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恍惚

  梁牧咯咯直笑，爬了起来，就要离开，梁子苒一把扯住了梁牧的衣袖，“好你个梁牧，真会给我们梁家长脸。”
  梁牧只是很淡然地瞥了梁子苒一眼，“滚！”
  “你敢！”
  梁子苒脸上一寒，抓住梁牧衣袖的手更用力了。
  梁牧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血红的牙齿，“怎么，梁小姐想出风头了？”
  梁子苒张望了一下，吃瓜群众早已经围了上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松了手，“我不屑与你这种人纠缠，等你回家后，我一定会让长辈们好好表扬你。”
  说完，冷哼一声，昂着头离开。
  “你别走，给我解释清楚！”
  谷珅扑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梁牧的衣领。
  梁牧本来也是含着一肚子怒气，不介意打一架发泄一顿的，可是看见谷珅充满了绝望的眼神，似乎看见的是自己的绝望，于是，梁牧的眼神一下子软了，轻叹口气，抬手慢慢地挣脱了谷珅的手，拍了一下谷珅的肩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身后的谷珅则是神情恍惚的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真的。”
  梁牧坐在学校小凉亭的椅子上，没有理会过往学生惊异的眼光，闭上了眼睛，直到学校保安将他请了出去。
  “事情解决了，对你来说，是一个完满的结果，你可以放心了。”
  梁牧给张未明编辑了一条短信，截了一辆计程车。
  没多久，张未明就回了信息了，“还算个人！”
  梁牧笑了笑，收起了手机，望向窗外。
  终究是一无所有了，或者，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回到公司，梁牧的造型再次引起轰动，脏兮兮的衣服，肿了一圈的眼睛、脸颊，不笑还好，偏偏今天梁牧很有礼，面对着同事投向自己的目光，每每微微一笑，隐隐露出血红的牙齿……一个女子见状，跑进了领导的区域，不知道是去向庄钟铭还是梁振宏汇报。
  “师傅，你今天又是什么造型？”
  李青竹很诧异，有点心疼，伸手去摸梁牧的眼角，“很痛吧？”
  梁牧躲了一下，“没事。”
  庄钟铭和梁振宏很快就走了出来，庄钟铭看了梁振宏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梁振宏遣散了吃瓜群众，将梁牧叫到了会议室。
  梁振宏打量了一下梁牧，“遇贼了？”
  梁牧笑了一下，摊摊手，“误会一场，被热心群众误当贼了。”
  梁振宏皱了皱眉，“要不去医院治疗一下？”
  梁牧摇摇头，笑了笑，“不用了，没事的，很快就痊愈了，我小时候经常受伤，更重的伤都是自然痊愈的，我都有抗体了。”说着，梁牧站了起来，“不和你说了，我先出去忙了。”
  “等一下！”梁振宏喊住了梁牧，“你先坐下，我想和你谈谈。”
  梁牧望着梁振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梁振宏很坦然地面对着梁牧的目光，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淡淡地说，“这一次，我也是受庄总的指示，和你谈一下话，如果有什么话你不爱听，你也不必太介意，希望你谅解。”
  梁牧直愣愣地望着梁振宏，点点头，“行，你说。”
  梁振宏也不矫情，淡淡地说，“梁牧，你也是公司的元老了，而且是大功臣元老，照理，你对这公司是很有感情，很希望公司越来越好的，是吧？”
  听着梁振宏的话，梁牧的心里涌出了苦涩的感觉，就如小时候自己闯祸了，三奶奶在教导自己一般。
  梁牧望向梁振宏，觉得梁振宏越发陌生了，完全没有了当初了自己喝酒聊天的那种感觉，仿佛当时那种感觉只是酒后的错觉一般。
  对，不同了，现在的梁振宏更加意气风发了，衣着更加大方得体，连头发都每天修整得更加精神了。对了，自己差点都忘记了，梁振宏现在是自己的上司，公司的总工程师！
  如此想着，梁牧的心一*，淡淡地说，“梁总，你有事直接说就行了。”
  梁牧突然称呼梁振宏为梁总，梁振宏只是微微一愣，但是没有像以往一般笑骂一声，打自己一拳，而是很坦然地点点头，“梁工，你是个明白人，我很欣赏你这一点，我要说的就是，不管怎么，公司是一个集体，就需要讲究规矩和制度，你不时地搞这么一出，对公司的影响很不好，也很影响同事们的工作效率，就像刚才，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来围观你、议论你，你是成为焦点了，但是工作的效率就下降了，这一点很不好。”
  梁牧沉默着，没有搭话。
  梁振宏没有迟疑，继续说，“第二，你平时偶尔会在上班时间外出，而且一出就半天甚至一整天的，影响也很不好。”
  梁牧望着梁振宏，“我那是外出查阅资料，是到图书馆和项目地点实地考察……”
  梁振宏抬手制止了梁牧继续说下来，“庄总和我都知道，你是有原因的，而且你也像我汇报过的，但是影响终究也是造成了，如果公司全部的员工上班的时候都借口出去查阅资料和实地考察，那公司岂不是乱套了？大家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公司就成什么样子了。当然，我也不是批评你，只是，这样会造成的影响很不好，让我们管理起来很难。”
  梁振宏叹了口气，换了一副咨询的口气，“梁工，你看这样行吗？去查阅资料也好，实地考察也好，你下班后过去，我做主，给你报销车费以及餐费，可好？”
  梁牧别过头，望向窗外，似乎窗外的景色没有那么神奇，会不断地旋转。
  梁振宏伸手拍了拍梁牧的肩膀，“你放心，我明白的，你也是为了公司的项目而奔波，大的奖励我就没办法了，这点车费和餐费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梁牧一颤抖，望向梁振宏，笑了笑，“没事的，梁总，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就不用劳烦你了。”
  梁振宏脸色一变。
  梁振宏眉头紧皱，颇有不怒自威的味道，“梁工，不要说这种意气话！”
  梁牧摇了摇头，“我没有，我这是为公司着想，为你着想，如果你给我报了车费以及餐费，对于其他同事，岂不是不公平了？”
  梁振宏盯着梁牧，许久，叹了口气，伸手在梁牧的手臂上打了一拳，指了指梁牧，“你呀，可真会拆我的台，我好不容易端端架子，你好歹让我好好过过瘾呀。”
  梁牧也是笑了笑。
  梁振宏点了一根烟，呼出了一团烟气，扬了扬下巴，“给我说说，什么情况？被人当成色狼打了？”
  梁牧侧头看着梁振宏，“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新学会的，怎么样，帅吧？”梁振宏耸了耸肩肩膀，“我这是被逼良为娼了，整天当庄总的跟班，饭局上甲方的人老是递烟过来，我要是不接吧，显得很不给面子，接了不抽吧，又显得不礼貌，一来二往的，就抽上了。你还别说，这玩意真费钱！”
  梁牧咧嘴一笑，“我看你挺享受的呀。”
  梁振宏白了梁牧一眼，“行了，别岔开话题，给我说说，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梁牧苦笑了一下，正迟疑着说真话还是编一个故事的时候，庄钟铭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喊道，“振宏，走了！朱总说他下午要出差，只有早上有空！”说完，转身就走。
  “好，马上来！”梁振宏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匆匆忙忙追了上去，似乎忘记了梁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