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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长嫂如母啊五皇子

  秦蓁咽了咽口水,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带走了。
  小门外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见常兰带着人前来,车夫毕恭毕敬,“常兰姐姐,快带人上马车!”
  秦蓁被那常兰一把推进了马车,眼见着那人的手刀就要朝自己劈来,秦蓁急忙往前借力两分,顺从的晕了。
  马车之外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的说话,秦蓁听不真切,悄悄挪了挪身子到了帘子旁边。
  “抓到人了?”
  “嗯,这太子妃极其愚蠢,奴婢不过骗她太子给她在外准备了别院,便跟着奴婢出来了。”
  “她没怀疑你吗?”
  “太子的人入府的时候就不多,府里多的是面生的丫鬟,并未怀疑。”
  秦蓁暗自腹诽,她可从未想过,极其愚蠢这四字,有朝一日竟是会落到她浔阳小诸葛的身上,只不过——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明日便是容成祉与她的成婚之日,对方在如此重要的时间点带走她,怕是来者不善。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照着秦蓁的计算,距离太子府至多也就三里地时,马车停了下来。
  依旧是常兰的声音,不过此刻,倒是多了一人,“常兰拜见主子。”
  帘子被人掀开,秦蓁连忙闭上眼睛装作昏迷。
  “你确定这就是那容成祉的太子妃?”
  常兰应声,“奴才确定。”
  “那还不赶紧把她关到柴房?”那年轻稚嫩的声音冷哼一声,“要是让人知道他容成祉的太子妃在本皇子这里,不过是个柴房的奴才,他还不知道有多丢脸呢!”
  皇子?
  秦蓁的思绪转的飞快。
  先前容成祉和他说过,容帝有自己的子嗣,而且那太子府还是替那位皇子给特设的,却没成想半路给容成祉钻了个空子。
  秦蓁暗自叹了口气,心道着太子府果然不是白住的,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
  几人抬着秦蓁进了宅子,她趁机睁开眼睛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红砖绿瓦,院长很大,虽说没有太子府气派,可在建州也是极为富丽堂皇。
  还真是个受宠的皇子。
  如此,她倒是想明白了。
  在容成祉娶亲前一天掳走新娘,为的,就是让太子殿下在婚宴上出丑,如此歹毒的心思,她若是不诊治诊治,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秦蓁闭紧眼睛,却是将周身的重量都ya了下去。
  “太子妃,怎的忽然重了?”
  常兰嘟囔一句,还以为她醒了,可转眼看去,依旧毫无声响。
  秦蓁脑中飞快的扫过当日在父亲书房上放置的花名册,那时她可对容国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现在形势所逼,容不得她不想。
  容帝的儿子。
  他最为器重的儿子。
  容帝对皇后有意,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弑兄夺位。
  听说当年容帝有一妾室生产时难产,是当今皇后娘娘陪在身边接生的,那孩子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取的名字。
  他是五皇子容非晚!
  寓意这个孩子来的不早不晚,示意容帝切勿因为他导致妾室难产,一定要好好爱护之意。
  这些年,容成祉一人在元国,为了给皇后增添几分羁绊,容帝怕是将这孩子养在了皇后的名下。
  待秦蓁彻底想明白,耳边又想起了那声音——
  “来人,把她泼醒。”
  秦蓁被打晕时就被常兰用绳子捆住了手脚,眼下她被扔在了地上,一听容非晚这话,暗自在心里将对方的祖孙三代给问候了一遍。
  她“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急忙往后退,目光闪躲,嗫喏着唇,“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她说话的当口,害怕之余的眼神却是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个遍。
  头发高高束起,用小冠束在头顶,两边却还梳着小辫,面容稚气未脱,模样清秀。
  被那水一泼,她脸上的伤疤却是渐渐显露在几人面前。
  容非晚双手环胸,原本看不真切,仔细凑近一看,惊讶两分随后大声嘲笑起来,“我还以为容成祉的太子妃是何等绝色呢,结果居然是个丑八怪。”
  秦蓁用手掐了掐自己,疼得她顿时红了眼眶,“你们是冲殿下来的?明日就是我与殿下的大婚之日,你们快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容非晚冷笑,“你进了我的院子,还想要回去?我要你做牛做马,替容成祉还债!”
  还债?
  秦蓁眨眼,他们可是哪里欠他了?
  不过……
  虽说没说几句话,可她倒是能够确定,这五皇子为人骄躁,喜怒皆露在脸上,心思不甚,行事不够沉稳。
  见她不说话,容非晚以为她被吓到了,笑得大声,“明天要成亲的太子,却是在成亲前丢了太子妃,该是容国的的一大丑闻啊!”
  如此,他才够解气。
  秦蓁抬头看去,如此幼稚的行径,她倒是信了他与容成祉是兄弟。
  见识到了容成祉的太子妃是何等模样,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容非晚自然没理由再留在这儿,吩咐了几人看好她便离开了。
  常兰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秦蓁,道,“委屈太子妃在主子这里住上几天,殿下那边,自有常兰解释。”
  她解释?
  秦蓁嘴角上扬,却是不屑,“含夏她们找不到我,势必会惊动殿下,不知你要寻什么理由告知殿下?”
  “殿下入宫太子妃觉着无聊,于是带着奴婢出门游玩,却不想竟是迷路了,走失在城外的琉璃亭。”常兰停了下来,看那绳子还完好的绑在对方的手上,见她问起,也不甚在意的开口道。
  “我初来建州,人生地不熟,怎么好好的就要出府游玩?再者,殿下宠我,即使我要出府,我又何不正大光明带着侍卫从正门走,偏生要与你走小门?”
  这奴才说她极其愚蠢,她可是记在心里呢。
  常兰的说辞被她堵在喉咙口,匆匆道,“那是因为太子妃知道自己元国人的身份不便大张旗鼓,所以才会跟奴婢从小门走。”
  “呵,”秦蓁笑了起来,“且说你这理由成立,可我既然初来乍到,自然是与秦湘一起,怎会带了不相熟的你出门?常兰,你未免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俗话说的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容非晚自小被娇惯成性,他府里的丫鬟,规矩又能好到哪里去?
  原本她还在奇怪,这常兰是五皇子府里的人,怎么好端端的会在太子府呢?现在想来,该是太子府建成之后,容非晚便让她先去住着,提前替他感受感受与这五皇子府的不同。
  结果不成想被突然回来的容成祉给抢了先。
  那常兰索性将错就错,留在了太子府当容非晚的眼线。
  那容帝对容非晚的要求自然答应,不过就是让他的丫鬟留在太子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蓁心中长叹了口气,看来太子府里,还真不知有多少人马。
  其中有容帝的,还有五皇子的,至于其余人……
  怕也都是虎视眈眈。
  “不管常兰看得起看不起,眼下太子妃还是好生待着吧!”常兰垮了脸,她自小便在五皇子身边伺候着,这府里的人可都无一不得尊敬的称她一声常兰姐姐,这太子不知道从元国哪里带来的女子,竟是好大的口气!
  临近出门,常兰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对着门口二人道,“主子不喜她,你们替我好好教训教训。”
  门口二人对视一眼,急忙应了,“是,常兰姐姐慢走。”
  待她离开,两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类似训马的皮鞭,对视一眼,冷声道,“原本主子只是让我们看着你,可你竟敢与常兰姐姐顶嘴,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秦蓁坐直了身子,神色冷然,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我可是你们未来的太子妃,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太子妃?”那两人笑了起来,“要是没记错,明日才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日子,况且,太子妃眼下走丢,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好一个失踪!
  秦蓁此刻倒是想起,他们回来的当天容成祉便进了宫见过他母后,横竖这也不过才过了没几天,怎么好端端的要他进宫觐见这么突然,敢情是在这儿等她呢?
  容非晚定是不知在皇后面前说了什么,引得她见容成祉,而后又让常兰将自己带走。
  原先没有任何动作,是不想惊动旁人。
  毕竟,成婚前的几天人不见了,换人是极容易的事,可若是在成亲前的晚上,新娘丢了,容成祉该有多丢脸?
  他亲自求娶的元国女子,人没了。
  非但如此,容非晚说了,还要她在这五皇子府替他做牛做马。
  秦蓁瘪了瘪嘴,容非晚这个没骨气的,有本事让容成祉给他做牛做马啊!他目前没办法撼动太子殿下,却只能转而来欺负她!
  可她秦家小姐哪里是这么好欺负的?
  在那皮鞭就要到她身上时,她速度极快的躲过,反手夺了那鞭子,狠狠抽在了离自己更近的人身上,“第一鞭,是你们对本小姐大不敬!”
  另一人见她挣脱,惊讶之余朝着她扑过去,却被秦蓁一脚踢倒在地。
  说来常兰和她主子一样狂妄,肯定是觉得她不过一介女流,必定用不上武艺高强的家丁守着,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秦蓁的鞭子甩的不秀气,每一鞭都落在人的实处,不过几鞭子就将两人打的满地打滚。
  她用先前绑着自己的绳子将两人一并捆了,又扯过一边的稻草往两人嘴里塞着,“如此美好的夜晚,就留给你们享用了。”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五皇子府,倒是得把自己的仇给报了再走啊。
  秦蓁利索的出了柴房,也好在这柴房距离主院远,不然这番打斗,早就引来不必要的旁人了。
  她先前便看过这些院子,那容非晚不是个低调的主儿,这既然是他的地盘,他自然住在最为奢侈的那一间。
  她顾自隐了身子,靠着墙飞身上了屋顶,一步一步走的小心。
  远远的便看到了其中一间屋子屋檐高过周围院子许多,她越过屋檐,小心翼翼的趴在了上面,伸手拿开了屋檐上的砖,一只眼睛往里看着。
  自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床幔中隐隐约约的两个身影。
  女子声音娇媚,酥了听者的骨头,“爷就别生气了,那府邸既然是爷的,那就是爷的,谁都抢不走。”
  “哼,不过一处宅子,就当我送给容成祉的好了!改明儿我让父皇再建造一座更好的!”
  那先前才听过的声音秦蓁自然不会忘,只是……
  秦蓁皱了眉,这五皇子年岁不大,福气倒是不小。
  小小年纪,屋子里就有人了?
  她悄悄顺着墙跟下了院子,又轻手轻脚到了那门外。
  也不知是容非晚太过相信他的住处,还是如此良辰美景不想要旁人打扰,门外竟是没有任何人看守。
  这倒是便宜了她。
  他不是说,要让她做牛做马么?
  那今天这样的局面,她不得在身边服侍?
  秦蓁转了转眼珠,人却绕到了后窗外,又飞快的解开了自己的头发,随意甩在了身后,脱去外衫,只留下一件纯白中衣。
  她先前观察过,那床正对着后窗,若是她从窗内进去的话,定是能给那容非晚一个惊喜!
  丹娘穿的清凉,将自己整个身子靠在了容非晚的怀里,双手把玩着他的头发,正要贴过去,却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吓了一大跳:“爷外面有人!”
  容非晚原本的好兴致被她一声打断,当下皱了眉,下床打开窗台往外四周都看了看,“有什么人?你怕不是看错了吧?”
  丹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拉过容非晚的手,“许是奴家看错了,让爷不高兴了,是奴家的错。”说着,便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
  可不等亲上去,丹娘却见窗外一人长发拖地,笑脸盈盈的看着她,可脸上却是带着可怖的伤疤,吓得她又大声叫了起来。
  容非晚心烦,一把将她甩到一边,“你出去吧。”
  “爷……”丹娘没想到这时候容非晚居然要她回去,她若是真回去了,明日传了开来,还不知道府里其他的夫人怎么看她呢。
  她绝对不能回去啊!
  可容非晚说一不二的性子,竟是径直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了门口,“要我让人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丹娘红了眼睛,双手抱紧锦被,轻声道,“不用麻烦爷,丹娘自己回去。”
  待打发了丹娘,容非晚正要回去,却听一人啧啧道,“还真是世态炎凉,有用的时候是心肝小宝贝,没用的时候冷酷无情干巴稻草,五皇子行事,还真是让秦蓁开了眼界啊。”
  “谁!”
  他不过起身,上身未着寸缕,此时怒气正缓缓凝聚,他四处看了又看,却不见人影,当下大声道,“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哎呀,没想到五皇子品性不行,这眼神也不好呢。”秦蓁坐在屋檐上晃荡着腿,对着下面说话,又加上了一句,“还有,五皇子一向这么不拘小节么?倒是不能穿个衣服先?”
  容非晚皱紧了眉,转身看向自己的衣橱,却是怒上加怒,“你究竟是谁!”
  空空如也的衣橱似乎在嘲笑他的疏忽大意,容非晚握紧了双拳,“你若此刻出来,我还能饶你不死。”
  见对方真动了杀意,秦蓁才瘪了瘪嘴,“难不成五皇子的记性也这么差吗?不是先前才将将见过我?”
  见过她?
  容非晚心中一顿,是那丑八怪?
  他猛然抬头,却见那人坐的自在,身侧可不是他的衣服么。
  见他虎视眈眈,秦蓁忙不迭道,“皇子可要冷静些,不然秦蓁一个跑的快,皇子前来追,怕是不出一夜,这全建州都知道五皇子竟是衣衫不整的在城中穿梭,这若是传出去的话,影响可不好。”
  他不是想要容成祉成为这全建州的丑闻么?
  那她不妨先让他容非晚在这建州出个名。
  容非晚咬牙切齿,“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紧张,“秦蓁真的是怕极了呢。”
  这个丑八怪,丑八怪!
  容非晚气得不行,可却束手无策。
  还不能叫侍卫前来!
  秦蓁见这火烧的够了,再烧下去的话,怕是真会将自己的小命给烧掉,站了起来,“五皇子,过了明日,我了就是你嫂嫂,人家说,长嫂如母,你得听我的话才是,你直呼殿下的名字,是目无尊长,你半夜将家眷扔出房外,是不仁不义,你这样的,不好,不好。”
  她负手而立,步子极缓的在屋顶上走动,每走一步,便低头看他一眼。
  容非晚被气笑了,这丑八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目不尊长,不仁不义?
  怕是在容成祉身边待久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余光眼见着那容非晚就要飞身而来,秦蓁眼疾手快的手中鞭子一出,容非晚避闪不及,竟是硬生生受了这一鞭。
  “你可知道,刺杀皇子,是死罪!”容非晚怒不可遏,可屋顶上的人却依旧神色自在。
  “是么?”早就防着他有这一手,是以这鞭子便是随身携带,再者说,这鞭子可是差点沾染上她的血,说来,也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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