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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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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晨看着气急败坏的白桦林,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是学识浅薄,真是抬举了你,我看你,不但是学识浅薄,而且还是无知的很。”
  “在我看来,这首诗,明明是一首好诗,却没有想到会被你认为是一首烂诗,何其不幸也,你若是不服,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是一首抒写怀乡之情的诗。
  诗以白描记言的手法,简洁而形象地刻划了主人公思乡的情感。
  对于离乡游子而言,故乡可怀念的东西很多。
  然而诗不写眷怀山川景物,风土人情,却写眷念窗前“寒梅著花未?”
  真是“于细微处见精神”,寓巧于朴,韵味浓郁,栩栩如生。
  白桦林撇了撇嘴,“烂诗就是烂诗,还于细微之处见精神,我看写的完全是不知所云,胡说八道。”
  杨晨对着白桦林淡淡一笑,“胡乱打断他人讲话,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我知道你读书只是流于表面,根本没有读到心里去,便不责怪你这种无礼的举动了。”
  “你且不要忙着反对,且静下心来,听听慢慢讲完,待我讲完,再也什么不足之处,你尽管开口说出便是。”
  白桦林脸都被气的白了,被杨晨说成流于表面,不懂礼貌的读书人,这已经是完全的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若是自己这一次不能够驳倒杨晨,自己的名声定然是一落千丈,一败涂地,将来很难有机会在聚集人气,踏上成神之路了。
  这是一首忧郁的诗歌,我认为是因思乡而忧郁。
  确实,带着一种忧伤的心情来读这首诗,就会有一种浓郁的怀乡之情。
  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个久在异乡的人,忽然遇上来自故乡的旧友,首先激起的自然是强烈的乡思,是急欲了解故乡风物、人事的心情。开头两句,正是以一种不加修饰、接近于生活的自然状态的形式,传神地表达了“我”的这种感情。
  “故乡”一词迭见,正表现出乡思之殷:“应知”云云,迹近噜,却表现出了解乡事之情的急切,透露出一种儿童式的天真与亲切。
  但是这首诗的伟大之处,可能还在于它其实还有另一种情绪在,或者说,诗歌包含了几种情绪的缠结。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可以是一种脑筋急转弯式的游戏性问答。
  回答者大概会很自信,会说:当然,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但是诗人当然知道,问哪些问题,对方会对答如流。
  诗人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偏不问人事,而问物事。
  这一问不知对方可能回答得出?如果这是一个很容易的问题,那么便是相当于自问自答,明知故问。
  花开不开不因人事,只因气候季节,是一种自然规律。
  到了时候就会按期开放,这还用问吗?可是诗人就这么问了,那么回答者如何回答?无非两种答案:开了,或者未开。
  但直愣愣地回答,会多么无趣呀。
  想必,现实生活中的对方不会傻乎乎地直接回答。
  而是会愣在那儿,傻半天。
  如果那样,就中了诗人的妙计,引发一场大笑。
  因为,对于远离家乡的游子来说,倚窗前的寒梅开不开并不是其真正的关心所在。
  多少诗歌读者在这里犯了傻乎乎的毛病,说什么诗人对于梅花的欣赏、关心在此可见一斑。
  这真是不懂艺术,不懂诗歌,把诗歌读肤浅了!
  其实诗人的真正目的,哪里是梅花之事?
  难道生活中的人说话,从来都是心口如一?
  其实生活中有趣的时候,都是心口不一造成的。
  远离家乡的人,对于家乡的了解总是停留在离开家乡的时刻。
  离开家乡越久,家乡人事世事的变动就越大越多,而有的人事世事变动会令游子高兴,但是也肯定有些世事变动会让人失落或痛苦。
  这是每一个离乡背井的人的常识。
  正因为此,诗人才不敢直接提问那些人事世事,而是首先提问一个毫不危险的话题。
  无论这个问题的回答如何,诗人都会承受得住。
  而且由于这个问题太过出乎意外,回答者可能一时摸不着头脑,甚至可能真的没有留意到梅花,那样,诗人还会得到想得到的恶作剧般的快感。
  这种快感其实大半是诗人早已预料到的,是诗人计划中应得的心理享受。
  但是这种提问的效果是暂时性的,因为远离家乡的游子接下来必然要直面来自家乡的人事变化、世事变化。
  只是诗歌要让我们真正领略的是,我们要从这一问题的设计来体会诗人内心的复杂性。
  诗人为什么面对来自家乡的人首先提出的竟是这样的问题?是诗人害怕听到来自家乡的某种不利的世事变迁,以此采用这样一种提问,以便推迟片刻,好让自己的心理准备得更为充分一些?
  读者自然可以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经验作多种猜想。
  而这正是唐诗最为令人叹服的地方,那就是,伟大的诗歌所留的空白,总是那种能够提供给读者最为丰富的想象空间。
  就这样诗歌让我们几乎聆听到了诗人内心的激烈跳动。
  体味了到了诗人内心的复杂性和矛盾性。
  于是诗歌在有了欢快的显性结构的同时,下面又隐藏着更为冲突、复杂、深沉的深层结构。
  只是这个深层结构有多深,都留在无边无际的空白中,仰仗高水平的读者自己去建构。
  诗歌的空白、深层结构的建构,不是任意的。
  诗歌虽然到此为止,接下来诗人与对方的交谈内容为何,只能依靠读者自己的经历去填充。
  但是无论如何填充,这个欢快的表层结构,都对深层结构的填充想象起着界定性作用。
  因为既然诗人会如此诚惶诚恐,拐弯抹角地面对家乡人,那么他一定是对来自家乡的人事、世事的变迁不太乐观,也由此表明这个人一定有一番不平坦的人生经历,其家庭、家乡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否则,他干吗不急着把自己最想问、最关心的问题在第一时刻提出来?
  只有一个心地单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或毛丫头片子,才会有话直说。
  一个远离家乡的人,如果真的只关心窗前的寒梅,对其他了无兴趣,那么这个人就太绝情绝义了。
  正因为诗人对家乡的人事世事深深地关心,才会极度害怕其中发生一些令人意外或者不堪忍受的事情。
  但他又是极其纯净的人,所以才会在紧张之余,去试图超越这种紧张。由此我们欣赏到的正是一个举重若轻,一个经历虽丰富但心地却依然纯净的成熟者的情致。
  这是一个非凡的游子形象。
  虽然饱经沧桑,却依然不乏超然尘世,保持自由心态的精神风致。那么,诗人为什么要写这一首诗歌的目的也就跃然纸上:他是歌咏一种虽然饱经沧桑,但永不世故、永葆自由心态的人生风范。
  杨晨在踏青文会上面,站了起来,对着这首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诗歌,款款而谈,从方方面面,把这首诗剖析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都是饱学之士或者是仙武强者,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参悟透彻这首诗的伟大之处,如今听杨晨一说,心中自然明了。
  旋即,便见杨晨一指白桦林,“你说什么这首诗,平淡无奇,逻辑不通顺,我看你这是真是不懂艺术,不懂诗歌,把诗歌读肤浅了,只从表象里面去理解,从来没有深入分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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