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 第50节
第92章 信息素缺乏症
胤修文在离开国会停车场之后，并没有像他对方其朗说的那样乖乖打车回家，他漫无目的地一直走到了附近的街区。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可是国会大厦另一边的美食街仍旧热闹非凡，白天被工作和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人们需要在温柔的夜晚中寻找安慰。
胤修文一眼就看到了街边的拉面篷车，飞机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光是看到锅里冒出的热烟，他就饿了。
“老板，来一碗豚骨拉面。”胤修文上前缓缓坐了下来，上一次他在这里吃面还是和方其朗一起。
和蔼的老板是个头发掉了大半的老头子，他一见到胤修文就笑了起来：“年轻人，你又来了。怎么没见到你的alpha呢？”
“您还记得我？”胤修文稍微有些吃惊。
老板爽朗地哈哈一笑，他熟练地捞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记得，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的alpha为了你减肥真是操碎了心，哈哈哈哈。我也是第一次遇到alpha只顾自己吃面，却不想给omega吃的，这简直不符合当下的礼让omega行为嘛！”
胤修文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里更多的却是不为人知的苦涩。
“是吧，我的alpha总盯着我的身材。他真的很讨厌了。”胤修文轻轻地说出了讨厌这两个字，在看到方其朗与赵临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可抑制地翻滚出了许多负面的情绪，身份地位像赵临这样的omega才是最适合与方其朗匹配的，自己算什么呢？连标记都只能靠求来。
“他也是关心你嘛。”老板给胤修文的碗里特意夹了几片肥厚的叉烧，他在这条街已经做了多年的拉面摊生意，也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成双成对来吃面的情侣，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谢谢。”胤修文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面碗，低头啜了一口热汤，汤头还是之前浓郁的味道，却没能让胤修文冷下去的心再感到暖，反倒让他觉得有些难过。
“慢慢吃，不急。”老板目光温和地看着胤修文，他看出对方心情不太好，所以也知趣地不再多话。
胤修文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有人在他的身边坐下，有人又起身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碗面到底吃了多久，吃没吃饱。
最后，只吃了半碗面就无论如何吃不下去的胤修文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老板关心地问道，深夜在这里吃面的人，大多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藏在心里。
“没什么，蚊子进了眼里。”胤修文用掌根揉了揉眼角，故作轻松地对老板笑了笑，“我还是少吃点吧，免得回头又被催着减肥健身。结一下账，老板。”
看着胤修文彳亍前行的背影，老板感慨地摇了摇头，明明前不久对方来这里吃面时还是那么开心，身边也还有那个让他这个老头子都不得不夸一声俊俏的alpha。不过这就是人生了，就像他的面一样，酸甜咸辣，滋味百般。
短暂的感慨之后，又来了新的客人，老板依旧笑脸迎人忙了起来。
美食街的诱惑很多，在深夜会选择一碗拉面作为夜宵的人也比以前少了不少，但是这个头发秃秃的老人仍坚守着这个小摊，或许只是为了在每一个寂寞的夜晚里，给那些孤独的人留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胤修文回到家后，连澡也没洗就躺到了床上，和方其朗这样继续彼此欺骗下去，他觉得很累。
“崽崽……”胤修文闭上眼，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崽崽的名字，往日这小家伙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主动跳过来蹭他的手。不过很快，胤修文就意识到了崽崽已经被自己送给段雪风喂养的事实，对方时不时会在touch上po出崽崽的照片，看着小家伙过得不错，他也安心了。
胤修文随后有些懊恼地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被情绪击垮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还是洗个澡清醒点比较好。
衣服脱掉之后，胤修文低头看了眼皮肤依旧有些红肿侧腹，他那只可爱的小蜥蜴不见了，也不知道回头秀哥姐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义气，明明当年大家一起去纹的身，可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弄丢了。
不过，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洗纹身真的好痛啊，自己当时差点都痛得快尿裤子了，现在想来，真是何必逞强呢？
胤修文自嘲地笑了一下，嫁给方其朗之后，他就见识了对方那专制霸道的性子，来自丈夫所有的温柔与体贴都只是为了让自己乖乖屈服听话罢了，他早就该知道，一旦对方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不管自己反对与否也是没用的。
但是这一次……胤修文决定不再屈服，他一定会向方其朗提出离婚的。
虽然方其朗叮嘱过自己洗澡的时候尽量不要让水碰到洗过纹身的伤口处，可胤修文现在只想好好放松一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放满了浴缸，然后缓缓躺了进去。
很快，他的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下就开始微微出汗，而他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有些昏沉，不过这也给他带来放松的舒适感。
胤修文几乎是不知不觉地就靠在浴缸里昏睡了过去，直到一股强烈的心悸，以及从腔体深处开始蔓延的空虚感让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呃……”他皱了下眉，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信息素缺乏症又发作了，下午打了一针抑制剂之后，晚上那针因为是在飞机上，所以他还没有注射。
胤修文连身子都来不及擦赶紧挣扎着从浴缸里出来，他必须尽快为自己注射抑制剂，以免又向上次被欲望折磨得那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胤修文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他装着抑制剂行李箱仍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并没有带回来，赵临的出现让他完全慌了神，以至于他压根没想起还有行李这件事。
“糟了！”胤修文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咬了咬牙，那股不适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让他的双腿开始发软。
无可奈何之下，感到自己的行动能力已经受限的胤修文只能赶紧拨打谭鸣鸿的电话，想让对方把行李箱送回来，但是他每次拨过去，对方的电话都显示处于通话中。
胤修文在无法拨通谭鸣鸿电话的情况下，只能转而向自己的丈夫求助，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并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去麻烦方其朗，对方毕竟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使用抑制剂。
胤修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强自镇静，却只能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阵一阵的令人绝望的嘟嘟声。
“其朗，接一下电话吧……”胤修文猜测对方必定是因为正在进行重要的会议而将手机调到了静音模式。
没有人接电话，就像那个晚上，他声嘶力竭地呼唤恳求也始终没有人出来拯救自己。
胤修文痛苦地咬紧了牙关，他颤抖着挂掉了打不通的电话，然后他想到了曾经在危难中帮过自己的那个人。
正在美梦中的裴闻东从来不会将电话关机，他欢迎客户任何时候与他电话联络，更欢迎对方随时办卡买课。
来过胤家一次的裴闻东在接到胤修文的求助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从健身会所的员工宿舍赶了过来，所幸胤修文家的门锁可以智能声控，否则他已经没力气为对方按下开门键。
“胤先生，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裴闻东一进来就看到了赤身瘫软在沙发地板上的胤修文，对方连躺上沙发的力气都没有了。
胤修文粗重地喘着气，他已经控制不住的自己信息素外泄，更控制不住对alpha信息素的渴求。
“抑制剂带来了吗……”胤修文一把抓住裴闻东的手臂，痛苦地问道。
“带来了，带来了，要我帮你注射吗？”裴闻东赶紧拿出了刚在路边自动贩卖机上买的抑制剂，不过他看对方这个虚弱的样子，恐怕很难自己进行注射了。
胤修文点点头，他也不想以这么难堪的一面出现在裴闻东面前，可是他实在无力抵抗这种与自己天性相关的病症。
在获得胤修文的允许之后，裴闻东急忙替对方注射了抑制剂，然后他去卧室里拿出薄毯替胤修文盖在了身上，对方身上那股铃兰气息，简直快要把自己熏得失去理智了。他毕竟是alpha，对omega天生就具有占有欲。
随着抑制剂的液体进入体内之后，那股折磨胤修文的躁动总算开始缓解，他长长地喘着气，闭上双眼，昏昏沉沉地在裴闻东的腿上睡了过去。
裴闻东神情尴尬地看着枕在自己腿根睡着的胤修文，耳根顿时红了。
“胤先生……”裴闻东小声地叫着胤修文，他可没有用alpha抑制剂的习惯，这样下去可是会出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胤修文才缓缓睁开了眼，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满脸都是关心的裴闻东。
“谢谢你，裴教练。”
“别客气，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最近会所又在做折扣促销，您看要不要办卡来感谢我一下？”裴闻东扶着胤修文坐了起来，绅士地替对方裹紧了薄毯。
胤修文哭笑不得地看了时刻不忘本职工作的alpha一眼，某种意义上说，对方也算是个工作狂了。
“再充值下去，我会不会在你们会所一直健身到一百岁？”
“生命在于运动，办卡健身，专业指导，您不会亏本的。”虽然半夜被吵醒，可一提到办卡，裴闻东立即露出了精神奕奕的笑容。
“好吧，好吧。回头我就再充值三年的高级vip会员可以吗？”胤修文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裴闻东说动了，还是只想单纯地狠狠刷一刷方其朗的副卡。
“感谢您的支持，看样子，本年度业绩冠军我是拿定了。”裴闻东喜形于色，要不是现在是半夜，他真想马上跑回会所把刷卡机拿过来让胤修文现场付款，不过，在他注意到胤修文依旧不太好的脸色之后，随即又关心地问道，“对了，您的身体不要紧吗？抑制剂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多准备一些的比较好。”
“现在好多了。你说的对，明天我就去买它十盒回来屯着。”胤修文开玩笑道，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沉重的。
“你丈夫又不在家？”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裴闻东大概明白为什么胤修文半夜还要打电话给自己了。
“是的，他又不在家，他总是很忙。”胤修文裹紧了薄毯，无可奈何地一声轻笑。
第93章 两难的处境
常年从事健身教练这项工作，让裴闻东在察言观色方面一点也不输那些老练的政客，胤修文脸上的落寞让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婚姻生活或许并不幸福，这样一来自己想劝说对方为丈夫也办张健身卡的念头看来还是取消得好。
“他这么忙，看样子也是没空健身了。您丈夫到底是做什么的呢？”裴闻东顺着胤修文的话聊了下去，说实话，他其实已经有些困了，可是他总不能推开这个才答应要续充三年高级vip的重要客户。
缓过气来的胤修文这才从裴闻东的身上缓缓坐了起来，他几乎从不会向外人抱怨方其朗，但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不得不对对方充满了抱怨。
“他嘛……应该算是个生意人吧。”胤修文苦笑着这么说道，他想，方其朗与自己的婚姻难道不就是一场交易吗？
“那他的生意应该做得挺大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忙。不过，他知道你有这个病吗？”裴闻东在自己的健身教练生涯中经常都会像现在这样，扮演重要客户的倾听者角色。有的时候，这些人来找自己甚至并不是为了健身，而是仅仅只为了向自己倾诉，人天性之中的脆弱，并非有了金钱就能使之变得坚强。
胤修文的笑容变得更为无奈了：“他知道。”
“既然您丈夫知道，那他实在有些做得不对了。至少他应该给您足够的标记，让您不会像刚才那样病情发作。”裴闻东忍不住问道，虽然他刚才还为胤修文将续充vip会费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半夜时不时就得跑出来替对方买抑制剂的话，这也会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不少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下一次大半夜替胤修文买抑制剂的人可别再是自己了。
情绪抑郁低落的胤修文发现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这个温柔又稳重、甚至比自己的丈夫还更关心照顾自己的健身教练，很快就获得了他的信任。
“裴教练，你也是alpha，如果alpha给omega的标记是足够的，那omega还会患上信息素缺乏症吗？”胤修文用委婉的语气反问道，有些话让他自己说出口实在有些难堪，但是聪明如裴闻东应该会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我是您的alpha，我可是绝不忍心让您患上那种病的。”裴闻东一边微笑，一边又忍不住打量了胤修文几眼，对方的确不算那种一眼就能抓住人眼球的omega，但是仔细看的话，对方的眉眼生得十分温柔，澄澈的目光之中带着淡淡的忧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而空气中这股清新冷冽的铃兰气息更是为对方增添了几分淡然从容的气质，omega的信息素与他们的外貌一样重要，裴闻东相信胤修文身上这股铃兰气息正是大多数alpha都喜欢的味道。
而此时，他认为自己已经大概猜测出胤修文的真正身份了，对方应该是被某个有钱的alpha所包养的omega情人。很显然，那些有钱的alpha的伴侣大多雍容华贵、气度端庄，像胤修文这样清新自然的omega不太可能会成为那种人的正式伴侣。但是作为情人的话，对方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温柔听话、安静隐忍，绝不会给包养者添什么多的麻烦。
就像今天这样，对方病情发作遇到困难时，宁可麻烦自己这个健身教练，也不去打搅他的alpha。
“只可惜我的丈夫他向来铁石心肠。”胤修文又一次垂下了眼，他想起了自己侧腹被强行洗掉的纹身，方其朗是真的不清楚这会给自己的身心带去多大的伤害与痛苦吗？不，对方这种睿智深沉的政客，必定是知道的。
“那他可真是有些过分了。”裴闻东虽然一心想让胤修文办卡，可听到对方这番平静的控诉时，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作为一名alpha，他仍有自己身为alpha的骄傲与原则，他们怎么可以冷落伤害一个渴求信息素的omega呢？
“真感谢教练您能赶来帮我，顺便听我抱怨。这么晚了，我也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我有了空就过来办卡。”胤修文终究还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过于诋毁自己的丈夫，而且随着他逐渐恢复正常，他也意识到自己光着身体裹着毛毯与一个alpha独处一室实在不太好，如果被方其朗知道了，对方恐怕不仅会指责自己行为不检点，甚至会因此怀疑自己是否背叛他吧，到时候自己恐怕又要连累这位裴教练了。
裴闻东如释重负地赶紧起身，但是他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早就想开溜的想法。
“好吧，的确是太晚了一些，不过，也还好你丈夫没回来，否则他肯定会误会什么。”裴闻东地爽朗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教练，要不是你，我今晚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胤修文一手拽着裹在身上的薄毯，一手向裴闻东伸了过来，对方身上的愈创木气息也给了他带去了很大的安慰。
“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您可是我的高级vip客户。”裴闻东轻松地伸过手与胤修文握在了一起，“以后有什么需要，如果您的丈夫不方便，我都可以为您效劳。”
裴闻东虽然嘴里说着您的丈夫，可实际上，他却认为丈夫这个称呼不过是胤修文杜撰出来掩盖某些事实的，在他看来，哪里会有alpha把自己患病的伴侣丢在家里不管不顾的，当然，如果这个生病的对象只是被包养的情人又另当别论了。
送走裴闻东之后，胤修文这才离开了客厅，他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在方其朗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因为离开了家一阵时间，屋子里属于方其朗的楠木气息几乎已经消失不见，胤修文必须把头埋进对方睡过的床单上才能嗅到一点点残存的气息。
不过被alpha进行完全标记、达成灵肉结合的omega始终都会受到自己丈夫的信息素吸引与安抚。
虽然之前还对方其朗心生怨怼，可此刻胤修文却已经情不自禁地沉溺在了这缕微薄的信息素中，他仍念着对方往昔的待自己的好，一时也不再去想这些日子两人之间日益扩大的裂痕。
最后，寂寞的胤修文昏昏沉沉地在丈夫的床上睡了过去，而这也是他这几天来最安稳的一觉。
国会的听证会一直持续到了早上，政府的高官以及军部的高官相继就凯鲁兽星炸毁特星外事机构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说明与分析，军部的态度十分坚决，希望特星能借此对凯鲁兽星政府军宣战。
整个星系里如今只有凯鲁兽星政府依旧我行我素，对内施行了高压独裁统治、对外欺凌周边弱小星球，并因为允许奴隶买卖而严重违反r星系人权条约、遭到整个星系的强烈谴责。所以，特星从道义层面上出军是完全站得住脚的，而现在狂妄自大的凯鲁兽星政府更是主动把刀都亲自递过来了，那他们如果不接下的话，岂不会被其他星球看扁，甚至会被认为特星在建立了共和国体系之后就失去了昔日在r星系的军事威慑力。
奉行中庸之道、和平外交的盛总统并没有因此表明态度，而按照特星的法律，对外宣战需要两院一致投票通过，所以，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表态而遭到任何一方势力攻击的总统将决定权交给了议员们，当然他希望议员们能尽快讨论出结果，尽早宣布对凯鲁兽星政府进行制裁，甚至是军事打击。
国会在听取政府与军方的报告对此次事件进行初步研讨则落到了两院军事国防委员会、以及外交委员会等相关部门身上，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
听证会结束后，方其朗终于有机会打开了手机，这种涉及国家机密的重要会议上，议员们都会主动地交出电子设备，以免出现窃听事件。
数个未接来电，方其朗一看号码，心里顿时一沉。
“方议员，休息一会儿，洗把脸吃个早饭，9点的时候来委员会会议室继续开会，到时候总统和军部的官员也会莅临旁听。你上次草拟的提案我觉得是时候可以拿出来继续好好讨论下了。”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卢光走了过来，方其朗之前就因为凯鲁兽星的内战做出了提案，不过因为时机未到，委员会内部尚未达成一致的看法，但是那时候，这份提案已经获得了对凯鲁兽星内战颇为关注的盛总统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