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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不老娇妻 第15节

  承恩侯府坐落在京郊,那一片多是达官贵族所居之地。听闻承恩侯府后面有一院落,里面种满了几亩桃林。
  现任承恩侯夫人年轻时又是一个极富雅致之人,在里面建了一些亭台楼阁,假山小池,曲水流觞。
  一到春天,微风一吹,粉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像极了一场桃花雨。也因此,每逢春季,这里就成为达官贵族、夫人小姐争相欣赏之地。
  寻常人等也没这个荣幸,能收到帖子的多是上层的官宦之家。
  只是承恩侯府的桃花还没开到最美的时候,不知今年为何突然提前宴请了大家。
  文昌侯府跟承恩侯府向来关系不怎么融洽,据闻文昌侯府和承恩侯府在很多年前险些结成了儿女亲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两家没了下文,自那以后,也很少在来往了。
  甚至有人亲眼见到文昌侯和承恩侯走在路上互不搭理的情形。
  不过,这些也都是一些积年的旧事了,很多人都不曾耳闻,更加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老一辈的关系虽然会影响下面的人,但经过了这么多年,双方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除却文昌侯依然不理承恩侯之外,小辈们见了面之后至少会相互打一声招呼。
  只是不知为何,承恩侯府这次的桃花宴给文昌侯府也发了帖子,邀请文昌侯府的男眷女眷一起去赏花饮酒。
  谢嘉融看到这样的帖子自然是一屑不顾,他绝不会踏进承恩侯府半步。
  只是,家里的小辈们跟承恩侯府却没什么仇怨,有些甚至感情颇好。而且,这种宴会,多半还要相看人家。
  也因此,赵氏收到帖子之后,欢天喜地的开始给女儿准备出门要穿的衣裳首饰。
  只因桃花宴还有几日才会举行,所以赵氏把裁缝叫了过来,给谢思兰量身定做。至于谢莲,她也让人量了量身段,毕竟,作为嫡母,不好厚此薄彼。当然了,做的料子肯定就不同了。
  因为还在掌家,所以二房的谢思蕊也得到了一件春衫。
  至于谢嘉语,赵氏根本就没打算带她出门,自然是没给她做衣裳。
  青嬷嬷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生气的从外面回来了,跟谢嘉语抱怨道:“听说今天裁缝过来给孙小姐们量尺寸裁衣裳了,这次又没知会您,可见真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
  谢嘉语把玩着昨日刚刚做好的玫瑰胭脂,笑着道:“好了,青娘莫要生气,她往常差人送来的那些咱们也看不上不是。”
  一说起这件事青嬷嬷就生气,道:“你说她也不是小家小户出身,父亲好歹是个三品官,怎么就是个这样的性子。她送来的那些衣裳真真是让人生气。哎,送也生气,不送也生气。”
  谢嘉语像是没听到青嬷嬷的抱怨似的,掀开盖子,细细的闻了闻胭脂的味道,嘴角渐渐露出来一丝笑容,道:“好香啊!青娘莫气,我一个做长辈的跟个小辈的计较,犯不着。快过来闻一闻我做的膏子,好不好闻?”
  其实,谢嘉语是真的不在意这些,若是真的在意,早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如若有人当面辱她,她是决计不可能饶恕。但,这些关于银钱方面的东西,却没什么好计较的。
  左右都是大哥的后辈,也是她最亲近的人。想到自己的辈分,去跟这些小辈的一般见识,就让人觉得以大欺小倚老卖老。
  她如今还能活着,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为这种事情伤神,实在是不值得。
  青嬷嬷听罢摇了摇头,止住了这个话题,道:“小姐做的自然是好闻的,您快涂上一些,看看效果。”
  谢嘉语拿起来簪子,挑了一点点,慢慢的涂在了唇上,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揉开。很快,唇上就有了玫瑰的红色。
  “小姐真好看。”青嬷嬷称赞道。
  谢嘉语看着镜子中虽不带妆,却显得肤色白皙皮肤透亮的自己,笑着道:“这胭脂没白白浪费我的功夫。”
  青嬷嬷道:“这胭脂的颜色着实好,这上等的白蚕丝做出来的饼也好。”
  谢嘉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饼的确是极好的。当然了,也少不了春桃的帮忙,要不是她细心,挑选的玫瑰都是颜色比较纯的,做出来的膏子未必有这般好看。所以啊,看在这膏子的份儿上也得把春桃提上来了,青娘,你说呢?”
  春桃去厨房帮忙也有十天左右的光景了,青嬷嬷叹了叹气,感恩的道:“多谢小姐仁善,老奴以后定会好好教她,断然不能让小姐再陷入险境。”
  谢嘉语笑着道:“不会啦,青娘。”
  主仆两人在这边说着话,那边谢嘉融想了几日之后,也从外院来到了芷柔院。
  只是,在来的路上,却遇到了刚刚量完衣裳要离去的裁缝。
  “侯爷安好。”一行人看到谢嘉融全都过来行礼。
  谢嘉融看着这些生面孔,随口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一个管家婆子上前答道:“回侯爷的话,这是成衣阁的裁缝,来给三位小姐量身做春衫。”
  谢嘉融刚要点头让她们离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三位小姐?芷柔院呢?”
  管家婆子听到这话也愣住了,这是给三位小姐做春衫,没听说芷柔院那边也要做衣裳。这婆子不是近身伺候的,所以没能明白过来谢嘉融这句话中的深意。
  “芷柔院没说要做衣裳。”管家婆子诚实的道。
  谢嘉融皱了皱眉,看着成衣阁的裁缝,又看了看下人们,道:“去芷柔院也量一下。”
  谢嘉语看了一眼这一行人,疑惑的眨着眼睛朝着谢嘉融望去。
  谢嘉融道:“小妹,我让人给你做春衫。”
  青嬷嬷看着这些人,转头看了一眼谢嘉语,谢嘉语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谁。只是不知这些人怎么又过来给她做衣裳了?
  “大哥,我衣裳多得是,无需再做了。”谢嘉语道。
  谢嘉融坐在椅子上,道:“要的。多做几件。”
  面对这么多的下人,谢嘉语不好再过拒绝,所以,随着裁缝去量了量尺寸。
  量完之后,又让她选了样式。
  “大夫人给小姐们做了几身衣裳?”谢嘉融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子问道。
  婆子今日被吓得不轻,胆战心惊的道:“各做了一件,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谢嘉融厉声问道。
  “只是大小姐多做了一件。”婆子道。
  谢嘉融自然是知道管家这件事情油水非常多,中饱私囊这种事也屡见不鲜。将来整个文昌侯府都是老大的,所以交给赵氏管家,他也没多过问什么。
  只是,今日所做之事,却让他颇为失望。
  “这是第几次了?”谢嘉融问道。
  婆子似乎不太明白,什么第几次了?
  “夫人第几次做衣裳略过芷柔院了?”谢嘉融道。
  婆子跪在地上,道:“老奴不知。只是,老奴很少见夫人差人来这边送东西。”
  谢嘉融越听越生气,他专门在公账上放了钱,指明要给谢嘉语,结果赵氏却做出来这种事情。怎能让他不生气!
  “啪嗒”杯子落地摔碎了。
  见状,屋内所有人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大哥,这是怎么了?”恰好此时谢嘉语量完了尺寸,笑着走了出来。
  谢嘉语又何尝不知是怎么回事,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很多人觑着谢嘉融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赶紧退了出去。
  “嘉柔,下面的人这样对你,你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声。”谢嘉融心疼的道。
  谢嘉语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大哥消消气。大哥,我这里有的是银钱,别说一辈子了,或许十辈子都花不光,有什么需要的,我自是可以让下人去采买。公中的那些钱,就留给侄子、孙子他们花吧。”
  谢嘉融满脸怒气的道:“我是你大哥,你还未出嫁,本就应该我养着你。你的钱是母亲、舅舅留给你的,这些却是大哥的心意。”
  谢嘉语听着谢嘉融的关心,心里热乎乎的,笑着道:“大哥,大侄儿媳妇也送过来几次,只是那些我都不太喜欢,也都没用过,倒不如不送还能省着点儿。”
  谢嘉融板着脸说道:“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情,但不送过来却是他们做小辈的不懂礼数了。”
  第19章 齐恒
  谢嘉语是真的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若说一开始没有失落是假的,然而真正让她失落的是,原本她才是这个府里唯一的大小姐,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可现在,属于她的东西却全都不见了。她平白无故就长了两辈,那些比她小的人如今全都看起来像她的长辈。
  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接受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对于赵氏的克扣,她尽数知晓。可赵氏于她,是哥哥家那个曾经吃着糖的三岁侄儿的媳妇儿。虽现如今看起来年龄比她大,然而却是真真正正的小辈。
  她一个实际年纪五十多岁的长辈,跟一个小辈去计较这些黄白之物,着实显得小家子气了一些。况,她虽看不上赵氏的行为,但如果没太过分的话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她知道,这事儿定然让大哥心中很不畅快。自己的后辈们不尊重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生气。想到这里,谢嘉语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大哥莫气,不知大哥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谢嘉融是真的生气了。
  他如今还活着,下面的人就敢阳奉阴违,慢待他的宝贝妹妹。如果有朝一日他死了呢?下面的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他的妹妹!说不定他前一日刚刚死了,陈氏第二日就敢把谢嘉语撵出府去。
  即便是不撵出府去,也不知道会如何的虐待她。
  他如今已至花甲之年,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该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这得让他好好琢磨一下。
  眼下,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笑靥如花,明媚动人的妹妹,谢嘉融心中的百般思量都收了起来。
  “今日大哥过来确有一事。”谢嘉融道。想到要说出口的事情,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比刚刚还要难看。
  谢嘉语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道:“可是让大哥非常为难之事?”
  谢嘉融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道:“是跟你有关的一件事。”
  “何事?”谢嘉语疑惑的问道。
  谢嘉融心想,很多事情,并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的。或许,妹妹已经从别处知晓了也未可知。
  “你可知如今的承恩侯是谁?”谢嘉融终究还是开了口。
  谢嘉语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昏睡之前,似乎并没有这个人。”
  不过,想到这个名字,谢嘉语大胆的猜测到:“是谁救了皇上表弟,还是说是后妃的娘家?”
  谢嘉融点点头,道:“对,正是当朝皇后的娘家。”
  谢嘉语听罢点了点头,看来她没猜错。
  “当朝皇后姓齐,或许你对她没什么印象,她比你小上几岁。但,她有一个堂兄,也就是现如今的承恩侯,却是你非常熟悉的一个人。”谢嘉融又点出了承恩侯的另一个身份。
  谢嘉语看着谢嘉融的表情,听着他说话的语气,脑海中闪现出来一个人。
  “难不成是齐恒?”谢嘉语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正是那厮。”提起来齐恒,谢嘉融满脸的嫌弃。
  即便是对于四十年前的谢嘉语而言,她也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因为,没人敢在她面前提。
  齐恒这人,说来也不是外人,当年还曾与她定过亲。这门亲事,还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定下的。齐恒的母亲和她母亲是闺中玩得很好的手帕交。
  幼时,她也与齐恒玩得颇好。齐恒经常随母亲来他们家玩耍,她也常虽母亲或者大哥去他们家玩儿。这样说起来,她其实应该见过当今的皇后,只是那时还只是襁褓中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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