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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节

  不过我瞧着杂毛小道脸色赤红,一身阳气散溢,却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心中焦急,瞧见魅魔那胜券在握的神情,下意识得摸了一下佩于腰间的八宝囊,想着倘若让杂毛小道输掉阳神,还不如拔刀相向来得利落。然而就在魅魔单手擒杂毛之时,突然楼外传来一声刺耳的警报声,接着有闪烁不定的灯光从窗户外传来。
  除了场中两人,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苏起身子好似纸鸢,从我身上一个筋斗跳起,倏然便已至窗边,探出头,朝着外面观察而去,魅魔满面娇红,意犹未尽地用那粉嫩舌头舔了舔宛如烈焰的红唇,正想继续,然而那警报一声比一声凄厉,春情便也如潮水一般退了下来,朝着窗边的苏起问道:“什么事?”
  欲求不满的魅魔那可是相当可怕,这一声问话里有说不出来的阴郁,仿佛一盆冰寒的凉水,将满脑子火热的我给顿时浇醒,这才晓得面前这些貌美如花的女人,内心深处,可都住着一窝又一窝的毒蛇。
  苏起刚才在跟楼下跑动的邪灵教成员询问,这会儿转过头来,回答道:“刚才管理巡房,发现有人私自逃离,往山里面藏去了,兹事体大,所以姚帮主立刻拉响警报,催您过去商议呢。”
  魅魔听到这话儿,脸色一冷,立刻从杂毛小道的怀里站了起来,旁边的小雨连忙上前给她整理衣服和头发,又有人递过来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魅魔穿上,冷声问道:“知道都有谁么?”
  苏起已经走了过来,说初步查明有广南阳朔鸿庐的二档头和两个属下,还有上回被隔离审查的那个小子也不见了。
  “杨振鑫?”魅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吩咐门下弟子:“我去老姚那里开会,你们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要乱走,随时保持战备,听候命令。”说完这些话,她指了一下我和杂毛小道,沉声说道:“你们两个也是!”
  魅魔披着衣服匆匆下了楼,而这大厅也是一片凌乱,我站起来,问苏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杨振鑫那个家伙也不见了,是不是去医务室了?
  刚才还宛如小猫儿一般乖巧可人、任君采摘的苏起此刻却是一脸冷漠,淡淡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惹祸上身。”她在魅魔的诸弟子中地位最高,交待我们待在原地,不要乱动,然后匆匆跟着出去布置,而留下杂毛小道和我,独自留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面。
  我一脸郁闷,而杂毛小道却若无其事地整理起褶的衬衫,他刚才和魅魔一番缠绵交锋,却连衣服都没有脱下,这尺度,比演电视剧还正经,我不知道这家伙以前口花花地去夜店洗脚城,是不是也这般假模假式的样子。
  整理完毕之后,杂毛小道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低声说你别担心,我们今天算是真正过关了,一会儿倘若是真的要搜山,必定会用到我们。
  这家伙果然是料事如神,没有过多久,原先出了大厅的苏起又匆匆折回,说上面有人找,让我们赶紧到林间小道尽头的校务所里面听候吩咐。就这当口,我们也没有推诿,跟着这些已经换成黑色劲装的魅魔弟子离去。
  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充满疑惑,杨振鑫啊,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犯得着现在跑?
  第十三章 立功心切,深山肉泥
  邪灵教对于此类事情的反应速度是超乎寻常的快,当我们下楼,朝着校务所匆匆跑去的时候,昏暗的路灯下,已经有一队又一队的黑衣人朝着门口跑动,在这些人里面我瞧见了老夜,也瞧见了那天被我和杂毛小道一顿暴打的麻二爷,黑暗中他也看到了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在那一刻,我揣摸着他的心里面,定是想着我若便是那个逃脱的人就好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报仇,抓到就是一顿猛抽。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倘若我们真的暴露逃逸,碰到他,哪里会留他性命,等待他的折辱?
  时间仓促,我和杂毛小道跟着魅魔近二十多个身穿黑色劲装、尽展火爆身材的女弟子,朝着林荫小道尽头的校务室跑去。这路程不远,大家很快便到了,这小楼之前灯光如白昼,人来人往,我和杂毛小道都是外人,不好进出,只得在外面等待,而苏起、莫小暖和另外两个前凸后翘的黑衣女郎则直接进了去,领取任务。
  我们在楼外等待,瞧着人来人往,并不着急,而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苏起带着人匆匆出来了,让我和杂毛小道到二楼右手边的第一个办公室去。我们依着做,走到那办公室前,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瞧见里面竟然是佛爷堂的特使翟丹枫。
  办公室并非她一个人,还有一些邪灵教的属下在等待吩咐,瞧见我们进来,这个女人将其余人等都给打发掉了,将我们唤到跟前来,直接说道:“魅魔大人已经带人进山了,临走前告诉我你们是可以信任的,不过现在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我上前一步,恭声说道:“既入教中,终身尽职,誓死效忠掌教元帅。特使,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吩咐吧!”
  杂毛小道也连忙表态,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瞧见我们这铿锵有力的表达,和誓死效忠的态度,翟丹枫长舒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告诉我们:“在这几天的政治审核工作中,我们发现阳朔鸿庐的马春阳、王陈和刘鑫宁等人有投敌卧底之嫌,他们拒不交待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对抗领导小组的审问,态度恶劣,而就在刚才入夜的时候,更是私自逃离学校,遁入茫茫莽山之内——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负责与你们联络的杨振鑫,虽然我们现在暂时查不到证据,确定他们是否与政府有关联,但是学校住着东南、中部各省精英,一旦暴露,那么对我厄德勒伟大事业的打击将是致命的。所以从即刻起,我命令你们加入对逃脱分子的追查小组当中,如果一发现这四人,经劝阻无效之后,格杀勿论。”
  “是!”我和杂毛小道身子绷直,异口同声地喊道,将拳头放在心脏处,狠狠地砸下。
  领了任务,离开翟丹枫办公室,我们到了楼下,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一个六人小组,小组成员除了我和杂毛小道之外,还有刚才与苏起一起诱惑我的魅魔弟子莫小暖,以及两个五大三粗的鱼头帮弟子;除此之外,领头的居然就是傍晚见过我们的小鬼王珊情。
  每次看到王珊情,我的心里面就颇为紧张,因为她毕竟是灵体,感知域与正常人类肯定是不一样的,一旦在外面起了冲突,动了手段,我们迫不得已使出了最真实的本事,她便有可能第一个发现,并且逃逸迅速。
  虽说进到了山里,也有大把的空间对其下手,然而无论如何,一旦王珊情死亡,我们就会被列入最有嫌疑的人物,虽然不至于立刻对我们下手,但是会将我们给隔离屏蔽,以后便再难接触到邪灵教的核心事物了——关于谨慎行事的这一点,此间的三巨头可是一个比一个更严重。
  不过相比这等麻烦,更加让我头疼的是我那倒霉同学杨振鑫,我不清楚那几个广南来的邪灵教众到底是卧底,还是不满此间的安排布置,和翟丹枫的盛气凌人,但是这哥们可是实打实的宗教局卧底,而且他的身手可真的有够呛,同样是民族大学神学班毕业生,人家滕晓能够参加宗教局核心集训营,而他却只能当一个随时都有危险,命在旦夕的死卧底。
  从此可见,在修行一道上,他当真是没有什么天赋,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舍得把他丢过来当这炮灰用了。
  想到这里,我便一刻钟都没有耽误,催促着大伙赶紧上路,再立新功。
  在先前那个瘸腿守夜人的带领下,我们在学校保卫室领了装备,强光手电、丛林军刀、信号弹、识别标牌以及一壶水,还有一个只属于组长拥有的无线电联络器,然后便出了场院。这孤儿院离周围的村庄都有一段距离,靠近莽山东部的山窝窝里,虽然通车,但交通其实并不方便。
  消失无踪的人,都是老道的修行者,没有留下太多的踪迹,需要搜寻组朝着不同的方向和路径追去。
  相比于其他小组,拥有着恐怖小鬼王姗情和魅魔高足莫小暖,以及我们两个便是三巨头都另眼相看的闵魔门徒的队伍,阵容无疑是除了三巨头之外最豪华的,所以并没有安排到去附近村庄的搜查,而是直接朝着孤儿院后面林子的山路进发。
  能够在此开办孤儿院并且还有了一定的年头,邪灵教在附近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这道理不但我们懂,想必逃走的人也是门儿清,故而最有可能的,是利用这茫茫莽山为逐鹿之地,天然屏障,在这大山里打几天游击战,等到时候赶时间和心虚的魅魔、老鱼头等人自然会撤离,不再与其纠缠。
  三月初春,正是春寒夜冷,惊蛰的时令,春雷隆隆,那山里面沉眠了一个冬季的虫子便开始冒了头,在这山林的黑暗中摸索穿行着,平添许多麻烦。
  进山有路,然而逃跑者绝对不会走,更多的是翻山越岭,跨越丛林,这也使得我们遭了罪,不断地往草丛里面钻。
  我和杂毛小道在东南亚那热带雨林里面日夜奔走,倒也不觉得辛苦,只可惜除了一身轻盈的王珊情,其余三人虽是修行者,却并不适应——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莫小暖跟随魅魔,平日里学的是魅惑男人的功夫,倒是少有在山林里奔走的机会,而另外两个鱼头帮大汉,让他们在水里翻滚十天半个月,他们浑不在乎,但是这钻老林子的事情,却只有喊一声亲娘,泪流满面。
  然而这些并不是身为领队的王珊情所需要考虑的问题,此獠一出孤儿院,入了山,那浑身的毛孔便仿佛轻了几分,兴致昂扬得很,不断地运用起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术,一会儿路边,一会儿草丛,一会儿树上,那阴气蔓延,黑雾翻涌,左右西东,让人好不厌烦。
  不过瞧她这股劲儿,应该是憋了许久,想着是在为自己以后能够掌控闽粤鸿庐加分呢。
  不过说实话,它这般作态估计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因为倘若我是小佛爷,也不会将这般重要的位置,让一个连白天都不能露面的阴灵小鬼儿来做。不过身为小鬼,到底还是有着诸般好处,没多久,它便发现了一丝线索,那是丛林中的一点血迹,闻着味道倒是十分新鲜,前后不过一小时。
  这发现让王珊情兴奋得浑身战栗,飘到我们面前,嚷嚷道:“看到了么,看到了么?那些狗杂碎就在前面,跟上去,砸扁他,将叛徒的肚皮剖开,将那黏糊糊的肠子拉出来,那味道一定美极了,姚老大和魅魔大人一定会高兴的,对不对?”
  附身小鬼之后的王珊情越发变态,催促着所有人不要命地往前追逐,像个扬着皮鞭的恶毒监工。
  黑夜的山林中路途难行,在手电那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林子里走去,不知不觉便已经入了深山,王珊情身为灵体,身轻腿快,为了跟上它的速度,莫小暖和那两个鱼头帮大汉跌跌撞撞,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好在身手不错,倒也没有受多少罪。
  我和杂毛小道心藏鬼差,也想着赶紧找到杨振鑫,让他安然逃离此处,所以一路上不急不慢,左右打量。
  在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山弯子,前面有一条清亮的小溪,但空气中却突然传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闻到这气息,王珊情大声叫了一声,都顾不得我们,直接朝着前边飞了过去。我们的心一紧,大踏步,快速上前。终于到了地方,我瞧见在王珊情悬空的下方,竟然有两滩被碾压成肉泥的尸体。
  我紧张地拿着手电照上去,倒还能够看到其中一个拥有着完整的脑袋,正是此次私自逃离出来的阳朔鸿庐二档头。
  第十四章 命案追踪,扬镳分道
  这两个我们本以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的家伙,竟然死在了此处,那身子几乎给碾压成了肉饼,深陷泥土中,而在他们的尸身周围,则是一连串巨大而杂乱无章的脚印,周围一片狼藉,似乎还发生过争斗。
  瞧见这场景,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邪灵教在全国各地,大大小小有近四十多个鸿庐和挂靠帮会,不过并非每一个鸿庐都有如十二魔星这般强有力的人物坐镇,而这出事的阳朔鸿庐只是一个小分舵,庐主的实力也算不得很强,然而即便如此,在此处有实力将二档头和其手下弄成这般模样的人,伸手不过五指。
  王珊情认为出手的应该是先期到达的搜索队伍,甚至有可能是鱼头帮的帮主姚老大,或者是魅魔大人,然而我心里却不以为然,瞧见这地下的脚印,每一个脚印都有脚盆大,有时轻有时重,隐隐约约、无迹可寻,说不得是什么巨兽,或者如小青龙那般的虚拟掌印。
  不过虽然心中这般想着,我却并不出声,此番出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确定并且保护杨振鑫的生还,除此之外,别的人跑了就跑了,说不得还有我们的同志呢。
  王珊情定下基调,其余人等皆不反对,于是那小鬼便开始寻找起同伴的踪迹,以及那巨大掌印的去向,而跟着我们的一个鱼头帮众老秦心细,从这两摊肉泥中间挑了两件信物,在溪水里面清洗,也好带回去之后能够交差,免得一点儿证据都没有,被人笑话。
  然而他洗着洗着,发现那溪水变红,下意识地将手电往远处照去,但见一只人手在水中沉沉浮浮,虽然瞧不见人的尸体,但是在这寒冷又黑的夜里,颇为吓人。这汉子一声招呼,王珊情倏然而至,将那水中浸泡的手给拉起来,却是只断手,瞧那皮肤程度,并没有浸多久的水。
  “上游有情况!”王珊情现在有点像那海水中的鲨鱼,一瞧见有立功的机会,便如同闻到血腥味一般,大声招呼着众人启程。
  这小溪的上游是个光溜溜的峡谷,需要趟水而行,道路并不好走,王珊情虽然是心急如焚,但是奈何余者皆不能跟上,它着急得很,没有耐心再继续容忍和等待我们这些温吞吞的家伙,折身过来吩咐,让我们一直沿溪而上,不要停留,它先行上前去打探消息,它不在的时候,所有的行动都由张建和高海军两人为主。
  这小鬼头倒是很懂得收买人心,不过它万万没有想到,它现在正在拉拢的,可是自己最仇恨的对象。
  我和杂毛小道心中狂喜,认真点头,说大师姐,你放心去,我们马不停蹄,随后赶到。
  我们虽郑重承诺,然而在王珊情安心离去之后,整个队伍的行程却有意识地变缓下来——能够修行到一定程度的人,脑袋并不都是傻的,瞧见刚才阳朔鸿庐二档头的惨状,无论是这两个鱼头帮帮众,还是莫小暖这魅魔弟子,其实心里面都有一个谱,那就是出手的绝对不是姚雪清和魅魔两人。
  对于高手来说,杀人是一种艺术,而不是发泄愤怒的方式,将人碾压成肉泥,这个不是变态,便根本不是人的行为,而此番我们要是迎上去,说不得直接就变成了炮灰。
  修行不易,所以更加懂得惜命,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有慷慨赴死的气魄和决心,所以我们这一队行路越加缓慢,而那个莫小暖的身子也突然柔弱起来,在湍流的小溪里面跌了几跤之后,漂亮的小脸儿冻得发紫,忍不住地打喷嚏,不停得抹泪水。
  她这十足的可怜样惹得鱼头帮两位胡子拉碴的大叔怜意顿起,嘘寒问暖,然而他们终究没有杂毛小道贴心,这厮直接将魅魔门下那小妞儿素净的小手牵着,坚定不移,缓慢行走,并且温柔地寒暄着话儿,没多久,这对狗男女两人的身子便都已经贴在了一起去。
  瞧见这情况,两位大叔和我在后面跟着面面相觑,均感觉十足的郁闷和气馁,也没有看出这黄脸汉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就把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给勾搭上了手。
  这一路争风吃醋、卿卿我我,不知不觉便已经和王珊情拉下许多路程,我们也不急,总之送死的事情呢,赶晚不赶早,这山里面不止我们这一支搜查队,天塌下来,总有大个儿扛着。
  然而即便是刻意拖延,心照不宣,然而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行路,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又来到一片河滩处,瞧见此处一片狼藉,几处草丛里面伏卧着黑影,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有情况!我们这一组人倒也算是精锐,立刻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接近查探,很快便发现了这些人都是另外的一个搜索小队,只可惜他们已然被人杀死,瞧着死状,大部分是被踩死或者钝器拍打而死,唯独有一个,是给人将脖子缠住,活活勒死的。
  我摸了一下死者那软趴趴的脖子,发现上面有一股极为腥臭的黏液,拇指和食指合并分开,有透明的丝状牵连,显示出了极强的黏度。
  瞧见这状况,其中一个叫做老秦的鱼头帮汉子不由得说道:“难道他们遇上了莽山恶龙?”
  我们都不是当地人,问这莽山鳄龙到底是啥玩意?
  老秦舔了舔嘴唇,说我也不太晓得,只是听家里面的老人讲过,说我们这莽山受第四纪冰川的影响很少,有很多第三纪或更古老的动植物得以保留下来,在这两万公顷、一百五十多座千米高峰之间,有无数的巨蟒毒蛇存活,而在群山深处,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坑里,有着全世界最大的毒蛇窝。
  老人讲那里面有一种像鳄鱼一样四脚矮龙,光那细长的舌头,都能够伸出二十几米远,从山那一边就直接伸过来,卷走小孩和牲口……后来国家请了龙虎山的道士作法,把那个万丈深坑给封住了,这才无事。今天瞧这状况,莫非是那封印破了?
  听老秦说得活灵活现,所有人的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紧张,这凶手倘若是人的话,倒也没有太多值得恐怖的地方,毕竟打不过还能跑,跑不过还可以讲理嘛,但是这畜牲可就没有这么多讲究,深山老林子是它们天然的战场,倘若真的凶悍起来,很难逃脱出外。
  而正在我们忐忑不安之时,突然听到旁边的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
  这声音并不算大,然而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这么的刺耳。
  莫小暖对于呻吟声最有研究,耳朵一转,立刻说道:“是人的,而且还是我们的人。”我们不知道她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却也不敢有半点儿耽误,快步朝着小溪边那黑乎乎树林子深处跑去,很快便到了声源处,但见一人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我们走到近前,才瞧见这人其实并非趴着,而是掉进了陷阱里,胸口以下的身体都在地下,而上半身则卡在了洞口。
  “麻二爷!”老秦大声叫着,蹲身下来招呼。在手电的灯光照耀下,我瞧见了这张满目扭曲的脸孔,竟然就是先前对我投射来怨毒目光的鱼头帮小头目,因为当初被我和杂毛小道折辱,他对我们怀恨在心,却没想到此刻非但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自己反而陷在了这里。
  邪灵教死一个少一个,我们并不着急,但是老秦和另外一个鱼头帮汉子老孔却是心急如焚,蹲身下来,大声问候,想确认这哥们的身体状况。
  从表面上看,麻二除了掉进洞子里外,并没有别的问题,只是他那一脸扭曲的痛苦表情,平添许多恐怖。麻二完全就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世界中,不断地低声呻吟着,一双眼睛几乎要凸了出来,似乎完全都不晓得我们的到来。
  老秦和老孔轮流叫了一会儿,又拍了拍脸,发现麻二并不理会,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也能够猜到这陷阱下面,或许放置了捕猎夹或者竹签子之类的东西,将麻二的双腿给扎穿了,所以才会导致如此。
  杂毛小道有心提问,并没有蹲下,而是一脚踩中那家伙伸在外面的手,死命一碾压,骨头碎裂,巨大的痛感蔓延,麻二这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而我则趁机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快说,凶手到底是谁?”
  麻二眼神飘忽不定,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巨大的黑影,山一样的体型,狂奔、狂奔……”
  老孔不满杂毛小道冷酷的手段,一把将其推开,伸手抓住麻二的手,招呼着老秦一起,将其从陷阱里拉出来,然而就在此刻,莫小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小心!”就在莫小暖的叫声刺破夜空的时候,从麻二的嘴巴、鼻孔和眼睛里面,突然有数道碧绿色细影,如箭射出。
  第十五章 各自背离,慷慨赴义
  这几道碧绿色的细线如电而出,离麻二最近的鱼头帮众老孔立刻中招,三四条入了胸腹之间,立刻没入,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如熊一般的身子给推得霍然飞起,直接砸落到了四五米远处的大树上面去,树动叶药;而另外两条细线,却被早有防备的我用领到的丛林军刀阻挡,手出如电,一刀两断,交击时竟然有金石之声。
  而与此同时,杂毛小道一把抓住了老秦的衣服领子,朝着后面拖去,让他避开了死亡的威胁。
  其实别人或者不曾晓得,但是我和杂毛小道赶至此处,便已经将这周边的痕迹瞧得分明,那麻二虽然暂时没死,但是他却掉进了蛇洞之中,身子已被毒蛇钻体,无力回天,而他那呻吟声也掩盖不住洞子里毒蛇吐信的嘶嘶声响。
  杂毛小道刚才并不救他,而是直接将他的指骨碾碎,逼问刚才的情形,便已然没有将他当作活人。
  只可惜那老孔并不知晓这一切,他眼中满是同伴的安危,而忽略了其他的细节,反而着了道。
  不过说起来,钻入麻二身体里面的这东西也并非凡物,此乃莽山烙铁头蛇,头似烙铁、尾有白斑,当地俗称“小青龙”,是比大熊猫更濒危的野生物种,蛇中熊猫,1996年该蛇被国际保护组织列入iucn(世界自然保护同盟)的红色名录里——一条成年的烙铁头蛇,在黑市上面的价格能够卖到一百万人民币。
  此蛇毒性奇特,力量恐怖,倘若不是有别人在场,我说不得要放出肥虫子,饱餐一顿,然而此刻也只有反握军刀,用刀背将陆续射出来的小蛇给拍晕,而杂毛小道则拉着老秦和莫小暖朝着溪边逃去。
  老秦心忧同伴老孔,不肯离开,奋力挣扎,大声叫救他。我折身回来,直接给了他一大耳刮子,大声骂道:“你想死么?自己看看老孔还活着不……”
  我回手一指,在灯光的照耀下,老孔躺坐在大树前,脸膛紫黑,一条碧绿色的小蛇在他的面门前滑过,脸腮上面满是孔洞,眼眶里面的晶状体早已就已经被咬得掉了下来,模样十分恐怖。蛇毒凶猛,瞧见老孔的这般惨状,再看看满地蔓延开来的毒蛇,老秦的脚一软,再也没有回去援手的心情,都用不着杂毛小道拉扯,朝着外面一阵飞奔。
  前面三人在狂奔,而我则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正在快速追来的那一群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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