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他们只有不停地以各种灵技相抗，才能让身体舒服一些。他们都觉得平时亲如一家的海水，如今却像仇人一样对他们揉捏，挤压，“玩弄”。
“老大，要不要再认输一次，刚才他好像没听到吧。”其中一只白鲨对老大说道，虽然他们刚才已经三次喊出认输了，可是苏灿却呆呆望着海水，并无所觉。
“哎，随便吧，丢死人了。”白大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脾气，几人之中，谁的实力越强，受到的海水压力越大，他此时为了反抗海水压力，已经拼尽全力了。
正巧苏灿笑声落下，然后游目四顾，顾盼神飞，众白鲨看到苏灿看过来，顿时放下高手身段，纷纷喊道：“认输了，饶命啊！”
高手是相对的，生命绝对只有一次，他们可不想为了一次老大答应的赌注，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
认输饶命的声音响成一片，终于让苏灿从那种玄妙境界中清醒过来，他望向四周，微微一笑，意念闪动间已经将自己赋予海水的威压解除。
众白鲨此时皆为本体，威压解除之后根本不想控制身体，直接让身体懒洋洋地向海底摔去。反正又摔不死，他们趁机喘息，同时祈祷苏灿忘了该死的赌注，不要再追下来了。
可惜苏灿记性一向很好，他在众鲨鱼沉了一大半时方才行动，但却后发先至，抢先一步落在了他们中央，依然呈现着“被包围”的样子。
众兄弟化为人形，齐齐向苏灿拜倒，表示崇敬之情。
除了白大。
因为白大还记着苏灿说给他一个好的死法，所以他认为自己在劫难逃，站在离苏灿最远的地方，还以秘法通知了海底深处的老祖宗，说是“覆族之灾，速速来援”。
哪里覆族了，不过是他多想了而已，苏灿此时心怀大畅，看着眼前一众白鲨，越发觉其可爱，哪里还记得要打杀哪个。
“保护惊鸿号百年能否做到？”苏灿还记得给胖船长要的好处。
“能！有我白鲨一族保护，自此无人敢惹惊鸿号。”今日老三当值，他见老大在远处不知想着什么，连忙上前回应苏灿。
“好，想必诸位修炼千年，不是言而无信之辈。再会！”苏灿说完，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你——”白大见苏灿好像已经忘记找他麻烦，惊愕之间吐出一个你字，声音虽然不大，但已足够被苏灿听见。
“怎么？还有何指教？”苏灿恰侧身对着白大，他虽然要放过此人，但不代表他对白大有什么好印象。
“没，没什么。”白大嗫喏道，有心想把通知了老祖宗的事情告知苏灿，但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想想自己捏造的理由，他心中一阵狂跳，莫要害了这个大度的年轻人类啊。
“你，一路小心。”白大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灿摆摆手，不以为意，然后就这么从海底向潜龙岛方向行去，他方才已经问了胖船长大致方向，海面之上容易迷失方向，海底倒好走一些。
当然，更重要的是，苏灿想利用一切时间吸收海水之中的力量，海水越深处，力量越多。他不知道要吸收多少力量才能达到悟老境界的要求，所以只能不停吸收、吸收。
望着苏灿远走，白大小声问道：“老三，老六，你们认为老祖宗和这人对上，谁胜谁负？”
两人愕然，转而震惊，异口同声道：“你通知了老祖宗？”
白大点头，白三颓然坐倒于地：“老祖宗可是悟尊啊……我不认为这个年轻人是个坏人……你怎么可以假老祖宗之手消灭他……”
白六道：“我收起以前对你所有的敬服，白大。”
说完之后，两人带着手下各自散去，离白大远远的。他们想跟苏灿报讯，让其从水面快速远走也不能够了，因为他们根本追不上苏灿。
老祖宗只在海底生活，这人为何又非要从海底去潜龙岛呢？
苏灿再度陷入那种全身上下被海中力量侵入的感觉，那种每一秒钟都在强大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直到一种心悸的感觉忽然出现，他方才停止主动吸收，然后定定望着身后。
一座通体黝黑的海岛在海底窜行，速度奇快，海岛之上怎么还有一面招展的旗帜？
不对，什么旗帜？分明是白鲨的背鳍！
苏灿想走业已不及，心念电转，已经明白是方才有人通知了这个海底真正的霸主。大概是他们口中想吃血食的“老祖宗”吧。
苏灿试图控制海水降低真正巨鲨冲击的速度，可是收效甚微，从其灵力反抗的程度来看，这巨鲨竟然是悟尊境界，而且是悟尊中阶，就连体内的夜昙花恐怕也不是其敌手。
苏灿心中的绝望一闪而过，他忽然又想起了在甲板之上听到“海中霸主”四字时的感觉。
海中霸主！
水中霸主！
既然在水中，不管是悟老也罢，悟尊也算，谁是霸主，自然是有拥有灵水之根的人说了算。
苏灿想到此处，身体之内从圣麟谷棋盘上吸收进来，就再也寂然不动的水字忽然在身体之内活跃起来，三道水线流转全身，苏灿顿时觉得整个身体与整个海洋联系更加紧密起来。
方才如同海洋一样的庞然大物，此时仿佛就被自己捏在手心。这种掌握强者命运的感觉让苏灿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修行之路，一向艰险，他还从未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苏灿闭眼，将神识继续延伸出去，他甚至感觉到了那边白大、白三、白六的各自想法。看在白大一脸懊悔的份儿上，再饶他一次吧。
苏灿虽然没有掌握整个南海海洋，但仅百里的海域已经在其掌握之中，里面生灵万千，修炼有成的灵兽万千，他又怎么会与一只小小白鲨一般见识。
境界不同，心胸自然不同。
苏灿对着如同海岛一般大小的巨鲨说道：“来便来吧，若是敢与我为难，就让你这悟尊遭受平生最耻辱一战！”
……
第四百四十七章 海底密谈
如同海岛般的巨鲨赶到苏灿面前百步距离，忽然收了身形，变成一个须发皆白的矮胖老翁。
当苏灿下到海底之时，白鲨一族的老祖宗就已经有所感应，他蛰伏海底数千年，一直在等待拥有灵水之根的人到来，如今终于来到，怎能不心旌摇荡？
所以听他早早便从蜗居之地出发，向着群鲨受虐之处游去。若非如此，他岂能在苏灿走出不远的时候就赶上苏灿？
至于白大传讯的“覆族之灾”，老祖宗早猜到是他们在与苏灿交手，以灵水之根对海洋之水的掌握，水中对战，几乎无人能敌过苏灿，更何况是他们一群不成器的家伙。
不成悟尊不成器！这是他们老一辈悟尊认定的悟者世界的基础规则，虽然有些夸张，但若是到了悟尊境界，自然会轻而易举地接受这句话。
正当苏灿奇怪最近遇到的胖子这么多，心中疑惑是不是吃海鲜会让人发福时，老翁一步数丈来到苏灿面前，躬身行礼道：“老白鲨管教不严，手下无知小辈得罪圣子，还请圣子原谅。”
苏灿闻言，戒备之心稍稍放缓，能够叫出圣子者，应该不是敌人了。
难道又是钟恨天的什么老友？
“你认识钟恨天？”苏灿直接问道。
“钟恨天是谁？”老白鲨不解反问。
“那你为何称我为圣子？”苏灿发现事有蹊跷，并未说出仙家园林之事。
“拥有灵水之根者便是万水圣子，我水族悟尊尽皆知晓，难道圣子不知？”
“不知。”
“那圣子的灵水之根从何处得来？”
“圣麟谷。”
“那里，真是奇怪，怪不得我水中万族遍寻不着，竟然是在那里。不过，不管在哪里，灵水之根认主者，便是我水中万族的圣子，待圣子达到悟尊九级，请您一定要统领我们水族，重现万年前的辉煌。”
苏灿听到此处，心中苦笑不已，另外一个圣子身份的职责还未履行完毕，怎么又冒出一个圣子，这天底下的圣子难道都死绝了吗，抢着送上门来。
苏灿望着老白鲨化身的矮胖老翁说道：“说吧，这个圣子需要有何担当？”
“圣子果然仁者心肠，不问有何好处，只问有何担当，老白鲨佩服，佩服！”老白鲨弯腰行礼，恭谨说道。
苏灿摆手，不接受他的吹捧。
“上代圣子曾经与万年前的唯一圣者打赌，说其有生之年必然踏入圣境，可是圣者却说他止步悟尊八级，连悟尊九级也上不去。圣子输了的赌注便是放弃灵水之根，并且让海洋中的悟尊永远自困于海底，待下个灵水之根的主人达到悟尊九级方才能够自由出海。”
“为何是悟尊九级？”
“圣者说了，灵水之根有缺陷，这辈子只能止于悟尊八级，连悟尊九级也突破不了。”
苏灿听到此处，急忙打断老白鲨所言，表情严肃地问道：“此言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两人打赌的时候，老白鲨就在左近。”
老白鲨说完之后，苏灿久久不语，陷入沉思。
“这，这不应该啊，这不是坑爹呢嘛……一个让我成圣，一个让我受限制，老子到底应该听谁的？难道得到了灵水之根便不能成圣了？若是不能成圣，又怎样去抵挡九百多年后从地底苏醒的两大魔神？”
“灵源尚且能够驱除，可是这灵水之根根本是有形无迹，丝毫不受自己控制。这倒如何是好？”
苏灿想到此处，开口问道：“一丁点儿可能也没有吗？你可听过人定胜天的道理。”
“我自然听过，但是听得更多的是天意难违。圣者当年说了，若是有顶尖资质，顶尖性情，悟尊九级的限制并没有那么难破，但是悟圣门槛却是想也别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魔族中人获得灵水之根，那样还有可能达到修炼的最高境界。可惜那时便不是悟圣，而是魔神了。”
苏灿闻言，愣在原地，似乎遭受了很大打击。
老白鲨正要相劝，苏灿却摇摇头，眼神之中的迷惘之色瞬间消失。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连悟老还不是，去担心悟尊九级，乃至遥远的圣者之路，那不是杞人忧天嘛。哈哈，能到悟尊八级也需要大机缘大毅力了，我若拼了小命能冲到悟尊九级，那带你们重见天日。”
苏灿自解之语虽然简单，但能够在短短一瞬间想通这些，没有对现在的修炼之路产生影响，这就是修炼者所谓的顶尖性情。
老白鲨看着苏灿，胖脸之上露出欣慰笑容，仿佛看到脱困之期就在明日了。可惜那一日还要很久，很久。
“老白鲨，那几个小辈就算了，你也无需惩罚他们，从他们身上，我找到了我的悟老之路，就算他们功过相抵了。我要走了，你还有何事要说？”苏灿交代完毕，转身欲行。
“看此方向圣子是要去潜龙岛？”
“正是。”
“潜龙岛有关乎悟者大陆皇权命脉的宝物，圣子若是有心，老白鲨便冒险去取了送你，算是给圣子的见面礼。”
“原来是关于这方面的宝物，莫非这些时日大陆动荡，边陲小国欲要瓜分隐国，会与此物有关？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得此物者，方有机会统一悟者大陆的人类疆域，否则就算你势力再大，也难免会有小国小家在身后掣肘。当年隐国国主便是寻不到这潜龙宝物，才会让四个有雄心之人在隐国边境休养生息，以图来日。”
“原来如此，看来此物我势在必得啊！”苏灿想的是自己身为隐国人，自然要为祖国做些贡献。不过，老白鲨却另有所指。
“圣子若有成就人皇之心，老白鲨鼎力支持。”
“哦，你不怕我醉心皇权，而耽误了修炼之路，从而影响你们海底悟尊早日脱困吗？”
“人皇成圣也是一种道路，若能做到悟者大陆人魔不再相争，大陆永远和平，那样的人皇就算不是悟者，也可以直接肉身成圣。可惜，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点，就连让人族自己同心协力都做不到。所以人皇成圣这条路早就被世人遗忘了。”
“你支持我是认为我会做到？”苏灿心中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分。
……
第四百四十八章 看戏看戏
“不是，圣子做什么老白鲨都会无条件支持的。”老白鲨规规矩矩说道，丝毫没有理会苏灿的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