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_158
苏锦一怔忙细心劝慰,师乔煌在皇后身边伺候的有些日子了,此时也察觉到了皇后的异常,因她近日与先前的状态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皇后又嫌麻烦,有一段时间没有让太医来诊过脉,而且她除了多了些倦怠也吃食各方面也并无不妥,苏锦和师乔煌只当她担心贺景逸与师玉卿伤神才心神疲惫,并未在意。
如今师乔煌也觉得疑惑起来,皇后素来不是这么脆弱的人,今日之事虽凶险,但依她的性子也不可能惊慌至此。
师乔煌左右一寻思,蹲下身朝皇后道,“殿下,奴婢失礼了。”
皇后正拭泪,闻言不解的凝眸看她,见她手指捏起自己的一只手腕,替她诊起了脉搏。
苏锦见状也察觉到了异常,忧心的盯着师乔煌,不一会儿,师乔煌眼瞳瞪大,轻柔放下皇后的手腕,眼底露出不敢置信又露出了喜意。
苏锦见她只是盯着皇后,急的忙道,“皇后的身子如何?”
师乔煌动了动嘴唇,惊喜的笑道,“殿下有喜了。”
第六十九章
贺靖逸对突然出现在周围的北方门主玄武和北方三宿有些不解,四维门听从他的指派分别执行着不同的任务:
南方七宿贴身保护师玉卿,西方七宿负责紧盯朝中大臣,东方七宿三人负责保护皇后盯紧惠妃,另四人贴身在他左右随时听命帮他处理紧急事务,而北方七宿早已派出去调查三王残部,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武神色凝重拱手道:“殿下,我们追查三王多年,陈王、齐王一脉寻不到一丝痕迹,近日才查到当年跟随霂王的一名叫汪有钿的马夫居住在漳州城内。”
贺靖逸眸色变冷,“霂王的马夫?那霂王呢?”
“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玄武惭愧道:“不过汪有钿如今改行做了菜商,原给漳州城内各家府邸送菜,其中就包括几家告老还乡的老臣府邸和江南道福建观察史的府邸,如今叛军占据观察史府中,将赵如意软禁起来,汪有钿依旧每日给叛军府邸送菜。”
“那汪有钿与霂王昔日情分如何?”贺靖逸问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汪有钿在霂王手下多年也只是个马夫,被他用鞭抽过几回,但据说汪有钿本人话不多,对霂王从未有所抱怨,但也不故意亲近霂王,两人似乎只是普通的主仆一般。”
贺靖逸点点头,霂王其人稍稍打听一番也可知道他当年是如何的阴晴不定,性情怪癖,心情好时被人打骂都是笑脸迎迎,若心情不好便会睚眦必较,一条软鞭除了进宫从不离手,不知何时便会抽人泄气,为此被圣尊皇太子斥过几回,虽有所收敛,但心底却对皇太子记恨不已。
“你缘何怀疑上他的?”贺靖逸知道,若非有所重要线索,玄武断不会出现在此。
果不其然,玄武点头道:“汪有钿的菜不光送给叛军,还曾送往大皇子的军队,大皇子军队驻扎在城外,数攻城门不下,城中门禁森严,并不许人随意进出漳州城,臣见他给大皇子送菜留了心眼,可跟了他几日,又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师玉卿好奇道:“既然城门禁闭守卫森严,那他是如何出城的?”
玄武道:“漳州城内土地有限,许多菜田种植在城外,城外的一座琳移山上奇珍异草诸多,又时常出没山猪野鸡等,虽然两军交战局势紧张,叛军及城中百姓仍需要蔬菜草药等必要供给,遂对于菜商、药商、猎户等仍会挑一两个时候开放,那汪有钿便趁此给军队送菜,而他送菜的原因则是因他对大成忠心耿耿,一家老小都在城中无法逃脱,遂只能为军队送送补寄敬敬心意。”
“不合理。”师玉卿沉吟道:“如此紧张的局势下,居然能让一个菜商给敌军送菜却无所察觉,若非是这叛军防御之心太弱,首领太过糊涂,便是有什么猫腻。”
玄武忙道:“臣也是如此想的,但臣又未查到任何不妥之处,只能暗中盯紧大皇子与汪有钿以防他们有所行动。”
贺靖逸眼神微沉,沉默半晌不语,师玉卿瞧见柔声道:“靖逸,你在想什么?”
贺靖逸听见他问回过神来,将手轻柔的搭在他的肩头,沉吟道:“汪有钿可以直接接触叛军与贺明成的军队,又是霂王旧臣,此人与三方都有关系,似乎可通过此人将这三方连接在一起。”
师玉卿一惊,道,“若真如此,那恐怕真会如我们所猜测,大皇子只怕就要被人利用了。”
“那便是最让人担心的。”贺靖逸道:“玄武,你依旧盯好汪有钿,我今夜去贺明成那探一探究竟,查查看他究竟与何人有所来往。”
玄武点点头,拱了拱手,“是,殿下。”他说罢刚要闪身离开,被贺靖逸睨了一眼,想起上次朱雀受到的警告,慌忙收好内力从门口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贺靖逸、师玉卿与白独月三人,师玉卿看了眼沉思的贺靖逸,“靖逸在想什么?”
贺靖逸神色怅然,幽幽道:“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师玉卿知他所说乃是三王残部的消息,他曾听贺靖逸说过,成英宗一登基就开始追查三王残部,希望将他们赶尽杀绝,已报他们逼死圣尊皇太子之仇,贺靖逸自被成英宗授以权力开始,便也接过了调查三王残部的重任,但两人查了这么多年却毫无消息,当年叛乱的三王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一个相关的消息,贺靖逸自然感慨不已。
“靖逸,你放心,一定会把他们都抓住的。”师玉卿凝视着贺靖逸认真道。
贺靖逸望着他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脸颊。
师玉卿趁他不备接过他手中的象牙扇,自己拿在手里扇着,怕他吹不着还朝他的方向多扇了几下,贺靖逸想要拿回,被师玉卿拒绝,见他非要贴心的为自己送一送凉风,无奈笑道:“手酸了可不得勉强。”
师玉卿知道,贺靖逸一直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可他对贺靖逸也有着同样的心意,若能尽一尽力的地方,师玉卿也绝不躲懒,此时听见他这话,只应付道:“是了,放心吧。”
贺靖逸看着他只觉神思畅然,复又想到三王残部、紫金教等事,心不由沉了沉,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吟:“鬼绝功好像会使的人不多。”
他说着看了眼白独月,见他听见“鬼绝功”三字时双眉微蹙,神情不自然,便问道,“你在怀疑?”
白独月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是他。”
贺靖逸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他会如此,那你这是?”
白独月吁了口气只是摇头,面上露出惆怅之态,贺靖逸瞥了他一眼,拿起师玉卿的白玉杯喝了口茶,道:“既然放不下,当初何必又执意要赶人走。”
“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白独月淡淡道。
师玉卿在一旁听着心惊,满腹疑问:这个“他”是谁?似乎在白先生心中分量不低,白先生如此淡定的人每每提到此人才会显露情绪。
此人难道是?
贺靖逸搂着他腰的左手,又上移握住了他的手,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师玉卿会意,他没有猜错,这个“他”就是白先生的心上人。
而白独月似乎有难言之隐,与那人相爱却不能相守,一提及就不由愁绪怅然。
师玉卿瞧着他这般惆怅也为他难过,见他伤感又不好直言安慰,让白独月知道自己已看破他的私事惹人尴尬反而不好,毕竟他不愿旁人知道,自己也不好打探。
贺靖逸道:“这个结,只能你自己想通了。”
白独月眼眸低垂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我知道,但是……不可能的。”
贺靖逸没有再说什么,感情之事须得当事者自己想清楚才行,他淡淡道:“今夜去探探贺明成,你要不要随我们一道?”
白独月回过神,忙道:“自然是要的,我来不就为了看热闹的吗,若不去,哪里有热闹可看。”
师玉卿见他恢复了往日嬉笑之态稍稍放了心,贺靖逸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有热闹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