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裴明榛心里发紧,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把小姑娘放到产房,他也没出去,稳婆过来催,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古代没有男人陪产一说,阮苓苓也不需要,怎么着力气还是得自己使,她笑了下,瞪裴明榛:“你就等着外头,不许进来,想看我丑丑的,不可能!”
裴明榛:……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爱美。
被赶到门外,他的心也始终是绷着的,剪刀,白布,煮开过的水……瞬间变成染了血的剪刀,血布,血水,他脑门突突的跳,几度想冲进产房,被向英玛瑙南莲齐齐拦住。
这样的煎熬不知过去了多久,裴明榛一颗心不知被揉碎了多少遍,不知做过多少次决定,以后都不让小姑娘再生了,房间里终于传出一声婴啼。
生了!
很快,稳婆就抱着小小的襁褓出来,给主家道喜:“恭喜老爷,母子平安。”
裴明榛双眼失神,根本没听到这话,只盯着稳婆:“夫人怎么样?我听她都没声音了……”
稳婆一愣,报喜了不是马上要给喜钱么?
这一愣神的工夫,裴明榛就已等不及,提着袍角越过她就冲进了产房。
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散去,阮苓苓也未收拾妥当,躺在枕上,满头满脸的汗,这一胎生的确实很顺利,生完难受就去了大半,没晕过去,精神也还算可以。
裴明榛看着她,脚步都轻了。
阳光越过窗槅,洒在榻前,亲吻她的脸庞,她微微侧首,露出明媚温暖的笑容,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阮阮。”
他半跪在榻前,虔诚的亲吻她掌心。
未来很长,有她的地方就有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完结章啦~感觉超快der,后面有几个番外,前两个是孩子的,之后是阮苓苓和裴明榛,婚后生活啥的,一如既往的甜,喜欢的大大们不要错过哦~一个文写完有很多收获和反思,作者会努力,争取下一本更好!(づ ̄3 ̄)づ╭?~
接档文《奉旨跋扈》,风格和本篇类似,一样的甜宠,男主角稍稍不一样,以下是新改的文案,大大们康康,有没有好一点?
本朝天子有个秘密。几乎没人知道,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不一样。
这一年皇后被废,幽禁冷宫,新后选中老翰林孙女焦娇,圣旨宣出——
白天的圣上:又是一枚无辜被卷入的棋子。朕会尽量宽容,只要她懂事。
晚上的圣上:呵,意图爬朕龙床者,赐死!
数日后。
白天的圣上:可爱,想……朕怎么流鼻血了,来人!
晚上的圣上:哼,胆敢勾引撩拨朕者,赐死!
两个月后。
白天的圣上:不行,朕不能让娇娇知道朕有马甲,她会害怕。
晚上的圣上:不过是个女人,吓死了就换下一……女人,你敢跑一个试试?赐死你全家哦。
半年后。
白天的圣上: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娇娇,来人!朕要亲手盖一打空白圣旨——给朕的娇娇。
晚上的圣上:不行,朕得想办法让朕的娇娇喜欢上朕。
总之就是男主白天温柔撩人,入夜超凶在线杀人,疯狂在要崩不崩边缘反复横跳,我坑我自己,我杀我自己,我为自己圆场补锅……男主真实心声:朕很累。大大们觉得还行不?速速戳过去收藏文章,开坑早知道!qaq
第124章 番外:人家还是个宝宝呀
裴景睿是秋天生的。出生就是长房宗子,份量可想而知。
裴家这一辈行景字,照理他这个宗子该当被好好对待,名字,洗三,满月,怎么隆重都不为过,可是并不,他爹裴明榛对他似乎不怎么在意,成天只围着媳妇转,当然娘亲为了生他伤了元气,身体不好多多关心照顾是应该,但他爹这么嫌弃他……
大家都说,他爹一直希望娘肚子揣的小包子是个姑娘,软软糯糯乖乖巧巧的小可爱,不是转眼就能上房揭瓦各种淘气的男孩子。
很明显,他被嫌弃了。
连名字是随便起的!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实则好大众一点都不特别!
裴景睿表示对此非常失望。
嗯,对他爹非常失望。娘亲还是很好很好的,什么时候身上都是软软的,香香的,随时随地都能变出吃的来,看他时眼睛总是在笑,弯弯的像月牙,有点暖又有点亮,总之特别特别好看。他娘还特别疼他,给他做好吃的,给他讲好听的故事,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哄他睡觉……哪像那个爹,成天板着一张脸,冷冰冰又吓人,不喜欢他睡在娘亲身边,见到了一定会赶,还动不动就罚人。
他记事很早,三岁就记得事了,觉得自己超厉害,但南莲姑姑说,他还是谦虚了,他其实从小就很厉害,机灵可爱,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开口叫娘比女娃都早……所以他根本就是个贴心小棉袄,乖巧小可爱,才不像他爹说的淘气包!
听说爹娘一度常为他吵架,爹说娘太娇惯他,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宠,坚决不允许他睡在他们的床上。娘亲表示难以置信,说孩子还这么小!身体脆弱心灵也脆弱,正是父母必须好生呵护关爱的时候,生病了怎么办?落下心理阴影怎么办?骂他爹冷血无情,并为此冷战,赶他爹去书房睡,少则一日,多则三日。
裴景睿觉得娘亲有点过分,怎么可以骂爹冷血无情赶去书房睡两日呢?
就该好好摁在腿上揍一顿屁股!不仅揍屁股,还要背着手面壁罚站三刻——不,三天!就像他爹罚他那样,大人年纪大身体扛造必须加倍,戒尺还要放在手边,也不拿,就让他看着着,心里掂量那份量,落在皮肉上的疼度,再沉声问他:你以后还敢不敢?嗯?
对,一定要有这个‘嗯’,他私下里偷偷学过,别人也会说,可没一个人说出来像他爹那样吓人,仿佛阎王殿里的鬼都活了似的。
等等!不对,他爹说这个字也不是每回都那么吓人的,比如跟他娘说话时,如果话尾加上这个字,莫名感觉有些肉麻。他年纪还小,不懂肉麻是什么意思,起初也不懂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大人一说,他就明白了,对,就是这样!皮肉麻酥酥的,过电一样,腻腻的,甚至有点胃口吃撑了的感觉……
裴景睿有点瞧不上自家亲爹,可莫名又觉得,爹这样说话时最帅。
没错,爹只有和娘说话时帅!
裴景睿抱着小胖拳头,感觉自己真相了,他爹爹就是个心机男!在外面一个样,在娘面前一个样,还一点都不自觉,总是和他抢娘,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害臊!
明明公务那么忙,有时晚上都见不着人,怎么就那么有时间同他抢?
好烦人。
裴景睿小小年纪不得不自强不息,学会了怎么哄娘亲开心,怎么在娘亲面前打滚撒娇,怎样的姿势角度滚娘亲会笑,会忍不住抱抱他亲亲他……
每每得意,他就怀揣着巨大的胜利感,忍不住朝亲爹炫耀。
但是他爹小气的很,又很腹黑,你说腹黑什么意思?最初他也不懂,娘亲糊弄他说腹黑就是肚皮黑黑的,为此他还顶着发现被摁住打顿屁股的危机,趁爹睡觉时小心掀开他衣服看了看——
娘亲骗他!
爹的肚皮根本不是黑的,和脸一样白,还紧绷绷的,不像他长了一圈小肉肉,捏上去软软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裴景睿托着小下巴,不高兴,又很困惑,很久以后才懂,腹黑还真就是肚皮黑,但不是眼睛见的肚皮黑,是切开黑,里头有坏水,特别会欺负人!
就像他爹这样,小气又记仇,见他在娘亲面前得意了,明明吃醋,明明不高兴,却并不表现出来,还笑的好像多开心似的,娘亲一不在,就往回找补欺负他,心眼坏的很,先说点什么勾起他的兴趣,让他想知道,想学,然后哄着跟他订个目标,说达不到就要罚,说大家都是男人,说话要算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哪知道亲爹会这样坑儿子啊,天真的以为这些目标虽然有点难,但只要努力就能达到,结果……最后当然是做不到,又不好说自己不是男人可以说话不算数,乖乖被罚。
太过分了!
这样欺负小孩子,脸不红心不跳,他爹太过分了!
裴景睿怎么可能服气?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跟他爹斗智斗勇,斗不过就找娘亲,从最初学会撒娇,学会争宠,到开了蒙,识了字,慢慢开始用书上学到的东西……什么苦肉计混战计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围魏救赵,全部研究试验了个遍,还会陷害他爹了!
有次还成功让娘亲把他爹训了一顿,娘的声音松涛轩外老远都能听到,说什么叫装的?谁受了伤不疼?睿儿还不满五岁!你这当爹的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孩子你不要我要!你不疼我疼!他爹就又是哄又是求……
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你问为什么没听到他还知道,因为根本不用猜,他爹就是那德性啊!外面一个样娘面前一个样,特别特别双标。
大人的世界真是肮脏。
一点骨气都没有的。
唉。
时光如水,一天天滑过去,在撒娇争宠斗智斗勇的日子里,裴景睿六岁了。
他感觉自己饱经风霜,越来越沧桑,完全长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
天空晴朗,微风徐徐,又是去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裴景睿揣着小胖手,认真审视检查过,衣装没问题,很帅,脸没问题,又干净又帅,头发梳的也整齐,还帅,很好,可以出门了。
他背着小书包,去正院请安。
院子里十分安静,洒扫的都没动静,南莲姑姑站在庑廊下没动,一看……就知道娘亲还没起床。
女人嘛,身子不如男人强健,偶尔睡个懒觉什么的正常,裴景睿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没打扰娘亲休息,遥遥行了个请安礼就转身走了。
反正国子监每天都要去,傍晚就能回来,娘都知道,早上不道别也没什么,不影响。
小孩完全没想到,这一日注定不寻常,没到傍晚,大中午他就被国子监送回了家。
原因:斗殴。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国子监这么大,小班收学生不止裴景睿一个,他懂事又可爱,别人不这样啊,比如班上有个叫郭潇涵的孙子,脸尖眼细,嘴唇厚长得还黑,跟个猴儿似的,整天不好好念书,也不好好做功课,没事就给大家找乐子玩,今天作弊被先生罚啊,明天逃课被先生罚啊,后来装病被先生罚啊……
他很鄙视这种行为,大家都六岁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该懂事了,该知道学习为大,可别人不懂,他大气嘛,也不挑眼,不指责,最多看个戏跟着笑两声,还只允许自己笑两声不能再多,很客气了。可这孙子忒不懂事,仗着亲爹是御史,谁都不怕,什么话都敢说,又因那郭御史和他爹在朝上拌过两句嘴,这孙子就看他不顺眼,总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他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毕竟这孙子只敢心里闹脾气,不敢招惹他,别看他拳头小,揍人可疼了,谁不知道这孙子都知道。
今日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看书看的眼睛疼,裴景睿捏了捏小胖爪,觉得廊外那树桂花开的不错,想想娘最近念叨着做桂花酿,很喜欢桂花,就想摘两枝给她。
他只是想摘个桂花而已,不想听到郭潇涵这孙子在嘀咕他。
长廊拐角边,这孙子试图拗出一个俊逸酷帅的姿态,两腿分开,抱着胳膊,腰架的直直,下巴抬得高高,一对小眼睛还眯了起来,营造一种‘我很牛逼我最厉害你们快点给我跪’的气质,却不知他腰瘦脖子细,不这么站还好,一这么站更像猴子了,尤其是那嘴唇厚的,啧啧,切吧切吧都能拼盘菜了。
郭潇涵十分得瑟,看了看四周无人,冲着身前一排豆丁加鹌鹑:“你们知道为啥裴家大房没别的子嗣,只他裴景睿一个?”
豆丁加鹌鹑齐齐摇头:“不知道。”
郭小涵神色开始猥琐:“因为他娘善妒!往死里管着男人,不让往屋里抬人,偏自己还不能生,就是个不下蛋的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朋友们!裴景睿他娘这是犯了七出!男子不开枝散叶,男丁渐少,家族以后如何为继?姓阮的也不怕裴家独木难撑,裴景睿早晚要凉!忒自私!”
他还煞有其事,仿佛特别有经验:“一般越是这么作的人越会被打脸,照我浅见,等着瞧吧,将来一定会有小妖精收拾这女人,小妖精生的儿子还会压着裴景睿打,踩的他出不了头!要我说那裴大人就是笨,不会下蛋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用,早该休了!休休休休休——休她十次八次都不嫌多!”
裴景睿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小孩,真的,很多时候跟别人拌个嘴打个架,被别人骂两句都没关系,反正他会骂回去,可是说他娘就不行!小孩的事小孩了,非得把大人拉扯进来,得多不要脸才干得出这种事?
嘴还不干不净!
裴景睿黑着小脸就往前走,决定好好教这孙子做人。
郭潇涵没看到他,嘴里仍然不停,不但说这些,还编排起他娘的相貌了:“不过这姓阮的长得特别好看,外头谁见了都夸,有这样的媳妇不亏,以后我长大了,也想——”
“你想死!”
小拳头带着风虎虎过来,砸在了郭潇涵鼻梁。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郭潇涵哪能料到由此横祸,哇一下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还手:“裴景睿打人了!裴景睿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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