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第五百二十九章 无从得知
第五百二十九章无从得知
镜子面前的杜文楠看起来很羞涩,如同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般,薄荷绿的上衣搭配着浅色的毛呢裙,令她看起来清新自然,就连俞承光都不得不承认,这一身穿在杜文楠的身上,实在是合适极了。
俞承光很大方,跟着吴玲玲去结了账,既照顾了姐姐的生意,又给好友送了礼物,杜文楠却不太好意思,又自己掏腰包,买了一件薄外套和牛仔裤。
杜文楠满载而归,走的时候手上提着大袋小袋,俞承光就像个少爷似的走在前头,压根就没打算帮她一把。
“你这弟弟究竟是不开窍呢,还是当真对她没意思?”林清很不解。
俞锦绣笑了笑,“你说呢?”
林清一摊手,“我看没戏,文楠这女孩挺好的,他怎么就是不喜欢呢?”想了想,她又说,“你回家告诉你弟,如果真不喜欢人家姑娘,就把话说清楚,否则那是耽误了人家。”
林清依稀记得几年前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她很简单,总是蹦蹦跳跳的,好似没有烦恼,那段时间,她经常来店里帮忙,缠着她们说无数的话,林清和俞锦绣看着她的模样,总是心生羡慕。后来,俞锦绣给她买了好几身漂亮的衣裳,她本就清纯娇俏,一打扮,更加可人,而俞承光对她的态度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
后来,林清不止一次听来店里购物的年轻人说到“晨卿”这个名字,在她们的口中,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色彩,令人心生向往,可是,成长之后的翁晨卿再传奇,或是再意气风发,林清都忘不了她眼中带着光的模样。
“是啊,我一直以为晨卿和承光能走到最后的。虽然他们那是看起来天差地别的悬殊,连我妈都说承光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般配。”记忆回到久远之前,俞锦绣有些怅然,有关于翁晨卿这些年的经历,她大致了解了一些,却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没法再去撮合翁晨卿与俞承光在一起。
傻兮兮的少年被美好的女孩吸引,逐渐去接近她,了解她。
年轻的男女以为彼此之间的好感只是一瞬,却没想到,一些求而不得的执念却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如果翁晨卿知道俞承光对她的心意,又愿不愿意敞开自己的心扉呢?答案无从得知。
……
飞机还没落地,翁晨卿闭着眼睛小憩,她素着一张脸,肌肤雪白通透,卷曲的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更加随意慵懒。空姐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回,躲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那就是晨卿吗?她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她看起来好像很年轻,比电视上还要显小一些。就是总是不笑,我都不敢多跟她说话呢。”
“是啊,还只是个小姑娘呢,只因为平时在电视上化个大浓妆,才忘了她的年纪!不过,她也太好看了,一会儿我去送咖啡的时候跟她要一张照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
干这一行的时间长了,总能在飞机上见到不少明星,一开始,大家都很激动,到了后来,空姐们也就发现,其实所谓的大明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与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可是,这一回见到翁晨卿,大家却都被她所惊艳。
这两年,翁晨卿算是一炮而红的典型,从一部电视剧的女三号到现在非女主角不演的地位,她虽不算最独一无二,却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她还不到二十岁,小脸蛋儿简直可以掐出水来,明明还这么嫩,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从来没有怯场的时候,这样的一个姑娘,当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晨卿,那边又有人想要来要签名照了。”看见空姐们的眼神就像箭一样往自己这边射,翁晨卿的助理实在是坐不住了,“要不你先别睡了,我把照片收拾一下,你签一签?”
陈助理比翁晨卿年长几岁,对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有商有量的,翁晨卿听着陈助理的话,轻抬眼皮,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拿过来吧。”
陈助理立马从随身携带的大背包里拿出一叠相片,送到翁晨卿面前,她手一挥,洋洋洒洒签了一沓,陈助理笑眯眯地拿去送给空姐们。
回来之后,陈助理乐呵呵地怼翁晨卿说道,“晨卿,刚才你都没看见她们的表情,开心得不得了呢!大家都说你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打这么好说话。这样一来,以后人家问起你,她们肯定是拣好话说,比如平易近人啊,比如不上镜,本人更加好看啊,比如……”
“好了。”翁晨卿失笑,打断了陈助理的话,淡淡道,“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我难相处又不好看,也影响不到我。这些人,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见这么一面,何必为了她们勉强自己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陈助理认真地摇头,说道,“这么多人都在做表面功夫,我们要是不研究一下,岂不是要被人甩开一大截啦?你看剧组里那些女明星,一个个虚伪做作得不得了,可就是因为她们会做人,所以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的。晨卿,你明明很好,可整天拿着冷冰冰的面孔对人家,人家肯定会误会你的,到时候得不偿失。”
陈助理是真心为自己好,翁晨卿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神情,笑意更深,“她们混得再风生水起,还不是只能做女二女三?纯纯姐,做演员的,还是得用作品说话。”
陈纯纯无奈地摇摇头,“你年纪轻轻,主意比谁都还要大!也罢,反正我以后总是跟在你身边,我给你盯着点就是了!你啊,还是坚持你的脾气吧,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也是需要底气的!”
话音落下,飞机上的广播也响了起来,翁晨卿回过神,打开遮光板,把视线落在窗外。
很熟悉的地方,她的家乡。
许久不见,她回来了。
第五百三十章 活到老学到老
第五百三十章活到老学到老
上一世的俞锦绣整日无所事事,浪费了整整一世的光阴,到了这一世,她当然不会让错误重演。人的命运虽然无法全部由自己掌握,可尽一己之力让生活变得更充实却一点都不难,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俞锦绣把这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小时来用,整日连轴转,忙碌却有意义。
工作室不再是工作室,成了一个小型的学校,两所院子连接在一起,打通的长廊装扮得很温馨,挂上俞锦绣和钟飞的作品,边上还有每日的课程表,来往的学生一看自然是一目了然。
俞锦绣要求杨霖隔出几间办公室,工作区域不再嘈杂喧闹,培训室和教室宽敞明亮,钟飞对这工作环境赞不绝口,连带着工作时的干劲都更足了。
过去俞锦绣就知道当老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身上背负的责任变得更大时,需要付出的精力也变得更多,很多工作,钟飞并不擅长,他一门心思研究更多精致甚至特别的妆容,俞锦绣就只好把琐碎的杂事揽到自己身上。
这些日子,她终于把招生的事项敲定下来,不少慕名而来的新学生将招待室围了个水泄不通,俞锦绣把登记的工作安排好,终于能喘口气了。
既然来到这里咨询,那就肯定是已经清楚课程的主要内容和费用问题,围着询问注意事项的大多是课程的安排时间,有人白天得上班,有人晚上得在家里照顾孩子,由接待的员工将上课的时间一一介绍了一遍之后,不少人直接掏口袋缴学费了。
俞锦绣并不赞同“酒香不怕巷子深”,毕竟好酒再香醇,若是苦苦等待品酒的人,那肯定得走不少弯路,只是,即便懂得这个道理,对于学校的宣传,俞锦绣并没有花太多的工夫。一来是因为现在不比后世,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并不是只要花大钱就能成事的,如果连目标人群都没法确定,光是打广告不就等于大海捞针吗?这些年,他们赚了不少钱,但每一分钱都得花到刀刃上,钟飞跟进了课程上所使用的化妆品的档次,又培训出几位新的老师,俞锦绣不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在课程上,他们的分工终于逐渐明确起来。
只是,虽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给学生上课,自己的技术还是不能丢,俞锦绣确定了工作上的发展方向,即她竭尽所能,将他们学校的名气发展得更高更远,而钟飞则是先留在雅城,先把这机构的基础给奠定得更加稳固。
白天的课程安排得比较满,钟飞安排几位新的老师上了课,到了晚上所有的课程结束之后,就会抽出时间再进行重点的培训。
一对一的培训和考核一点都不含糊,可正是因为钟飞的严肃,使得大家才会对这份工作更加严阵以待。把工作视为赚钱的工具很平常,可是,这样的工作却是随时可以替代的,只有当员工把这份工作视为自己的事业之后,他们的路才能走得更远。
俞锦绣和钟飞是老板,可以决定员工们能从自己手中领走多少的薪水,可与此同时,员工们想要走到哪一步,却取决于他们自己。越努力,得到的机会就越多,而后,能力和收入肯定是成正比的。
在发展的大方向上,俞锦绣和钟飞早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员工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他们又是最后留下的。
“最近在外边有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传言,有的说我们半桶水,根本没这么强的实力,有的则说我们的课程学费太高,根本就是来抢钱的。”钟飞说,“还有人更有趣,说我们只知道扩充学校的规模,但格局是永远都没办法提升的。”
这些话传到钟飞的耳中时,他并不是不生气。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做生意对他来说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展自己能力的空间而已。钟飞从来没有想过去质疑任何人,却没想到,在他老老实实地耕耘时,别人反倒是来造谣了!
钟小雪已经被前妻带回到显市去,现在的钟飞一心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听见别人将他的努力推翻,他怎能不介意呢?
钟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怎料俞锦绣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你都不介意吗?”钟飞问。
俞锦绣摊了摊手,“人家说我们的格局不高,我就要生气,那岂不是正好顺了那些人的心意吗?格局比我们高出好几个段位的的确是大有人在,只是,肯定不会是这些在背后嚼舌根的。”
不论是什么企业,只要在发展中,那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有人质疑,总比默默无闻来得好。对于那些闲言碎语,俞锦绣并不是毫不介意,只是,她并不打算为这些冷嘲热讽的言语动气。人家说他们做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他们总还有被人挑刺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精益求精。等到他们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到时候若是还有人鸡蛋里挑骨头,那他们就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人的意见了。
钟飞不敢说俞锦绣是个百分之百完美的人,他只觉得,这姑娘似乎活得明明白白,一天比一天通透,人心是脆弱的,时不时都有可能流露出破绽,俞锦绣不是无坚不摧,她只是在学着成长,学着让自己问心无愧罢了。
“看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向你一个小姑娘学习。”钟飞笑着说。
“活到老学到老嘛。”俞锦绣也笑了笑,收拾好桌上的工作用品,站了起来,“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杂志社安排的工作得提上日程了,明后天大概会有人来联系我们。”
俞锦绣忙了一天,满身疲惫,脑袋瓜子还是活络的,身体却已经吃不消。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要把小院子里的自行车往外推,突然看到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
一辆水泥灰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门口,车灯亮着,程廷懒洋洋地靠着车门,听见动静,他望着俞锦绣的方向,淡淡地笑了起来。
仿佛等待了许久,又仿佛刚到而已,四目相对之时,再深的困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俞锦绣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嬉笑着跑了过去,毫无顾忌地投入他的怀中。
“你怎么才回来!”俞锦绣环着他的肩膀,仰着脸,双眸如月光中明亮的星星一般闪耀。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一家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一家人
程廷出差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俞锦绣可以联系到他的时间不多。
这一趟离别,是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俞锦绣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守着家里的电话等他,他也不可能只为了儿女情长的私事就把所有工作排开。想要在一起,是他们俩彼此之间坚定的信念,但是,这样的信念早就已经深埋在心底,就不需要拘泥于眼前的分分秒秒。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类人。
炎夏已过,秋风清凉舒爽,程廷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步行送她回家。明明两个人都已经累到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度,可一见面,谁都不舍得回去了。
程廷决定向影视圈进发,当然,并不是要凭借着他的出色外表去当个演员,他想做的,是演员幕后的人物。谁都知道演员们的收入高,却很很少有人想到,他们的外表再优越,演技再高超,仅凭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在这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很显然,经纪公司的牵制与影响对演员的前景发展有着至关紧要的作用。
万事开头难,从零开始得花费多少的时间与精力,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物质底气作为支撑,光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肯定没办法得到与各片场导演以及电影厂负责人见面的机会。程廷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动用了所有的人脉,终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这其中的艰辛不值得刻意提起,至少,他不想在俞锦绣面前诉苦。
刚认识俞锦绣的时候,他以为她一个无知又自大的小姑娘,他轻视她,不愿意打正眼瞧她,可是,当他以为她一无是处的时候,她却总是能为他创造出无限的惊喜。在程廷的心中,俞锦绣是能干而又特别的,他们在不同的方向努力,每每遇到难处,她咬紧牙关就能走好长的一段路,既然如此,他更不愿意示弱。
他不想让她担心自己。
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她的依靠,在她最脆弱甚至沮丧的时候,随时能寻求他的帮助。
两个人聊了一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那是最恰当的温度,也是最契合彼此的距离,直到站在俞家居住的小院门口的时候,俞锦绣还是依依不舍。
“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妈妈会做很好吃的牛肉面。”
程廷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飞机延误了七个多小时,我一直都在机场待着,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一下机就赶着来见你,其实,我有点困了。”
一路上,他们并排走着,俞锦绣甚至没有仔细去看他,这会儿借着路灯的光亮,她才看清他的脸庞。
程廷依旧帅气,只是眼底淡淡的印记挥之不去,而唇边些许的胡渣令他略显疲惫,俞锦绣怔了怔,“那你岂不是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见面。”
谁都不知道这些天程廷经历了什么,或许他喝了不少酒,或许他跑了不少地方,又或许他要违背自己本身的意愿而对工作上的相关领导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俞锦绣心疼他,却也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心疼。
她比谁都要了解他,也就更清楚他懂得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他会取舍,而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
也许现在的工作对程廷来说很辛苦,可他不怕辛苦,他想要的,是突破。奋斗了这些年,他们比很多人都要幸运,至少不必再为吃穿发愁,可是,当拥有的变得更多之后,他们的目标就会放得更加长远。
也正是因为此时此刻的付出,俞锦绣更加可以确定,当他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将会多么欢欣鼓舞。
在夜幕之中,他们谁都不愿意先转身离开,俞锦绣实在拗不过他,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印下轻轻的一个吻,“那我先回去,你快点回家睡觉。”
也就是在这一个夜晚,俞锦绣突然觉得,如果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需要说再见,那该有多好?
俞锦绣回到家,一颗心像是被搅乱了一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隐隐约约听到了房间外陈婉妹通电话的声音。
夜已经深了,孩子们都已经回房休息,陈婉妹听到电话铃响起,本以为是谁打错了,却没想到,来电话的人,居然是姜烈。
这是一个许久都未出现的人,她很惊讶,可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姜烈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过去不曾说的话。
“婉妹,这么晚了,我知道不应该打扰你的。只是今天喝了点酒,在加上家里人因为一些琐事吵了一架,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了几十年,真是怪不容易的。”
电话的那头,姜烈说话的语气带着感慨,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今晚的酒精,的确让他变得外放了不少。
姜烈与陈婉妹认识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曾经走得很近,是能够与彼此分享心事的朋友。只是,走得近了,姜烈的心思自然就活动了,陈婉妹已经离婚,而他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两个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本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陈婉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而俞承国又对她的新感情抱持着反对的态度,因此,她和姜烈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老姜,你先别难受。喝多了就早点休息,给自己冲杯热茶,好好照顾好自己。”陈婉妹劝说着,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境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喝得不多,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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