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中举
徐央四人骑着马儿飞快的离开县城后,又看到身后没有追兵,才渐渐的放缓脚步,重重的出口气。马子晨和大虎小虎三人对于刚才在大堂当中所发生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不成想自己在生死存亡之间,徐央居然能够一次次的战胜诸般的磨难,使得自己才成功死里逃生。这使得三人愈加感觉徐央十分的神秘,越来越看不透对方了,对方不仅手段高深,诡计也是让人望尘莫及。
徐央四人不走大路,专挑小路走,走着走着就听到远处传来小溪的声音,顿时四人一一来至溪边,擦洗着浑身的血迹,又在伤口处倒上金疮药。马子晨在四人当中没有受伤,受伤最重的莫过于徐央,紧接着就是大虎小虎二人了。
马子晨看着徐央将头上的血渍用水洗掉,问道:“徐兄,我们堂而皇之的从县衙离开,你说那些衙吏们会不会出卖我等?会不会派遣官兵来追杀我们啊?”
“我如果是那些衙吏们,就不会出卖我们的行踪。你们不要忘记了,他们也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他们也是亲手杀死自己顶头上司的一员,也是人人贪生怕死之辈;知道若是惹怒了我,就会给他们带来无边无际的麻翻。故而,这些人一定不会出卖我们的。”徐央信誓旦旦的说道。
马子晨三人知道徐央十分的有把握,不然早就送那些衙吏们归西了,岂会留着他们的性命?马子晨看着三人都将浑身的血迹洗好了,又在伤口上撒了金疮药,说道:“我今日能够洗脱冤屈,又能够将杀害我娘子的罪人绳之以法,这还要多谢徐兄的帮忙啊!若不是有幸结识徐兄这样的英雄好汉,我或许此时还在牢狱之中吧?徐兄的再造之恩,我今生无以为报,只能够来世当牛做马来报答了。”
“你这个秀才真是够罗哩罗嗦了。我虽然帮了你,实则我也帮助了我自己。你看,我们进入县衙当中,岂不是还捞到了八千两的银子。”徐央说道。说毕,从怀中套出一摞银票,笑说道:“你们三人也出了气力,见者有份,一人就分二千两罢。”
大虎小虎和马子晨没有想到徐央竟然会跟自己分银子,而三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面额,也知道这些银子都是徐央用命换来的,顿时摆手制止,大虎说道:“徐兄,要说分银子给我们,还不如杀了我们,这以后还让我们如何见人啊!我们心里都一清二楚,这些圣莲教人员都是徐兄一人杀死的,而我们在大堂当中又是徐兄以一敌十,我们才能够有惊无险的逃离虎口,否则我们都死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些银子都应该属于徐兄的,就不要再分钱财了。”说毕,马子晨和小虎也附和不要银子。
徐央看到三人执意不要银子,也就没有再强人所难,顿时就将银票收入怀中。徐央有了这八千两的银子,加上先前的二千两余银,现在身上总共有一万两的银子了。并且,徐央还看到这八千两的银票都是恒利、恒和四大钱庄的,这倒为徐央再不为兑换银票的事情发愁了。
徐央看到大家都洗好了伤势,顿时跃上马。马子晨和大虎小虎也相继翻身上马,朝着安宁村而去。
当四人回到安宁村的时候,已经是在傍晚时分了,而马子晨一回到家中,就拿出从湘城当中买的草药开始为连贵煮药了。马子晨将草药倒在砂锅当中,而后又用钢针给连贵针灸。徐央三人看着马子晨脚不离地的为那个救回的小女孩医治,相视而笑。
马子晨的娘看到四人在外面逗留了两天的时间,问去哪儿了?徐央则是说在外面转悠了转悠,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而后才又在湘城住了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五匹马儿则是寄放在马子晨家中马棚当中。
徐央将村民的散银拿出来,分出马子晨家的,其余的让大虎小虎二人给村民发去。大虎小虎抱着一千二百多两的散银,离开马子晨的家中,去各个村民家中开始分银子了。徐央看到马子晨为连贵针灸好,猛然看到对方现今已经不像原先那般的痴呆了,顿时喜出望外。而连贵当得知自己是被徐央和马子晨所救,顿时泪流满面的朝着俩人感谢连连。
徐央、连贵、马子晨和马子晨的娘坐在院落当中的团圆桌上吃饭,吃饭其间,只见马子晨不停的为连贵夹着菜,而连贵这是不停的道谢,也时不时的为马子晨夹着菜。马子晨的娘看到马子晨一直为连贵夹菜,也看出了一些猫腻,只是低头吃菜嬉笑着。
就在四人在院落当中吃饭之时,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人的咳喘声,徐央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个文质彬彬的老者拄着拐杖。马子晨看到这老者之后,顿时从凳子上弹起,而后跑到对方的身边,躬身行礼,问道:“老师,这么晚来我家中,所谓何事啊?”原来,这老者乃是安宁村的老秀才。
这老秀才看到马子晨一家人在院落当中吃饭,只是朝着徐央和连贵看了一眼,朝马子晨说道:“在今年十月份就要举行会试了,功课温习的怎么样了?”(注:清朝的科举制度分为:乡试、会试、殿试,每三年举行一次。乡试是在秋季,而会试则是在当年的三月举行,此处放到十月份。)
“回老师,在下还不知道是否通过了举人,还无法去龙京参加会试。”马子晨恭敬的说道。
那老秀才听到对方还不知晓自己已经通过了举人,摸着下巴的胡须,笑说道:“马春霖(学名),你只知道整天的读书,连自己是否通过举人都不知晓。昨天湘城已经发下‘桂榜(名单)’,其中就有你的名字,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
“真的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考不中的。多谢老师前来告知。”马子晨喜得弹地而起、手舞足蹈说道。说毕,就看到对方哭丧着脸,问道:“老师是否得中了解元?”
那老学究看到对方喜得蹦蹦跳跳,满脸沮丧的说道:“我依旧没有考中,何谈‘解元’啊!这次的解元是被一个叫做朱复明的获取了。唉,我只能够再等待三年考举人了,只是不知道我能否再活个三年?你既然已经考取了举人,又是我们安宁村唯一一个举人,就加把力,争取考一个‘贡生’才是啊!”(注:解元是乡试第一名,而贡生则是中了会试的名称。)
马子晨看到对方没有考中,顿时泪流满面,不知道如何的安慰对方才是。那老学究跟对方又说了两句话,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马子晨的娘听到对方考中了举人,顿时拉着对方一同的欢欣雀跃起来。徐央和连贵也是鼓掌喝彩,为对方祝福连连。马子晨回到凳子上,唉声叹气道:“我这个老师考秀才考了十多次,不成想考举人又考了十多次依旧没有中举。老天真是太不长眼了。”
徐央听到马子晨在那儿长吁短叹的,很是惊讶刚才那个老学究竟然考秀才都考了十多次,并且考举人也考了十多次,嘀咕道:“这人看相貌已经六七十岁了,看来一生都被功名利禄所约束住了啊!”
马子晨长吁短叹一阵后,而后就进入了兴高采烈当中,述说着自己从童试考取至今的种种经历。马子晨当说道解元之时,说道:“没有想到‘解元’居然被朱复明考中了,希望我参加会试能够顺利的考取贡生就行了。”问徐央:“徐兄,再过几天,我就要前往龙京了,不知道徐兄有何打算?”
“我不过是四处流浪的道人罢了,大不了我再干老本行就是了。”徐央说道。
马子晨知道对方的老本行就是替人算命,本想让对方替自己算算能否高中贡生,但是想想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把握,再说未来的变数很大,什么事情都说不定,唯有用功读书,方才是硬道理。马子晨正要向对方说跟自己一同进龙京,话没有开口,就看到街坊邻居都来祝贺自己中了举人,而后满村的人都相继来祝贺了。
马子晨送走这些来给自己祝贺的村民,朝徐央说道:“徐兄,这湘省人口又少,人也不是很富裕,若是徐兄要干老本行,倒不如跟着我去龙京如何?龙京人口多,人人都富裕,想必赚钱一定比在湘省容易一些。”
“到时候再说吧!你计划什么时候去龙京赶考啊?”徐央问道。
马子晨站起身,背负双手说道:“从湘省到龙京的路程将近二千公里,就算没日没夜的赶路,也需要走半年之久才能够赶上十月的会试。所以我决定过两天就出发,然后在路上慢慢的温习功课就是了。”
马子晨刚说完,就看到大虎小虎二人也走来了,顿时笑逐颜开的朝着对方祝贺连连。大虎问对方什么时候启程,马子晨则是将刚才的那番话说于俩人。俩人听到对方后天就要走了,祝贺对方能够高中贡生,将来可不要忘记自己等语。
大虎小虎又看到徐央坐在凳子上想着心事,而马子晨的娘和连贵俩人已经回屋说笑起来了。大虎朝徐央问道:“徐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倒不如跟我们住在一起如何?”
“我本来打算继续干老本行,但是想到我现在已经有万两银子了,又何必再去为人算命呵。反正我是一个四方游走的道人,去那儿都是一样,倒不如跟着马子晨去外面历练一番、增长见闻也不是不可以。那龙京我也不曾去过,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龙京的繁荣,说不定还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徐央说道。其实,徐央很想知道害死自己掌门和阐幽真人的凶手是谁,实力又是怎么样,故而才选择去龙京走一遭。
马子晨听到徐央肯跟自己去龙京了,喜出望外,知道自己若是由对方陪伴着,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到达龙京,顿时朝着对方感谢连连。马子晨朝大虎小虎二人说道:“现在村落当中已经没有年青人了,所有的年青人已经加入到圣莲教当中,而圣莲教是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继续留在村里,只怕圣莲教还会来村中游说、拉拢人员,倒不如你们也跟着我去龙京如何?”
“若是我们也离开了安宁村,万一官兵们又来村落当中抓人怎么办?我们还是留下来保护父老乡亲们吧!”大虎说道。
徐央看到俩人满心欢喜,但是在想到村里亲人的安危之后又拒绝了,也知道现在世道混乱,身不由己;若是在太平盛世,说不定俩人也会跟着去龙京。徐央看着月亮高挂天空,说道:“你们俩人就算留下来,万一官兵来村里,只怕你们两个也是无可奈何啊!原本安宁村有一百多口人,但是光加入圣莲教就走了一大半,其中一小部分人又在绿营兵那儿死亡一些,现在村中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十多人了。而这三十多人又到都老弱病残之人,倒不如为乡亲们找个安居之处,岂不是更加的保险妥当了。”
“徐兄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呵。若是村民都不在村落当中,就算官府来,也是无可奈何了呀!而我们安宁村的人都在山林当中有木屋,倒不如让乡亲们都暂居在山中,岂不是万事大吉。”马子晨说道。
大虎小虎听到徐央和马子晨建议村民不要住在了村里,摩挲着手掌,说道:“刚才我们给乡亲们送银子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乡亲离开村落了,有的投奔远方亲戚,有的已经定居到山中了。估计,现在村落当中只有不到二十人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刚才乡亲们过来祝贺我之时,我还奇怪怎么只有这点村民,想想才知道都离开村里了。这个兵荒马乱、贼匪横行的年代,最受苦的依旧是老百姓啊!”马子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