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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我会遇见你 第210节

  邵荣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过节就是我们污蔑林瑾瑜偷了东西’……林瑾瑜是谁啊,他偷了东西和张信礼打人有什么关系?是情侣?怎么证明?就算证明了,好家伙,你们污蔑别人还大肆传播,诽谤罪,直接自爆。
  张信礼看着他,再一次问:“说,什么过节?”
  邵荣哑口无言,半天没说话,民警看他的眼神有点微妙起来,好半天过去了,邵荣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你怎么解释你亲手在卫生间门上挂维修的牌子不让人进去?就是为了报复。”
  “我挂牌子怎么了,”张信礼说:“我本来就在那里上班,厕所有人吐了,堵了水池所以在通,不正常吗?”
  张信礼确实在那里上班,这和民警走访时了解到的情况相同,邵荣说:“怎么可能……那么巧……”
  张信礼把手放到桌面上,语气变得冷了点,他道:“你搞清楚,是他自己为了打人一头撞进去的,为什么巧你要去问他,而不是问我,小孩挨了打去找他哥有什么不对吗?”
  阿苏在一边呆坐着不说话,好似受到了巨大的心灵创伤。
  他外表看起来就是个瘦猴样的初一小孩,天然的弱势身份,派出所民警已经看过他身上的伤,一身的碎渣子扎在头皮里,脸上还有一道不浅的刀伤,一个小孩受这么大苦,让人很是心疼。
  张信礼把自己手上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道道刀口,那些好不容易结了曾薄薄血痂的口子在这番动作下又流出血来,他把手给那些民警看,道:“刀是我的,但持械伤人的是赵武杰,不是我们。”
  好一通虽然颠倒黑白,但听起来好似很有道理的陈述……阿克看准时机打助攻,拉着阿苏走过来,道:“就是,你看看我弟都给弄成什么样了,他才十多岁,一下毁容了我去哪儿说理去?他还有脸说我们报复他?”
  民警道:“好好好,不要激动。”
  两边确实都有动手,这局面应该只能界定为打架斗殴,这类事件如果没有造成人员残疾、死亡等特别严重后果的,处理起来以调解为主,主要看结果,起因就是个搭头,谁伤得轻谁赔,现在双方都有受伤,赵武杰那边伤势还不明确,可能要等医院的消息。
  邵荣右手五指仍钻心的疼,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控诉道:“有这样的小孩吗,他可是拿刀……就算你没有动刀子,他呢?”
  这点阿苏洗脱不干净,然而张信礼轻描淡写地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
  阿苏过几个月才正式满十四周岁,别说致人轻伤,就算致人重伤,他也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邵荣呆呆地看着他,张信礼把什么都算好了。
  他喊道:“他们真的……你们去医院查就知道了,他们肯定是故意跟着来的!”
  寻衅滋事不像故意伤人,轻伤以下不构成刑事案件,一定不予起诉,寻衅滋事破坏社会秩序一旦成立,除了阿苏,他们都要负刑事责任,不管判几年还是几个月,都会留案底,因此张信礼始终否认他们蓄意设套。
  普普通通一个打架斗殴案件还整挺复杂,民警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邵荣很激动,又讲了些别的,说出了林瑾瑜的名字,他们安抚片刻,稳定了双方情绪,最后决定还是有必要多做些调查。
  “没必要,”张信礼目光开始四处看,从进门开始,他第一次显得有些焦躁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林瑾瑜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张信礼不怕民警去调医院监控,监控什么也看不出来,在赵武杰病房门口转悠的是阿吉,而不是在场参与殴打的任何一个人,后来跟梢的是阿克,那段监控应该归交警支队管,调取要层层申请,他们这暂时还不是刑事案件,一普通民事纠纷基本没人会去看那监控,但他怕民警去找林瑾瑜问话。
  他既怕林瑾瑜无意间说出些什么来,也怕他从民警那里了解到这事儿的整个经过……他会怪他吗?
  “只是问问情况,”民警道:“走访调查。”
  张信礼说:“林瑾瑜是我弟,他在医院,骨折不能动,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从医院把他带回来的那个民警说:“没关系,不要紧张,我们不会干什么,也不会强迫他把他带过来,只是去看看。”
  第226章 机智应对
  翌日。
  早上七点过,林瑾瑜坐床上吃了阿吉给买回来的早餐,觉得自己久不活动,浑身关节都发僵。
  张信礼一晚上都没回来,也没给他发消息,不知道到底加的什么班。
  阿吉坐在一边玩手机刷视频,林瑾瑜思来想去,道:“嘿,”他打了声招呼,问阿吉道:“你弟呢?”
  “啊?”阿吉从土味小视频里抬起头来,说:“不知道啊,跟张哥出去玩了吧。”
  “玩什么玩这么久,这一晚上没回了,”林瑾瑜说:“你都不担心?”
  “担心啥子……”阿吉看上去一脸茫然:“他都十四了,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娃儿。”
  我嘞个去,林瑾瑜心想:才十四,还不是小孩?
  他本来还想借机撺掇阿吉出去街上找找阿苏,顺便帮他打听打听张信礼这家伙到底在干啥,结果好嘛,人家心眼大着,完全不在乎那俩人整整一晚没回来。
  派出所里,邵荣跟张信礼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僵持不下,民警大概记录完两边说法后调解不得,只得开了委托书,让他们先等医院结果。
  上午九点,赵武杰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
  头部有明显暴力钝性损伤,但没有颅内出血或者慢性血肿——张信礼下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后脑还有太阳穴、眼眶、鼻梁。
  牙齿脱落1枚、尺挠骨骨折、体表多处烫伤创口,以及小型锐器创口等等等等等……鉴定意见为轻伤,达到追诉伤人者刑事责任的标准。
  阿克阿苏、邵荣、张信礼四人则全部为轻微伤。
  “不会吧,”阿克道:“怎么可能?”
  他相信张信礼手上有分寸,但警察通知的鉴定意见就是轻伤,具体的正式文书三天后才会下来,现在只知道个结果,别的细节都不清楚。
  赵武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因此无论张信礼如何重申林瑾瑜什么也不知道,上午十点过,警察还是来到了林瑾瑜的病房。
  那边林瑾瑜呕吐、头晕的症状消失,自我感觉没什么了,护士刚给抽了吊针,迎面就看见俩警察。
  阿吉本来在跟他讨论中午吃什么,扭头瞥见这情况,表情忽然变得凝重。
  “?”林瑾瑜还在等张信礼回来,对人民公仆的到来毫无准备,他表面一脸懵,心里暗暗皱起了眉头。
  警察进来,问了谁是林瑾瑜,然后站在床边,出示了证件,公式化地表示有点情况要了解。
  林瑾瑜懵逼道:“啊,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
  警察道:“别紧张,随便问问。”
  林瑾瑜心想:鬼扯,警察上门哪有随便问问的,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警察问:“你认识曲……还有叫张信礼的吗?”
  “不认识啊……”林瑾瑜持续作懵逼状:“哦,张信礼认识。”
  警察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林瑾瑜没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个,叔……呃,同志,具体发生啥了?”
  警察:“我们来了解情况。”
  林瑾瑜:“嗯,是的,所以到底什么情况,姓张的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他要带保释费吗?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没到那一步……”警察说到一半,道:“什么跟什么,我们是警察,是国家公务人员,不是绑架犯。”
  “意思是不用带钱,所以他在派出所?我什么时候能接他?”
  “……”警察说:“现在是我们问你。”
  林瑾瑜立刻道:“好的。”
  警察接着说:“昨天晚上七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接触过哪些人、发生过哪些对话?”
  “七点……我就在医院啊,”林瑾瑜作回忆状:“接触了医生护士吧,打吊瓶换药,还量了体温,没了。”
  这不是警察想获取的信息,他们道:“和张信礼有关的。”
  “啊,没什么接触,”林瑾瑜说:“我们普通朋友,他去上班了,没接触。”
  警察问:“你确定他是去上班,没有别的事?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情绪特别激动,说了些什么事之类的。”
  林瑾瑜还没被问话前就觉得张信礼七点才去上班不正常了,但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就一起吃了饭,然后他去上班……他早打了招呼去上班,反常?没那回事。”同时心里想:册那,果然有事。
  警察做了记录,然后问:“赵武杰、邵荣你认识吗?他们跟张信礼以前有没有过冲突?”
  “没,”林瑾瑜道:“他们跟我一个学校的,天天爱去酒吧玩……哦,好像就是张信礼上班的地方,他们自己天天去。”
  “那你和他们有冲突吗?”
  林瑾瑜慢吞吞道:“这个……”
  赵武杰邵荣张信礼这仨名字摆到一起他就猜出没什么好事儿,而且从警察的问题来看,被盘问的是张信礼,估摸着那俩傻逼成弱势群体了……除了找麻烦他们三个还能有什么冲突?能闹出什么事来?还有阿苏跟另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从昨天起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感,以及张信礼反常的上班时间,这他妈猜也能猜出个大概好吗。
  “有啊,”林瑾瑜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思索,说:“赵武杰把我从二楼推下去了,我现在还没出院呢……正好,我能报警吗?”
  警察来本来是来问卫生间那事儿的,这会儿互相望了眼,道:“呃……当然可以,但是我们现在是问另一件事。”
  林瑾瑜说:“ok,那我现在报警,赵武杰跟我一起进的这医院,现在应该就在这里,请110赶紧带走。”
  看起来他好像确实不知道赵武杰已经出院并且被暴打一顿的事,警察道:“这个……他现在不在,你如果要报警我们可以先记录……你……这边修养好以后可以来派出所配合做关于这个的笔录。”
  “为什么?”林瑾瑜开始添油加醋:“叔,我这都这样了,就算他出院了你们也能把他强行带过去吧,他都蓄意杀人了,我命小点我直接就过去了,我知道他是本地人,了不起,后面有人,可也没这么手眼通天,逃脱法律的制裁吧?”
  “没有没有,什么手眼通天,”这大帽子基层民警可受不住,只得坦白道:“这个人就在所里,也伤得不轻,等你修养好了你可以自己来维权,我们肯定会秉公处理,无条件协助的,好吗?”
  林瑾瑜基本已经把话套得七七八八了,立刻客气道:“好的辛苦您了再见。”
  警察拿着记录走了。
  门一关,林瑾瑜一秒变脸,喊旁边一直装路人的阿吉道:“过来!”
  阿吉迟疑着挪过来,林瑾瑜脸上所有的客气跟懵逼都变成了凝重,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张信礼串通好了的吧?”
  眼看肯定瞒不住,阿吉确实一直在跟他大哥通气,张信礼那边要干什么、具体怎么下手、对哪里下手他都知道,这会儿只得道:“张哥不让你知道,他说什么是什么。”
  阿吉不是那种和蔼面相,林瑾瑜跟他也不熟,先前请他倒杯水都掂量来掂量去,满嘴“谢谢谢谢”的,这会儿怒意满腔,忽然间气场十级:“扯什么几把蛋,赶紧全老实交代了。”
  阿吉不说话,林瑾瑜道:“他给你工资让你来这儿当护工了?我给双倍成不?你听他的听我的?”
  “没,”阿吉说:“听他的。”
  哪里来的榆木脑袋,林瑾瑜说:“你是个有独立思维能力的成年人ok?我这么跟你说,警察找上门说明他肯定有麻烦,你站在这坐以待毙等着他被判刑?”
  “没那么严重,”阿吉道:“张信礼说,最多拘留两三天就出来了,你进过拘留所吗,拘留所不是监狱,其实没什么,也就搞搞卫生、喝喝茶看看电影。”
  “哦,那他说过警察会上门问话吗?”
  林瑾瑜笃定没有,张信礼要瞒他,就必然不会做到警察上门问话那地步。
  普通民事纠纷都是自主举证,打个架该赔钱赔钱,该拘留拘留,民警也不闲,哪能还管之前的种种隐情,特意上门调查,除非有可能刑事立案。
  阿吉道:“没有。”
  林瑾瑜说:“那不得了!”
  阿吉还在犹豫,迟疑道:“张信礼说……”
  “你管张信礼说什么,”林瑾瑜心里急:“他他妈的脑子有病,你赶紧交代。”
  阿吉颇有几分错愕地看他怒骂张信礼,直白道:“我不敢……算了吧,应该没什么,就算真判应该也就几个月。”
  这什么超级无敌法盲,林瑾瑜心里卧了个大槽,阿吉可能觉得进去蹲蹲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罕见事,可假如真够刑事责任了,就算只判一天,那玩样也是要留案底的,一辈子消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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