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这二人在这儿说话,没成想被踱步出来长年习武耳力极佳的赵格听见了。这件事情在恭王殿下这里有些难以启齿,他当时有点儿慌张,就打眼过去一看,确实是觉得阳春有些脸熟,才选下来的,至于云汉,完全是随手一指,没想到又听到青梧这么说,再想想这两个宫女是做什么的,赵格皱了皱鼻子,退回书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流萤进来准备侍候赵格洗漱的时候,只见恭王殿下脸色铁青,见人便斥:“滚出去!让长戈过来!”
  流萤不知为何,赶紧出去将长戈叫了过来。
  长戈进来之后,见赵格还在床上,有些犹豫,上前问道:“长戈参见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赵格黑着一张脸说道:“给本王换一床被褥,然后将这床带出去烧了,别让旁人瞧见。”
  长戈略一思索,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赵格的侍卫,二十多岁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可是又觉得有些奇怪,王爷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夜梦,这次怎么反应如此激烈?
  又想到昨日府上来了宫中两位侍女,长戈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王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些把持不住,作为一个过来人,贴心地将窗户打开,点上熏香,帮着赵格换被穿衣,最后跳窗将先前的被褥带了出去。
  长戈虽然行为体贴,但是这其中的缘由还是猜错了不少,赵格确实做了夜梦,昨晚上梦见同一女子赴巫山云雨,醒来之后只记得一双微微下垂的眸子,昨日青梧说的话一下子就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丹绯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日侍候他也贴心舒坦,可是他发誓,绝对没有将丹绯收房的打算啊!
  赵格锤了一下脑袋,这会儿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除了长戈之外的第三人知道他做夜梦的事情。
  丹绯到赤霄院的时候,赵格还未起身,青梧和流萤都站在廊下,动也不动。
  走上前去问道:“王爷还未睡醒么?”
  流萤刚想开口,赵格散着头发从里面出来了:“方才本王的被褥上爬了一只蜈蚣,不想你们惊扰到它,就只让长戈过来处理了。”
  丹绯听罢一惊:“王爷可受伤了?”
  赵格咳了一声:“无事,只是一只虫子罢了,大惊小怪。”
  丹绯有些后怕,这虫子怎么能爬入赵格房中,还好没有伤到人,要真是要在这位龙子身上,自己这光荣退休的目标就不用再想了,忙说:“既然这样,奴婢今日带人好好将赤霄院打理一番,驱驱虫蚁。”
  赵格点头:“也好。”
  丹绯还是有些后怕,对赵格说道:“既然这样,王爷今日先不要在屋里束发了,奴婢将玉簪取出来在这里可好?”
  赵格斥了一声:“这会儿有什么好怕的,进来就是。”
  这国家级保护生物不自爱,丹绯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进了屋,瞪大了两只眼睛生怕有什么蛇虫鼠蚁的不长眼往赵格身上爬。
  赵格瞧着丹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也知道,这赤霄院进了虫蚁,咬他一口,宫里怪罪下来丹绯得吃不了兜着走,再一想,这不是没咬到,而且不管如何,赵格只觉得,要是让丹绯知道自己在教习宫女入府第二日便做夜梦,他觉得二人只能不要见面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这个恶趣味啊~~~
  第9章 第九章
  进去之后,丹绯四下环顾一番,床上的被褥已经换成新的,再想想赵格说床上有蝎子的事情,就觉得后背发凉,赵格一走,赶忙领着众人在赤霄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整了一番,还让人取出了雄黄粉洒在墙角,虽然心里觉得这个时候蝎子往外跑实在是有点儿早,但是行动上绝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赵格出了恭王府,想想不知道往哪儿,最后马鞭一扬直接出京去了。
  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晚上见不到赵格,丹绯有些心急,这位大爷有些龟毛,并不喜欢住在外面,出宫一年多,还从未有过这种夜不归宿的事情,还真是怕这个宝贝疙瘩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慌张得不行,再想想难不成赵格住在了赵和府上?
  两府离得不算远,丹绯寻了个小厮过去询问,也不见人影,越想越着急,又劝慰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出门的时候还带着长戈,也应该不会有危险,丹绯就算是着急,但是也不显慌张,免得府上闹得鸡飞狗跳,先打发丫鬟婆子们都去睡觉,然后自己歇在了赵格卧房的小榻上。
  第二日一早,丹绯就让人出去打听,赵格平日也就几个去处,总不能直接报官说人丢了吧?闹个满城风雨最后无事发生,赵格肯定没事,但是她自己就不好说了。
  正着急着,之安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丹绯见之安过来,忙问:“可是二殿下有我们王爷的消息了?”
  之安见丹绯眼下一片黑青,知晓她也是一夜未睡,忙说:“丹绯姐姐不必着急,王爷出京去了,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丹绯这才放下心来,问道:“王爷出府作甚?”
  之安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丹绯刚刚下去的心脏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又问:“王爷可好,没受什么伤吧?”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我们殿下只是让我过来传话,说王爷平安回来,想来是没什么受伤之类的事情的。”
  丹绯弯起嘴角:“这样,可真是多谢二殿下了,知晓王爷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送走了之安,丹绯知道赵格没事之后,就开始琢磨着这人到底是出京做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回屋补觉去了。
  赵格这会儿非常可怜。
  额角肿了一块,衣衫也破了角,跪在御书房中,旁边还跪着一个瞧着稍稍年长他一些的少年。
  皇帝这会儿刚刚下朝,太子和赵和垂手站在一旁。
  皇帝瞧着自己的儿子,冷笑一声:“你本事还不小,想一个人摸到骁骑营瞧瞧。”
  赵格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府上的侍卫呢?由着你这般胡闹?!”
  说到长戈,赵格这才嗫嚅着说道:“儿臣让长戈去京郊的庄子上了。”他昨日找了个由头将长戈支开,自己才悄悄出京的。
  “是么?”
  “是,长戈并不知情。”
  皇帝毫不理会,一声暴喝:“打!”
  赵格还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却无人上前,只听见外面传来板子敲打的声音。
  “你是吃定了朕不会罚你?还是你不怕朕罚?”
  赵格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可长戈有什么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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