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铁树开花

  童倩倩先前在酒吧喝水喝多了，吃没几口想上厕所。
  她带着微醺的状态出了洗手间，洗手的时候遇到了林清。
  先前她没注意，这会儿跟他并排洗手才发现这个男人很高，大概快一米九的样子，都可以去当模特了。
  童倩倩用余光偷偷看他，发现他撩起衣袖洗手，手臂稍微上一点有好几道刀疤，是自残的痕迹，自己割出来的那种。
  ……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童倩倩努力维持着表情上的镇定，她觉得如果露出异样的表情，会伤害到别人的。
  扔掉吸水纸，两人往外走，林清看着她虚浮的脚步，随口说了句：“不用我扶着吧？”
  童倩倩偷看到了人家胳膊上的疤，有点母爱泛滥，再加上喝了酒，说话乖乖的，用特别嗲的声音回了声：“嗯~”
  林清嗤笑。
  回去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几人互相加了微信，费用有章雁负责，童倩倩当了甩手掌柜，回家卸妆洗澡之后，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童倩倩是个英语机构的老师，她上班的地方主要学员都是幼儿园的小萝卜头们，最小的才一岁多，一年上下来学费死贵。
  照顾孩子们的时间，她都是中午十二点上班，晚上八九点下班。
  她睡醒一看手机，赶紧起床刷牙洗脸，简单收拾了一下，骑上了共享单车，很快就到公司楼下了。童倩倩顶着满是睡意又不施粉黛的脸，去星巴克先点了一杯咖啡。
  都市丽人的一天从纯美式不加糖开始！
  她皱着眉喝了几口，坐电梯上了三楼，和前台的小妹打了招呼，就往办公室里去了。今天只有她一个中国老师上班，其他都是外国老师，中教和外教不在一起办公，意味着办公室里只有她独自一人。
  童倩倩暗爽了一下，收到了章雁的微信语音。
  “喂？富婆你醒了？”
  章雁显然刚睡醒，声音含糊：“嗯……我好无聊啊……你在上班吗？”
  童倩倩回她：“当然了，我们这种贫苦阶级都是要自己奋斗的，哪儿像你！”
  章雁那边翻了个身，冷哼：“少装蒜，晚上出来陪我看电影。”
  童倩倩想了想，她晚上回家除了看甄嬛传就是看动画片，也挺闷的，跟章雁看个电影也不错，于是两人在电话里商量起看什么电影，敲定之后，童倩倩想起昨天遇到的男生，压低了声音：“雁雁，你觉得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男生……长得怎么样啊？”
  “哪个？不是两个吗？”
  “就是坐我对面的那个，叫林清来着，鼻子高高的，个子也高高的！”
  “哦……挺帅的，”章雁话锋一转，“我看你是瞧上他了吧？怎么着，您这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梅开二度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童倩倩气死了，“我不就……我不就问一下嘛，我哪儿敢动那心思啊……”
  “行了行了，磨叽死了你。姐替你把他们两个人都约过来一起看电影，成了吧？”章雁一幅胸有成竹的语气，“正好昨天吃海底捞还是那个陈若与先垫付的呢。”
  挂了电话，童倩倩盯着屏幕，想起章雁话，脸上一红。
  不过什么叫铁树开花啊，童倩倩心想，她对很多男孩都有过好感的行不行，但就是从来都不敢下手，也不敢确认关系，因为感觉他们都很不专一的样子……
  下午上完课，童倩倩回办公室看手机，看到章雁发了句搞定，她正要回复，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在门后偷看她。
  “小云，你今天来上课啦？”童倩倩放下手机，让他赶紧进来。
  小云今年四岁，据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上各种课了，他爸妈很忙，经常把他丢在这里然后去忙工作。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小云不怎么爱笑，总是一脸很拽的表情，有时候还很皮。不过小孩子嘛……童倩倩很清楚这是小朋友在寻求关注和安全感的表现。
  小云走到她旁边：“童老师，我今天来补课。”
  “噢，”童倩倩拿了块糖给他，“你上次请病假了是不是？”
  “不是，我去接哥哥了。”
  “你还有哥哥？”童倩倩惊讶。
  “哥哥一直在外地，他很厉害，爸爸妈妈最喜欢哥哥了。”他看着手里的糖，轻轻说着，脸上的表情很骄傲又有些失落。
  童倩倩费力把他抱起来：“爸爸妈妈也喜欢小云，老师也喜欢小云。”
  小云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趴到她耳朵旁边说悄悄话：“今天哥哥要来接我，哥哥可帅了。”
  大概小孩子都喜欢炫耀自己的哥哥姐姐吧，童倩倩摸了摸他的头，没放在心上。
  晚上八点多是她们最后一批学生下课，童倩倩快要累死了，带着一帮萝卜头去门口等他们的家长，在无数声“爸爸妈妈”里，小云的那一声清脆嘹亮的“哥哥”特别突出。
  童倩倩也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发现抱着小云并且一脸宠溺的男人是林清。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