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因为我能护住你,不被她伤害。”裴明榛唇角勾出一抹讽刺,“也因为她只是让我有点不愉快,却能大大的恶心别人。”
阮苓苓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对啊,这个家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和美,你好我好所有人都好,有人有别的心思。邵锦淑是一个人,并不是别人随心所欲的工具,方氏这回不就难受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什么情不情的啊……
大佬果然有大局观。
阮苓苓瞬间放了心。然后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显的她那么小心眼……
酒意泛上来,视野变得模糊,裴明榛的身影也不真切,阮苓苓觉得他眼神很不对劲。
她现在的老鼠胆已经被酒劲催成了豹子胆,感觉自己轻飘飘,能上天了!白白小手托着腮,她笑眯眯的看裴明榛:“怎么这样看着我,眼睛亮亮,书上说的那叫什么?嗯,目光灼灼似贼也……你可是想亲我?”
她这下不害臊了,裴明榛一顿,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酒醉的小姑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更爆炸的还有。
阮苓苓白白小手拄着桌子,凑过来,亲了裴明榛一口,声音又甜又乖:“我哄一哄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呀?”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亲他。
裴明榛哪里还受得了,直接过去,把小姑娘拉进门侧,按在墙上,狠狠的,重重的,给小姑娘上了一堂课——
什么叫真正的亲吻。
“我不会离开你。”
这辈子都不会!
……
阮苓苓一觉醒来后,该死的记得大部分,尤其她主动亲了裴明榛!
可裴明榛什么反应,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竟然全部不知道!
这断片也断的太精准了吧!
“淡定,阮苓苓,”阮苓苓抱着自己的头,“你可是见多识广的女人,小黄片都捂着眼睛看过的,不就是亲一下脸,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嘴……”
总之有件事应该是确认了,裴明榛应该是喜欢她的!但他就是闷骚不说,是等她主动?
哼,她才不要。
对爱勇敢是一回事,但表白是不可能表白的!她绝对不会追人,这辈子都不会追人的,你要是喜欢我,就得乖乖来追我!
怂哒哒的小表妹,有一颗莫名其妙理直气壮的心。
万一别人被吓跑了……
阮苓苓转身找出裴明榛写过的大字,拿笔蘸墨在上面画上大大的叉!
你最好别把我逼到绝境,我告诉你你会很惨的,很惨很惨的知不知道!
第70章 我只会对着你使劲
近来裴家气氛相当平和。
天气慢慢转凉,又慢慢转冷,到了冬月,邵锦淑顺利从裴家嫁去东昌伯府,没有任何意外。或者她本人想创造一些意外,别人没有给她机会。
成亲那日,裴家铺满了喜庆的红,从内院到外院,可阮苓苓看到,邵锦淑盖头底下的脸并没有多少喜悦。
曹通身穿喜服,胸前绑着大红花,身下骑着白马,跟着乐声迎亲,一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然而脸是硬伤,长得不好看,怎么打扮怎么高兴似乎都有点猥琐。
总之一路平静,邵锦淑顺顺利利的送去了东昌伯府,礼成。
裴家只管照规矩发嫁,做的处处周到,让大家面上有光,至于之后邵锦淑过什么日子,并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问,第二天府里满目的红全部撤去,一丝不剩,完全没考虑过回门的问题。
就好像家里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也没人闲聊谈起。
接下来阮苓苓按部就班的继续过日子,感觉很寻常,又有些不寻常。
比如方氏每次看她的眼神都略有些奇怪,是那种很微妙的奇怪,表面看不出来任何不对,方氏仍然温善大方,笑容慈爱,见到她就诸多叮嘱,可阮苓苓敏感的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讨厌了。
原因不明。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对方氏也是淡淡,谈不上喜欢,自然也不介意别人讨厌,只要在这个家里日子能过就行,至于欺负……方氏是个稳的住人,随便欺负她的事,不会做。
裴明榛又开始忙了。
夙兴夜寐,人不着家。
阮苓苓倒是很想他付诸实施,甚至自己暗示一下让他来追,可惜人没时间。
还真不是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裴明榛在户部屡屡立功,现在已经是上官最欣赏的存在,大事小事总爱拉着他,别看他看起来没怎么升官,已经是所有人认可向往的存在,朝中大局也说的上话,身边有一众拥趸。
这么忙,他还不忘时不时摸一把小姑娘的头,鼓励她多去串门,促使她认识很多贵圈夫人,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阮苓苓不懂,也不怕,很配合,反正他不会害她!
但谈恋爱就别想了,她空有一颗涨满粉红红泡泡的心,无奈男方不配合,也配合不了,还能防止她胡思乱想,把她溜的团团转。
算了不管了,她干脆佛了,反正她这身体年纪还小,有些事太早体验也不好,爱情这东西不就是越慢越磨人,越磨人越有滋味?
经常出门,还能不无聊了呢!
天气虽冷了点,好在圈子差不多,每每出门小伙伴们总能在,阮苓苓不是遇到小郡主,就是遇到徐紫蕙,要不就是两个人一起遇到,三人团团坐,特别开心。
谈什么恋爱,和闺蜜玩才最开心!
于是阮苓苓慢慢就知道了,有人在追求小郡主。
今年年份比较特殊,有藩王的队伍进京贺寿,定南王因病无法亲至,来的是世子赵英。在宫内大规模家宴中,赵英对小郡主一见钟情。
赵英是定南王最小的儿子,在庶出哥哥嫡亲哥哥各种明争暗斗不是死就是残后,顺利的戴上了世子帽子,人传能力卓绝,聪慧有加,将来承爵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可能再有变故。
他两年前就已及冠,不知为什么还没娶妻,明明相貌气质俱佳,也有钱有势,外人一度猜度,流言无数,直到他现在对小郡主抛出橄榄枝,大家才明白,哦,原来是眼光太高。
赵英是宗室,往祖上数三代和皇上是血亲,家里爵位也是当初立有从龙大功,保护疆土大义得来的,和小郡主论起来算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已经很远。宗室藩王,地方上的土皇帝,身份似乎有些敏感,要说上位者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赵英一家守护边疆线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就算皇上有什么想法,暂时也动不了,形势也不允许,一个不慎就可能会引来边关动荡,外敌入侵。
遂赵英追求小郡主的行为信号,也就有些敏感了,不管答应还是拒绝都要有诸多考量,毕竟安平公主是彻彻底底的保皇派,跟皇上一直很是亲睦,忠善有加。
最愁人的是,公主她病了。
早年在宫里生活不易,她曾因保护皇上受过伤,一到冬天就特别难过,时时病发,今年病情尤其严重,来势汹汹,直到卧床不起了,一点打扰刺激都受不得,现已由皇上做主,连太医一起送去了温泉庄子,吩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打扰,让她好生休养。
小郡王和小郡主很懂事,知道现在不管多担心都不能陪着,忍着跑过去的冲动,天天等着父亲早晚两次的信。他们都长大了,府里也有长史,还有皇上派过来的人照看,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英追求行为很正经,一车一车的礼物送进公主府,美其名曰大家都是亲戚,送点礼物不值得什么,送到小郡主手里的是特别漂亮的娃娃,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大小都有,一看就是下过功夫的,找最好的手艺匠人抢时间做的。
阮苓苓知道小郡主喜欢娃娃。
朋友这么久,小郡主送过她很多东西,向来不管价格不管珍贵程度,可有一样基本不会送,就是娃娃,因为她自己太喜欢。她也不是只喜欢精致的,什么样的她都喜欢,有特点当然更爱,她收集的娃娃库里都放不下了,安平公主为此不得不专门又买了几个宅子,造成各种库房的样子,专门给她放娃娃……
阮苓苓曾一度怀疑,小郡主那么喜欢送她各种礼物,大约就是为了腾库房。
她现在也形成了个习惯,只要在外边走,看到娃娃都会停下来买了,回来送给小郡主。她也试过自己做——然而手太有自己想法了,做出来的娃娃根本不叫娃娃,画……也画不出可爱软萌的,干脆用梦黄梁笔名开了一个治愈系列,专门写娃娃的故事,还请木禾先生专门画了几页大胖娃娃。
这个系列很得夫人小姐们的喜欢,基本不催稿的小郡主也改了习惯,时不时就要提两句,催她快写。
所有娃娃,小郡主每每看到都是淡淡的‘嗯’一声,似乎没什么表情,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看到她有微微的脸红,眸底有喜形于色的喜悦。
阮苓苓特别喜欢看小郡主这个表情变化的瞬间,她觉得女王范小郡主一边表演‘这没什么’,一边内心疯狂喜欢简直太好看了,特别想让人揉一揉!这个专业名词好像叫……反差萌?
总之和各种各样漂亮娃娃呆在一起的小郡主特别可爱。
赵英的追求不是秘密,京城里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阮苓苓并没有多问。
她和小郡主是朋友,但感情的事还是要自己考虑,阮苓苓很谨慎的没有表达任何意见,小郡主是个聪慧明透的人,肯定心里有数,所以只要小郡主没想好,对朋友没有什么需求,阮苓苓就不会问,直到——
小郡王过来找她。
“阿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陪我妹妹到处走走?”小郡王渴切的看着她,仿佛看着天底下最厉害救苦救难的英雄,“就陪着她多散散心,多到处玩玩……”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焦躁,但阮苓苓看出来了:“别着急,你慢慢说。”
“就让我妹妹忙起来,让外面那些登徒子没有机会!”小郡王急的跳脚。
他放弃了,他在挚友面前根本藏不住话!
阮苓苓:……
“你这样是不是不大好?”阮苓苓尽量提醒的隐晦,“小郡主……始终是要嫁人的。”
小郡王猛的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圆:“我知道!但他不行!那个赵英不行!”
阮苓苓就有问题了:“为什么不行?”
小郡王磨着牙:“我妹妹去哪儿他都跟着,我妹妹到哪他也要到哪,不管小宴还是茶会,随时随地都能偶遇,处处都有机会说话,我妹妹不出门,他还能打着亲戚的幌子过来!盯这么紧,管这么太宽,还这么不要脸,谁家男人追求姑娘是他这个样子的?一点都不规矩!”
阮苓苓短暂的沉默了下。
其实……裴明榛对她好像也有些类似。
她理智的问小郡王:“那位世子有过威胁过小郡主安全的行为么?小郡主如果想去哪里,他可有特别霸道强横的拦过阻过?可曾距离小郡主过近,于名节有防?可曾有小郡主明显表示拒绝,他还不听的?”
小郡王郁闷的摇头:“就是因为没有……”
他才不方便上拳头揍人!
阮苓苓并不认识赵英,不好随便做判断,目前的状况好像不能算失控,轻声安排小郡王:“别人正常往来,咱们大惊小怪反倒奇怪,你若担心小郡主安危,不妨多派些人保护她,你若有空,也时时接送或在侧守护……”
小郡王或许是太舍不得小郡主。
双胞胎一起长大,感情本就不一样,女子立世不易,小郡王又是个男人,不可能不担心。
妹控么,各种各样的方式都有。
阮苓苓懂。
“郡王殿下总是要学着放手的。”
小郡王愁得揪头发:“你不懂!要是有人对我妹妹真心好,我肯定替她开心,但这个赵英不行,我总觉得他不对劲!总之你得去帮忙拦着她,知道么!”
阮苓苓:“你怎么不去?”
“还不是因为我要被揍!”小郡王咆哮的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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