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终于有进展
想想王之丞的一生，还真是坎坷，虽然还年轻，却经历了太多别人无法体会的痛楚。
从王之丞的母亲的去世，到沈乔入王家的门，再到被亲生父亲赶到别人家去住，和父亲反目，初恋女友就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现在，兄弟也和自己反目。
我都不知道，王之丞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相比起王之丞的这些经历，我的经历又算得了什么。
怀着对王之丞深深的思念，我慢慢进入梦乡。
我太久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要分离了，我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
说来也奇怪，虽然和小杰的那通电话，聊得并不愉快，甚至两人心里都有情绪，但是当我躺下睡觉的时候，心情却平静得厉害，而且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赫然已经是十点钟了。
伸了个懒腰，感叹着好好睡一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洗漱完毕，我下楼的时候，茵希早就吃完了早餐，现在正在花园里玩耍，管家跟在茵希的身后，不住地叮嘱他要小心一点。
茵希现在调皮很多了，因为能自己走路，所以总是到处逛，一不小心，没看紧，小家伙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家里的阿姨看见我起床了，赶紧招呼我过去吃早餐，我拿了杯牛奶，站在玻璃门前，看着花园里的茵希无忧无虑地玩耍。
如果王之丞回来了，我们就能一家人一起玩了，那该多好。
想到王之丞，我不禁又有些黯然，但是光是在这里悲伤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今天我没去上班，索性我就坐在客厅，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我最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关于东京地震的新闻，今天不知道又有了什么新进展。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过。我也不希望我会错过任何一个消息。
当我把电视调到新闻台的时候，东京地震事件的最新报道把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按照新闻里面的说法，地震区域的受灾人员已经全部被营救出来了，当然，有的人生，有的人死，有的人受伤严重，有的人居然只是轻伤。
现在余震已经过去，震区恢复了平静，所有获救的伤员，也都送到了当地的医院进行治疗。
但是因为受伤人员很多尚未清醒，所以暂时还不能提供确切的人员名单。
看到这里，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王之丞也已经获救了？王之丞，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安啊。
我激动得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手机，打了电话去航空公司，终于订到了两天后飞往东京的机票。
我要去东京，我要去找王之丞，不管王之丞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一定要去见到他。
我定完机票，激动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管家看见我反常的样子，过来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抓着管家的手，激动地说：“管家，王之丞，可能已经获救了，我定了两天后的飞机，我要去找他。”
听到这个消息，管家也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住地说着好好好。
我依旧每天给王之丞打无数个电话，我盼望着王之丞能在获救后的第一时间接到我的电话，但是依旧没有打通。
我也每天都捏着手机，盯着屏幕看，我生怕王之丞给我打电话，而我错过了，没有接到。
但是，我也没有等到王之丞的电话。
我在东京根本就没有朋友，我现在不知道那些地震受灾的人员，获救之后是送去哪个医院的，想来想去，我还是应该给小李打电话，至少小李能联系到东京的合作方，也许能知道获救人员都送去了哪些医院。
小李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听了我的话，她的心情也很激动，从电话里都能感觉出来，小李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卓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小李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和那边的人不熟悉，我还会点日语，我陪你去，可能会更方便。”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带着小李去呢？但是，小李走了，王氏这边怎么办，王氏现在处于敏感时期，小李这时候离开，会不会对王氏不太好。
“小李，我们俩都走了，那王氏怎么办，要是王思涵又开始耍花样，该怎么办？”我对小李说出了我的担忧。
小李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道：“应该没事的，因为上次的董事会，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周后再开会商议吗，在这段时间，我们就算天天盯着公司，王思涵该去拉拢人，该去挑拨人，她也还是会去做的，但是应该还耍不出什么大花样来。我们如果能找到王之丞，那么这才是胜券在握的必胜法宝。”
小李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对小李说：“好，那我去加多一张机票，我们一起去找王之丞。”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我除了每天等着时间到来，可以去东京之外，根本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我跟笑笑打过招呼了，面试的人已经陆续有人拿着做好的问卷调查表去公司找我，资料都放在了笑笑那里，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思去看，只能交代笑笑先帮我保管。
笑笑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去找到王之丞，她满口答应，叫我放心，她会帮我处理好保诚这边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也会不停地打王之丞的电话，虽然一如既往的盲音，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
终于等到了我们机票上的日子，虽然只是短短两天，但是对于我来说，真的太难熬了。
小李联系了王之丞的司机，过来接我们去机场。
在候机的时候，小李再次和东京的合作方联系过了，我们一下飞机，就会有相关负责人过来接待我们。
“小李，那边的人，已经打听好王之丞在哪个医院了吗？”在飞机上，我和小李聊着天。
小李摇摇头，看着我的眼睛，有些担忧：“卓小姐，跟你说实话，我们现在还没有王之丞的消息，更加不知道王之丞是在哪个医院，对方只是打听到了这次事故中的人员都送去了哪些医院救治，具体能不能找到王之丞，还需要我们一间一间去找，医院找不到的话，我们很有可能还要去认尸，看看已经遇难的人员中，有没有。”
小李越说越小声，我越听越难受。
但是我还是淡定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把头别向窗外，看着窗外一团一团的白云，心里默默祈祷：王之丞，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一间一间医院去找，我不怕，我只怕要去认尸，我怕我承受不住。
小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这样的安慰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语言，太苍白无力了。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东京机场，小李到底是跟了王之丞多年，且经常出差，她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出了机场，并且和来接待我们的合作方碰上头了。
对方来接待我们的，是个中国人，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我们说：“两位女士，我们现在先去酒店休息，我们老板已经为你们定好酒店了。”
我看着接待我们的人，心里有些着急地说：“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对方皱了皱眉头，小李轻轻抓了一下我的手，对我轻轻摇摇头，我便知趣地不说话了。
小李对对方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一路无话，我们到达酒店之后，那个中国男人给了我们一张纸，上面记录了这次在地震中获救的人员，都分布在哪些医院，对我们说：“我们公司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能不能找到王之丞，要看你们自己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对方说着，给了我们两一张名片。
小李一边道谢一边收下名片，我们就回酒店房间了。
“小李，刚才，我是不是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我和小李进了房间之后，我便问小李。
小李点点头，说：“卓小姐，对方是不会陪着我们去找王之丞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这次来，纯粹是为了私事，对方能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线索，已经很好了，接下来，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我点点头，为自己的莽撞而自责：“还好有你一起来，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卓小姐，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急着要找王之丞，我们现在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出发。”小李一边安排着酒店那边给我们送餐，一边利索地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我们吃饱喝足之后，不用我催促，小李便带着我出了酒店。
还好小李懂一些日语，所以我基本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跟在小李的身后，由着小李带我一间一间医院地跑。
可是跑了几个小时，我们已经连续跑了四家医院了，还是没有王之丞的消息。
因为送来这些医院治疗的人，很多来的时候是昏迷的，甚至到现在还在昏迷，根本就无法给院方提供有效的身份线索，大多数人，医院都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我们只能一间一间病房去看，有些人面部受伤了，脸都包了起来，所以我们找人找得很困难。
一无所获，我和小李只能暂时休息一下，找了家饭店去吃饭，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找。
“卓小姐，我们明天再继续找吧，别王之丞还没找到，你先累倒了。”小李一边吃东西，一边对我提议。
我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已经来到东京了，而且我们也知道了大概的范围了，那么再急，也不急这么一时了，小李是陪我来的，她其实并没有义务要来找王之丞，但是出于人情，她陪我来，我就不能拖累她，我不用休息，小李也需要休息的，今天一整天，她肯定很累了。
我们吃完东西，早早地就回酒店休息了。
我们各自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很快，我就听见了小李呼吸声慢慢均匀，应该她已经睡着了。
可是我完全睡不着。
我现在就在东京，有可能我和王之丞就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我们却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一个下午了，完全找不到王之丞，这样的找法，虽然不至于是大海捞针，但是也很难有进展。
我拿着手机，继续给王之丞打电话，电话那头持续性地传来盲音，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握着手机，我慢慢进入梦乡。
还是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去找王之丞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李就起床了，我们简单地吃过了早餐，然后就又出发了，我们把合作方给我们提供的所有的有安排震中获救人员住院救治的医院都找遍了，甚至每个医院的每间病房，我们都找了，但是，竟然完全没有找到王之丞。
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看着那些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的人，我都站在床前仔细端详，确认这个人不会是王之丞之后，我才离开。
好多人看我都像在看神经病一样，毕竟我每个病房都要进去，而且还要盯着病人看半天，有些护士甚至看我的眼神都充满警惕，就差要叫保安来赶我了。
一天下来，又没有任何收获。
我和小李，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们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小李。”我有气无力地叫着小李的名字。
小李低着头，轻轻地回应我：“嗯？”
“怎么办，所有的医院，我们都找遍了。没有王之丞。”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
在这些医院都没有找到王之丞，会不会说明，王之丞其实已经真的遇难了。
我不敢去想象这个可能性。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能找的，都已经找遍了。
小李脸色并不比我好看，和我不同的是，我哭丧着脸，而小李，还有一丝的冷静。
“我们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其他医院看看。把东京所有的医院都找一遍再说。”小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和小李一起站起身来：“好，我们明天继续找，要是再找不到，就算是认尸，我们也要去。”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嘴唇都是颤抖的，我的心更是抖得厉害，但是我别无选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能勇敢走下去。
我和小李两人默默地回到了酒店，小李开始在网上查找东京其他的医院，我则继续在网上看最新的新闻报道，看看还有没有刚刚被救出来的人。
我和小李两人连说说话的心情都没有，除了简单地交流了两句，我们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躺在床上，我久久都不能睡着。
在医院都找不到王之丞，希望就又渺茫了一分，集中着所有获救人员的地方都找不到王之丞的踪影，在别的医院，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
如果真的要去认尸，那又怎么办呢？我们两个女孩子，想想都觉得好恐怖。
一夜无眠，我不知道小李在想着什么，反正我是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硬是没有睡着。
我们很默契地早早起床，匆匆吃了一点早餐后，小李就拿着记录了其他医院的那张纸，带着我出发了。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我们兜兜转转了一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仍然没找到王之丞，有些医院我们过去一问，人家护士直接说没有，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是有名有姓有登记的，拜托他们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王之丞的名字，也都一致告诉我们，没有这个人。
在跑完最后一家医院后，我和小李再次失望地坐在了医院门口的石阶上。
不，不是失望，而是绝望。
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找到王之丞，我们俩真的感到了绝望。
我们在医院门口呆坐着，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我越想越难过，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小李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搂进怀里，用力地抱着我，说：“卓小姐，我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的眼泪不停地流，但是我的情绪却压抑得厉害，明明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就是憋在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们叫合作方联系一下，去认尸吧？”小李一边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一边轻轻地问我的意见。
小李的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震，该面对，终于还是要面对了吗？
我轻轻推开小李，把头埋进了膝盖之间，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平静得厉害，连眼泪都止住了。
“卓小姐，该面对，我们总要去面对的。”小李见我不说话，又轻声提醒了一句。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阳光刺眼得厉害，我眯着眼睛，对小李说：“就按你说的办吧，你联系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去。”
小李迅速给合作方打了电话，说明我们的目的之后，那边负责接待我们的人就有些沉默了。
小李在电话里喂了几声，对方才开口：“王之丞，真的遇难了吗？”
“不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去确认一下，对了，这件事，在我们确认好之前，您能不能先不要说出去？”小李果然是很敬业，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就算心里和我一样慌乱，也还是顾全着王之丞，顾全着王氏。
“行，李小姐，我这里安排一下，你们先回酒店，一会儿我安排好了过来接你们。”对方答应下来，小李连着几声道谢，就挂了电话。
我一直盯着小李，小李挂了电话之后，看着我没有说话，她打电话的时候开的是扬声，她知道，我全部都听到了。
我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我说：“走吧，我们先回去酒店。”
小李默默去拦车，默默和我一起回了酒店。
我一路也没有说话，说不上来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躺在酒店的床上等负责接待我们的人来接我们，我的心情反而有些平静，内心甚至毫无波澜，我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小李叫我先睡一下，我没说话，也没回应，我只想放空一下自己。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那天去机场接我们的那个负责人到了酒店。
我们坐上负责人的车，车子一直朝前开，我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四周的环境渐渐荒凉，慢慢的，车子开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车子停下，我们三个人就默契地下了车。
眼前是一个殡仪馆，扑面而来一股寒气，让我们在这大下午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负责人带着我们走进殡仪馆，和守门的人用日语说了些什么，守门的人探究的眼神打量了我和小李几眼，然后对负责人挥挥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我们跟着守门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楼梯口，守门人站在楼梯口，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在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他就对我们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下去了。
负责人毕竟是个男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先走了下去，我和小李手挽着手，紧跟在后面。
楼梯七拐八拐，并不是我们平时见到的那种楼梯，一直往下走了几层，都还没看到底。
说实在的，我心里有些发怵，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阴森恐怖。
小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负责人：“我们现在是下去哪里啊？”
负责人小声地说：“那个守门的帮我们联系好了，我们现在是下去太平间，还没有人认领的尸体，全部都会在这个地方，等会儿下去以后，你们不要乱说话，这种地方，有很多禁忌的。”
我和小李相视一眼，一致点头应下。
又走了两三层左右，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在楼梯边上坐着一个人，负责人走过去，用日语和他交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