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马的债
中午时分，一个行人也许是饿了，路过荣华饭店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推门走进去一看，大厅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老头坐在藤椅上，手里还抱着一瓶酒，看样子已经喝醉了。
“老板，有什么吃的吗？”行人皱着眉头问道。
老头嘿嘿一笑，“不做了，以后也不做了。”
那行人看着老头醉眼朦胧的样子，摇头离开。
老马打了个饱嗝，又喝下一大口酒，悠悠自语道：“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欠下的债是该还的时候了。”
说完便是一阵惆怅，再想喝酒，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正打算出门去街边的商店再买几瓶回来，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老马瞬间清醒了，脸色一变，视线越过女人，向着门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别的人，于是冷冷道：“你一个人来的？”
漂亮女人笑得很妩媚，颇具那种颠倒众生的气质，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先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然后反问道：“这就是卓一凡打工的荣华饭店？”
老马的神情凌厉，“你们想做什么？”
像是看够了，漂亮女人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还冲着老马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姿态优雅地叠起了二郎腿，“真没想到，堂堂墨家巨子居然肯屈尊来这种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帮厨。”
“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老马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老子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打太极。”
“哦？”漂亮女人蹙起了黛眉，“你很忙吗？忙着要去彭家赴死？”
老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烦躁地喝道：“周婕，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过问。聂昆在哪儿？既然来了，怎么不一起来？躲着不敢见老子？”
周婕依旧是一副典雅高贵的姿态，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动两下，微笑着道：“你好像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知不知道气大会伤身吗？”
老马身子一动，已经到了周婕的眼前，右掌猛地一拍，周婕面前那张桌子便裂成了几段。
就在老马的手掌拍下之时，周婕的脚自地下一点，身子依旧坐在椅子上，人已经向后滑了出去。看着碎落一地的木块，她用手轻轻拍着着胸口，娇嗔道：“吓死人了。”
马行空重重地哼了一声，“下一次要碎的就不是桌子了！”
周婕也不起身，笑吟吟地说道：“你才舍不得杀我呢，你要是真杀了我，怎么向我死去的爸妈交代？”
随即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不对，你要是杀了我，那应该算是助人为乐。因为这样我就能和我爸妈在地下相会了，这也算是一家团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话说的刻薄至极。
老马怒喝了一声，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一阵拳脚，屋里的家具遭了秧，等老马停下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再也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
周婕毫无惧色，反而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在观看老马的发泄。
老马此时双眼充血，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周婕的面前，右臂关节一阵咯咯作响，抬掌就要打。
“慢着！”周婕忽然喝了一声，“你可别忘了，我是你最好的兄弟留下的唯一骨肉！”
老马如遭雷击，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脸色变得痛苦，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周婕的脸色变得阴沉，全然没有了温婉妩媚的丰姿，冷酷的像是不近人情的刽子手一样，“这件事应该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杀我爸妈？”
“亏他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兄弟，你怎么就能下的去手？”
老人的神色瞬间变得颓废，头也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样，猛地低了下来，声音沙哑道：“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周婕的神态又恢复到了妩媚的样子，嫣然一笑，“知道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心甘情愿地去彭家领死。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的。”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马行空居然有些畏缩。
“你听好了，我要你去一趟南蜀，”面对老马的惊异之色，周婕便有些得意，“五年前被墨冉设计的燕楚侯就被关押在那里，我要你去把他救出来。”
老马脸上阴晴不定，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件事做完之后，我们两个就算是两清了。你要答应我永远离开黎山。”
周婕哼了一声，“收起你那套假惺惺，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还有，这一次我要你带着卓一凡一起去。”
“什么？！”老马一脸震惊，“南蜀都是被墨家当年赶出去的恶徒，你让卓一凡去，是想借刀杀人？”
“那就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了，”周婕一脸神秘的样子道：“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敢拒绝，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吧？”
老马的咬肌格外的隆起，恨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你说了还不够，我要聂昆亲自来跟我说。”
周婕笑了笑，“你想见他，怕是见不着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什么？！”震惊一个接着一个，老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山的首脑聂昆向来号称是金刚不死之身，这家伙从小就被一种秘药泡制长大，也算得上是铜皮铁骨。
老马曾经追杀过聂昆三个月，想尽了办法，却始终拿那个体质有些非人的家伙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走。
没想到这么一个家伙居然会比自己先死。
“想不到吧？”周婕诡异的一笑，“你一定猜不到他是怎么死的。不过这也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她说完便慢慢地站起身，又恢复到了那个气质高雅的姿态，身姿摇曳地向着门口走去。
老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周婕伸手要开门的时候，老马惊醒了过来，“等一下，聂昆既然已经死了，那黎山现在的首脑是谁？”
周婕回过身，温婉地笑，轻轻地启动红唇吐出两个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