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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赵元休醉酒

  凌奕然辞官之后,身处东宫的墨挽歌才知道自己父亲前几天也递了辞呈。放心的时候又生出愧疚,因为自己,害得父亲得辞官。而凌哥哥辞官,却是墨挽歌始料未及的。凌奕然前途无量,为何在这个时候辞官?
  在今日下早朝之后,凌奕然辞官的消息就传遍了。
  墨挽歌想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就叫了念青过来,想从念青口中知道些什么。念青算是东宫的百晓生,可是念青也不知道。
  不过,念青虽然不知道,但还是来了崇教殿。她进了崇教殿,往往要陪墨挽歌闲话许久才离开。
  念青坐在石榻对面的椅子上,从篓子里挑选绣样,不时说上些有趣的事儿。墨挽歌则是坐在石榻上,一手撑着小几在看书。
  玉盏从小厨房端了放凉了的甜汤过来,墨挽歌吃得爽口,念青看得眼红,也就缠着要了一碗。终于拿到一碗甜汤,念青心满意足地吃着。突然有宫人进来报,说是承恩殿的人要见念青姑娘。
  念青看了墨挽歌一眼,正想要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墨挽歌点头说:“放进来吧。”于是念青就默默坐稳了。
  来的是承恩殿的二等宫女,守礼的宫女进来就给墨挽歌行了大礼,得到赦免了才对着念青,说:“念青姑娘,我们侧妃娘娘说自己可能……可能不好了,故而要请宁国公夫人进宫看望。着奴婢过来同您说一声。”
  可能不好了?念青诧异,心想着这些小丫头总是要把话往夸张了说,可是侧妃娘娘哪里是她们能够编排的,就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侧妃娘娘怕只是小产后过于忧郁,心情不畅,过些日子就好了。什么叫做‘不好了’?这话也是能说的?没个规矩!”
  念青不知情,二等的宫女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于是那个宫女谨慎地应了一句“下回不敢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潘诗昀是侧妃,不当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侧妃,请娘家人进宫可是随意,着人与念青知会一声已经是给了面子了。只是通知一下,并非商量。宫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心有疑惑的念青。
  “这侧妃娘娘不会真的是病得不轻了吧。要是想争宠的话,委实不必把自己说得已经病入膏肓了。闹得仿佛无可救药般,最后反而不好收场了。”念青回味着方才那个宫女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潘诗昀小产快要一月了,也病了许久了。
  墨挽歌默默吃着甜汤,没有插话。
  赵元休回了东宫之后,先是去承恩殿看了已经病得厉害的潘诗昀。不过半月有余,潘诗昀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瘦骨嶙峋。看惯了潘诗昀貌美的样子,在看她这会子这个样子,连知情的赵元休也忍不住叹了一句可怜。
  只是在御书房外边与凌奕然说了那么会话,赵元休有些烦闷。对满是病态的潘诗昀便没有应付之心,表情就显出冷漠。
  潘诗昀双颊已经没有肉了,显得一双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病榻之上,潘诗昀没有点朱红,泛白的嘴唇一直轻轻颤抖,应该是疼的……见到赵元休的时候,她是欢喜的。
  纵是刚刚嫁进东宫的时候,担心赵元休只会疼爱太子妃,潘诗昀只一心想着要看看掌握权利。可是,赵元休对自己的偏宠和那副墨挽歌举刀质问的场景,都让她生出侥幸。女儿家柔情,贪恋男子的爱。性子要强的她,自认为赢得国色天香的太子妃,就想要一直压过她。不知不觉间,竟是把自己的心思都赔进去了。
  “殿下,我好疼……”潘诗昀的手仿佛只是皮包着骨头,拉着赵元休的袖子轻轻呢喃。要是在之前,潘诗昀依旧貌美的时候,这个样子定是要引得男子爱怜的。可是她如今病得不成样子,做出这个样子却是适得其反。
  赵元休抿了抿嘴,想到那时是自己求娶的,总不能做得太冷漠。便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轻拍了几下:“侧妃。本宫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本宫也无法替你分担。好好听太医的话,尽快恢复身体才是。”
  这般温情的时候,让潘诗昀恨不得能够将时间留住。
  在赵元休有意离开的时候,潘诗昀说请了母亲进宫陪伴一下。这么听来已经是去请了。
  赵元休已经站起来了,听她说就点头了,淡淡说道:“你病得这样是本宫的错,让岳母进来陪你也是应该的。”
  许是赵元休来看望,让潘诗昀心情愉悦许多。午膳时还多吃了小半碗,小厨房还炖着阿胶。
  午后宁国公夫人来了,见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自然心疼得泪流满面。母女二人相抱哭得稀里哗啦。
  母亲到底是最贴身的人,潘诗昀没有对赵元休说的话,全都对母亲说了。
  卧病在床。潘诗昀哪里也去不了,日日无事,疼痛到极点又缓过来的时候,就总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怀念着以前的日子,就把以往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
  也是这两天,潘诗昀才想起自己和已经死去的陈娜、王依依都患了同种病,而且,那次墨挽歌宴宾客,独独她们三个人喝的是同一种茶。只因陈娜、王依依死了,潘诗昀自己却没事,所以才没有往这件事上想。可是如今细细想来,简直是细思恐极。
  继陈娜、王依依之后,死的就是自己了。想到那盏茶,要害死自己的,分明就是墨挽歌了。
  没有人知道宁国公夫人与侧妃在里头说了什么,只是知道宁国公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红日落在宁国公夫人的脸上,仿佛是染了血色一样红。
  日落西山了。
  赵元休回了东宫已经是三更天了,或许是今日和凌奕然对话不愉快。太子和一个王爷一起喝酒喝到方才,太子喝得已经有些醉了。听闻宁国公夫人进宫了,他嗤笑了一声,混不在意。
  小福子扶了他到在书房后边的寝殿去,给他换了衣裳,扶他躺上床。小福子年纪没做过什么重活,这一番动作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末了,还记得给赵元休盖上被子。
  小福子吹灭了两盏蜡烛,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守在门口。夏日的夜风凉爽,跑了一天的小福子就把自己缩成一团,稍稍眯一下。
  这半只脚去见周公,下一刻就听到推门声,惊得小福子立刻就清醒了,睡意全无。结果瞪眼一看,赵元休穿着亵衣亵裤出来了。
  小福子愣了,怕赵元休是夜游,压低了声音问:“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呢?”
  赵元休眨了眼,转头看向他,打了个酒隔,“去崇教殿。”
  小福子暗道这是清醒着的,于是听从吩咐地溜进里头寻了件外衣,同赵元休去崇教殿了。
  崇教殿早就灭灯歇息了,守夜的小太监见到是赵元休,立马开了门。
  一连多日,要守夜的玉盏都是被墨挽歌撵走,只有一个小太监守在正殿外头。赵元休径直走了进去,这会子寝殿里就点着两盏灯,朦胧间看得到床榻上的身形。
  那是墨挽歌。
  感觉有个重物压着自己,墨挽歌一个呼吸不畅,就醒过来了。扑鼻而来的酒味惹得墨挽歌忍不住屏住呼吸,双眼还朦胧着,就认出对面的人是赵元休。
  墨挽歌抬起手,直接顶在赵元休的胸膛上,隔住二人的距离。
  “墨挽歌,你真是好大的脸面。与本宫长大的凌奕然,竟然跑来让本宫好好对你。你是本宫的人,何须他来指手画脚!”或许是醉得厉害,赵元休的声音颇为蛊惑人心。要是没醉的话,他定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墨挽歌想起凌奕然今日辞官了,眼里闪过落寂,“凌哥哥待我一向好,出嫁当日,凌哥哥还以兄长身份送我出嫁。你会不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只当作没有听到就是了,凌哥哥只是心疼我罢了。”
  赵元休低声吼道:“我不知?他待你分明是情人、而非兄妹!你们二人,一个是本宫的太子妃、一个是大大统领,你们要是里应外合,这大宋的天下岂不是得改姓凌?”
  墨挽歌推开他,一下子就翻身坐起来,“你说什么胡话!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凌哥哥忠君爱国,岂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呵呵。”赵元休一个不防就被推开了,他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冷冷笑了好一会,“你这女人,睁眼说瞎话!是把本宫当成黄口小儿一样好骗嘛!”
  这会子,墨挽歌已经完全清醒了。赵元休这副态度,像是要理论出个所以然来。墨挽歌感觉好笑,就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
  “那你说,我骗你什么了?”墨挽歌扯唇轻笑。
  对方这个态度简直气恼,赵元休怒极反笑,当真跟她说起来了:“你与太医院刘太医狼狈为奸,害死王、陈两个女子,还害死了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你是不是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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