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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医凌然 第674节

  比起微创来说,这样的切口,依旧是很大的创伤了,术后的疤痕控制,依旧是非常困难。但是,相比“祝凌跟腱修补术”常做的13厘米以上的大切口,5厘米的切口,至少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遮掩了。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手术以后,跟腱的强度问题。
  如果不是追求跟腱的强度,以保证相应的运动能力,病人原本就不需要挑战大切口的祝凌跟腱修补术,直接采用微创手术即可。
  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凌然面对的都是两个极端的病人,一种,是以运动能力为第一追求的运动员和体育爱好者,另一种,则是更在乎伤口和外形,并且可以放弃部分运动能力的非专业人士。
  裴宝儿则向凌然展现了另一种折中的需求。
  一方面,她需要跟腱具有极强的运动能力,因为舞蹈确实需要。另一方面,她又需要腿部的疤痕尽可能的小,皮肤尽可能的光滑完整,因为舞蹈也确实需要。
  仅仅达成其中一个目标,对于裴宝儿的职业生涯,都是极其不利的这是在其他病人身上,很难看到的矛盾。
  凌然曾经给多名女运动员做过跟腱修补术,其中不乏年轻的,皮肤光滑漂亮的女运动员,但她们即使不愿意,最终还是会理智的选择祝凌跟腱修补术,或者,就干脆退役。
  但是,裴宝儿先是宁愿坐着轮椅逃离,也不做手术,又是忍着痛,自愿回到手术台前,却是从行动上,表现出了她心理上的两难抉择。
  凌然向来是不关心别人说什么,而更在乎别人怎么做的。
  裴宝儿的做法,令凌然意识到了祝凌跟腱修补术的改良方向,或者说,是另一种跟腱修补术的需求祝凌跟腱修补术,原本就是因为刘威晨的需求而设计的,刘威晨是世界级的男子田径运动员,对跟腱的强度有着超高的要求,对小腿的外形毫无要求,所以,10厘米或者14厘米的刀口,对他来说,都是没问题的,只要保证跟腱的强度就好。哪怕只是提升1的跟腱强度,他都愿意多划5厘米的刀口。
  但是,裴宝儿这样的舞者,显然更需要一个平衡点。
  或者说,裴宝儿这样的舞者,是可以采用新的设计方法和理念,来重新设计手术的。
  这对于普通医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困难,但是,对凌然和祝院士来说,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改良一种术式罢了,需要花费时间?当然。有点困难?当然。能够完成?当然!
  凌然低着头,轻盈的缝合着血管。
  新术式的核心依旧是血运,准确的说,这就是跟腱修补术的核心。只有保证血运,才能保证强度对普通医生来说,只有保证血运,才能保证跟腱的生命力,保证手术的成功。
  但是,不同的术式,在如何保证血运方面,是有千差万别的。
  微创是减少损伤的极致,已经损失的血管就默认放弃了,只要完成跟腱的重连接,借助剩下的血管,维持一定的运动能力,保证病人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是它的目标。
  开放性手术则是另一个方向,它更像是对围跟腱系统的一个重建。跟腱断裂了,全部缝合起来,血运不足了,缝合血管乃至于移植血管
  祝凌跟腱修补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它是连小血管都尽可能不放过的,这让它在效力突出的同时,难度亦是倍增,几乎成了凌然的独门手术能做这种程度缝合的医生,宁愿用在脑外科的手术里去,才懒得这样一针一线的缝合呢。
  凌然与祝院士重新商量设计的手术,则采用了一个更折中的方案。
  小切口的开放式手术的情况下,依然要尽可能的缝合血管,但是选择性更强,要更有重点。等于说,是将祝凌跟腱修补术时的普降甘露,变成了核心灌溉。
  这是凌然和祝院士,在短时间内,讨论出来的最稳妥的方案了。不过,深究起来,与时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临床医学不像是自然科学,可以用时间堆出各种最佳方案,临床医学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等待合适的病人的时间,往往比医生设计方案的时间还要久,事到临头,修改方案的更是毫不鲜见。
  裴宝儿是非常适合这个修改版的祝凌跟腱修补术的,她不仅有现实的确定的需要,从核磁共振等影像信息来看,其跟腱等方面的身体条件,也是适合的。
  凌然揪着裴宝儿的跟腱断端,一边修剪,一边满意的点头。
  断裂的跟腱毛毛的,用专业的说法是马尾样,但裴宝儿的跟腱是不完全断裂,还有四分之一不到是连着的,剩下断裂的部分,毛的也不均匀,所以并不真的像是马尾,更像是鸡毛,有的粗点如羽毛,有的细点如绒毛,乱糟糟的一片。
  凌然耐心的整理好,再缝合,然后一一缝合粗细不等的血管,并重点保障几个关键点
  5厘米的切口,无论是缝合跟腱,还是缝合血管,都显的有些捉襟见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是将手术难度给提高了。
  不过,因为缝合的血管更少,总的手术时间,反而能够得以压缩,从这个角度来说,手术的困难度又是降低了的。
  毕竟,再难也不过就是个骨科手术,除了要注意注意感染,骨科手术的总难度,是高不到哪里去的。缝合血管的难度高,难不过颅脑外科;缝合血管的时间长,长不过颅脑外科;缝合血管的麻烦多,也麻烦不过颅脑外科
  凌然就以颅脑外科的标准要求自己,做着跟腱修补术,除了相应的设备比不上脑外科,除了助手的技术比不上脑外科,除了周围人的谨慎态度比不上脑外科环境,基本还是一致的。
  凌然一手捋着跟腱,一手缝着血管,默默操作。
  稍稍,有些寂寞
  尤其是手术室里的气氛,总是有些缺乏严肃感。
  已经习惯了凌然的手术室的马砚麟,此时就在大谈特谈吕斌的猪脚:“猪肉贵了是没错,但吕氏猪蹄的价格涨的也太快了,一周一调价,每周调价的幅度还都不低,真是丁点的亏都不吃。”
  “猪蹄也变小了一点,以前那种大猪蹄都少了。”
  “他卖的量是大,但这么大的规模了,不能说涨价就涨价吧,再说了,现在把价格涨上去了,回头还降吗?我可是不信。”
  “晚上吃火锅吧。”凌然忽然来了一句,打断了马砚麟的抱怨。
  “好啊好啊,我一会去定。”马砚麟赶紧答应了一声,又问:“要提前点菜吗?”
  “我要吃两个脑花。”凌然耐着性子穿针引线,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都是脑花。
  第995章 撞
  “凌医生晚上准备吃和最小的王传富。
  “巧什么啊,我是过来买单的,你给买了?”王传文笑问。
  这要是平时,抢到了买单,裴总肯定是要得意一下的,现在却只能挠挠头:“没行,人家已经给买单了。”
  “谁给买的?”王传文问。
  “不知道。”裴总无奈耸耸肩。
  “哎,那不管了。”王传文思忖几秒钟,道:“来都来了,咱们给敬个酒去,姑娘,麻烦你们给弄一套酒杯。”
  王传文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茅台。
  裴总一看只有一瓶,忙道:“要不我再买两瓶?听说医生都挺能喝。”
  王传文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夹克内衬,又掏出一瓶茅台。
  身后的王传富做了同样的动作,掏出了两瓶茅台,且道:“四瓶应该够了,里面还有小护士呢,小医生也是南方的,舟山群岛的。”
  “够了够了,哎,又用了您的酒。”裴总也就是这么一说,等杯子到了,帮忙把酒给倒入分酒器,就跟着来帮忙的服务员,一起前往1号包厢。
  几个人边走边说话,排成一个s型,到门口,就见对面也是一队人,排出了两行。
  “你们是哪个公司的?”对面的队伍,谨慎里带着抗拒,抗拒里带着高傲。
  “我是垦梆工程有限公司的。”最小的王传富回了一句:“你们呢?”
  对面顿时有些慌乱,好半天才道:“我们是杜科医药的……”
  接着,就听对面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做工程的找凌医生做什么?”
  “反正不会是请演讲吧。”
  “难道是帮忙卖楼?”
  “怎么卖,一个指标住一次院吗?”
  第996章 学术会议
  “凌医生。”到了散场的时间,杜科医药的代表,又追上了凌然,同行的则是昌西医药公司的黄茂师。
  他们抢到了买单的机会,又敬酒刷了脸,还请了本地的医药公司代表,都是为了此刻好说话一点。
  “边走边说。”凌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的身边总是充斥着各种用心的人,哪怕是在幼儿园时期,也会有家长想用排骨来换个娃娃亲,成为医生以后,医药代表们的种种心思,就更是超过了凌然的处理范围。
  对此,他向来是放任自流的状态,你无法决定别人的想法,阻止别人的行动,所以,只问对方做什么,不问对方想什么。
  杜科医药是世界级的医药公司,在国内的规模也很是不小,但是,面对医生,医药公司的代表永远是谦卑讨好的样子,面对凌然,就更是如此了。
  几名医药代表紧紧跟着凌然,领头的凑到跟前,道:“听说凌医生今天又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手术”
  “哪一个?”凌然打断他的话,具体询问。
  对于手术的评价,凌医生是认真的。
  杜科的医药代表登时就卡壳了,这个恭维原本是一个万能恭维来着,哪里有让人说出具体是哪一个的医生?
  “下午的第一台。”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今天的一台手术,免得凌然追问之下,再次卡壳。
  凌然“哦”的一声,却是没了回应。
  “我说错了吗?”杜科领头的医药代表年纪略大,约莫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浮躁之气已去,但智商并没有跟着酒量的提升而提升。
  马砚麟脸皮薄,看在对方敬过酒的份,道:“下午的第一台手术没有直播,你又不在现场,所以你是道听途说来的,一般来说,凌医生对这种赞美,是不太回应的。”
  “哦是,是,我下次注意”医药代表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这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马砚麟都是忍不住摇摇头:“你也不是医生,赞不赞的都没关系,有事说事吧。”
  “对对对”杜科的医药代表连应了几声,做了个深呼吸,重新进入到自己熟悉的流程,道:“其实我说的,跟咱们刚才聊的还有点关系,是这样的,凌医生,我们杜科下周在云华有个学术会议,想请您到场,做个演讲,可以吗?当然,相关的稿酬和车马费,都会按照高标准来执行的”
  “什么会?”
  “主要是推广我们的缝线的推广,凌医生也有用我们的缝线,对吧。”
  凌然回忆了一下,道:“是有用过。”
  “恩恩,感谢凌医生您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的想法,如果凌医生愿意呢,可以现场用缝线做一到两台的手术,并讲解手术,如果能带几句我们缝线的特点,那就最好了,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医药代表注意着凌然的表情,说话很是注意。
  稍停,医药代表又道:“总的来说,我们就是提供一个平台给凌医生您,您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愿意讲什么就讲什么,只有一个小要求,尽可能的不提我们的竞争对手,最好是不提其他的任何一家医药公司,提不提我们都行。”
  黄茂师在旁笑着给补了一句:“最好也不说他们的坏话。”
  凌然由此站住了:“随便讲什么都行?”
  “对的。”杜科的医药代表连忙点头。
  这是标准的高级医生的待遇了。在中国,大型医药公司如默沙东,每年给医生们开的所谓的学术讨论会就超过了1万场,这么多场的学术讨论会,自然不能全做命题作,而且,命题作也是没意义的。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如果医药公司是搞广告宣讲会,小医生们或许出于好奇,或许是为了蹭几顿免费午餐,还会去上几场,高级别的医生肯定是越去越少的。
  所以,医药公司的学术讨论会发展到今天,基本是真的做成了学术讨论会。当然,套路还是有的。
  譬如杜科邀请凌然,也是因为凌然经常有用他们的缝线。那他们请凌然做示范手术,做相关的演讲,只要凌然带着他们的缝线一起说,那就已经是潜移默化的广告了。
  这就好像是一个做菜的视频,里面如果用了海天的酱油,太太乐的鸡精,那学着视频做菜的观众,如果需要买酱油和鸡精的话,总归是要考虑这两个品牌的。
  而在手术室里,材料和仪器的差距更大,初学者如果不是条件限制的话,多半会从复制前辈的经验开始做起来,没有谁会没事找事的从一开始,就替换一应产品的,尤其是新手,说不准就将高筋粉换成了低筋粉,到时候手术做不下来,那可是真的下不了台了。
  至于说,一个医生将一个术式做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了,开始选择和替换自己喜欢的仪器设备耗材了,医药公司也没什么亏损的,尤其是大型医药公司,可以提供的产品的型号非常多,不说肉烂在锅里,品牌效应终究是存在的。
  凌然有些犹豫的揉着下巴,他周末原本就倾向于去院外做飞刀之类的手术,在市内参加学术会议,顺便做两场手术,也是可以做为选择的,毕竟省去了飞来飞去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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