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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古养大蛇 第21节

  宋许:“我上次听你说,黑森从不让乌木吃原始兽,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因为吃了原始兽肉会让乌木的情况变更严重?”
  威山傻眼,他瞪圆了眼睛:“……可是,原始兽肉很珍贵,怎么会让他情况变严重!”
  他这次还悄悄拿了些自己分到的原始兽肉,想让乌木吃了试试能不能恢复呢,正在他衣服里放着。
  最后这原始兽肉当然是没送出去。
  这一趟,威山既欣慰于乌木还没吃掉自己的伴侣,又难受乌木的情况恶化。
  他离开之前叮嘱宋许,等到冬天结束如果乌木还没有变回半兽人形态,一定要远离他。
  宋许满口答应,转头就回到石洞里,搬起大蛇的脑袋对他说:“笨蛋,你要是春天了还这么傻,我就带你走。”
  “你喜欢旅行吗?我还挺喜欢的。”
  第29章
  森林里春天到来的速度就像是雪融化的速度一样快,几乎是地上还残留着薄雪,就有嫩芽从雪中生出。
  宋许吃了一冬坚果,好不容易看到点嫩芽,迫不及待开始吃草。脆嫩的草叶裹着融雪的汁,是清新甜脆口,一口吃下去就知道换季了。
  相比松鼠吃啥啥香,蛇蛇的进食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他从冬眠中途醒来后就再也没睡着过,而且一直保持着兽型。宋许试过给他找来各种食物,蛇蛇都没有开始进食。
  看着春天快来了,气温也开始上升,算算时间如果是正常状态下,蛇蛇也该出冬眠,一般来讲出冬眠蛇也会蜕皮,但她家这条蛇蛇哪哪都不按正常来。
  眼看着乌木是不能在期限内变成半兽人了,宋许决定提前带着他离开这里,免得被猛兽部落的兽人给清理。
  她最近忙着的就是出行的事,虽说家当不多,也都是她一点点攒下来的,她捏的小泥人捡的小石头做的奇怪藤编陀螺玩具等等,这些肯定不能带上,但也要妥善收好。
  宋许在石洞里挖了个坑把自己和乌木的“宝贝”都给埋了,免得放在外面时间久了被野生动物弄坏。
  要带着的就是打火石、大盐块、兽牙匕首还有她自己磨的牛角刀,搓的绳子等物,这些全都被她塞进自制的兽皮包里,将一个包撑得鼓鼓囊囊。
  收拾好东西,剩下的就只有两件事,一件:怎么让蛇蛇明白他们要离开家从而乖乖跟她出去。另一件:选一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前一个问题,她是一天四顿地和乌木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宛如一个复读机。她还站在蛇蛇面前的大石头上对着他发表了过去一年的总结,对现状的分析,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后一个问题,宋许觉得家庭问题家庭成员都要参与共同作出决定,所以她将决定出行时间这件事交给了乌木。
  五块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石头放在蛇蛇面前,宋许点着石头:“选这一块石头,我们就明天出发,选第二块,我们就隔一天出发……”
  以此类推,每一块石头代表的出发日期都解释了一遍。
  按照乌木舅舅的意思,现在的乌木不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宋许依旧是会把自己做的每件事和乌木说清清楚楚,甚至比他从前能沟通说话的半兽人形态时说的更清楚。
  蛇蛇的目光盯着她挪动的手,脑袋跟着她来回绕了几圈后,宋许突然上了五根手指,拿出打音游的架势在五块石头上跳动,快成残影的手指成功把蛇蛇绕晕,蛇蛇放下脑袋躺平。
  宋许:“别啊,别躺下啊,快起来选一个。”
  蛇蛇就着这个姿势,信子吞吐间不经意碰到了中间那块石头。宋许将那块红色石头拿起来放在蛇蛇扁平的脑袋上,啪啪鼓掌宣布:“那好,我们两天后出发!”
  她爬起来继续准备东西,蛇蛇往前游动一下,脑袋搁在床垫边上望着她。此时,没有人能看得懂一条大蛇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第三天一大早,宋许将石洞内其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剩下乌木身下那张床。
  睡了一冬的床垫已经没有最初柔软,木屑干青苔的香味也早就消散干净,只剩下不怎么好闻的一股味道。
  宋许从蛇蛇下巴底下把虎牙项链摸出来,对他说:“你这个脖子和身体一般粗细,戴这个项链也戴不了,我先给你收起来哈。”
  她把蛇蛇的宝贝项链放进自己的兽皮包里,两手拉住熊皮垫子把它扯下来,还趴在熊皮垫子上的大蛇跟着垫子被拖到地下。
  故意的宋许:“哈哈哈哈!”
  大蛇抬头看看她,顺势就游到了垫子之外,任宋许把垫子卷起来藏到他从前那个躲避小洞里。
  “好了,咱们走吧。”宋许走在前面,打开石洞的小门。外面的天气并不好,在下着毛毛细雨,雨丝飘到了脸上凉凉的。
  但是既然选了日子,那就得今天走,下雨也走,宋许弯腰呼唤蛇蛇:“乌木,快出来呀!”
  她打定主意如果蛇蛇不肯出来那就把他拖出来,谁知没用上她的力气,蛇蛇在她的呼唤声中很快就游出来了。
  他绕着这个生活了几年的石洞游了一圈,接着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一个方向游走。
  宋许觉得他刚才的行为像是在告别,包括现在,回头看她的动作都带着人性化。她跟上去:“乌木,你是听得懂我的意思,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去哪吗?”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你有没有记起来之前发生的事,那个原始兽,还有你舅舅。”
  “你舅舅说你妈妈是去西边寻找月亮,我们也没有目的地,不如就往西边走,说不定能遇上呢。”
  “对了,你知道舅舅是什么意思吗?我跟你说……”
  蛇蛇吐着信子收集周围的信息,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在宋许滔滔不绝的话语中,他游动的速度好像加快了。
  两人在森林里行走,上方舒展的树冠挡住了细密的雨丝,雨水落不到他们身上,感觉还算闲适。
  宋许是个不能一心一意赶路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很容易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们路过一棵大树,看见树根枯叶底下长出来一丛白色的花,原本走在蛇蛇脑袋边上的宋许停下脚步,仔细瞧那花。
  长长一条的蛇身,中段路过蹲着的宋许身边,后段也路过宋许身边,到尾巴也即将路过她身边,宋许还没看完,她伸手拽住蛇蛇的尾巴尖,没让他继续往前走,眼睛还盯着那花。
  宋许:“是我没见过的花,能不能吃啊?”
  被死死拽住尾巴的蛇蛇:“……嘶。”
  重新上路后,她手里就拿着小半丛花,仔细品尝着味道。
  又路过一棵大树,树干上长满了红色的藓,很巧合的看轮廓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
  宋许停下脚步,并且掰过大蛇的脑袋,抱着他的脑袋一起看那些藓:“你看,像不像鸟!”
  走一阵看到旁边有个洞,宋许凑过去看了眼,问乌木:“你猜那洞里面是什么?”
  像这样的洞,森林里实在太多了。但宋许记得,她神神秘秘地说:“那里面住了一只偷懒的老鼠,冬天还没准备好食物,我帮它捡了好多存粮!”
  路过一片树下的空地,那些叶子堆成了一座小山,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做的。
  “哇!”宋许瞬间丢下蛇蛇跑过去围观,琢磨这么大的落叶堆里面是藏着什么东西。她回头看一眼迟疑看她的大蛇,突然一个助跑钻进了落叶堆里。
  没过一会儿,就听她在落叶堆里大叫一声。
  蛇蛇游动过来,也钻进了落叶堆。落叶堆窸窸窣窣一阵乱响,只听到宋许嘻嘻哈哈的笑声,片刻后,落叶小山塌了,满头叶子草屑的松鼠从另一边爬了出来。
  蛇蛇紧跟着她也钻了出来,因为他太长,脑袋钻出来了,尾巴还在另一边没进入落叶堆。
  宋许:“哈哈哈哈你这样好好笑啊!”
  但是很快,她疑惑地挠了挠手臂,自言自语:“怎么有点痒?”
  在痒痒的地方翻出来两只蚂蚁。
  宋许:“…………”啊,所以那里面有蚂蚁窝吗?
  同样钻了蚂蚁窝,蛇蛇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没事了,而长着毛毛的松鼠,大叫着上蹿下跳折腾了半天才把身上的蚂蚁全给抖落干净。
  熊孩子受到教训,再也不敢乱钻落叶堆了,她有些委屈地挠着胳膊对蛇蛇说:“我没见过这样的蚁窝,藏在落叶堆里谁看得出来,这些蚂蚁怎么还会咬人呢呜呜呜。”
  她呜呜了一路,蛇蛇抬起吻部撞了撞她的腰,宋许站不稳地摇晃了一下,发现腿被缠住了,接着她整个人都被缠住,蛇尾收紧扭动,被裹成一个球的宋许体验了一把作为蛇蛇猎物的感受,被蛇蛇的绞杀技缠得差点窒息。
  好不容易被放开,她大口喘气,摆手认输:“好、好!停、停!我不呜呜了,我也不难受了!”
  蛇蛇这关怀和安慰的方式真是给人太大的压力,就这,下次谁还敢乱呜呜。
  他们走了一天,宋许的精力已经用完,停在一棵枯死的大树下。
  其他的树都开始长叶子,这棵树还是光秃秃不见一点绿色,树枝和树干都带着死亡的僵冷灰败,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一阵大风来,它就要彻底倒下。
  宋许爬到树上,抓着一根树干,脚下用力一跺,把另一根树干踩断,又迅速跳到旁边的树干上,继续踩。接而连三响起树枝断裂的咔嚓声,还有干枯树枝落地的声音。
  觉得地上的树枝差不多够了,宋许又轻巧地下树,收拾树干。别的不说,经过一个冬天,她现在可是理柴小能手,生篝火堆添柴她最会了。
  蛇蛇还在旁边等着她玩完了继续往前走,谁知道一会儿她火都生起来了,坐在旁边一副不准备再走的样子。蛇蛇也只好游回来,绕着火堆圈一圈。
  宋许被他按照习惯圈在蛇圈里,顺势就拿它的身体当椅背靠着。
  “我们今天已经走了很多路,应该休息了。”宋许振振有词,“旅行的真谛就是,浪费时间!赶得太匆忙就没有旅行的感觉了!”
  她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他们出来的原因是避难而不是真的旅行。
  第30章
  雪还没完全融化,森林的夜晚仍然很冷。宋许变成兽型,用落叶盖住腿,大半个身体包括尾巴都趴在大蛇脑袋上,像一条小毛毯盖着他。
  睡得迷糊感觉冷了就爬起来加柴,顺便推推蛇,让他扭转身体翻个身,别可着一边烤。
  只烤一边的话……蛇蛇就只能熟一边了,夹生。
  凉丝丝不能自己发热的蛇蛇在冬天不是个好床上伴侣,宋许大晚上冻得瑟瑟发抖,有点后悔这么早就离开家。
  威山舅舅上次来,她一通旁敲侧击,知道了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过来查看乌木的情况,舅舅还说会尽力拖延时间,但是她担心兽人们不讲武德会提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于是她就抢先不讲武德,提早带着乌木溜之大吉。
  嘴上对舅舅说着会管好兽化的乌木,转脸就把人带出了家门。
  就是溜得太早了,这个天气出来旅行真就折磨人。
  “乌木,明天我们还是找个洞穴睡吧,至少能挡风。”小松鼠打了个喷嚏。
  蛇蛇昂起脑袋,又垂下去。一张蛇脸,动作也少,看着就像是心情低落。家里的蛇蛇疑似抑郁?这可不行!
  鼠鼠站起来了:“很久没看跳舞,给你跳一个?”
  刚好冷得睡不着,起来活动一下。松鼠在火堆边上狂舞一阵,还做了半套体操,发现蛇蛇盯着她没动。
  宋许心说不好,从前蛇蛇看她在眼前跳就忍不住张嘴,现在他都不张嘴了,可见情况严重。
  松鼠叉腰蹲到大蛇脑袋边上,抚摸蛇吻鳞:“宝,我们不是被你的部落赶出来,也不是为了逃命离开家,你记得,我们是出来旅行的,所以一定要开心一点。”
  被同伴当成异类,乌木如果还有理智能思考,一定会对此感到难过的吧?
  威山舅舅说乌木成年后已经出来独自居住了好几年,本来早该走到危险的边缘,半兽人成年后都会更趋向于保持兽型,那样会让他们更舒服,可乌木大半时间都努力维持着半兽人的形态。
  “被人当做异类,这个感觉我也懂,我的同学们都觉得我是怪胎……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点也不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天选之子,天选之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中二松鼠瞬间站起来高举双爪,大喊:“我就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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