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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第66节

  师姐给你的药,你用的时候注意剂量,别给他用多了,伤身子。”
  赵荣华忍不住驳他,“你会对一个要挖你母家祖坟的人手软吗?”
  国库空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并非宓乌替容祀找借口,前朝小皇帝逃跑时,早就把家底败光,新帝继位,朝堂天下气象一新,各方都少不得银帛支援。
  太府寺的底都掏干了,若非如此,容祀也不会急急调程雍上任。
  上回从临安特意抄了袁建的家,虽抄了三天三夜,东西却也只是在太府寺待了没几日,便又分发下去。
  只是迁坟,我问过他,说是已经给宋家选了个风水宝地,你舅舅通情达理,知会过后,便点头答应了。
  你仔细想想,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宓乌自认已经说得够通透了。
  赵荣华咬唇想了想,抬头冷静地回道,“那他怎么不去动皇陵。”
  ……
  凌潇潇在哪?”容祀吃着汤羹,手指点在案上,不紧不慢问对面坐着的宓乌。
  孤要给她另外做一口大缸,腌了她,做药引子。”
  别想了,她也是煞费苦心为了救你,就三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
  宓乌给他添了碗羹,见他气色比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心中甚是激动。
  她凭什么拒绝孤?”容祀哼了声,将勺子往碗里一掷,溅了满桌的汤羹。
  你不是让她待在家中绣香囊吗,我去看过了,绣了二十几个了,个个都是鸳鸯戏水…”
  容祀翻了翻眼白,“可惜她巴巴送去给程雍,人家根本不当回事,随手就扔到地上。”
  你捡回来了?”
  宓乌瞪着眼睛,下意识地往他腰间瞥去。
  容祀脸一红,冷笑着呵斥,“孤是脑子有疾吗?”
  第58章
  腰间那处忽然就变得异常火热,烫的他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快步走到窗牖前,支开一条缝隙,任凭凉风习习,呼吸慢慢缓和下来。
  按在腰间的手摩挲着捏住那只香囊,指肚能描摹出鸳鸯交颈的姿态,连每条丝线都清清楚楚。
  容祀没回头,却也知道宓乌在注视自己。
  孤没捡,别看了,再看也是没捡。”
  宓乌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桀骜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吗?”
  孤说没捡就是没捡!”手中的香囊被攥的变了形,指甲勾进丝线,容祀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威胁,“再敢多说一句,孤就砸了你那些破缸!”
  入了夜后,雾气浓重,湿漉漉地水滴沿着树干凝成几缕,缓缓滑下。
  屋檐上似下过雨一般,水濛濛的。
  礼部呈上来选妃的折子还在案上摊开放着,容祀没上床,脱了鞋躺在花梨木躺椅上,扯了条薄薄的毯子盖到腰间,一晃一晃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位美人,六个出身世家,还有两个父兄都在朝中做官。
  于情于理都得见见。
  虽然容祀从未想过成家,可时候到了,情势逼人。
  不过眯了小半晌,就梦见有人在他跟前哭鼻子,涟涟的水眸通红可怜,鼻尖沁着薄汗,声音更像是被掐断了细腰,甚是惹人心疼。
  他好说歹说稳住了那人,刚欲亲一口,她还不依不饶,小手攥成拳头,使劲捶打他的肩胛,哭哭啼啼非逼着他做个了断。
  眼见着她哭岔了气,容祀猛地惊醒过来,甫一睁眼,便看见四下昏暗的光火,烛心似灭不灭地摇曳着。
  屋外一片静寂。
  心内不觉跟着怅惘起来。
  他若真的定下太子妃,依着安帝和礼部的计划,良娣良媛定是少不了,届时后院莺莺燕燕,她还不知该妒成何等模样。
  想到此处,容祀又觉得赵荣华处境甚是焦灼。
  而他又因丁点小事为难她,未免有些小鸡肚肠。
  于是翌日清早,忙完了手中琐碎,难得闲适起来。
  容祀换上一袭白袍锦衣,只着玉簪绾发,配上革带香囊,一路往宫门口走去。
  还未出宫,便瞧见临近甬道有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傅鸿怀和程雍。
  容祀不动声色地走近,听见两人特意压低了嗓音谈话。
  傅鸿怀生性好动,饶是尽量克制,那声音亦清清楚楚传到容祀耳中。
  要不是我娘昨日跟我唠叨,我竟不知你去相亲了,程雍,你可真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是个檀木头,原早悄摸摸见了人,嗨,梁俊就是白操心。”
  程雍没回他,一面走一面想着那日烟暖苑的事。
  至于傅鸿怀说的相亲,完全是因为爹娘自作主张,瞒着他给媒人递了八字名帖,合了一家世族嫡女。
  他见过,是在府中办宴的时候,男女分桌,后来母亲特意将两家人叫到一起,聊着聊着便只剩下他跟那位小姐。
  程雍本就不爱说话,那小姐又生的极其娇俏灵动,自顾自地讲了好些话后,临走前硬塞给程雍一个香囊,说是自己绣的。
  程雍的母亲见了,甚是欢喜,说那绣功精湛,图样精细,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别到腰间带着。
  再后来,他便有意落在了烟暖苑。
  不提此事,程雍着实想不起来。
  傅鸿怀却没打算放过他,拉着一个劲地问那小姐长相,性情,程雍没法,硬着头皮与他回道,“我也未看清那小姐样貌,只是听声音像是个爱讲话的,跟你差不多。”
  啧啧,那性格多好,我娘说,那小姐绣功了得,满京城不一定能找出比她绣的好的,她绣了什么给你,我瞧瞧…”
  说罢,傅鸿怀便上下其手,对着程雍开始搜罗。
  程雍没法,咳了两声,正色道,“我丢了。”
  丢了?”傅鸿怀掐着腰站直,一脸的不理解,“我娘说人家送了你一个香囊,意思是挑中你了,听传言,你们两家像是要结亲了,怎么就丢了?”
  空穴来风,以讹传讹,我只与那姑娘见过一回,哪里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更何况,自此以后,我再未跟她见过面,休要胡闹。”
  程雍一本正经拂去傅鸿怀的手,想往前走,傅鸿怀又跟了上去。
  容祀蹙了蹙眉,微提脚步,悄悄跟在一侧。
  心里想的却是,程雍丢在烟暖苑的香囊,不会是他口中的小姐送的吧。
  怎么可能,那花色绣功明摆着是赵荣华的手笔。
  正嘀咕着,便听到程雍再度开口,“你莫要跟梁俊一样,替我多想,有些事我自己清楚,你们不必暗自揣摩我的想法,若碰到有缘的,我自会珍惜,可那小姐与我实在性情不合。”
  所以你丢了人家送的香囊?”
  落在烟暖苑了,并非故意丢的。”
  程雍撒了谎,脸有些红,又怕傅鸿怀看出蹊跷,索性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
  傅鸿怀知他不愿再提,也没多问。
  像程雍这般小心谨慎的人,若非有意,怎会平白掉了那样扎眼的玩意儿,说到底,还是不喜欢。
  可他娘把那姑娘夸得跟天仙似的,每每提到绣功,难免感慨一番,借此敲打他赶紧跟裴家定下亲来,省的夜长梦多。
  想来他跟雁秋的婚事,不日将安定下来,挑中的那几个吉日,最早的便是一月之后,暮春之时。
  容祀听了个大概,却也知道自己冤枉了赵荣华。
  这香囊既不是她亲手送的,却又从小姐手中到了程雍腰上,那定是有一番来历。
  赵荣华方洗过头发,湿哒哒的无法贴着脸颊,被他突然开了门,激的有些冷。
  容祀自行调旺了炭盆,伸手摸了摸温度,蹙眉不悦,“孤上回来带的是个金狻猊炭炉,还有那些银骨炭,怎不见你多用。”
  赵荣华默不作声,只回了句,“不冷。”
  生气了?”
  容祀抓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因为那一百个香囊,她的右手食指落下针的印记,红通通的在雪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本就娇嫩,揉一下就能起红印的人。
  殿下,那一百个香囊都撞在花篓里了,您数数,若是少了,我再补上。”
  容祀眉眼一挑,攥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啄着打量她淡如水的表情,想从中窥探出什么,却见赵荣华只是避着自己,似很是嫌弃的模样。
  都不好看。”
  容祀故意使坏,说完果真见赵荣华的脸色变了,有些嗔怒,更有种懊恼愤然,他高兴地将她往怀中一揽,得意地亲着那柔软的唇,手却不安分的穿过她的细腰,覆在某处。
  这鸳鸯交颈的香囊,怎么会在孤的手里?”
  上回还骗自己,说是绣坏了,容祀倒要看看她用什么借口推诿。
  眼见那香囊突然出现在面前,赵荣华自是有些懵,只片刻,便故作镇静地解释,也不再遮掩,悉数跟容祀说了个清楚明白。
  因着照顾母亲和葛嬷嬷,她眼下最缺的便是银帛,那时买块好布料都要斟酌再三,哪里舍得将别人预定的香囊赠予他,鸳鸯交颈的香囊是一位贵人订的,她绣的很是用心,自然回报也很丰厚。
  你缺钱怎么不跟孤讲?”
  容祀有些诧异,扫了眼四下,不禁捏着她的下颌又问了一遍,“这些日子,你就绣花才养活这家?”
  赵荣华嗯了声,心里暗暗生气:那小姐出手阔绰,若非容祀刁难,非要她速速绣出一百个香囊,这几日少说也能赚几十两银子。
  只那小姐要得急,东西又都是点了名按着意思来绣,她没法,只得先推拒了。
  心疼那些银子。
  真蠢,平白替旁人做了嫁衣。”
  容祀笑笑,见她一脸茫然,不由咬着唇,将那小嘴细细描摹了一番,犹不尽兴,“那小姐顶着一手好绣活,正在替自己相看呢。”
  殿下如何得知?”
  赵荣华起初以为他派人跟踪了自己,后来见他不知内情,便又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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