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阮苏想了想,放下杯子扑过去抱住他,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会在哪里,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要不要去?”
  段瑞金张开嘴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踩着高跟鞋往楼上跑。
  段瑞琪正好换了衣服,容光焕发的下来,看见他们想打个招呼,谁知两人直接从他旁边绕过去,不一会儿就跑得没了影。
  “好吧,我自己玩。”他耸了耸肩膀,手指从短发里穿过,理出一个风流倜傥的模样,如鱼得水地走进舞池里。
  楼上二人已经跑进了阮苏的房间,她把段瑞金推倒在床,反锁上了门,没有开灯,顺着床沿爬到他身上,坏笑着说:“我把你藏起来了。”
  段瑞金轻笑一声,抬手搂住她的腰。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已经做了交换。
  黑暗宛如一把保护伞,令人的**无限蔓延。阮苏没有喝酒,对方身上的气息却比酒更让人沉醉。
  在亲密的拥抱中,她再一次做起了当初的梦——与世隔绝的漂亮房子,绿绒布似的草地,牵牛花顺着围墙攀爬,茂密的枝叶上落着阳光。
  鸟虫在鸣叫,他们的小孩与小狗一起玩耍,而她靠在他怀中,无需担心生计,无需在意工作,可以慵懒惬意的晒一整天的太阳。
  愉悦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等阮苏从美好的梦境中苏醒,慵懒地睁开眼睛,卧室里已是一片光明。
  昨夜窗户忘了关,此时依旧大大的敞开着。雪白的薄纱窗帘被微风吹得上下飘扬,金色的阳光落在床尾的被子上。
  阮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忽然感觉某处撕裂一样疼,令她震惊地停了下来。
  段瑞金被她的动作闹醒了,眼睛都没睁开,便习惯性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早。”
  “……”阮苏掀开被子看了眼,难以置信,“我们……做了?”
  段瑞金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摸,确定了答案。
  空气凝固,气氛僵着。
  阮苏沉默半晌,忍不住捶他,“呜呜,你这个王八蛋……说好了再等两年的!”
  他没有躲,任由她的小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昨晚明明是你……”
  “闭嘴!”
  阮苏使劲锤了最后一下,翻了个身,用光洁赤.裸的背对着他。
  “疼吗?”段瑞金轻声问。
  “哼!”
  “我昨晚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你老不听话,一直往下坐……有没有弄伤你?”
  “哼!”
  段瑞金为难地咬了下嘴唇,掀开被子要起身。
  阮苏回头瞪他。
  “你要干嘛?”
  “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就先分开一会儿,各自冷静下来再谈。”
  冷静……这种事冷静个鬼啊!
  阮苏扑到他怀里,张嘴就咬他的肩膀,牙齿一点也不留情,嵌入他的皮肉里。没过多久口中就尝到血腥味,段瑞金吃痛地啊了一声。
  “这点痛就叫,我昨晚可比痛一百倍。”
  “你叫得也比我……”段瑞金吐槽到一半感受到她的杀意,苦笑着改了口,“好好,你随便咬。肩膀太硬的话,手给你咬。”
  他修长的手臂递到眼前,阮苏气呼呼地拍开,抱着膝盖不理他。
  段瑞金突然发现她是这么瘦,这么脆弱,背后的蝴蝶骨仿佛要冲破皮肤。昨晚自己对她做那种事,的确太狠了些。
  “我去帮你叫医生?”
  “不要。”
  这种事哪儿好意思看医生?何况她也没那么严重。
  “吃点止痛药?”
  “不要。”
  段瑞金无可奈何了,又不敢走,默默地坐在旁边陪着她。
  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每一次碰触都那么温柔,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阮苏抬起头,眼睛里不知何时满含了水光,小鹿似的看着他。
  “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吗?”
  这年头,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多么正常的事。段瑞金曾经也是姨太太多得麻将桌坐不下的人,此刻面对她的问题,想都没想就摇头。
  “不会。”
  爱是很耗心耗力的事,他穷尽一生的精力,也只够用来爱她一个人,再也看不进别人。
  阮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次抱住他,同时警告道:
  “你要是敢骗我,我非得让你断子绝孙不可。”
  段瑞金无奈苦笑,感觉自己宛如被一个女强盗盯上,又霸道又野蛮,抢回去当个压寨丈夫,偏偏他口味古怪,心甘情愿离不开。
  二人在房间里待到十点多才下楼,佣人们昨晚听见了些许动静,早就好奇得不行了,全都挤在客厅想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小曼假装擦窗户,张妈假装拖地,连段福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拿着根鸡毛掸子打掩护。
  两人慢吞吞地走下楼,小曼心直口快,第一个叫了起来。
  “太太,您怎么要人扶着呀?”
  阮苏白了她一眼,“我摔跤了不行?”
  “啊!什么时候摔的?摔了哪里?快让我看看!”
  她跑过去要看,被段瑞金用眼神给瞪了回去,吐吐舌头不再装傻,尽职尽责地问:“你们肯定饿了吧?早饭一直备着呢,就等你们来吃。”
  段瑞金扶着阮苏走进餐厅,在相邻的两把椅子上坐下,亲手为她盛粥。
  阮苏被他弄痛了,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顾,时不时挪一下屁股,心中暗骂简直是被马骑了。
  吃到一半时,段瑞琪也下楼了。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坐下后用叉子戳了个包子往嘴里塞,看见阮苏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
  “你认不认识一位姓黄的小姐?”
  “姓黄的小姐?”
  “对啊,我昨晚跳舞时认识的,说是在英国留过学,聪慧美丽,与我一见如故,我们俩聊了好久才分开呢。”
  阮苏托着下巴在脑海里搜索半天,“她鼻梁上是不是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好像是。”段瑞琪期待地问:“她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可有婚配意向?”
  “额……”阮苏尴尬地喝了口牛奶,“这位黄小姐你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为什么?”
  “你不是她的对手。”
  段瑞琪听得满头雾水,“她只是个年轻姑娘罢了,有那么厉害吗?”
  阮苏见他不信,又不想他上当受骗,只好如实说道:“黄小姐没有留过学,父母也只是普通百姓。她人缘好,最擅长交际,许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争先恐后的送她礼物。而她也来者不拒,比如乘坐的那辆车,就是大生银号的老板送她的。”
  段瑞琪愣在原地,包子啪的一下掉在桌上。
  阮苏道:“别人的事我本不该多说闲话,但你是二爷的弟弟,所以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比较好。她以后再对你说什么话,说十分你信个三分就算了,不要太当真。”
  “信什么三分啊……”段瑞琪抱着头沮丧不已,“她分明是把我当凯子吊!”
  阮苏朝段瑞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慰一下弟弟。谁知他张开嘴冷冷道:“多挖矿,少招摇,你自然不会被人当凯子了。”
  段瑞琪瞠目结舌地抬起头,指着他半天才骂出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是不是人啊!”
  段瑞金搂住阮苏的肩膀,挑了挑眉梢,仿佛在说——就这样,怎么着?
  段瑞琪对自己二哥的个性有了新认知,端起一笼包子气呼呼地说:
  “你俩继续恩恩爱爱吧,我去挖矿了!累死我看你怎么跟家里交待!哼!”
  他头都不回地走出了门,阮苏忍俊不禁,笑嘻嘻地骂段瑞金:“你这个周扒皮!”
  “什么是周扒皮?”
  “你就是周扒皮。”
  阮苏撇撇嘴,继续吃饭。
  段瑞金垂眸看着她,忽然问:“你这两天打算做什么?”
  “玩咯,玩腻了以后再认认真真做生意,对了……”阮苏一直在琢磨将来搬家的事,问他道:“你觉得未来哪里会安全些?我算了一下,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两年后我手里大概能有个三四十万,要是有好地方我就先去置办点产业,免得开战后大家一窝蜂挤进去,抢不到好房子好店面。”
  “为何是两年后?”段瑞金问。
  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此刻又并不打算对他坦白身份,连忙解释道:“两年的意思就是几年,不是真的指两年,一年三年十年都可以啊。”
  段瑞金点点头,似乎信了她的话,认真地回答:“若是要找安全之地,国内唯有港城了。就算到时候那里也打起来,买机票出国总比其他地方方便些。”
  阮苏问:“那你可有认识的人在?我想知道当地房价物价,好做准备。”
  段瑞金神色有些凝重,看起来不太赞同她的话,匆匆喝光碗里的粥便站起身。
  “再说吧,我得赶紧去矿上了。”
  阮苏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没有追问,起身帮他理了理衬衫衣领,叮嘱道: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段瑞金刹那的坏心情因她的微笑变好,吻了下她的额头,快步走出餐厅。
  阮苏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继续吃早餐。桌上的食物各式各样,基本没怎么动。她心不在焉地喝着一碗燕窝粥,脑中反复回想段瑞金刚才的表情。
  他不想搬走吗?还是另有隐情?
  “太太……”小曼神经兮兮地走进来,看着她偷笑,“听说昨晚发生了好事情哦,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阮苏无语地说:“有什么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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