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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宠妻指南 第9节

  凉月摸了摸发梢,不以为意摇头,“无妨,我出去溜一圈回来便干了。”
  白锦书一脸的不赞同。
  凉月只好走到他面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你们大户人家的人真讲究,一个个娇弱得紧,我打小便无母亲照料,也能如男娃一般长大。”
  “你是女子。”白锦书提醒她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
  便是这四个字让凉月眼眶发酸,可她倔强地反驳,“我是女子又如何,一样比你健壮有力。”
  她的‘健壮有力’让白锦书嘴角微抽,故作诧异道,“可你依旧是女子,女儿家娇弱一些也无妨。”
  “不曾遇见你之时,我不娇弱也活得好好的……”凉月小声反驳。
  白锦书动作顿了顿,而后又继续绞发的动作,轻柔对待她的头发。
  就在凉月以为白锦书懒得与她胡搅蛮缠时,她听到白锦书说了句很窝心的话。
  “与我在一处时,你便娇弱一些罢,无需活成男子的模样,我可以照顾好你的……这样我也会有成就感的……”
  第8章 第8章
  与白锦书相处时,凉月觉得自在,不管她邋遢懒散,又或是无理取闹,他从不曾嫌弃,也未曾责备,始终对她耐心极好。
  凉月心道,这大概便是她愿为他顶撞父亲,愿为他挨打的缘由罢。
  正如此时,他正温柔地替她绞发,铜镜里的两个人影一坐一立。
  她坐着,他站在身后。
  “对不起,我没本事将凤凰尾给你带回来……”
  白锦书动作微滞,不以为意轻笑,又继续替她绞发,“我该谢你才是,若不是我,你便不会挨打。”
  空气忽然安静了。
  不言不语,白锦书却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莫名的孤寂。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大抵是在人前刻意伪装坚强,一旦卸下防备,便惹人疼惜。
  头发绞干,白锦书收了手,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
  “此乃消肿药膏,药效极佳,抹上后便不疼了。”
  说话间,他已拧开盖子,以手指沾了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搽上。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交缠。
  凉月闻见他身上的药香,清幽的,不难闻。
  微微抬眸,入眼便是他紧抿的唇角,以及他眼中的认真。
  他长得真好看。
  “锦书……”
  “嗯?”
  她鬼使神差轻唤出声,待他应声之后便又不知该说什么。
  白锦书替她搽完药,低眸瞧她,正瞧见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这是她紧张犹豫时不自觉的习惯。
  “有心事?”他收了药,退开一步,拉了椅子坐下。
  凉月垂眸道,“我父亲虽未明说,但昨日我开口要凤凰尾时他那般着紧,我猜定是在他手上……”
  “昨日索要未果,今日一早你又去找他拿,还是如上回来严府一般想要盗药?”白锦书平静地望着她。
  凉月瞥了他一眼,静默不语。
  他这般聪明,已然猜到了。
  白锦书又道,“昨日你被罚,是以饿了一夜,一早你本打算去盗药,却被你父亲察觉,他还动手打了你。”
  “你能掐会算,怎不去摆摊算命去。”凉月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白锦书嘴角微扬,与她一样,心情好转。
  这姑娘看似精明狡猾,骨子里却是一根筋,为了他,不惜冲撞自己的父亲,便是为了将药拿给他。
  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更未曾有人如此待他。
  凉月,凉月,却并非人如其名的冷淡,有一颗热心。
  “明日我会亲自去归云庄讨要凤凰尾,不会让你白白挨打的。”他语气温润又强势。
  原本不打算以势压人的,可若是有人欺负了她,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归云庄,也是时候去会会了。
  凉月却犹豫了,望着他欲言又止。
  “可是有难言之隐?”白锦书心思细腻,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异样。
  凉月闷闷地道,“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父亲早上原本是让人将我关起来,三日后……我不想嫁给那人,便逃了……”
  白锦书愣住。
  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逼迫女儿嫁人。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那时凉月问他的那些事儿,原来她的未婚夫婿其实是有心上人的,可却要娶她。
  “此人便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人罢。”
  凉月不再隐瞒,点头,“我年幼时父亲便做主让大师兄与我定亲,我与大师兄关系也较亲近要好,之前因为我不知天高地厚胡闹害得他为我受了伤,幸好女神医救了他。”
  白锦书眯了眯眼。
  关系亲近要好么……
  凉月似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便将压抑许久的事说了出来。
  “大师兄从小就待我好,事事让着我,我也曾想过,日后嫁给他也好过嫁给别的男子要强,至少他是对我好的,后来我发现他心有所属却要娶我,气不过便去找他心上人打架,之后意外就发生了……”
  白锦书追问,“发生了何事?”
  凉月转头望着窗外,幽幽道,“他心上人打不过我,他便挡在了她身前,我收手了,不料有人暗算我,我师兄又替我挡了。”
  这才是她的心结。
  白锦书懂了。
  且不提她对师兄是何种感情,光是眼下的处境便让她左右为难。
  自幼与师兄定亲,可如今师兄待她如旧,危难之际挺身相互,可这样的好并不是只给她一人,他也为别的女子挡剑,且是挡她的剑。
  当时她那一剑其实本就是试探罢,她根本就没想要伤害那女子。
  即便那是抢她未婚夫的人。
  “可觉得委屈?”他不问她未婚夫如何,只在意她是否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被父亲逼迫成亲,无人在意她的感受,即便下着雨也要逃出来,逃到他面前。
  她道出那句‘娶我可好’时的心酸,他好像能感受到。
  凉月耷拉着脸,郁闷道,“委屈自是有的,可打我之人毕竟是我父亲,又不能打回去。”
  白锦书抚额,“我是说,可是觉得你师兄让你受委屈了。”
  凉月微怔,摇头,“师兄待我极好,与兄长无异,不曾让我受过委屈。”
  “……”这莫不就是大智若愚。
  大概是她七窍只通了六窍,对于男女之事,尚且懵懂。
  又或是只对自身的感情懵懂,瞧她对师兄和师兄的心上人倒是领悟较快的。
  白锦书换个方式问,“若是你师兄弃你而娶了那女子,你可会觉得怨恨委屈?”
  凉月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良久才道,“师兄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对我父亲唯命是从。”
  白锦书一时无言以对,这才是这场亲事里最无奈的因由。
  父母之命,束缚住他们。
  瞧她气色不好,白锦书便不再多言,让她先去歇一歇。
  “睡一觉醒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一切有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拿过她手中的铜镜,让她躺下。
  许是温柔能迷惑人心,凉月听他所言真有了倦意,昨夜一夜不曾合眼,一早又冒雨逃到他这里。
  只因在他身边才会心安。
  白锦书守着她是,直到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离开屋子。
  与严熙止商议了正事,又对接下来的是做好安排,白锦书想着凉月该醒了,便回了屋。
  严熙止望着一向从容的白公子步履略显匆忙,不禁抓抓脑袋,偏头问身旁的侍从,“你可觉得白兄有些不一样了?”
  侍从如实答,“或许是因白夫人忽然到来的缘故,且小的方才听闻白公子命人备水沐浴。”
  “沐浴?”严熙止一脸莫名,这又与沐浴有何干系。
  侍从自是了解自己主子的,将近二十了还对未开窍,也不怪夫人操碎了心,整日念叨着要抱孙子。
  “大人,待您日后成了亲便知晓沐浴的重要了。”侍从笑得羞赧。
  严熙止听得云里雾里的,可瞧见侍从那样子,又道,“白兄沐浴是在正常不过了,你一个男子,提起白兄沐浴便害羞至此,莫不是对白兄有不可言说的企图?”
  侍从面色一白,忙不迭摇头,“小的就算狗胆包天也不敢亵渎白公子,况且家中已有妻儿……倒是公子您……”
  侍从不敢再说下去。
  严熙止最讨厌他来这一套,佯怒抬脚踹去,“吞吞吐吐,明显心虚,定是在心里编排我呢。”
  侍从扑通便跪在地上,脸色却无半点惊恐,反而带着笑意,“大人将近二十还未娶妻,老夫人心急不已,给您相看许多千金小姐,您一个也瞧不上,特别是白公子来了之后,您与他形影不离,可愁坏了老夫人,好在白夫人出现了。”
  呃……严熙止眼角抽了抽,他明白了,原来旁人以为他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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