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

  云深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虽然这两人不再是国公子女,可是真让云穆完全撤手不管也不可能。
  他示意底下人重新准备一份子孙饽饽、长寿面和交杯酒。没完成这些步骤,这场婚礼就不算正式完成。
  最大的三只老鼠落马,加上云深的人从头到尾盯着,这回的吃食可不曾再出现什么问题了。
  咬了一口子孙饽饽、夹了一筷子半生不熟的长寿面,两人又喝了一杯交杯酒,礼成。
  喜娘陈婆子在看到两人放下酒杯的时候,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彻底地落回了原地。她就从未主持过如此多灾多难的婚礼。想到这里,她看向这对新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些同情。
  云夕吩咐银丹给陈婆子包个大红包。
  陈婆子收了红包以后,可算是喜笑颜开,吉祥话一筐一筐地往外冒。
  等送走喜娘以后,云深直接坐了下来。
  烛光下,他白玉般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的愧疚,“抱歉,这一生一世的婚礼,却成了一场闹剧。”
  云夕摇摇头,手主动握住他的手,“没事,至少日后不必担心那几人再给咱们使出什么小绊子,而且等回门后,咱们就可以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了。”想到这里,她心情就不自觉雀跃了起来。
  至于仪式,云夕还真不是特别在乎。
  云深眼神温柔,“嗯,以后我们过自己的小生活。”
  他目光落在云夕的脸上,细细临摹着她精致的五官,柔美的线条,眼神逐渐转为幽深,声音不自觉变得喑哑起来,分外勾人,“夜深了,娘子我们也该就寝了。”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其他人十分会意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小新人。
  云夕不知为何,突然紧张了起来,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多了暧昧的气息,她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不必出去敬酒招待一下客人吗?”
  “他们自己喝便是。”云深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他若是出去了,那肯定如同羊入虎口,一去不回。想也知道,那群不怀好意的人肯定会拼命给他灌酒,为了避免他烂醉如泥到错过了新婚之夜,他还是别出去的好。
  由此可见,云深对于自己的招人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知道,他们可羡慕死我了,谁让我手疾眼快,抢走了京城里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云夕被逗得笑了,轻轻浅浅的笑容如同湖面上的荷花缓缓绽放,“好,咱们不理他们。”
  云深看着云夕头上的凤冠,说道:“云夕,你一直戴着凤冠,不累吗?”
  他没提起,云夕都忘记了这事,一提起,脖子果真已经酸到没感觉了,任谁顶着一个十多斤的东西在头顶,感受都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云深道:“我来帮你拿下吧。”
  然后帮云夕将凤冠取下,还十分娴熟地帮云夕解了发髻,云夕顿时觉得自己的头被解放了,只是脖子处依旧酸酸的。
  云深十分自觉地将手放在她脖子处,准确找到了酸涩的点,轻轻揉捏了起来,不轻不重,力道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肌肉的酸疼。
  云夕舒服地忍不住溢出一声的轻叹,等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暧昧的时候,她脸颊微微一红,恨不得直接咬掉了舌头。
  云深欣赏着眼前灿若桃李的美景,眸子一簇火苗燃起。他压低了嗓音,撩人到了极点,“云夕热不热?我帮你解衣服好了。”原本只停留在脖子的手不安于原本的位置,向着里头更为滑腻的所在游走。
  云夕的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不用了,我自己来。”
  云深道:“解衣服这样的力气活,哪里需要劳烦到你,为夫效劳即可。”
  云夕正要说什么,便被一个灼热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话语,她感觉体内像是有炸弹爆炸一样,炸得她晕乎乎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云深的手灵活地解开了那些在云夕眼中十分复杂的扣子,略带凉意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离,轻而易举地点起了欲望的火苗。
  下一秒,云夕被直接打横抱起,然后放入了柔软的大床上。床上那些红枣桂圆等东西已经被清理掉。
  云深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眸子中跳动着一些云夕所无法理解的情绪,像是想将她吞噬进去一般。紧张的情绪让她甚至说不出半句话,她目光与他相触,不愿移开。仿佛移开了,就输了一样。
  云夕嗯了口水,舌头下意识地扫过了刚刚被云深亲吻得殷红的嘴唇,这个相当撩人的动作让云深的眸子越发幽深,他感觉心中像是有羽毛在瘙痒一样,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揽过云夕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又是一个将两人一起灼烧了的吻。比起先前,这个吻逐渐变质,多了一抹情欲的味道。
  云深一边亲吻着柔软的唇边,一边将云夕身上妨碍他动作的衣服给剥下,动作比起以往的气定神闲,多了一抹的急切。他的手如同灵活的蛇,一点点地巡视着自己的地盘。
  三月的晚上寒露颇重,云夕感到有些冷,只是贴在身上的身体却像火炉一样,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在不断地往上攀,升温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冷与热的交织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忍不住让人沉沦在其中。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抬头看向云深,云深额前乌黑的发丝被汗水给濡湿,贴在脸上,有种魅惑的味道。他的神情似欢愉,又似隐忍。
  “云夕……”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因为燥热而显得喑哑。
  云夕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中透着一丝的小得意。原来云深也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游刃有余。
  她的手主动攀上了云深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直接吻了过去。
  ……
  两人折腾到了半夜,尽管云深很想要好好疼惜一番妻子初试云雨的身子,只是所有的自制力在看到她殷红的脸颊,听着细碎的泣声,总是忍不住破功,只想要更多。
  想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再也不分开。
  一个晚上时间,他们至少要了两趟的热水。
  云夕自认为自己体力相当不错,可是再好的精力,那也撑不住某人这种仿佛没有尽头的索取。每次洗澡的时候,云深都说放心交给她,然后……不可避免在清洗过程中,再次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行为。
  等听到第一声鸡鸣声时,云夕已经累得手指都没法动弹一下,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睡觉!
  云深看着她即使沉睡也显出几分疲倦的甜美睡容,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所充满。
  从今往后,她是他的妻子,独属于他一人。
  他目光落在她脖子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云夕的皮肤白皙柔嫩,那些痕迹散落在其中,分外惹眼。
  他今晚终究还是失控了,本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很好,可是在她面前,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破功。
  云深躺在她身旁,将她整个人抱紧自己的怀里,阖上眼。
  ……
  云夕感觉自己才睡没多久便被清晨阳光投射在她脸上的光亮给弄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云深大手一揽,“不晚,你休息一会儿后再起来。”昨晚他们两个折腾太久了,云夕得好好休息才是。
  云夕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这样的光线,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早的样子。
  她推了推云深,发现自己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休息,体力倒是回复了一些。
  “别睡,快起来,我们该去敬茶了。”
  第一天就睡过头的话,事情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想到这里,云夕忍不住白了某人一眼——都怪某人昨晚太孟浪,不然她哪里会累成这样。她感觉先前连续打五天五夜的铁,都没有昨晚那么累。
  云深道:“没事,爹他不介意这些的。”
  云夕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他不介意,我介意!”
  考虑一下她这个新媳妇的心情好吗?
  云深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妻子气鼓鼓的表情,薄唇轻轻勾起诱人的弧度,“嗯,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云夕觉得某人的脸,在昨晚就被他彻底丢掉了。
  她低头飞快地在云深唇上点了一下,这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哪里能满足云深这个肉食动物,没等云夕的头离开,他双手直接按住她的后脑勺,加大了这个吻。
  心满意足来了一个早安吻后,云深才从床上起来。
  在他们两人昨晚洗澡的时候,原本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床单就已经被嬷嬷他们撤换了下来。
  早在屋外候着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推门进来服侍他们。今日要穿戴的衣服,昨晚就已经准备好了。
  银丹心灵手巧地给云夕梳了一个凌云髻,选了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斜斜插上去,身上则是烟霞紫长裙端庄秀雅,十分适合今日敬茶。
  云深换上了玄黑色长袍,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俊朗。两人站在一起,端的上是神仙眷属。
  云夕往唇上点了下胭脂,正要站起,云深却轻轻压住她,声音含着笑意,“不急。”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眉笔,给云夕画了起来。
  等画得满意了,他才放下眉笔。
  云夕道:“好了,现在总该去敬茶了吧。”
  云深依旧按住她,“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过去。”
  云夕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小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吃起来比较安心,于是点头应了下来。她瞥了一眼云深,严重怀疑某人这是在故意拖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云穆下马威。
  云深从起来后心情一直都很好,收到云夕的白眼后,轻轻笑了一声,握住云夕的手,“怎么?一刻都舍不得看不到我?”
  云夕气结,某人这是故意扭曲她意思呢。
  银丹霜降等人很快将早餐端了上来,都是一些易克华的东西。云夕用了一碗枸杞梗米粥,吃了一个三鲜包子,便放下了。
  等用过早膳后,两人才款款朝正堂走去。
  云穆坐在首位上,见了他们两人,眼神闪了闪,神色温和了几分,“你们来了。”
  云夕觉得云深就是故意的,掐点掐得刚刚好。
  只不过一个晚上,云穆看上去就老了好几岁。杨氏坐在下手的位置,看到他们两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在知道云曹氏做出那些事后,她心情很是复杂,也惊讶于对方的疯狂和破釜沉舟。
  敬茶所需要的茶水早就准备好了,云夕接过托盘上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云穆,在面上的规矩上,受过宫里两个嬷嬷精心教养的她,从来都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差错。
  云穆脸色越发缓和,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拿出了一个羊脂白玉的手镯。
  云深在看到手镯后,脸色微变,却还是点头示意云夕收下来。
  “你们夫妻两,好好过日子。不要落得同我一样。”云穆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杨氏虽然掌管云府大权,可她身份上终究只是妾室,所以云夕和云深倒是不需要同她敬茶。杨氏笑盈盈地同云夕寒暄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云深则是拿起云穆给的那羊脂白玉,套在云夕手上,然后低声同她说道:“这是我娘先前最常佩戴的一个手镯。”
  云夕摩挲了一下手镯,两人慢慢地走向了摆放着孟芷芸牌位的祠堂。
  这祠堂距离梅苑并不远,祠堂外同样种植了一圈孟芷芸生前最爱的梅树。风轻轻穿过一排的梅树,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一样。
  从纤尘不染的地板来看,这祠堂每日都有人勤快打扫。
  祠堂门口守着两人,两个守卫同他们行了一礼后,便放他们进去。
  祠堂里,不仅摆放着孟芷芸的排位,墙上甚至还挂着她的画像。
  这也是云夕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绝代佳人,尽管只是画像,却让她不由看得入迷。太美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貌仿佛可以将人的灵魂吸走一样。画上的孟芷芸微微一笑,像是随时要从上面走下来一般,她的五官同云深有五分相似。
  原本云夕觉得她家云深已经够美了,但是看了这婆婆的画像后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样的形容词放在画像中的绝世美人身上,一点都不觉得夸张,反而让人感到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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