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7章：好生难过
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谢云飞示意歌姬、乐师等等退下。这些宫中豢养的歌姬乐师很是惶恐的向天子伏下请罪，随后才战战兢兢的退下。
“马腾本无太多叛意，只需要斩杀马字随后展现足够强大的力量。这位西凉太守自然会归降朝廷，从此老老实实不会再生事端。”
谢云飞凝视着大殿上雕琢精致的纹饰，口中喃喃自语，“可韩遂不同，这个家伙桀骜不驯且乃是纯粹的马匪出身。他与朝廷没有半点情感，一味地安抚只会让他以为朝廷惧怕他，反倒会滋生其野心。这么一来，凉州只会降而复叛。”
而且韩遂手下掌控着诸多马匪，若是随便杀了他，这些马匪崩散开来必定会祸乱凉州。届时整个凉州百姓都会受到这些疯狂马匪的伤害。
“头痛啊。”
谢云飞拍着脑袋，愈发烦闷。面对韩遂这个王八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云飞甚至想，要不要自己做最坏的打算，在防御天谴的基础上。直接单枪匹马杀入韩遂老巢，将他和其手下头目杀个干净。然后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在凉州上演一场西北剿匪。这样倒是可以将整个凉州彻底清理干净，但会留下诸多后遗症。
大殿之外，张让正倚在门前闭目养神，忽的脚下传来微微的振动。他仓促间睁开双眼，却见贾诩和皇甫嵩二人快步向大殿走来。已然深夜，张让强打精神迎了上去，“两位大人有何事么。”
“张侯爷，我等有急事面见天子。”皇甫嵩面色紧绷的说道，他冲张让随心的一拱手沉声道：“此乃无比紧要之事，还请张侯爷为我等禀告。”
张让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后的大殿，心道天子这些天来忙于政务，已经好几宿未曾合眼进食了。即便天子修为通天，不需进食休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该识数，不要什么事情都来这里禀告。他脸上掠过一抹不耐，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幽深大殿内传来一声低语：
“是贾诩和皇甫嵩么。”
张让身躯微微一滞，收敛起神情向着大殿亮声道：“启禀陛下，正是两位大人。”
“进来吧。”
谢云飞缓缓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自己有些泛酸的太阳穴。
含笑冲张让点了点头，贾诩和皇甫嵩二人微躬着身子推门而入。大殿之中光线阴暗，最深处谢云飞跌坐在台阶上看不清神情。殿门骤然打开，缕缕微风顺着诸多缝隙拂过诸人的身旁。谢云飞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贴近几分这股微风。这股轻风的拂过，令他心情好了许多。
“陛下……”贾诩堆起笑容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谢云飞微微一抬手，颇有些疲惫，“文和，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直接说重点就是了。”
“陛下容禀，冯家的案子而今已有眉目。”皇甫嵩上前一步，沉声道。
“哦？”谢云飞眉毛一扬，脸上掠过些许惊喜，“有哪些眉目。”
“陛下请看。”皇甫嵩取出一叠薄纸，无比恭敬的递到谢云飞面前，随后缓步退回原位。谢云飞眼角掠过一抹亮光，轻轻展开薄纸，仔细阅览着上方内容。
皇甫嵩在得到谢云飞密令后，以冯公子聚众斗殴做为起始点。严刑拷打诸多私兵家将，先后挖出了冯家欺男霸女、强占田地等等诸多罪证。这些事情有的是冯家小儿自己做的，有的则是冯芳授意自己手下和亲近的官吏做的。
这些事情一旦揭开来，冯家小儿这条性命必然是保不住了，而冯芳至少也是流放的大罪。甚至有可能会被赐死乃至腰斩。
“做的不错。”谢云飞微微点头，他将这叠薄纸重新合起放到桌案上，“不过还不够。”
“还不够。”
皇甫嵩悚然一惊，眼下得到的这些罪证已然足够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天子却还嫌不够？莫不是要以冯家做为一条线，将整个灵帝时期的老臣连根拔起才算数？这么一来，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义真还请放宽心。”谢云飞眼皮微抬，含笑着说道：“朕对于这些人的头颅并不感兴趣，朕要的乃是他们多余的土地和霸占许久的官职。若朕没有猜错，自冯家小儿入狱后，有不少老臣到你那里说情吧。”
“不错。”皇甫嵩连连点头，“杨彪、王允和蔡邕三位老大人也曾前来，似乎是受到某人所托，才到微臣这里说情。微臣问起是谁所托，三位大人俱是言辞闪烁不肯言明。”
他想起前段时间的情形，冯家小儿刚一入狱。就有诸多老臣上前为其说情，无非是让他手下留情，放一放水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的来说，皇甫嵩这位刑部尚书可谓是压力极大。其他人都还好，但杨彪、王允、蔡邕三人接连前来，这实在是让皇甫嵩顶不住了。
杨彪倒还罢了，王允和蔡邕可是天子的岳丈，连他们都惊动了此事只怕是不会善了。皇甫嵩这才连夜入宫，向谢云飞禀告此事。
“朕知道了。”
谢云飞不打算将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了，他微闭着眼睛，“朕待会会给你一道手谕，你拿着去找可卿和许褚。由镇抚司和宫内禁卫协助你继续侦办此事，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此外诸多人证物证也要保护妥当，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皇甫嵩心中咯噔一声，这么看来天子真是要对那些顽固的老臣动手了啊。在这场政治角逐中，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皇甫嵩微一愣神，半晌才意识到这是是未央宫中。他收敛起神色，一脸肃穆的向谢云飞郑重的行了一礼。
“臣遵旨。”
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谢云飞才轻声道：“文和，替朕拟旨，命镇抚司和禁卫全力协助此事。”贾诩称了声诺，拿起纸笔，良久书成一封旨意。
谢云飞接过墨迹尚未干涸的圣旨，简单阅览一边后无比郑重的盖上国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