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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去死吧

  陆靖既然是来问作坊的事的,文秀同他说完十三香订货量的事后,便拿了自己这几日画的图纸给他看。图纸上的内容有些乱七八糟,但是,大概的框架结构已经完整了。
  文秀把作坊、配方室、更衣室、盥洗室都做了明确划分,为了让工人们保证十三香的卫生,她还特意加了厨房和饭厅。中午那一顿饭,统一安排,吃完可以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开工。少出门,少沾染灰尘,自然就更加干净卫生。
  文秀想的非常周到,听的陆靖和陆震东非常惊讶,却也非常高兴。
  如意楼的确是掏了银子,可是,比起银子,她脑子里的智慧却是更值钱。她的这些理念,就从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风险,让楼里的厨子用的放心,客人们也吃的更加放心。
  “这些都还只是一个大致轮廓,很多东西还需要继续完善,然后等作坊落成之后,再进行规划和管理。只是,咱们修作坊类似地方企业,占地面积又广,只怕要同衙门好好商量商量。”
  大夏国是封建国家,这些创新的东西能不能被接受,朝廷又会不会支持,文秀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鼓。这也是为什么她昨儿分明去了衙门,却是未提起半个字的原因。
  地容易下来,修房子也容易,但是,这属于“民营”企业了,还需不需要办手续什么的,她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陆靖听她说这话,也回过神来,点着头道:“京都那边确实是需要去衙门报备留册的,西塘村偏僻,想来应该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知会一声总是没错。如果你这边为难,就让震东去一趟衙门吧。”
  文秀笑着道:“为难倒是不为难,可以先试试,若是我解决不了,到时候还请陆掌柜再跑一趟。”
  陆震东缓缓地应道:“文秀姑娘客气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出了院子看地。
  南边这片贫瘠之地真的是非常大,别说修一个作坊,就是修完一个,再扩大十倍,土地面积也完全都够。
  文秀看着宽阔的地面,心思婉转,心里暗暗决定,她要将这一片给买下来。不管以后是扩建,还是有别的用途,至少她得再握一些在手里。
  陆靖对这一片也是相当满意,但贫瘠荒凉之地,除了石头便是薄土,也没什么好看的,转了一圈后,便折身回去。
  陆靖和陆震东却是没留下吃午饭,看完地后,两人便告辞离开。
  文秀跟如意楼目前只能算生意上的伙伴,私下交情只是泛泛。她客气几句,客人愿意留下,那就粗茶淡饭招待一顿。但别人执意要走,她也不会强行挽留。
  不过,文秀发现,与陆靖接触了两次,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如沐春风”般的舒服,与他聊天说话,声音温润好听,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文秀进屋时,李麦穗正巧要煮饭,见她一个人回来,“咦”了一声,然后道:“秀姨,两位客人不留下吃午饭吗?”
  “不了,都回去了。”
  “哦!”
  李麦穗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径直走进了厨房。
  桐桐听见娘亲的声音,欢欢喜喜的从自己的屋子里跑出来,胖乎乎的小人儿迈着小短腿扑进了娘亲怀里,双手抱着娘亲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瓮声瓮气的道:“娘亲,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
  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文秀一颗心软绵绵的,伸手揉了揉女儿毛茸茸的头,随后轻轻的掰开她抱着自己的手,缓缓地蹲下,与她保持差不多的高度,平视她问道:“桐桐想跟娘亲商量什么事呢?”
  “娘亲,我想跟你睡。”
  “嗯?”
  文秀一下子有些吃惊,两个孩子不是已经习惯了分房睡吗?桐桐为什么要......
  “呜呜......”
  文秀在脑子里把事情过一遍,耳朵里已经传来了桐桐可怜的哭声。眼泪瞬间成河,淌在脸上,大眼睛水汪汪的,既可怜又可爱。
  李麦穗听见桐桐的哭声,还以为她摔了又或是磕了,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却见桐桐正对着三婶哇哇大哭。只是,看样子,却又不像是摔了磕了或者挨了打。
  嘿,真是怪了!
  “桐桐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呢?”
  “爹爹不在家,我怕!”
  桐桐简简单单七个字,却是把她的真实情感表达无余。
  爹爹不在家,我怕!
  爹爹不在家的日子太多,她们经历了也太多,凶神恶煞的李家人,指指点点的村里人,不懂是非的小孩子......她们娘仨备受欺凌,饱受欺辱,这都是因为没有爹爹。
  爹爹回来后,保护她和哥哥,带着她和哥哥玩,给她和哥哥买好吃的,好玩的,对娘亲也好,帮娘亲干活儿,煮饭,炒菜,接送哥哥上下学,哄自己睡觉......即便爹爹总是骗她和哥哥他要跟娘亲生弟弟妹妹,让他们自己单独睡觉,可是,爹爹在,他们不和娘亲睡,也有安全感。
  李俊一走,带着的不仅是文秀对他的埋怨和恨意,还有两个孩子对他的思念和安全感。
  文秀将桐桐搂进怀里,眼泪无声的滚落,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又落泪了。情绪太复杂,落泪太多,倒是显得自己已经不够坚强了。
  曾经的自己落过泪吗?自然是没有的。
  来了西塘村后,她一次又一次的落泪,但却有一点她深知,她的泪水,跟她的软弱无关。
  那天下午,文秀带着桐桐去接的树儿下学,晚上,桐桐如愿以偿的睡到了娘亲的床上。而树儿却是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暗暗发誓:他要长大,他要独立,没有爹爹,他也可以保护娘亲和妹妹。
  李麦穗晚上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一想到自己狠心的爹娘,再看看弟弟妹妹的娘,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或许,她的爹娘,早已没把自己当作她的女儿了吧?
  天刚蒙蒙亮,树儿敲开了娘亲的房门。
  文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瞧见又长高了半个头的儿子,撑着眼皮儿问道:“怎么了儿子?”
  “娘亲,我要学武!”
  “啊?”
  文秀闻言,瞬间一个激灵,瞌睡神马的,一下子便跑光了。
  树儿要学武!
  “娘亲,我要学武!”
  树儿一脸执着的望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
  文秀深觉自己脑袋不够用,昨儿桐桐要求跟她一起睡,今儿树儿大清早便要跟自己学武术。李俊这一走,到底带给了两个孩子多大的刺激?兄妹俩精神会不会有损伤,后果会不会严重,她都不敢往下想。只是,却是把李俊恨的更厉害。
  “娘亲,我要学武!”
  当树儿第三次强烈要求时,文秀终于答应下来。回屋换了衣裳,然后从基本功开始教起——蹲马步。
  文秀曾经学的就不是传统武术,但她自认为教一些防身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树儿不用行军打仗,有点跆拳道、泰拳防身,已经绰绰有余。
  文武双全的书生,在她的印象中反正没两个。还有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她也不想树儿将来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既然开始学功夫,自然是循序渐进,急功近利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是以,树儿在娘亲的纠正中,蹲了两刻钟的马步。
  小家伙虽然吃力,双腿酸软,却是咬着牙未叫半声苦。他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又谈何保护娘亲和妹妹呢?
  文秀不知树儿心中所想,不见他吭声,只当他是能吃苦。时间一到,她便让树儿回屋,自己则去做早饭。
  如果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文秀也觉得不错。银子赚到了,也不愁吃穿了,可偏偏,你不惹事儿,总有惹事儿的人上门。
  “哎哟,这不是麦穗娘么?”正在井边打水的朱氏提上满满的一桶水放下,一抬头,竟然看见了在众人视线里消停了近一个月的王氏,她故作惊讶的拔高了声音,惊诧之后,脸上满是嘲讽之色,“麦穗娘,你这收了五十两聘礼呢,都能躺着吃过一辈子了,怎么还自己来打水呢?你命好,养了个孝顺的闺女,咱们这些人啊,生儿子都是来讨债,这辈子是享不到你这样的清福咯!”
  朱氏连嘲带讽的一番话说完,井边候着打水的另外几个妇人也笑着附和,“宝蛋娘说的是,儿子都是来讨债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糟心。”
  “这年头,还是养闺女好,闺女才是娘的小棉袄。”
  “谁说不是?瞧瞧人家麦穗娘,麦穗嫁人,五十两聘礼呢。想想咱们养的闺女儿子,可没一个有这么值钱的。”
  “呵呵呵......”
  其中一个妇人说的正起劲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说漏了嘴,明面上嘲讽王氏卖女求荣的缺德勾当。话音一落,大伙儿齐刷刷笑起来。
  王氏挑着水桶站在一旁,刚痊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脸上格外难看。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氏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两刀子将她给剐了。怒吼道:“嚼舌根嚼够了没?”
  朱氏等人丝毫不理会王氏的怒喝,不但没有停止,反倒撇了撇嘴,然后说的更加厉害。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王氏身边奚落嘲讽了她一番后,这才打满水,挑着走了。
  王氏站在井边,都快被气疯了。
  她一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银子最后却鸡飞蛋打,养大的女儿最后也没了,她就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骂文秀是贱人。
  文秀给她的巴掌看似不重,只是肿了,可是,她的脸肿成了猪头,直到前几天才完全痊愈,可见当时下手有多狠。
  女儿没了,银子飞了,这都是文秀造成的!
  “哐当!”
  王氏正想的入神,一张脸狰狞的可怖,幻想中正要掐死文秀时,却被一道木桶落地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
  她压根儿就没掐着文秀,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但是,她却看见了活生生的文秀。刚刚那一声,便是文秀放下水桶发出的声音。
  “去死吧!”
  王氏突然就发了疯,双手的指甲又黑又长,像鹰爪一般,朝着文秀扑去。
  文秀一早就注意到了王氏,但跟她没什么可说的,便完全无视了她,自顾自的打水。可是,她哪知道身后的人会突然发疯?
  她听见王氏尖锐的声音,根本没想过王氏会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侧身回了头。结果,因为她侧身回头,王氏扑了个空,重心向前,与她擦肩而过,脚尖踢到井边,整个人直接扑进了井里。
  “噗通!”
  王氏掉进井里,古井里瞬间便传来她坠水的声音。
  “啊,有人掉井里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一刹那的时间,文秀还没回过神,王氏掉进了水井里,却也在同时,周围传来了两道妇人尖锐的声音。
  很快,文秀回神了。
  经两个妇人一喊,在附近的人也匆匆朝着水井跑来。
  村里这口古井很深,但长期供应近乎全村的人吃喝,水位离里面却也不高。王氏这么直直的栽下去,在水里闷了几口水后,脑袋才浮出水面。她双手举的高高,人在水里挣扎,靠在井边的踩吭上,喊着“救命”。
  文秀站在井边,居高临下的往井里看,只见王氏跟一只蛤蟆似的,抬头望天,她竟然有些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但是,却也在另外两个妇人跑近时,收住了笑声。若是被人抓住这种小把柄,只怕会认定是她推了王氏掉进井里,然后在幸灾乐祸的嘲讽。
  王氏头顶望天喊救命,望见文秀,瞬间便目露凶光,拍打着井水,破口大骂:“文秀你个贱人,你抢我的女儿,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你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你花银子买下李麦穗的意图,我可明白着呢,你不就是想转手将她再卖出去吗?”
  “小贱人,老娘告诉你,你别做这种白日梦,她是我的女儿,即便要卖,那也是由我做主。你真以为你花了五十两从杨家人手上买了她,她就是你家的人了?做你的青天白日梦,赶紧把我拉上去,再把女儿还给我。”
  “臭不要脸的贱人,偷人的玩意儿,没脸没皮......”
  王氏在井里骂的痛快,谁知,头顶上突然坠下一水桶,速度极快。她吓得停止了骂声,整个人都缩到了井壁边上。
  水桶正好坠落在古井的正中央!
  王氏虚惊一场,吓出了一身冷汗,缩了缩酸痛的脖子,随后又抬起了头,然后又继续开骂。从文秀到孩子,从孩子到文秀,翻来覆去的骂。
  刚刚喊救命的两个妇人被文秀刚刚的举动吓呆了,两人同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刚刚故意扔了一个水桶下去?
  两个妇人心中大骇,可却是不敢出声指责文秀。一来是她们亲眼所见王氏坠井的过程,她是自己扑进了古井里。二来,王氏一直都在各种怨毒的咒骂文秀。即便文秀刚刚真的是故意的,也不过是王氏咎由自取罢了。
  “文秀,你个不要脸的娼妇......”
  “你骂够了没?”
  文秀冷着脸站在井边,声音冷冽的问道。她的话在井里来回回荡,一遍又一遍,王氏被井水浸透的身体浑身都在打哆嗦。
  王氏心里是有些犯怵,可她一想到李俊又走了,一下子就又来了底气,骂道:“你个给男人戴绿帽子的荡妇,给李俊戴绿帽子被发现了吧?呵呵,看看你那男人,他嫌弃你身子脏,压根儿就不要你了。你有银子又怎么样?一个做皮肉生意的玩意儿,还带着两个野种......”
  “文秀不要!”
  “噗通!”
  王氏骂的正起劲儿,却不曾料文秀竟然不怕死的从井口跳了下来,激荡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脸,浮浮沉沉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靠在井壁上。但是,她还没看清文秀在哪儿时,“啪”的传来一道清脆声音,她的脸上却已经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文秀气急,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王氏,半点没有留情分。她真的想不明白,世间上怎么会有王氏这种无耻至极的人渣存在。既然天不收这种人渣,那自己就来替天行道。
  文秀抽打王氏的声音在井里回荡的更加响亮,井口上方的两个妇人被文秀出人意料的举动吓得半响没回神。好不容易从她跳井的一幕回过神来,却不料,她竟然在井里左右开弓,怒扇王氏的巴掌。
  天!
  王氏在坠井本来就是死鸭子嘴硬,仗着自己在井里文秀碰她不着的侥幸感骂的痛快。她哪里知道,文秀会发疯,竟然不顾死活的跳井了。
  哎哟,她这是作死了!
  文秀一连扇了王氏二十个巴掌,直到手有些酸软了,她才停下。而此时,王氏刚痊愈不久的脸再次肿成了猪头,脑袋嗡嗡嗡作响,耳鸣的厉害,不管上头的人喊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王氏被文秀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待文秀停下之后,她整个人便开始慢慢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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