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心里正想着,突然胳膊就被人给抓住了,夏喜平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只见抓住自己胳膊的是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的老太太,长的还挺富态,穿的也干干净净的,看着挺给人好感的。
  夏喜平把这个老太太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认识。
  她正想开口问老太太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太太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夏喜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太太。
  “娟啊,听婶子一句劝,别怄气了,那锅铲还碰锅沿呢,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吵几句骂几句,过去就算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的,还能一直记仇不成?快跟婶子回去吧,等回去了,我叫长河好好给你赔个不是,要是他下回再跟你拌嘴,我叫他给你跪下。”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拽着夏喜平就走,别看一把年纪的人了,力气竟然还挺大,夏喜平被拽得一个趔趄。
  夏喜平简直莫名其妙,想着可能是站台上的灯光太暗了,所以老太太认错了人,正想开口跟老太太说她认错人了,哪知老太太竟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拽着她就走。
  夏喜平这才察觉出不大对劲,她伸手想把老太太的手从自己嘴边拽开,哪知老太太捂得很紧,一下子她竟然没拽开。
  老太太见夏喜平反抗,捂得更紧了,然后还不知道跟谁说道,“二憨你还愣着干啥,过来扶着点,她现在是在气头上,要是不管她,就这么叫她走了,指不定会出啥事呢。”
  老太太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膀大腰圆腰的男人过来,一下子扭住了夏喜平的两只胳膊。
  这人一身的蛮力,扭得夏喜平胳膊生疼,任是她再学过拳脚功夫,也没力气挣脱开这人。
  夏喜平使劲挣扎着,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来救她。
  可却没有一人过来。
  想想也能理解,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谁愿意多管闲事?万一给自己惹上麻烦可咋办?
  所以,尽管不管是火车上的人,还是站台上的人,都看出来这事有些蹊跷,可却没一人过来,别说救夏喜平了,连个过来问一句的人都没有,夏喜平愣是被那两人给拖走了。
  一边拖着夏喜平走,老太太嘴里还一边“语重心长”地絮叨着,“娟儿,你也别怪婶,是你妈的身子骨受不住了,她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你妈非得被气个好歹出来不可,到时候你不后悔?所以今儿人婶子就对你用一回强,等回去了,婶子再给你赔不是。”
  夏喜平喊喊不出,胳膊被男人扭着动弹不得,男人人高马大的,力气又大,都快把她提溜起来了,任凭她一双腿再扑腾,也没什么用,就这么一直被两人拽下了站台,到了一个黑咕隆冬的地方,她只觉脖后根猛的被打了两下,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夏喜平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四周一片漆黑,身下有些硬,还有些颠簸,耳边还听到了突突的声音,听起来,她现在应该是在一辆拖拉机上。
  不过拖拉机后面搭了一个油布棚,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不过依稀能看出,她旁边坐了一个人,看轮廓,应该就是在火车站站台上捂她嘴的那个老太太。
  夏喜平不知道自己被打得晕倒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现在是啥时间,不过从风偶尔吹起的油布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也是黑漆漆的,她判断出这会儿应该是夜里。
  她试着想活动一下手脚,却发现她手脚都被捆着,嘴巴也被什么给塞上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遇到了人贩子,那她可真是个傻子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那两个人贩子,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她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种感觉更强烈。
  到底是谁在背后要害她?
  是竞争对手?还是因为私人恩怨?
  她自问自从到了这里,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既然这样,谁对她这么仇恨,竟然对她背后下害手?
  等等,有一个人确实挺恨她的,那就是吴曼曼,可吴曼曼充其量也就在背后搞搞小动作,以她的本事和胆量,她能搞出这么大的“手笔”?
  拐卖人口,这可是犯法的!
  不过,现在不是她考虑是谁在背后对她下黑手的时候,她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逃跑。
  如果真被卖到穷山沟沟里,那时候,即使她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逃不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逃跑
  夏喜平看过这方面的新闻,别看那些山沟沟里的人,平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争吵个不休,可看管起被拐卖过去的姑娘,那可是会抱团一致对外的,到了那里,就等于是进了牢笼,想要从这个牢笼里跑出来,比登天都难。
  所以,必须得现在就逃。
  夏喜平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车后厢都被油布蒙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车后面,有一小块油布不时被风撩起,夏喜平判断,后面应该是被拉锁拉起来的,估计是怕拉的太严实了里面太闷,所以没有一拉到底。
  而没有拉到底的拉锁,很容易被扯开。
  所以,如果她要逃,这里是唯一的路。
  只要她把捆着她腿的绳子解开,她就能跳车逃跑。
  虽然逃跑成功的机率不是百分百,可总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强。
  可问题是,怎么把捆着她胳膊和腿的绳子解开?
  夏喜平往老太婆那边瞄了一眼,虽然看不大清,可还是能辨别出老太婆这会儿正靠在油布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她费力地扭动着双手,然后摸到了一截绳头。
  如果捆着她的绳子是个活结的话,只要她一拉这个绳头,她很快就能给自己解绑。
  可万一打的是死结。。。。
  不管是什么结,她都必须行动起来。
  夏喜平一咬牙,试着扯了下那截绳头,却没有扯动,她心里顿时就是一凉,不过却没有死心,又用了点力,绳头稍稍动了动,她心里一喜,再用力,两手交替着,终于一点点的,绳子被扯开了。
  她是幸运的,打的是个活结。
  扯开了绳子的一头,捆着她的绳子就有了松动,强忍着疼痛,她上下左右地扭动着手腕,慢慢的,绳子越来越松,最终她的两双手成功地从捆着的绳子里挣脱了出来。
  双手得到了自由,她赶紧把塞着嘴的布团拿了出来,然后又把捆着她脚腕的绳子给解开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尽量不弄出大的声响,再加上老太婆睡的沉,所以没有惊醒老太婆。
  夏喜平猫着腰,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车的最后面,然后双手扯着拉锁的两边,小心地往两边扯开。
  缝隙越扯越大,已经足够夏喜平从这里跳下去。
  夏喜平观察着外面的地形,拖拉机应该是行驶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通过微薄的月光,能看到路两边都是齐腰高的玉米棵子。
  再往东,黑黝黝的,估计是一片树林。
  一会儿跳下去了,就往树林子里跑,树林子里好藏人。
  正在这时,拖拉机猛的颠了一下,夏喜平控制不住的往旁边趔趄了几步,竟然一下子踩到了老太婆的脚上面。
  老太婆被踩醒了,睁眼一看,见夏喜平扒着油布站在那儿,看样子,竟然是要逃跑,她伸手就去抓夏喜平。
  不过不等她抓到夏喜平,夏喜平就先发制人的往她脸上来了一拳,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打中了哪儿,反正老太婆杀猎般嚎叫了起来。
  夏喜平趁机扒开油布跳了下去,脚刚一着地,便没头没脑的钻到了玉米地里。
  玉米棵子唰啦唰啦地响着,划得她胳膊生疼,她已经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拼命地往前跑着,身后,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喝斥声,还有老太婆破了音的喊叫声。
  夏喜平已经全都顾不得了,只是一门心思的往前跑。
  在玉米地里跑动,动静太大,根本就甩不掉男人,她必须得赶紧跑到小树林里去。
  到了小树林里,即使她被那男人追上了,她也能跟那男人拼上一拼。
  必竟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对付。
  大约五六分钟后,夏喜平跑进了小树林,看到旁边好象有一堆木柴,她赶紧跑了过去,随手抽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棍子握在了手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男人很快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手电筒。
  夏喜平屏住了呼吸,男人拿着手电筒,手电筒光四下扫着,很快就到了她藏身的地方。
  不等男人先看到她,夏喜平已抡起木棍,朝着男人的头就砸了下去,砸一下怕不起作用,连着砸了两下。
  男人在明,夏喜平在暗,再加上男人没有防备,被夏喜平砸个正着。
  夏喜平这两棍,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带着一股凶悍劲,男人被打得唉哟了一声,手电筒一扔,双手便捂住了头。
  在手电筒掉地上的一瞬间,夏喜平看到有血从男人的手指缝里渗了出来。
  夏喜平丢下木棍,又没命的朝前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留意着后面的动静,生怕男人追上来。
  以那男人的块头,她搞个突然袭击还能有些胜算,如果被男人抓住,那她可就没有一点胜算了。
  不过这次,好象男人没有追上来。
  估计是被她打得狠了。
  虽然男人没有追上来,可夏喜平不敢停下来,一直拼了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听到了狗叫声,前面应该是个村子。
  可她不敢往村子里跑,谁知道村子里的人是敌还是友。
  万一老太婆就是想把她卖到这个村子里来,她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人生地不熟的,这会儿她谁也不会相信。
  夏喜平身子一转,又往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两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早已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了,只知道周围静悄悄的,有风从树梢掠过,叶子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身体已经疲乏到了极点,神经却还是绷得紧紧的,尤其是耳朵,前所未有的警醒,只要周围稍有异响,就会惊弓之鸟一般猛抬起头。
  躺了一会儿,没见有任何人追过来。
  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强撑着爬起来,然后踉踉跄跄的往树林边跑去,然后一头扎到了玉米地里。
  这一夜,她就是在玉米地里熬过去的。
  整个人又累又乏,可她哪里敢睡,就这么睁着眼熬了一夜。
  第三百七十三章 首要怀疑对象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夏喜平觉着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便挣扎着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这是一片庄稼地,庄稼地边上,就是一片树林。
  夏喜平不知道跟昨天那片树林是不是一处的,昨天她跑的太急,根本就没有留意周围的一切。
  不过,不管这片树林跟昨天那片树林是不是一处的,这里都不能久留。
  天亮以后,就会有人下地干活,看到了她会怎么说?
  万一再有人心生歹念怎么办?
  昨天她能侥幸逃脱,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有昨天的好运吗?
  这么一想,夏喜平哪里还敢再在这儿停留,拖着酸软的身子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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