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这么想着,宛然心里多少平衡了些,可再转念一想刘美云的情况,终究觉得意难平。
  “但是刘美云那个也太绝了吧?”宛然试探着说,“简直就是一劳永逸啊!我能不能也那样?”
  这样能行的话,长痛不如短痛,钝刀子割肉太难受了。而且她现在对玉容丹已经形成了依赖,一天不吃都不行,除了状态越来越好,没有副作用之外,这跟吸、毒有什么区别?
  每当想到这里,宛然总有种被人牢牢捏住命脉的束缚感。
  顾陌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当即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瞧过去,幽幽道:“也可以啊!不过代价可是很大的,你出的起吗?”
  宛然一怔,继而狂喜道:“出的起出的起啊!你要多少钱我都出的起!”
  “谈钱就俗了,你这人真是白瞎了一张清纯的脸。”
  宛然今天都不知道第几次差点被噎死!心道,你倒是不俗,你真不俗的话,别跟我要钱呀!
  顾陌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里一块芒果布丁,眼睛却好像透过盘子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报就越丰厚。金钱只是最基础的,再往前……”
  她没说完,只是微微抬起眼睛,看了宛然一眼。
  “你真想换?”
  天气分明已经很热了,可宛然却还是觉得有股凉意顺着尾椎骨往上扒。
  她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然后疯狂摇头,“不,不想换了,不想换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她承认自己怂,目前的状态她就挺满意,暂时还是别去冒险了。
  顾陌城笑了笑,紧接着又幽幽叹了口气,“真可惜呀。”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其实她心里对宛然还真有几分改观,毕竟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宛然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误入了一个很了不得的领域。
  “对了,”顾陌城又带点好奇的问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刘太太最近怎么样?”
  “你不知道吗?”宛然很是惊讶道,“本来大家都很奇怪她怎么一天比一天美,看着又不像整容,连她那个最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老公都改了态度,去各种场合也都愿意带着她了。有段时间两个人真是蜜里调油似的,羡煞旁人。说来她那个老公真不是个东西,两人好也就好了一个月吧!然后就故态重生,开始在外面跟几个嫩模暧昧不清,刘美云一开始跟他闹他还敷衍几句,后来就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两个人闹得比以前还厉害,圈里圈外都传遍了,听说现在要离婚呢!刘美云倒是也挺厉害的,一边请律师打官司,一边在重新创业了,我也没亲眼见过,不过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感觉挺靠谱。”
  说完这些,宛然又问顾陌城,“听说你们不是走的挺近的嘛?怎么,她没跟你说?”
  顾陌城点点头,道:“我早就劝过她,只是她不听,恐怕这会儿也是没脸见我。”
  刘美云确实是没脸见她,也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走到这一步全是自己一意孤行,谁也怪不得。
  她忽然就明白了之前顾陌城说过的话:
  原来有些事,真的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得到的。
  原来有些人,真的不是只要真心就能够挽回的。
  你付出自己的真心,对他掏心挖肺,可他却弃之如敝履,毫不在意的丢到脚下狠狠的踩,把你踩到泥沟里,把你扁低到尘埃里……
  可是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太晚了,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顾陌城一时有点出神,却忽然听宛然低声提醒说:“哎哎哎,你是不是得罪那位小公主了?看上去对方想扑过来把你生吃了,可真吓人。”
  顾陌城斜了她一眼,“你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可真明显。”
  宛然挺夸张的做了个鬼脸,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这个能怪我吗?就你这大咧咧的性子,遇上个人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点不会来客套,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我师兄就能!”顾陌城这话说的可溜了,依旧带着婴儿肥的下巴高高仰了起来,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宛然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道:“嗯,就你有师兄,你厉害。”
  顾陌城竟然很不要脸的点了头!
  没办法,有师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你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嫉妒也没办法!
  得瑟了一阵之后,顾陌城才大大方方的回了秦媛一个挑衅的眼神,毫不意外的,那姑娘看着要被气晕了。
  眼见着秦媛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走,宛然自觉不妙,忙道:“你们神仙打架,我先溜为敬,回见!”
  说着,真就脚底抹油溜了。
  秦媛今天穿了一身香槟色的抹胸小礼服,画了精细的妆,乌黑的头发上还小心的戴了一顶镶满钻石和珠宝的王冠。
  看上去,她真的像一位公主。
  秦媛满意的沐浴着周围人们或惊艳或羡慕的视线,拿腔捏调的走过来,努力挺直脊背,又借着高跟鞋的优势,拼命俯视着顾陌城,“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到这里来!你现在跪地求饶的话,我还可能考虑放你一马。”
  青天白日掉到湖里那件事已经成了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现在还隔三差五会梦到当时的情景:
  铺天盖地的污浊肮脏的湖水,岸上围观群众讥笑的目光,朋友们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活了这么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去什么地方找她呢,这傻子竟然自己送上门!
  顾陌城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是你爸爸再三再四再五再六,恭恭敬敬请我们来的,你以为谁稀罕吗?”
  这人在自己家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秦媛简直要气死了。
  一股热血直直冲上脑袋,新仇加旧恨得多重作用之下,秦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甚至忘了今天是对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公司年庆,容不得一丝不和谐的音符!
  秦媛猛地上前一步,同时高高的举起了手。
  已经提前躲开,可仍在暗中观察情形的宛然见此情形不禁大吃一惊,本能的想要上前阻拦。
  秦家人虽然不好得罪,但毕竟影响范围有限,自己又不是一定要老死在苏子市,而眼下更不容有失的却还是顾陌城!
  一旦她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的玉容丹可就完了!没有玉容丹她的脸怎么办?没有脸她还混什么娱乐圈?不混娱乐圈的话,完全没有一技之长的她以后可怎么办?
  这些念头看着多,可实际上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不等宛然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跑出去两步,另一个人已经抢先一步,死死抓住了秦媛的手腕。
  “媛媛住手!”
  秦岳现在真是觉得这对儿女就是生来讨债的,不,这样说还算客气了,简直就是来催命的。
  上一回自己没牵上线的,两个人就提前把人得罪了;这一回自己好不容易低声下气努力了这么久才把场面圆过来,结果这一转头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要去打人家的宝贝师妹?!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怒火中烧的秦媛只觉得手腕一阵巨痛,扭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堪称这辈子噩梦的眼。
  井溶这会儿哪还有刚才跟秦岳敷衍的笑意,整个人锐利的好似一柄出鞘的宝剑,端的杀气腾腾。他的眼睛里好像不停的往外喷着冰渣子,恨不得直接就把秦媛冻死在现场。
  他黑着一张脸,说一个字,手上就加一分力气。
  “你敢打她?”
  我把她从小带到大都不舍得碰一根汗毛,而你,竟然敢打她?!
  作者有话要说:顾陌城:“那个,崇义也被潜规则过?”
  宛然:“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偶像!”
  顾陌城:“……可是”
  宛然:“憋说了,决斗吧!”
  一切为偶像的贞,操!!
  ps:看出刘美云当初付出的是什么代价了吗?笑嘻嘻。
  pps,有师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嘻嘻(?˙︶˙?)
  第三十八章
  井溶这话刚一出口,现场就是一片死寂,秦岳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小跑过去之后干巴巴的赔笑道:“息怒息怒,没打上没打上啊!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顿了下,又说:“年轻女孩儿都这样,事儿多,三天两头闹一闹,习惯了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说还好,一说,井溶那目光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钉死在现场。
  想也不行!我都是只舍得掐脸的!
  他直接一句话顶回去,“别人家的女孩儿被卖了我也不管,我家的姑娘就是不能受一丁点儿委屈!”
  我管你什么年轻女孩不年轻女孩的,哪怕你们自己的人打破头呢,又与我何干?
  在他杀人视线的注视下,饶是秦岳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几个人正在僵持中,正跟几个朋友说笑的秦姚一抬头就看见那边自家妹妹好像被谁刁难了,脸色登时大变,紧赶几步走过来,指着井溶的鼻子说:“把你爪子拿开!敢动我妹一根汗毛,你试试!”
  “你才是把你的爪子拿开!”最护短的顾陌城一看到这副模样先就毛了,二话不说啪的一下糊在他手腕上,粉面含霜。
  她这一下颇得井溶真传,还没回过神来的秦姚再次被当日的那种疼痛支配,脸都有些扭曲了。
  “你!”
  他火冒三丈的扭过头去,可一对上那张美女明星都毫不逊色的漂亮脸蛋……就觉得心里的火苗噗嗤被什么浇灭了。
  秦姚自诩护花使者,甭管平时多浑也没有对女孩子出过手,这时还真是有点进退两难。
  怎么又是这俩人啊?真是冤家路窄。
  他在心中哀嚎一声,甚至生出了一点荒谬的想法:难道当时没打够,后面没报复够,干脆跑来当面砸场子了?
  “你什么你,你们还有理啦?”顾陌城气道。
  秦姚本来今天打扮的特别溜光水滑人模狗样的,黑西装白衬衣,高级手工定制的皮鞋也擦得铮亮,可现在却把一张脸涨得通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尴尬极了。
  最怕自己要装逼如风的时候碰上对头,这个逼可怎么装下去?
  当初井溶“以一当百”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隔三差五就要梦到一回,几乎成了他的心理阴影,哪儿敢再正面对上?
  正进退两难间,冯珍终于姗姗来迟。
  她疼一双儿女疼到了心坎上,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把人放到眼皮底下,这会儿几分钟见不着就满场的找,然后就发现自家女儿给人抓住了,儿子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怼的说不出话来,当即火冒三丈。
  “你们是什么人?真是没教养!”冯珍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砖上磕出清脆的声响,又随手抓了一个服务生问道,“谁让他们进来的?”
  服务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先想这样会都是凭请柬入场,可邀请人员名单不是秦先生亲自敲定的吗?当然也是他让人进来的。
  一听没有教养几个字,井溶竟然笑出了声。
  平心而论,他长得本就好看,又有种温润如玉的气质,笑起来更加出彩,可秦媛非但没觉得庆幸,反而本能的恐惧起来。
  眼前这个人跟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人都不同,既不欣赏自己的美貌,也不惧怕自家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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