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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赵婳见了,有些奇怪的问二皇子道:“怎么了,是不是糕点不好吃?”
  二皇子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姨母的糕点很好吃。”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是因为我中午吃饭吃得有些多,所以现在有些吃不下了。”
  赵婳笑了笑,道:“那姨母将这些糕点留着,等昹儿想吃了,再让宫女热了给你吃。”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好。”
  然后赵婳又陪着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晚了,这才离开皇子所,离开之前还跟二皇子说了“我明天再来看你”的话。
  二皇子也是笑着点点头。
  而等赵婳一走,二皇子的笑脸立刻敛起来了,接着转身回了屋子,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碟子枣泥糕,吩咐身边的宫女道:“你将这碟糕点拿去喂后面养着的那两条狗。”
  那两条狗是二皇子新近喂养的,作用是专门用来喂别人送给他吃的东西。外祖母说的对,他在宫里总是要万事小心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婳离开了两年,再次回到宫中,宫中早已是大变样。
  宫里虽然没有进新人,妃嫔还是那些妃嫔,但宫女太监却几乎是新换了一批。当年瑶公主能差点害了三公主、四皇子和五皇子,多多少少还是与皇帝初初登基,对后宫的掌控不够有关。所以趁着这两年的功夫,皇帝将先帝的妃嫔们都打发出了宫,宫里年长的太监宫女们也是清洗了几遍,现在宫里伺候的,大都是后面提拔上来的新人。
  这也就是说,她从前好不容易培养建立起来的人脉,如今都是被人瓦解得一干二净。对于这些,赵婳不可能不心痛的,简直心痛得心都要碎了。
  从前她能将这些人脉建立起来,是因为她是二皇子的养母,与二皇子的关系也好,自己膝下又有一双儿女,那些人看着二皇子嫡长的身份,愿意将宝押在她身上,所以愿意追随她。但现在,先不说现在徐莺帮皇后协理六宫,六宫遍布的怕早已是她的人,就说这宫里混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她这两年说得好听是自请去寺庙祈福,但谁见过受皇帝重视的妃嫔会去慧明寺的妃嫔的,他们怕多多少少能猜到她怕是得罪了皇帝被发落去寺庙的。
  一个被皇帝厌恶的嫔妃,能看得见的好处就少了,再加上皇帝登基后一直不曾立太子,又深宠徐莺和四皇子等人,心里活乏的宫女太监怕早就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猜测皇帝是不是想另立太子了。这种情况下,她再想要培养建立起自己的人手人脉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来。
  还有更坏的情形是,这几天和二皇子相处接洽下来,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二皇子对她不想以前那样依赖和亲近了。他对她虽然还如以前一样热情,但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再对她言听计从。
  虽然赵婳现在还暂时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已经对她产生了莫大的防备,而二皇子渐渐脱离她的控制,这也绝对是一件足够坏的事情。
  而这还不是最坏的局面,更更坏的情形是。赵婳这些日子虽然努力重新培养自己和三皇子的母子亲情,而她与三皇子的关系也确实有所改善,但令她不虞的是,三皇子却并没有因此而跟玉福宫疏远。
  三皇子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甚至是皇帝现在所有的孩子里面,都没人比得上他,赵婳向来有这个自信。她相信三皇子能够感觉得出来临华宫与玉福宫之间紧张的气氛,感觉得出来她和徐莺之间的不睦,但在这种情况下,三皇子却不愿意为了她这个亲生母妃而疏远徐莺和四皇子等人,足以说明,徐莺和四皇子等人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位置。
  甚至有些时候,她已经在他面前明示暗示出玉福宫对他的不怀好意了,他却反而会为她说的话不高兴。三皇子是个性子内敛的孩子,他并不会跟赵婳反驳或者辩驳什么,但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却会不高兴的低下头去,用一种消极的态度来反抗她的话。
  这让赵婳觉得心惊,三皇子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更是她反败为胜的唯一依仗,若是三皇子不跟她亲了,反而亲近了她的敌人,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回宫后接二连三的不顺,让赵婳心里憋着一股郁气,更多了几分烦躁,让她总想做些什么事情来发泄一番。
  而正好这时,赵四夫人递牌子想进宫来见她了。
  赵婳对赵四夫人虽然没有什么好感,有时候甚至十分不耐烦这个愚钝不堪,看不清楚形势的母亲,她有时候甚至想,除了空有一副美貌,都不知道赵四老爷是怎么能看得上她的,当年为了娶她,甚至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
  但不管她心里怎么不耐烦赵四夫人,赵四夫人毕竟是她这个时代里的亲生母亲,久别回宫,生母求见,自己却不接见实在是有些不好看。大齐重孝,这会让她落个不孝的名声。
  再加上赵四老爷这几年在大理寺干得不错,皇帝于年前的时候,特例越级提拔,将他从正六品的大理寺寺正提拔成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左少卿。
  正四品的官在京都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也不能小看了,更何况他是皇帝特意发话越级提拔的人,算得上是在皇帝跟前挂上名号的人了。赵婳想要赵四老爷积极支持自己,自然便要讨好赵四夫人,所以她接见了赵四夫人。
  说起来赵婳也两年没有见过赵四夫人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依旧是容貌惊艳,风韵犹存,风姿更胜于从前。或许有男人宠爱着的女人,总是会格外耐得住岁月的侵蚀,如赵四夫人,如徐莺。
  赵四夫人的性子也没有多少的变化,见到赵婳,照例是先一阵哭,拉着赵婳的手道:“娘娘这两年狠心。丢下父母,丢下儿女,一声不响的就自请去了寺庙祈福,害得母亲这两年来好一阵的为你担心……”
  说着看着赵婳的脸,又是心疼又是哽咽的道:“娘娘您瘦了,定是寺庙的日子辛苦,可怜我儿,母亲自小将您当成眼珠子看待,从来舍不得你受一点苦。寺庙那种清苦之地,您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说着又低声泣哭起来。
  赵婳对赵四夫人的哭哭啼啼实在有些不耐烦,更加令她不耐烦的是她的无知。到现在她还以为,她是自己自请去寺庙的。别人不清楚,她当人母亲的却连自己女儿的性子都不理解,她会是那种自请去寺庙祈福的人。
  再加上赵四夫人动不动就握她手的举动,赵婳其实并不喜欢与她有肢体上的接触,看着赵四夫人握着她的手,她手心略带着的汗意沾在她的手上,让她直皱起了眉头。
  只是她想到了什么,终是没有说什么,反而笑起来,对赵四夫人道:“娘亲快别哭了,我们母女两人好不容易见面,该高兴才是。”
  赵四夫人这才停止了哭声,用帕子抹了眼泪,道:“是,是该高兴的日子。都是娘不好,尽是说这些不高兴的话。”说着抬头望向赵婳,又接着道:“可是母亲心疼你啊,这两年你在寺庙的日子一定过得不好,不然为何面色会憔悴这么多,看着都像是老了几岁似的……”说着像是又要哽咽出声的样子。
  赵婳真的是服了赵四夫人了,而且赵四夫人实在是不会说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像是老了几岁,不知道的人都还以为她跟她有仇,故意拿话来刺她。
  赵婳本就烦躁的心,被自己的母亲又气了一次,偏偏还不能发作,心里怄气的很。她不想看在赵四夫人再哭哭啼啼下去,转移了话题道:“娘亲,您和父亲这两年过得还好吗?本宫不能亲自侍奉您和父亲膝下,每每想起来,便觉得本宫十分不孝。”
  赵四夫人果然被转移了话题,连道:“好,好,我和你父亲都好。娘娘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娘娘在宫里好好的,便是对我们的孝顺了。”说着想到了什么,又笑着道:“对了,我和你父亲收养了一个孩儿,是个男孩,今年刚四岁。如今娘娘不在我们身边,便是这孩子填补了娘娘的空缺。”说着叹口气,又道:“我本来是不打算过继和收养孩子的,总觉得收养和过继了孩子,便像是让他们占了娘娘的位置一样。但这个孩子实在可怜,去年大雪天的被人抛弃在街上,要不是我和你父亲发现了他,就要被冻死了。还是你父亲说的对,等我们老了,总需要个照顾我们的人,何况这孩子可怜,我们收养了他,也是功德一件。”
  赵婳对他们收养孩子的事并不多感兴趣,闻言只是道:“哦,是吗,既然如此,什么时候母亲将他带进宫来让本宫见一见。”
  赵四夫人道:“等过些时候,我就将他带进来见娘娘。他以前大概受了些苦,十分惧怕生人,现在除了依赖我和你父亲,见其他人都会害怕。”
  赵婳没再说什么,她本还想问一问赵四老爷的。她十分想将赵四老爷宣进来见一见,只是见外臣不像见外命妇方便,必须得得到皇帝或皇后的旨意才行。她如今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从她回宫之后,皇帝甚至没有来看过她一次,连求旨意的机会都没有,而去求皇后,她则未必愿意给她这个脸面。
  赵婳想了想,问赵四夫人道:“母亲,父亲可有话让您带给本宫?”她好不容易回宫,知道赵四夫人要进宫见她,赵四老爷应该会让她带些话给她才是。
  赵四夫人像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娘娘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你父亲写了封信让我带给您。”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了赵婳。
  赵婳将信接了,却并没有马上看。而是继续陪着赵四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赵四夫人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赵四夫人离开之前,赵婳赏了许多东西,以及一卷经书。她笑着对赵四夫人道:“本宫这两年在寺里替皇家祈福,顺便也替父亲和母亲抄了一卷经书。本宫每抄一个字,便念一句对父亲母亲的祝福,抄好后又拿到慧明寺的菩萨面前供了一年。母亲将经书带回去继续在菩萨面前供着,也好让它继续保佑父亲和母亲。”
  赵四夫人听得眼睛立刻红了起来,看着赵婳道:“你这孩子……”她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了,心里浮生出一股暖流。
  她并不稀罕儿女赏赐的布料、金银珠玉这些贵重之物,反而这卷女儿亲手抄写的经书,令她十分感动。虽然这些年女儿时常让她有生疏之感,但看到这本经书,她知道女儿情感虽然不外露,但还是想着他们念着他们的。
  赵四夫人带着满满的一肚子的感动,满足的出宫去了。出去的时候甚至不让宫女将经书拿着,而是自己亲自抱在怀里出去了。
  而赵四夫人走后,赵婳则将赵四老爷的信拿了出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但越看,她的眉头却越加紧蹙起来。而后放下了信,整个脸色都不好起来。
  旁边青盏见了,问赵婳道:“娘娘,赵四老爷在信里说了什么?”
  赵婳讽刺的“哼”了一声道:“劝本宫继续以替皇家祈福的名义,再自请去慧明寺呢。”
  青盏惊讶起来,实在想不到一个父亲会对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娘娘真的是赵四老爷亲生的吗?青盏有些怀疑的看着赵婳。
  赵婳却知道赵四老爷是真心替她着想的,只是替她着想的方式不对罢了。
  不知是赵四老爷看出了什么,还是终于知道宣国公府嫡房的人对她是不会有好心的。赵四老爷隐晦劝她不要再管二皇子,也不要觊觎皇位,此时自请去寺庙为皇家祈福,以后不管是谁上位,对于她这样一个毫无威胁,又为皇家做出贡献的后妃,都要高高的供着她敬着她,如此,她这一生也算是保全了。
  若她只是想要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的确是条路子。但让她一辈子在寺庙里枯死,她宁愿现在就去死了。
  她虽然没有了皇帝,但她有儿子,而且她的儿子这样聪慧,她为什么不能争一争。那一个位置,也只有她的儿子才配坐上。
  想到儿子,赵婳又转头问青盏道:“三皇子呢?他今天是沐休,怎么不在临华宫里?”
  奴婢青盏看着赵婳,小心翼翼的答道:“早上三皇子带着贴身太监出去,奴婢问他去哪里也没说。后面问了他屋里伺候的人,才知道他跟四皇子约好了,今天要去御花园的湖里游船。刚刚四夫人在,奴婢没找到机会跟您说。”
  赵婳听着皱起了眉头,脸上略带恼意。过了一会之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走,我们去看看。”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赵婳到达御花园的时候,三皇子和四皇子正穿着衣服泡在荷花池里,一人头上盖着一片翠绿翠绿的大荷叶,两人笑嘻嘻的互相往对方身上泼水。荷花池的水有些脏,两人身上现在也都是脏兮兮的。更甚者荷花池下,四皇子故意伸脚去绊三皇子的脚,三皇子一个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下来,弄得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频频大惊。
  而三皇子眼见自己站不住了,则故意拉着四皇子的袖子,让四皇子跟着自己一起倒了下来。两人摔了个倒仰,最后却互相看着对方出丑,然后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渐渐闹成一团。
  而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则着急的看着他们,口中喊道:“三皇子、四皇子,你们快上来,池里水脏……”
  赵婳看着,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在她面前,三皇子何曾这么肆意的开怀过大声的笑过,能让儿子这么高兴开怀的人不是自己,却是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件好事。
  她感觉得出来儿子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抗拒,在慧明寺的时候,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跟儿子重新在一起的日子,设想中他们会相亲相爱的母子,母子感情融洽的母子。可是等回了宫里才发现,许多事情并不如自己设想中的美好,她的儿子差点成了别人的儿子,她的儿子和她产生了隔阂。
  她一心替儿子打算,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的面前,让他成为万人景仰的人,可是为什么儿子却不明白她的苦心,反而去喜欢亲近对他没安好心的人。
  最先发现赵婳的,是站在岸边的一个小太监,他喊了一声“娘娘。”,然后闹在一团的三皇子和四皇子转过头来看,这才看见站在岸边,脸色有些不大好的赵婳。
  三皇子见到她,身体有些僵硬,如同做错事般低下头来,喊了一声:“母妃。”但语气里更多的又是一种抗拒。七八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开始叛逆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会有自己的主意,不大愿意听大人的话。
  三皇子回到临华宫的这些日子,赵婳并不大准许他去玉福宫,也不喜欢他跟三皇子玩到一起。每天都将他拘在屋子里读书,或者教导他一些她自认为十分重要的“道理”。三皇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早已有些不满。
  其实说实话,三皇子还是很喜欢读书的,若没有兴趣所在,他也不会将书读得这么好。但这并不表示他喜欢别人逼迫着他读。自己因为喜欢而读,和被逼着读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婳看着他,没有指责或教训他什么,事实上,此时有四皇子和其他的宫女太监在,她也不会指责和教训他什么,就算他们母子有什么,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说,绝不对在外人面前就发作,让人看了笑话。她语气平静的对三皇子道:“起来,跟母妃回宫去。”声音里并听不出什么情绪。
  三皇子脸色黯然的低下了头,顿了一会之后,才迈开了脚。
  四皇子有些担忧的拉着三皇子的衣袖,喊了一声:“三哥。”
  三皇子张开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赵婳越来越沉不住的脸色时,最终什么也没说,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岸边走去,然后拉着太监的手上了岸。
  太监怕他湿着身子着凉,拿了大衣裹在他的身上。
  赵婳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眼神,转过身走在前面。而三皇子则双手紧着外面的衣裳,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赵婳的后头。
  四皇子则站在荷花池里,眼睛一直担忧的看着他,直到他身边的太监跟他道:“四殿下,您也上来吧,五月的池水,其实还凉着呢,您别着凉了。”四皇子这才收回了眼睛,跟着上了岸。
  等回到了临华宫,赵婳让人给三皇子洗澡换过干净的衣裳,又让他喝过了防感冒的姜汤,这才让宫女将他带到跟前来,眼睛直直的望着他,问他道:“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三皇子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赵婳继续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读书,不要总是和四皇子出去玩吗,为什么不听话?”
  三皇子继续不说话,只是神情越发的黯然和委屈起来。
  赵婳看着,心里越发的有些来气。只是想到自己和儿子的感情裂缝,心有顾忌,却又不敢将气发泄出来。
  赵婳忍着生气,心中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放柔和了些许,然后拉着三皇子的手道:“旭儿,母妃是为你好。你既不占嫡也不占长,若是再不比别人努力几分,如何能在你的兄弟当中脱颖而出。”
  说着看着他的脸色,仍然没有缓和过来,便又问道:“你喜欢游船?”见三皇子不回答,又接着道:“下次母妃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带上你的妹妹,我们一家三口去,母妃都没和旭儿去游过船呢。”
  若是没有前面的话,听到赵婳这样说,三皇子或许会很高兴。但如今听到,心情却淡了些,这算什么,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赵婳又忍不住语重心长的道:“四皇子虽然是你弟弟,但他却是你徐庶母妃生的,母妃和你妹妹才是你最亲的人。旭儿,你要知道亲疏远别。”
  赵婳看着三皇子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知道再说下去,不仅不能令三皇子听进去,反而要起反抗心理,便也没有再多说,转而道:“好了,你现在去背诵昨天母妃布置给你的《史记》高祖本纪一篇,等晚膳过后母妃来检查,再给你讲解内容……”
  从回宫后,赵婳对三皇子功课的要求,就已经不止在四书五经了,她希望他还能熟读史记和资治通鉴这样的史书。读史书,才能明国家兴替,知道治国道理。当然,三皇子现在的年纪还太小,太高深的治国道理和史书文章,他理解起来或许还有些吃力。但多读读多背背总是好的,读一遍不懂,多几遍也就多多少少能理解了,在加上有她从旁指导,她相信她的儿子会比任何一个皇子更适合那个位置,而她也会让皇帝相信的。
  皇帝厌恶她,却不会厌恶三皇子。而皇帝就算再重视嫡庶,也不能不为大齐的千秋基业着想,要是二皇子根本负担不起天下的重任,皇帝也绝对不会将大齐的基业交到他手上。
  而三皇子明显没有明白赵婳的苦心,他只知道,他又被迫着去做一件他不喜欢的事。他心里不高兴,甚至没有给赵婳行礼,直接低着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而在另一边的玉福宫里,徐莺也是剥光了四皇子的衣裳,将他扔进了浴桶里,然后挽起袖子准备将四皇子搓干净。
  四皇子在浴桶里一边用手挡在自己下面,一边哇哇大叫,十分不满的道:“母妃,男女有别,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随便脱我衣服,你将我看光光我会不好意思的。”
  徐莺极其阴险的“呵呵”了两声,道:“你再大也是我儿子,何况六岁算什么长大了,毛都还没齐。”说完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好好的坐着,给我老实点。真是越大翅膀越硬了,哪里玩不好居然跑到荷花池里去游泳,里面的水脏兮兮的,你也不怕有蛇或有毒的虫。”
  四皇子纠正她道:“我们没有在荷花池里游泳,我们准备在船上钓鱼来着,是穿翻了不小心掉到荷花池里面去的。”
  徐莺道:“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自己将船打翻的。”
  四皇子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但还是嘴硬的道:“是船自己翻的,不信你问我身边的太监和宫女。”
  徐莺道:“不用问了,那些人怕早就被你收买好了。”说着瞪了他一眼,道:“小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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