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知识贯通性
“那可不是什么小道士，而是一种邪恶猛烈的‘法气咒’，
这东西传说是上古时期以‘气功’作为修行手段的武者，
搜集在寒冰雪原上冻死的旅行者尸骨，烧成灰，书写符咒，
以极寒阴气作为符咒的力量，粘贴在四肢之上便能发出气功。
法气咒害人害己，通常携带死者不甘的死前绝望，
通常会对气功师本人造成持续不断的噩梦影像，
小公子，小公子这次不知怎么会沾上这样的东西？
老夫，老夫该怎么跟石将军交代？”
潘军医愁眉不展，他作为医者虽然知晓法气咒的传说，
但他并没有医治中了法气咒之人的经验，如此下去，
石然定会在暴风雪中走得越来越慢，覆盖他的冰晶如此厚实，
那法气咒道童的狰狞笑容深深地印在赵谧脑海里，她猛一转头，
发现了潘军医书写药方的笔墨纸砚还摆在身边，忙将墨盒拿了出来，
全部向手上的紫水晶戒指浇了过去，不料，赵谧的手立即变得乌黑，
沉睡在紫水晶戒指里的太祖起兵池，并未像在赵司书房里时那样，
将墨汁统统吃掉，她幡然醒悟，起兵池开口说话的条件不仅有吸取墨汁，
当然，还有，还有吃书，他第一次吃掉《太祖杂记》与赵谧见面，
第二次，则是吃掉了《出云堂奥》后，释放了法气咒附在石然身上。
“潘老爷爷，你能借我一本书吗？随身的书籍都可以。”
赵谧手中的墨汁发出浓重的味道，将潘军医熏得一愣，
忙从竹篮里捡出了一本名为《多木火经》的医家传奇。
此书正是记载了炭火铁筒与生炉疗法为病人驱寒的典籍，
这玩意儿虽然没能挽救石然，然而，对于此时的赵谧来说，
却犹如救命稻草，她一把抓过医书，红漆皮书页立即脱落，
其中的文字从书中剥离，各个都燃着鲜艳的火色，
在赵谧眼前形成了一道小型的火焰飓风，时间陷入缓动，
潘军医正瞪着迷茫的眼神瞅着前方，对赵谧的动作不闻不问。
她暗自庆幸对太祖起兵池的猜想很准确，果不其然，老者的声音传来，
亦是将墨香味统统吸进了紫水晶当中，太祖起兵池翩然飞了起来。
“真是坏了规矩，一天当中，你只能召唤我一次，
之前忘记跟你说了，这个怪我，下不为例，
小妮子，你准备听题吗？”
起兵池流露出一种好梦被人吵醒的不忿。
“老爷爷，听题的事情先别急，
你为何放出法气咒那样的东西？”
赵谧光洁的小脸上布满了气嘟嘟的表情，
她一把将起兵池抓进手里，使劲儿扭动了起来。
“小妮子，你别扭了，别扭了，法器咒可不是我放出来的。”
“不是你放出来的，难道还是我放出来的么？”
“废话，当然是你放出来的，起兵池上的十八颗水晶，
各代表一种特殊的能力，唤醒我的粮食便是墨汁和书籍。
起兵池一日只能帮你一次，在你没有找到上古遗落的‘青莲墨盒’
与《灾变古籍》之前，你只能通过喂给我普通墨汁和书籍的方法唤醒起兵池，
继而回答我给出的问题，若是正确，我便能根据你当前所处的情况给与帮助。
容易理解吗？”
起兵池嘟嘟噜噜说出了许多，皆与小赵谧的联想吻合。
“这么说，太祖少年时惩戒贼匪，便是用了这起兵池上的法气咒了吧？”
“小妮子挺聪明，我流落在这世间可不是一朝一夕了，
帮助多少人实现过梦想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所以，
我能清楚地知道你此时此刻的所需所求是什么？
亦是能够通过吃掉的书籍提出打通某种能力的问题，
所以，你可不要盲目地将你不理解不知道的学科典籍喂给我，
若是你回答不出来我的问题，那可就麻烦大了。”
起兵池脱离赵谧的手心，盘旋在潘军医的头顶转动起来。
它的话让赵谧打了个激灵，她望着潘军医迷惘迟钝的表情，
一时有些没有底气，毕竟，起兵池方才吃掉的便是一本医书，
而她小小的年纪，又怎会理解得了医书中所写的药理知识？
“老爷爷，我，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能不能换一本书来吃？
好比，这个，这个我能通背全篇，谧儿什么都不懂，就原谅我这次吧。”
赵谧忙掏出一本《文趣雅志》，向太祖起兵池撒起了娇，起兵池犹豫了一下，
还是将《文趣雅志》吞噬了下去，赵谧松了一口气，她怕起兵池的惩罚，
生怕自己遭到法气咒缠身那样的恶果，眼下可不能再出什么闪失了。
房里的石然颓然地伫立在原处，法气咒道童狂啸着不断使用爆气砸击房门，
但见潘军医为房门加挂的那一把铜锁奥妙十足，不断发出金光催散爆气，
法气咒并未受到时间延缓的效果影响，在房里左冲右突愤怒不堪。
“老爷爷，我需要一样催散法气咒，解救石然哥哥的法宝。”
赵谧执着地凝视着起兵池，只见它略微思考了一下，即发出慢悠悠的声音。
“小妮子，当年，上古医圣陈古安为了书写《药理病虫退》这本医学宝典，
而不惜以身涉险，乘独木舟深入遍布食人蛟鲨的昆云河浅道，寻找‘祸虫’。
水流疏浅之时，他在一片净是茂林毒瘴之地，见到一位貌美女子散养火鸡，
只见那些火鸡正在争相啄食一种蠕动的黑粘虫，那黑粘虫性质非常特殊，
一见火鸡追逐过来，便将身体抱团形成硬球，如同铁矿颗粒一般坚硬，
火鸡没有办法，由于没有虫吃便浑身破开冒火的洞，惨然烧死在原处。
养火鸡的女子急上眉梢，左右坐立不安之时便发现了途经此处的古安。
古安向女子表明了深入此地的来意，女子遂指着地上的黑粘虫，告诉他，
这便是他千里欲求的祸虫，此虫性残暴诡异，喜欢钻进树干之中，
为大树解除虫病的危害，可是，但凡被黑粘虫钻入过的树木，
皆会在两日之后腐坏发臭烂死，实则是因为祸虫的体液具有剧烈毒性。
她在昆云河边饲养‘共工火鸡’，便是为了灭杀祸虫的。古安谦谦君子，
他对于女子与火鸡们的遭遇非常同情，于是便自告奋勇想要帮女子驱虫，
那女子大喜，将一柄模样古朴小巧的药镰交给古安，让他......”
太祖起兵池朗朗上口，讲了个令人神往的上古传说故事，
赵谧正一脸痴迷地听着起兵池的描述，不料这老头却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赵谧啊，我问问你，你知道，女子所赠的药镰，究竟有几齿吗？”
起兵池言语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喜悦，亦是将赵谧说得浑身一凛。
“不对，这还是医书里面的事情啊，并不是《文趣雅志》里面的故事！
老爷爷，你怎么喜欢作弄欺骗人啊？”
赵谧幡然醒悟，哭丧着脸道。
“咦？！谁说的，这正是《多木火经》与《文趣雅志》共有的故事。
《多木火经》讲解了许多关于医者发现的疾病与针对其治疗的方法，
而《文趣雅志》则是讲解了上古至今有名的古董器物的生平来历。
小妮子你涉猎虽广，好读书，但你可不知道《文趣雅志》中，
所讲到的‘广平铲’与‘祸虫药镰’可是同一样东西，
只不过，当年陈谷安用来劈开祸虫时，它叫‘祸虫药镰’，
此物在隆武大将郑广平的手里时，可就成了广平铲的铲头了，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起兵池为老不尊地大笑起来，仔细打量着赵谧哑然无措的表情。
“老爷爷，我，我不知道，谧儿真的不知道。”
赵谧紧张得快要哭出声来，脑海中空白一片，
他说了如此多的典故，却唯独问一柄药镰有几个齿？
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赵谧使劲儿摇着脑袋。
那太祖起兵池突然悬浮到赵谧的眼前，上面的紫水晶，
此刻显出了黑茫茫的颜色，老者的声音陡然变得沉闷恐怖。
“你，真的不知道？”
“谧儿，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你若是答不出来，
我只能释放祸虫出来追着啃杀你，
等祸虫药镰自己从《多木火经》里蹦出来，
它究竟有几个齿的答案便会不言而喻了。”
赵谧被起兵池阴森森的话语吓得胆寒，
骤然抬起头来，发现起兵池的三道银环也变成了黑色，
裂变出一个个黑色的圆洞，一些触动的软头正在向外窥探。
“救命啊，救命啊，老爷爷，谧儿才疏学浅，确实不能乱说，
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谧儿不能死，还有爹爹和娘亲在家里等我，
还有，还有石然哥哥正大难临头，那法气咒凶恶之徒在房里......”
赵谧转过表情惨淡的脸，豁然有一瞬间的定格，眼中聪慧的闪光骤亮，
她的目光从正发出金光，催散爆气的铜锁上移开，垂首凝思了起来。
“哈哈，救救你？历史上对书籍倒背如流者多如牛毛，还不都成了我的粮食？
小妮子，你很聪明，可是你不知道我并非凡人可以随意祈求的神明。
我帮助凡人的收费可是很昂贵的，你们的太祖皇帝在位五十余载，
每一日面对我尚且无法游刃有余，你可知道我会在人的心中播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