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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第150节

  “你的意思……”
  陆岺蹙眉,“有诈?”
  左玉点头,“小心使得万年船,打探下再说。”
  第二日,十几个斥候出去。三日后,回来禀报时,人人脸上还都带着纳闷。
  “池州为围了?”
  左玉惊愣,“怎么回事?”
  “回姬君,小的打探到是何宁欲造反,结果潞州的知府与山宁府的知府佯装附和,等人一走,就招募乡勇,说是要诛逆贼!那何宁反贼招募的乡勇一听要造反,竟也与那两知府一样,直接反戈相向了。那何宁仓惶逃窜,跑到了池州,现在被山南道所辖的七个州府给围住了!”
  左玉呆住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偏偏没想到这场景。
  姚席想了想,道:“潞州与山宁府靠近季南道,应是未敢在那两州府下手,不然动静太大,被隔壁安抚使察觉到,怕不是要出事。其余几州,据我所知,未有整村人被害,但这几州年年有人失踪,应也是他们搞的鬼。”
  “如此说来……”
  左玉想了想,“这几州的地方官应不知情,所以何宁造反自是不会从。”
  顿了下又蹙眉道:“不会是个局吧?诱咱们过去?”
  “姬君,不怕的。”
  姚席道:“如果是局,咱们不过去就是了。城防继续收紧,城门还是只开一个时辰,城里的日子照样过。如果是做戏,也是演不了多久的。咱们就耗着,看看到底是真还是假!”
  第109章 疲敌之策
  “沂阳县城门大开,照样过日子?”
  池州州府内,何宁神情阴鸷,端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收紧了。
  “当真是本抚小看了左佩瑜。”
  他口气阴冷地道:“那陆岺非擅谋之人,眼下这局面多半是左佩瑜造成的。”
  “督抚。”
  秦州的知州欧阳笞一脸忧愁,“山宁府知府与潞州知州跑进了山里,会不会没死?是去给左佩瑜报信了?所以才迟迟不咬钩?”
  说起这两人,何宁便冷笑,“身中几箭,若还能跑出去,那本抚便认命了,这是天意。”
  “督抚说的是。”
  山宁府的同知汤锟一脸谄媚,“府尊不知……啊,不。马勉连真龙假龙都分不清,可见也是个没福气的。这等人,哪可能有天佑?估计早被山中大虫分食了吧。”
  “是呀。”
  潞州通判亦是连连附和,“中那多箭,即便有人护卫,怕也是活不长。”
  “可我等搜山这多日。”欧阳笞反驳道:“都未有半点踪迹。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一拱手道:“督抚,咱们还是主动出击为妙,以免日常梦多。”
  “那沂阳县临近阙云,素来是兵家要地。县不大,城却深。”
  汤锟冷哼着,“若是强行攻打,咱们这七八千人怕也是不够的。”
  “这不是还募集了两万乡勇吗?”
  欧阳笞亦冷哼,“虽是乌合之众,但那沂阳县才多少人?如今云州等失地才收复,也乱着。若是左林抽得出兵力,早就打过来了。如今他们龟缩不出,便是无兵可用!与其等左林安排得当,不若现在打过去!拿下沂阳县,便可拒边关大军于门外。大胜一场,还能安抚民心,如此顺势取下季南道也容易些。”
  “那左佩瑜左右不过是个妇人。”汤锟满脸不屑,“就算有些谋略可在这多大军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呵。”
  欧阳笞冷笑,“那不如汤大人带上三千兵去打一打看?”
  “你……老夫乃是文官,如何懂行军打仗之事?再者……”
  “不好了!”
  话未说完,外面便跑进来一衙役,跪倒在地大喊道:“督抚,城外有大军袭来,离着州城不到二十里了!”
  “什么?!”
  何宁惊得站了起来,“是,是左佩瑜?!她,她怎敢?!探子怎么做事的?!不是龟缩在沂阳县不敢动吗?!这多人过来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督抚!”
  欧阳笞道:“现不是发火的时候,赶紧迎战啊!”
  何宁冷哼着,顾不上发怒了,忙换上铠甲,飞奔到城楼,准备迎战。
  可他在城楼等了半晌,都到正午了,还未见有人过来。
  “怎么回事?!人呢?”
  “督,督抚……小的未,未谎报军情,刚刚真,真是快到州城了啊!”
  衙役跪在地上,都快哭了!他的眼睛没问题,同僚的眼睛也没问题!这多双眼睛都看见大军过来了,怎么可能一转眼就没了?
  “怕是使诈。”
  欧阳笞神色凝重,“督抚,不可小觑左佩瑜。她十三岁成名天下,靠的可不仅仅是天子扶持。与百官相持中,粮食比价一事也是极为出彩。那应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不是天子帮她的。”
  “本抚哪敢小觑她?”
  何宁冷哼着,“沂阳县藏得这么紧都被她掀翻了……”
  说起这话,其实手是不受控地颤了下的。
  左玉的心智之高,城府之深,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如今他咬着牙造反,也是走投无路了。为此他将整个山南道的州府都裹挟了。
  其实,也只有潞州和山宁府需要他裹挟。其他州县也都参与了此事,而潞州与山宁府因着靠近季南道,故而参与此事的人极少。
  这些参与的人都知道,不反必死!可真要反,其实胜算也不大。如今季南道还不知这事,消息都被封锁了。一旦知道了,他们与左玉形成两头夹击,那必败无疑!
  形势对他来说很恶劣,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佯装镇定,装着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甚至骗这些人,他有朝廷的震天雷。
  如今左玉一出动,心里就有些慌。左玉的智谋加上陆岺的勇猛,他真不觉自己有什么胜算。
  “不过……”
  他故装镇定,冷笑着道:“我手里有震天雷,即便有诈又何妨?这回朝廷能拿下云州,全靠了震天雷。本抚既知怎么造震天雷,便不用惧左佩瑜和朝廷!”
  “督抚说的是。”
  汤锟拱手道:“只要有这神器在手,就不惧左玉使诈!”
  吃了定心丸,一群慌张的人也慢慢安定下来。吩咐人加紧城防后,便又回去。
  可哪里晓得,才回去睡了个午觉,又传来消息,说有大军来了。
  好嘛!果是有诈!可等他们到了城头,等了半晌,等到天黑了,左陆大军还是不见半点身影。
  这是没完了?!
  到了晚上,一群人也不敢睡,战战兢兢地等着。可一夜过去了,却无任何人来袭扰。
  这下好了,都不敢出城了。虽预估左林一时间抽调不出多少兵力,可鬼知道左玉要做什么,哪敢冒失?
  池州边界的小围山山坳里,陆岺拿着匕首,将野猪腹部最嫩的肉切下,切成小条后,加了把左玉给的干蔬菜与米,熬成了肉粥。
  前几日,发现了池州的异常后,左玉左思右想的,都觉这是个局。故而,便让他来探探虚实。
  陆岺也有经验,没直接冲上去,只在马尾上绑了树枝,造成大军前来的样子。然后,他就发现了有趣的事。
  城门居然打开了!
  那些在外面打打闹闹的人竟是进城了!好嘛,这下轮到他发懵了。
  这演的也太假了吧?这要是坚持到底,将自己吸引过去,直接围了不是更好?
  但后来,他慢慢琢磨过味来了。那些围攻的人大多没有马匹,他远远观察了下,所有马匹加起来不会超过一百匹,所以他们才会吓得躲进了城。
  大昭缺马,而骑兵冲撞时,绝对可以将各种阵型冲散!他在马尾上绑了树枝,且自身也带了三百铁骑过来。如此一来,便显阵势浩荡,而树枝刮起的尘土也会让人探不清虚实,会误以为他带了大量骑兵过来。
  如果自己是他们的话,也会演不下去,会跑的。毕竟,命要紧嘛!
  不过他们这次出错却让他明白了对方的实力。云州有战事,靠近的山南道是抽调兵力最多的地方。这地方真正的守军其实没多少,现在被组织起来的大多是乡勇。
  这些乡勇为恶下乡里还行,但对上正规军那整个就一乌合之众。由此,陆岺来了信心,让人一边回去给左玉报信,一边开始了“疲敌之策”。
  左玉这套兵法他真觉太神了!什么情况都能套进去,而且效果出奇的好。两天下来,那群龟孙吓得都不敢让人开城门送东西进去了。
  不过这疲敌之策今天不能再用了。再用,就真疲了。不是他们疲,是敌人会疲。所以,今天就该给他们来点真颜色瞧瞧了。
  他带着人撤进山里,打猎升火,本想好好吃一顿休息下,晚上去偷袭的。可哪里晓得,却在山里捡到了山宁知府马勉以及潞州的几个衙役。
  这马勉就剩半口气了,伤口已开始发脓,能活到现在,真是祖宗保佑。而另一个与他一起逃出来的潞州知州可就没那么好命了。那位已在三天前一命呼呼,甚至尸体都没抢回来,还落在山上呢。
  陆岺捡着马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府尊翁,实在落魄的不像话了。好在,他跟左玉也学了一些包扎治伤的手段。当下,便拿烈酒给人洗了伤口,然后撒上了左玉给自己的秘药,又从罐子里抖了一些黄白色粉末冲水,给这马勉喝下后,过了一个时辰,这人竟悠悠转醒,说了会儿话竟是要吃的了。
  陆岺亲自给他熬了锅肉粥,看着人吃下后,便问道:“马知府,现在池州什么个情况?”
  马勉红着眼,想想这几日的经历,忍不住悲从中来。
  “侯爷,那何宁不知发了什么疯,到了下官的辖地上,让下官准备器械,征集乡勇,说北契反扑了,得做好应对。下官开始信了,也去征集乡勇了。可哪里晓得,潞州知州谭明来了,说是他打听到了消息。说是姬君发现了何宁惊天之罪,足以诛九族,凌迟的那种!决不能上他的当!下官不信,偷偷去打听,结果发现……”
  想起自己看到的场面,他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那哪里是准备打北契?!那是要造反啊!下官吓得赶紧回来,与谭明商量后,决定一边紧闭城门保护百姓,一边向季南道求援。可哪里晓得我们里有何宁的人,谭明连我的衙门都没走出去,他们就动手了!也幸得百姓掩护,我俩好不容易跑了出来,结果被他们追着到了这里。谭兄年岁比我大,中的箭矢比我多,没撑多久就,就……”
  马勉哭了起来,“我来不及收拾他遗体,只能自己跑了。我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想着一定要活着走到阙云,这事一定要让朝廷知道,何宁反了!”
  陆岺感佩,“忠义之人啊!你莫要难过了,谭知州是为大义而死的,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你且好好想想,那何宁到底招募了多少人?”
  马勉擦了擦眼泪,道:“他让我们每个州征兵五千,再加上他本就掌握的八千兵力,三四万人总有的。”
  陆岺大吃一惊,“这么多?!”
  马勉点头,“只会多不会少。不过,小侯爷你莫要担心。他们怕消息走漏引来季南道安抚使,故而紧闭各州县城门,三四万人听着多,但实则分散开来并不多。咱们只要盯着池州,围住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你如何敢这般肯定?”
  “因为他们没有那多粮。”
  马勉摇着头,“前些日子潞国公朝各州县征粮,虽未实交,但多少有损耗。自北契战事起,山南道已是三度征粮。即便那何宁早有反心,可如今他怕消息走漏,束手束脚的,不敢放任何人过境,如此粮运不进来,他支撑不了多久。”
  陆岺嘴角慢慢扬起,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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