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跳崖
凌王殿下确是有意前来邀请青鸾的，多日没见，他心里竟然有些想念这位二小姐。
本来凌王已经在王府备好了酒宴，青鸾却不想去，觉得在王府里吃饭太拘束。最后听从了青鸾提议，一起去了天香楼。
青鸾去天香楼还有另外的目的，一方面她可以看看如媚，而且，有第三个人在场会觉得不那么尴尬，毕竟她与凌王殿下也不是很熟。
更重要的是，她想再打听一下订亲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了回事，天香楼大多汇集的豪门贵客，如媚一定会听到些什么。
凌王的随从林山早一步来到天香楼，安排了最好的一间包房。等到凌王与青鸾到了天香楼，酒菜都已经摆放好了。
如媚更是盛装打扮，等待着青鸾。
自从老鸨子收到凌王府那一万两银子，对如媚倒是格外关照，除了指定的几们贵客到来，需要如媚献舞，其他的，倒是随如媚喜欢。
今日，如媚听说青鸾要来，自然是欣喜不已。
包房里，青鸾与凌王相对而坐，如媚坐在一侧，举杯相陪。
席间谈起战场之事，凌王对青鸾的勇猛和高超功夫赞赏不已。说话之时，一双凤目一次次看向青鸾。
青鸾今天穿的依然是一身男装，也许是因为离开了战场，青鸾举手投足间不时有女子娇媚的姿态流露，这更让凌王看得有些醉了。
而如媚说着话，眼睛却时时飘向青鸾，一副依恋的姿态。凌王看在眼里，也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这个青楼女子一定是误会了，但是青鸾自己不提，他也不好点破。
凌王本想与青鸾说一些心里的话，有如媚在觉得终是不便，以让其取酒的借口故意将如媚支开。
殿下吩咐，如媚立刻起身。
青鸾倒是不想再喝了，她还要找机会向如媚寻问关于七皇子的事情。
于是阻止道：“已经喝了这么多，殿下还要喝，难道今日不办公了吗？”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本王难得有机会与青鸾共饮，总要尽兴。”
凌王殿下刚说到这，他的随从林山从外面闯进来，语气急促地说道：“殿下，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竟然让你连规矩都忘了？”凌王也不看他，举杯喝着酒。”
此时如媚已经出去，房中只有青鸾。
林山停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刚得信说，七皇子殿下在龙华寺后山跳崖了。”
“什么？跳崖了？”凌王与青鸾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道。
凌王回过头，“青鸾也认得七皇子？”
“不熟，只是想，以七皇子的尊贵身份竟然会跳崖，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凌王点头，“说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去看看，望青鸾理解。”
“当然，凌王不必挂怀，快快去吧。”
其实青鸾心里比凌王还着急，听完林山禀报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无法控制地狂跳着。
青鸾想不明白，平日看起来那么洒脱，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一场婚事而想不开。
更意外的是，他竟然会选择跳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凌王走远了，青鸾再也坐不住了，等不及跟如媚告别，出门上马直奔龙华寺。
还没走近龙华寺，远远的就听到佛音阵阵，青鸾知道，定然是寺里的僧人在为七皇子诵经祈福。
青鸾没有走进寺庙，而是直接去了后山。
这里是她第一次邂逅七皇子的地方，那片草地依然清翠，山花依然开得奢靡，只是陌上公子再无踪迹。
青鸾回忆着那时的情境，迈步走上后山。悬崖边，有两位僧人守在那里。
青鸾仰头向那边看着，几十米的距离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等到她拖着沉重步伐走近悬崖，两位僧人对她合掌，“施主可是来探望七殿下的？还请节哀。”
“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吗？”
青鸾的声音有些空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悲伤。
“是的，出事时他的随从刚好被殿下打发下山去买酒。想来殿下当时的内心定是十分绝望，在最后的时刻，不想被人打扰。可惜，等到随从回来时，只看到了崖壁树枝上的锦袍和崖边草丛里的一只鞋子。”
僧人声音低沉，虽然他们早已参透生死，人世间的一切皆是虚妄，但语气中依然不无惋惜。
青鸾静静地听着，努力抑制着自己心底的哀伤。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师父，您说殿下他打发人去买酒？”
“是的，殿下的随从六曲是这么说的。”
这太奇怪了，青鸾暗自想着。
按常理推断，一个求死的人，怎么还会想喝酒。如果说买酒是为了支开随从，那大可不必吧，只随口说一声不要跟着他就可以了。
所以，买酒这个埂，完全不符合逻辑。
想到这，青鸾走近悬崖，小心地向下看去。
这个悬崖实在无法推测它的深度，青鸾只能看到下面火光点点，蔓延十几里的范围。她知道，定然是皇上派出的禁军在下面寻找七皇子的尸体。
悬崖边上的一株弯曲的树干上，还挂着一件已经撕烂的大红锦袍。
青鸾试探着伸手去够那件锦袍，却差得很远。
她回手从腰间抽出一支长鞭，那是出来时白芷偷偷交给她的，担心二小姐再像上次一样跟人家打起来。
长鞭挥出，卷起那件锦袍。
青鸾将衣服拿在手里翻看着，感觉衣服上那道长长的口子并不像被东西刮破的，看那整齐的一条，反倒像用手撕开的。
她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身在周围的草丛仔细查看着。
“公子，你就不用费事了，这方圆三四里范围都被禁军查过无数遍了。”
僧人好意提醒着，青鸾并不回应，依然向远处查探着。
眼看着前方就是一片松林，青鸾索性走进去，脚刚踏上一片枯枝，只听得扑棱棱振翅声响，一群惊鸟四散而飞。
再向松林深处，林木茂密，光线也越来越暗淡。
青鸾不敢再住里走，站在原地仔细查看，突然她看到有一棵粗壮的松树上竟然插着两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