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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我正暗自想着要怎么补回来,席宗鹤忽地将我抱起来,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抵在了墙上。
  “那你以后都可以过生日了,我允许你过。”他朝我压过来,吻上了我的唇。
  那还真是……谢主隆恩了。
  勾住他脖子,我双腿环在他腰间,整个人犹如一株爬山虎般攀附在他身上。我按着他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唇舌相交,在彼此口腔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好似两条接吻鱼,黏上了就难以分开。
  他揉捏着我的臀部,力气很大,几乎要生出疼痛。
  我模模糊糊地从喉咙里发出呻吟,全被他含进嘴里。直到产生了缺氧感,我才向后退着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唇上水光一片,叫我忍不住又凑上去轻轻啃咬了口。喘匀了气,我还想追逐着他再来一个吻,却被他避开了。
  “顾棠,你爱我吗?”
  为什么一直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我不敢去看他的双眼,只能蹭着他的侧脸,双唇贴在他耳珠上低喃着道:“爱你,我最爱你了。”
  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我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你还会爱我吗?”他的嗓音粘腻,含着水气一般,“还会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吗?”
  他用柔软的双唇摩挲起我的脖颈,带来一波波令人战栗的酥麻。
  “会……”我闭上眼,仰起脖子,将脆弱的喉结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他啃咬着我的肌肤,脚下开始移动,很快将我丢在了卧室大床上。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他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撞南墙的滋味,我不想再尝。”
  我心里一动,刚要抓住这句话的尾巴,细想他话里的深意,席宗鹤便双手交叉从下往上脱掉了自己的薄毛衣,再次压上来吻住了我。
  我仰在床上,脑子都成了浆糊。逐渐沉沦在情欲间,很快忘了要去深究这件事。
  抵死缠绵。
  这一整晚,我脑海里便都是这四个字。比起自己快活,他似乎更乐于看到我为他癫狂,尖叫哭喊。做到最后,我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罢工,连嗓子都坏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棠,舒服吗?”他舔着我的眼尾,将落下的泪水卷进口中。
  我吊在他身上,气息恹恹,颤抖连连,连眼皮都在打颤。
  “嗯……”我虚弱地逼出一个音节,骨头酸的再也浪不起来。
  他发出一声轻笑,凑过来又将我吻住,只是这次完全不带侵略性,甚至透着一丁点的温情脉脉。
  我无比餍足,在他的亲吻中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
  床上不见席宗鹤,但仍留有余温。我们都没吃晚餐就开始床上运动,这会儿半夜醒过来,简直是加倍的饥肠辘辘。
  我披着床单下床,脚才沾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席宗鹤想要伺候人的时候,简直无人可挡,连我这个前陪酒少爷,都要望尘莫及。
  我磨磨蹭蹭往外走,屋子里很静,我就着唯一的一点灯光,最后在客厅里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我,脚边摆着我送他的那幅向日葵,似乎是正准备将它挂起来。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好笑道,“明天挂也是一样的。我好饿,你要不要吃东西?我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
  “这是什么?”席宗鹤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叠纸,目光冰冷地质问我,而在他身后的墙体里,是一只已经被打开的保险箱。
  我一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要换画,结果发现了保险箱,找到了合同。
  人就不该有一丝侥幸……就算失去了记忆,谁说一定会忘记密码?
  我的笑脸一下子僵在脸上,室内依旧温暖,可我却没来由的觉得冷,这股巨大的寒凉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将我冻成一具没有呼吸的雕像。
  “我……”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他的智商,早该在发现合同的时候就想通前因后果,我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席宗鹤看着我,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极尽嘲讽,带着冰冷的怒意。
  “你骗了我。”
  那一刹那,我仿佛还在戏里,简直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受我欺骗的席宗鹤,还是受了挚爱欺骗的庆黎。
  “你根本不爱我,你不过是为了这份合同。”他像是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这件事,五指紧紧抠着那份合同,几乎要将它抠烂,“顾棠啊顾棠,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我浑身巨震,简直要站立不稳。
  无论是几岁的席宗鹤,我深知一点——欺骗他的人,他永远不会原谅。
  第27章
  天将亮未亮之际,我拖着一只28寸行李箱,行走在无车无人的山道上,腋下还夹着一幅支离破碎的油画。
  一个小时前,席宗鹤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要我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他是真的生气,已经连起码的修养都维持不了,额角青筋浮现,眼底满是厌恶。我要是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声称对他情根深种,他能让我只披一条床单将我扫地出门。
  况且他说得都是对的,我的确是骗子,把他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份合同,为了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卑劣的连个傻子的感情也骗。
  他在我面前撕碎了那份合同,一把将残骸甩向我的头脸。
  “顾棠,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个人,你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者。”他赤红着眼,感叹一声,“你的戏真好啊。”
  我无话可说,也无言以对。
  从他发现合同,到我收拾行李走人,自始至终,我都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这件事已经在我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经历过无数次,所以当它突然来到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坦然接受。
  虚假的人设终有一天会崩塌,我临渊履薄,只能拖延,却无法避免这一天的到来。无论是作为完美的艺人还是完美的恋人,我都已经踩破了冰面,遭受了恶虎的噬咬。
  这就是我贪求的报应。
  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我活该。
  五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这个家的东西已经这样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一个行李箱都带走。
  我收拾了一些衣物首饰,最后静静离开了别墅,才下了台阶,背后房门忽然开了。
  只是还没等我回头,就听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脚边,随后那门又毫无留恋地重重关上。
  我有所预感,缓缓低头看去,果然就是我那幅向日葵。
  我蹲下身,叹息着将它从地上拾起。木质画框经不起暴力摧残,砸到地上一瞬间便自脚线裂了开来,似乎只要一个轻轻的碰触,都能让它四分五裂。
  我只好小心将它夹在腋下固定,希望它能撑得久一些。
  早知道就不那样辛苦装裱了……
  欸,谁能早知道,早知道我还不画了呢,白白浪费我大半年。
  我行走在寒风里,透骨的凉意侵蚀着我的身体,叫我克制不住地想用颤抖来抵御这股寒冷。
  “好冷……”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在山脚下站住,大概等了十分钟,晨曦中驶来一辆打着灯的白色大奔,是我去年为顾霓买的座驾。
  我冻得不行,她一停稳,我便连忙将行李和画塞进后备箱,再一溜烟窜上了副驾驶。
  顾霓起步前扫了我一眼,接着用一种早已看穿一切,仿佛先贤哲人附体的语气对我说:“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东西,被赶出来了吧?”
  我将风口对准自己,调高了暖气力度,想借此快速驱散身上的寒气。
  “开你的车。”我蜷着身子,靠在座椅里。
  一闭上眼,顾霓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你这次可不要再去犯贱了,他们那种人是没有感情的,你跟他这么多年,我也没见他对你上心。如今没了记忆,只会对你更差。”
  买卖不在仁义在,有些事我还是要为席宗鹤说上一句的。
  “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真感情,他对我上什么心?”我闭着眼假寐,就想顾霓快点闭嘴,不要再假装心灵导师,给我上什么感情课。
  可顾霓显然听不到我的心声,也不会看我脸色,声音还在继续。
  “我知道,他贪图你肉体,你贪图他钱财。”
  我贪图他钱财是真,他贪图我肉体……多少俊男美女想要爬他的床,他为什么要想不开贪图我的肉体?
  “不是,我们有合同的。”我干脆全盘托出。
  这消息太劲爆,下一秒顾霓就在山道上来了个急刹,要不是我系了安全带,就该出单车事故了。
  “你们什么?合同?什么合同?”她满脸震惊看向我。
  “这不允许停车,你赶快开。”我调整了下坐姿,揉了揉被勒痛的胸骨,指着前方让她继续开车。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席宗鹤失忆前我和他签的合同,以及失忆后我隐瞒合同的事。
  顾霓一直觉得席宗鹤不是良人,我跟着他,是迟早要走上我妈那条老路的,可她没想到,更无耻的那个竟然是我。
  她将车停到车库,熄了火,整个人还有些呆愣。
  “你……”她问我,“你真的对他一点真感情都没有?”
  我有些搞不懂她,我跟席宗鹤在一起时,她老说我爱的不是席宗鹤而是他的钱,现在我跟席宗鹤闹掰了,她又问我是不是一点真感情也没有。
  “你想要我有吗?”不等她回答,我开门下车,自己拖着行李箱进了屋。
  顾霓这房子就是我买的,自然也有我的房间。我直接关了门,表示不想再与她谈心。
  这一晚发生的事,无论对我的身体还是心神都产生了巨大的负担,使我疲惫不堪。将行李丢到一边,我倒在床上,困乏得简直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江暮当初那样对他,他整的江暮叫苦不迭,要通过准岳父来求和。我那么耍他,他会不会直接将我赶出娱乐圈?
  然而是我想多了,他什么也没对我做,只不过是彻底与我切断了联系。
  我睡了整整一天,被桑青的电话吵醒,他劈头盖脸问我和席宗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唐丽撤回了给我的所有资源,还将他电话拉黑了。
  我握着手机,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即就是苦笑。席宗鹤在面对我时,还真是快刀斩乱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和他分手了,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我住在梅河湾我妹妹这儿。”
  桑青沉默了几秒,像是彻底石化了。
  我复工的这三年来,资源都是席宗鹤带来的,麻烦也是席宗鹤解决的,除了没有签经济合同,我简直就跟他旗下的艺人一样。
  突然失去他的照拂,一个没有资源没有曝光度的艺人,我都不知道还能走多久。说不定以后真的要回夜总会走穴赚钱了。
  “是吵架……还是决裂?”桑青半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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