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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他们几人彼此看了看, 心照不宣,都有了计较, 针对郭芙发难, 一来是想试探她的深浅, 二来找补在金轮法王那里丢了的面子, 三来,他们好不容易在忽必烈王爷面前展露本事, 有郭芙的事情缓冲, 也好有缓解的余地, 免得只让王爷记得他们败在金轮法王之手。当然,前提是能他们在郭芙这里大大的挣回面子才成。
  霍都则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若是你们这几个尝过她的打狗棒, 就知道人家是怎么当上丐帮帮主的了,不过到那时也迟了。霍都与这几人可没什么交情, 就算是以后在一个阵营之中,说不定大家之间都要互相较着劲儿,怎么可能会好心的提醒他们。
  金轮法王对这几个人更是不以为然,达尔巴更不是多嘴的性格,所以这师徒三人都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郭芙说道:“既然几位想知道丐帮是不是浪得虚名,那咱们今天就做一个简单的比试,不知道几位是否敢应战?”
  马光佐说道:“好大的口气,你且说来,怎么个比法?”
  郭芙用手指了指颈上所带的这串明珠说道:“这明珠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价值不菲,我只是躲闪防守,不会攻击,如果几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将我这串明珠取走,那就算是我输了,这串明珠也归取到的人所有。”
  忽必烈也想看看郭芙有什么本事能让她一个小女子深处这蒙古大营也能如此镇定自若,当下吩咐道:“来人呐,取香来。”
  就这样,几人战到一起,只见郭芙时而左躲右闪,时而凌空跃起,身法及其飘逸,对待敌人攻过来的杀招,只是见招拆招,并不做出攻击的招式。这四人本就各怀心眼,谁也不想把这个在王爷面前展示的机会让给别人,所以有时候他们也会纠缠在一起,就这样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串明珠依然挂在郭芙的颈上。
  今天这少女当头一棒,竟然给他们上了一课,忽必烈此时想到,若是宋人之中多几个像郭芙郭靖这样的人,说不定他们的南征之路,要比预计的艰难。
  忽必烈知道今天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说道:“舟车劳顿,芙妹妹想必也累了,不如我让人带你去休息。”他向左右吩咐道:“先带姑娘回帐中去休息。”
  到了军营之中,金轮法王反倒不用来点她的穴道,想来是认为军中守卫森严,就算是她插翅也难逃,但是偏偏叫他想不到的是,郭芙根本就没想过要逃。忽必烈派来两个侍女,与她同在一帐之内来监视她。
  赶了几天的路,郭芙先是美美的睡上一觉,在半夜之时清醒过来,见两个侍女都已经十分困倦,站在那里直打瞌睡,但是仍不敢去休息,仍然是盯着她的床榻。
  郭芙手臂轻轻挥动,无色无味的迷药已经在帐中蔓延,不过片刻工夫,两个侍女已经倒地睡死过去。帐外仍有重兵在把守,不过她轻身出帐一晃而过,只偶有一个人看到似有影子闪过,不过她速度及快,一闪即无,那人再定眼看时,原处根本看不到她的影踪,只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郭芙沿途以极轻的身法躲过巡逻的士兵,把大营的布置仔细地勘查了一遍。她将所有路线都牢牢的记在脑中,等觉得差不多之后,才再次回到帐中去睡觉。
  第二天,两个侍女醒过来后以为自己困得狠了才睡着,以为办砸了王爷的大事,急忙去看郭芙,但见她仍然在大帐之中,只不过已经起床,她们才呼出一口气。
  那晚郭芙走了之后,忽必烈问起金轮法王一行人,出去事情办得怎么样?
  金轮法王若是没有最后这一招,把郭芙带回来的出其不意的功劳,他们师徒三人在中原武林大会上一败涂地,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启齿。不过现在他们就算输了,没能阻止中原武林选出武林盟主,也还有郭芙做人质,可以大削中原武林人士的锐气。
  所以金轮法王将这一路上的事实话实说,据实以告,然后又说道:“都传那郭靖的武功十分了得,遗憾的是老衲这次没能与郭靖对招。”
  忽必烈听到他们师徒三人竟然一场未赢,心中已经十分警惕,中原人的武功都是怎么样的他虽然没有见识过,不过这三人的本事忽必烈都是深知的。没想到中原武林高手辈出,连那个郭芙都能将霍都打败。
  忽必烈说道:“国师不用觉得遗憾,相信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让国师和他对上。”
  第二日晚间,郭芙依法炮制,放倒了侍女之后,出帐暗中巡视,郭芙有昨日的探路,又十分小心,但是仍然有几次差点儿被发现。
  蒙古骑兵的战斗力和警惕性都是相当高的。这里的营帐一座挨着一座,远远的望不到边,到底有多少兵力驻扎在此,倒不是一时间能够看尽的,不过他们的粮草辎重外面有重兵把守,所以倒教郭芙找到了位置。
  她还发现东边的铁器营中,即便是在夜里还是灯火通明,打铁的工匠一刻不停的在拉风箱炼兵器,显然是在储存武器。郭芙心想:兵贵神速,怪不得这蒙古军队已经集结,却还不抓紧时间去攻城,反而停在了这,竟然是因为武器不足。
  她稍一分神,在原地停留的时间稍微多了几秒,有一个跛腿的老铁匠正好看了过来,与郭芙对视,二人相互看了个正着,那人显得十分吃惊,但是他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喊来他人。
  郭芙紧盯着他,观察他的神色,然后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老铁匠假装去营地边上,无人的山坡旁倒炉渣,郭芙跟了过去。
  老铁匠说道:“请现身吧,你是冲着谁来的?”
  郭芙到是不再隐藏,现身说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那老铁匠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她一身汉人姑娘打扮,胆敢夜探蒙古大营,就知道她一定是有备而来,不可能是路过那么简单,他说道:“大家都叫我冯铁匠。”
  郭芙一听他姓冯,又是个跛子,心中已有七八分确定,于是试探他道:“阁下可否知道桃花岛主?”
  冯铁匠大吃一惊:“你为何要提起他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又觉得此女小小年纪知道他老人家有些蹊跷,莫非是蒙古人知悉了他的身份,特地派人来试探他的?
  郭芙不答反问道:“前辈可是当年桃花岛主的小弟子冯默风吗?”
  冯默风被逐出岛后,就隐居在乡村之中,再也不涉足江湖,也从不去打听外面的事,日子过得十分单调,他每每思念恩师,总是常思己过,对造成他如此的人却从未有过怨言。如今乍然听到,这小女孩竟然知道他和黄岛主的关系,不由得重新打量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芙说道:“前辈可还记得这两句话,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冯默风之前还只是警惕,现在已经是神色大变:“我怎会不记得,这是桃花岛试剑亭的对联!是我恩师所提!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桃花岛上的事?”
  这副对联外人绝对不会知晓,郭芙到此已经知道他就是真正的冯默风,于是说道:“小师叔,总算叫我找到你了,你叫我芙儿好了,桃花岛主是我外公,我在岛上长大,怎会不知道试剑亭上的对联。”
  郭芙表明身份,冯默风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惊喜万分,他哪里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桃花岛上的后辈。于是向郭芙打听黄岛主的身体是否安好,黄蓉是否安好。
  他离岛之时,黄蓉才刚刚出生,只知道师娘给师傅生了个女儿。冯默风说道:“那时师妹还是一个婴儿,没想到一转眼,连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冯默风忽然正色道:“你是如何跑到这敌军大营中来的?前两日听说那个国师好像抓回来一个重要人物,难道那个人正是你?”
  郭芙点头说道:“是我,小师叔,你想不想回桃花岛去?”冯默风叹息道:“师傅早已经逐我出师门,如今听到你叫我这一声小师叔,我已经再无遗憾了,哪还会奢望什么回桃花岛去。”
  郭芙说道:“外公他年纪渐大,对昔日之事每每反醒自身。他时常说,当年的事,最无辜的就是小师叔你,这些年来,他也常常出岛去寻找,只是一直都没找到你的下落,你若是能和我一同回到桃花岛,相信他老人家必定十分欣慰。”
  冯默风惊喜地道:“师傅他当真如此说?”
  郭芙说道:“此时此地,这种节骨眼儿上,我怎么会骗你!只是小师叔,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别做什么危险的事,等我过几日要离开的时候,咱们两个一起走!”
  冯默风听到师傅竟然还念着他,自是十分宽慰,就想立刻去给他老人家磕头,不过,想了想说道:“我在这蒙古大营之中,还能时时注意他们的动向,可以为宋军传递些消息。”
  郭芙说道:“恕我直言,小师叔在这营中只做一名铁匠,接触到的军情有限,咱们宋国的将领但凡常用兵打仗的,哪有不派几个奸细过来的,所以,我看你不如早日离了这是非之地的好,不然,你在这里,外公和我们每每想起你身处敌营之中,都会跟着忧心挂怀。”
  冯默风沉吟片刻,说道:“说实话,此时能让我听到他老人家的消息,知道他身体康泰,我就再也没什么好挂心的了,当年我做错了事,惹得师傅大怒,我哪敢再去见他老人家的面。师侄要走,我一定拼全力护你周全,助你离开此地。”
  他这话音一落,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她不用你拼死护送,她的意思是要救你出去,她胆子大着呢!”
  郭芙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的一转头,果然见是一身青衣的黄药师到了:“外公!”
  冯默风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震,身子一僵,缓缓的回过头去,看到果然是黄药师,在他们身后不远负手而立,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时候,冯默风激动地跪了下去:“师……你老人家安好!”
  黄药师大踏步上前亲自扶起他,也是脸现动容神色:“默风,老夫今日能够再见你,自然是安好。”
  冯默风此时已经泪水滚滚,落到衣襟和地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黄药师说道:“我让你师兄找了你二十年,也没见你的下落,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冯默风哽咽着说道:“不知您老人家找我,如果我知道消息,定然早就跑到您老人家面前拜会。”
  黄药师叹道:“可惜你陆师兄找到去世也没能找见你,今日若不是为了这个丫头,咱们师徒这场见面又要错过。”
  冯默风不敢置信:“陆师兄他已经去世了?”
  黄药师说道:“何止是他,陈梅曲陆四大弟子,一个不存,今日能得与你这小徒弟相见,为师才能寥感安慰。”
  冯默风惊闻师门竟然有如此巨变,人丁凋凌至此,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黄药师又叹了口气,郭芙连忙为他顺气儿道:“外公不要伤心了,今日咱们能与小师叔重聚,可谓是一件大喜事,您把他带回桃花岛去,之后也能时时聆听您的教诲。”冯默风感激的看了郭芙一眼。
  黄药师说道:“不错,默风,为师当年迁怒于你,打折了你的腿还逐你出师门,以至成为为师终身的憾事,你愿不愿意再重归我门下,我将一身武功全都传授于你!”
  当年之事还是因为大师兄陈玄风与梅超风私奔,他们还顺手牵羊偷了黄药师的九阴真经,间接导致黄药师妻子难产而死,黄药师因那二人迁怒于众弟子,挑断了他们的脚筋全部逐出师门,不过那时冯默风最小,最是无辜,黄药师未下狠手,只打断他一支腿骨,算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不过难得的是,就算被师傅迁怒,冯默风从无怨言,仍然一心记挂着他老人家。
  冯默风受宠若惊,以为今天能见到师傅,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真如芙儿所说,要重新收他回师门,当下叩头,拜了三拜,重新行了拜师之礼。他便又是桃花岛弟子,可谓皆大欢喜。
  郭芙露出笑容来,说道:“还好外公你来了,不然,我说破了嘴皮子,小师叔也非要在这敌营之中潜伏,我可没把握能带得走他。”
  黄药师转向郭芙,不由得眉毛一竖,“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我就猜你是故意让人抓住的,竟然真敢只身犯险!”
  郭芙陪笑道:“外公真是料事如神,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药师哼了一声说道:“我遇见杨过了,那小子差点就急哭了。”
  郭芙笑嘻嘻的说道:“那他可真是没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找到冯师叔,怎么也应该算我立了件大功。而且,我若不是来这一趟,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粮草藏在哪。”
  黄药师长眉一轩:“你知道了粮草下落?”
  冯默风也极为惊讶,这是军中机密,他自从被征召到营中之后,日夜打铁炼兵器,他们这些人也被严加看管着,不让随意走动,所以,他来了好多天,也不知道粮草藏在哪里。
  郭芙于是一番指点,将具体位置告知两人。
  黄药师眸光微动:“很好,咱们既然来了,就送他们一份大礼。这上百万担的粮草,所占地甚广,若想将其全部烧毁,我们三人得相互配合,分头行动才行。”
  郭芙兴奋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若是只我一个人,还怕烧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再被他们把火给灭了,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黄药师说道:“对了,把你待到此地的人,可是那叫金轮法王的?”
  郭芙说道:“正是他,外公也听说过他?”
  黄药师抚须说道:“武林大会上的事都已经传遍了。他能和洪七公斗得旗鼓相当,老夫一会儿也要会一会他!”
  冯默风听着他们祖孙二人,在那里研究在敌营之中杀人放火的事,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他向来对黄药师敬若神明,自然是师傅怎么说他怎么做,于是三人开始火烧连营的行动。
  此时正是天将明之际,人睡得最熟,三人相互配合,在粮草之上四处点火,风儿配合着一吹,当真是连成了一片。有值夜的人,发现起火,连忙吆喝众人起来,此时正值深秋,正是天干物燥之际,想要灭火哪里那么容易,而且那些存水的水缸竟然都被人凿漏了,灭火只能去远处的小河边提水,只是远水哪能解得了近火。众人只能看着它越烧越大,直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还有一件乌龙事,却是郭芙不知道的,等她回到襄阳城之后,才会发现有个麻烦在等着她。
  原来那日忽必烈与金轮法王等人研究,既然已经捉了郭芙来,就需要派人去郭靖那里告知一声。不过,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与郭芙这一面之后,忽必烈倒是觉得直接让使者告知郭靖说:你女儿被我捉来了,还不快快出城投降。这么做就不大好了。
  忽必烈说出自己的意思,虽然比较婑婉,但是在座众人倒是也明明白了,一时之间倒被他给难住了。
  带这个郭芙来此,不就是为了要挟郭靖吗?怎么王爷却觉得说不出口了?
  霍都向来心思机敏,说道:“王爷若是觉得那样告知郭靖太过生硬,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忽必烈十分感兴趣地说道:“说来听听。”
  霍都说道:“咱们只需让郭靖知道,她女儿在我们手中,正在我蒙古军营中做客,相信他们那些以郭靖为首的武林中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没有他们相助,宋军守将根本撑不了多久。所以咱们的说法自然可以委婉一些。”
  忽必烈说道:“到底如何委婉呢?”
  霍都面带憧憬地说道:“我看郭芙那丫头出落得不错,又出生在武林世家,身世也算不差,王爷以为,咱们就以‘和亲’为借口如何?”
  忽必烈惊奇道:“和亲?”他想到郭芙的形貌,倒是竟然不觉得排斥,甚至听霍都这样一说,反倒有些豁然开朗的惊喜。
  霍都见王爷没有否决,而是正在沉吟,紧接着说道:“其实,这样做可以一举两得,郭靖是咱们攻下襄阳的绊脚石,但他毕竟与我大蒙古有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再说动他与我们蒙古联姻,那他在大宋军中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若他想再来对付我们,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忽必烈脱口而出道:“真是一个好计策!就依你而言!一个王妃之位,若能消灭一个劲敌郭靖,当真是十分物有所值。”
  霍都面色大变:“王妃?王爷是说?”
  忽必烈,已经下定了决心,说道:“来人,将笔墨取来,本王要亲自修书一封,亲自以王妃之位向郭靖求娶郭芙。”
  霍都急忙说道:“王爷,这样做是否太草率了一些,你还是要三思啊!”
  忽必烈说:“我心意已定,就这么办!”他奇怪道:“这不是你献的策,怎么又觉得草率?”
  霍都狼狈万分,说道:“我没想到王爷决断得如此快。”他所谓的和亲,其实是想以自己的名义求亲,没想到,忽必烈王爷对郭芙竟然同样动了心思,还好他没有先说出来,否则,这事儿就更没法收拾了。
  金轮法王倒是觉得,这当真是一个妙计,若是,郭芙做了蒙古国的王妃,那不就是成了自己人?若是几年之后他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继承他的衣钵,到时候他再收她为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粮草被毁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全军最高统帅,忽必烈亲自指挥灭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烈火越烧越旺,虽然一直有人在一旁保护于他,仍是被无差别熏烤得灰头土脸。
  忽必烈看着施救不及的烈火,恨得牙痒痒,“快去排查,到底是何人所为,我要将他的头砍下来!”
  金轮法王正怀疑是不是郭芙干的,因为军中守卫森严,最近只有这么一个外人出现。突然听到一人喊道:“郭芙,你在哪儿?小郭芙,你到底在不在呀!”声音跨度极大,呼声初时发自东边,倏忽之间却已从西边传来,话头话尾间隔的距离竟然有数里之遥。但语音却是一人,而且自东至西连续不断,此人身法之快,呼声中内力之厚,均是世上少见。
  金轮法王等高手都是心头一凛,相顾愕然,心道是世间竟然有如此高手,“放火之人莫非是他?”
  “不能让走脱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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