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待韩暮走后,任道非惊惧的问柳时明:“方才韩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时明抿紧唇,幽幽道:“他已猜到我利用倌倌所图的事,朝我正式宣战了。”
两个旗鼓相当的人,有时无需多言,仅凭对方一个眼神,便可揣测出对方的用意。以往韩暮从不动他,是因为他是倌倌心仪之人,韩暮若针对他会惹倌倌厌烦,韩暮不愿,而今……得了倌倌爱慕的韩暮,却是再也不怕。
这厢,倌倌被韩暮抱入屋内榻上,韩暮转身要去屋中央的桌案前倒水,想要她喝点水压压惊,他人还没走开,正坐在床榻上的倌倌猛地站起,用双臂紧紧抱着他腰,将脑袋紧贴着他胸口,红着脸,低若蚊蝇的道:“你先别走,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这篇文没啥案子,所谓的案情只是起个男女主感情重要转折的作用,所以设计的很简单,接下来不出意外便是甜甜甜了。
第41章
韩暮不意她忽然抱住自己,刚要迈去桌案方向的步子蓦地顿住,垂眸看她。
她似只雏鸟般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挂靠在他身上,从他角度看,恰能看到她那张芙蓉面上,两道浓密的眼睫轻.颤,秀.挺的鼻梁上沁出一层细汗,樱.唇因惊惧紧抿着微微发白,显是还没从刚才那惊魂一幕回过神来。
他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应对今日这种忽发的境况,早已淬炼的心如止水,而她却是闺阁女子,心性远不胜男子。
以往她从不曾这般依恋自己,要么是调皮逗他,要么是对他有所求,今日却是破天荒般对他撒娇.软留,表示出浓重的依恋。
韩暮心头悸动,似一颗石子投入井底猛地激起层层涟漪,一股强烈的欢愉从涟漪深处迸出,他忙搂着她坐在榻边,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抚道:“好,我不走。”
听到他似宠溺且镇定的话,正惊惧的倌倌紧绷的心弦缓缓落下,待心头那股惊悸劲过去,这才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韩暮半抱着,如哄小孩子般哄慰。
她的脸猛地一烫,忙从他怀里退出来,他却不允,她窘迫的满脸通红,心想再让她在他怀里窝一会儿,她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她就不会再感到害怕。
许是强留他感到心虚,她可耻的想到柴俊刚死,楼下还有诸多事务等着韩暮处理,她不该这般自私的将他留在屋里陪自己,过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小声道:“我好了,你不用陪我了,赶快去处理正事吧。”
而她违心说的话,连自己也没察觉到音调里多了一丝隐忍的不舍。
本就细心留神她脸上的神色韩暮,想着如何哄慰她,乍一听到她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却贴心为他着想的话,心头欢愉转为酸胀,想要亲.亲她,却强敛着心猿意马,将人缓缓放开。
他走至桌案前,提起泥壶倒了一盏茶,折返回榻边,坐在她对面的紫檀木凳上,拿小勺将勺里的茶水吹凉,凑在她唇边喂水,“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楼下柴俊的事有王湛处理,他并不担心,至于任道非和柳时明两人打的小算盘图谋什么,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两人清算,不急这一时。
倌倌自然不知韩暮心中打算,听到他陪自己,心头那股失落倏然消失,正好她也有点口渴,也未推辞,微微垂头凑着韩暮举在她唇边的勺子小口喝水。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肺腑,流经四肢百骸,她冰凉的手脚因这热意变的温暖,连带着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明艳动人。
韩暮盯着她被茶水润泽的两片樱.唇,上下微动,一点点的吸取他手中勺子的茶水,那樱.唇泛着水泽潋滟诱人。
蓦地想到……两人亲吻时,她唇.舌柔软的似蜜糖,被他衔入嘴里狠狠吸吮的销.魂滋味,霎时刚被他强敛住的欲念如找到井口喷薄而出,他没出息的恨不得化身为这勺子,被她樱.唇轻碰慢碾,更恨不得将她揉入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可他知此刻不是时候,她正惊悸未定,整个人似只惊弓之鸟,需要他的安慰,若他当真那般任由心性做了,岂不是和禽兽无疑?
他不该起这个念头,至少此刻他不能有这个念头,更觉自己生出这念头简直就是猥亵她。
哪怕他心底挠心挠肺的想。
可理智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已微微俯身领先理智的吻住她的唇。
一如前几日拥.吻她般柔软甘甜,他忍不住心猿意马,想要撬开她牙关侵入内里追逐她舌尖时,她身子猛地一僵,一抹肉.眼可见的红晕从耳珠蔓延至双颊,攥着他袖口的纤手一下子攥紧了。
充斥着欲念的脑子蓦地清醒过来,他忙放开她,见她双眸微红,盯着他含羞带怯似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将旖旎心思强行遏制住,轻咳一声没话找话的解释:“……我就是探探茶水有没有烫到你的嘴唇。”
“……”倌倌。
刚收到惊吓还没从那场血腥的刺杀中彻底回过神来的倌倌,脑子一直有点懵,就连方才韩暮喂她水的时候,她人还有点呆,若非他忽然亲了她,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中。
此时听到韩暮欲盖弥彰的话,她猛地醒过神来,她朝茶盏内一望,见盏底只要一层薄薄的茶水,近尽见了底,残留的茶水没凉透都是好的,怎会热?
他分明是想亲她!怕惹恼她,为此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想到这,她脸上未消退的热意朝上一轰,双眸也染上了薄薄的赤红,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说她让他亲也不是?说茶水没烫到她的嘴唇,这岂不是和他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她心头砰砰疾跳,终于从混乱的脑袋里搜刮出一个恰当的词,她红着脸回应:“没事。”
闻言后韩暮方才话刚脱出口,便觉失言,心头懊恼怎么会和她说出这般没带脑子的话?以她聪慧定能听出他的心思,若没心没肺的她按往常相处那般嗤笑他?他岂不是要被她笑话死?他心里有些恼怒自己怯弱,甚至想还不如将她放倒一声不吭的亲上一通,被她恼上一回!也比现在这窘迫来的好受。
忐忑的抬眸看她,她双眸似簇了星辰,晶亮异常,绷着唇角看着他,似笑非笑的。
他硬着头皮补救:“还喝茶吗?”
倌倌诧异他今日为何亲了她后,人变得这般别扭。以往他可胆子大得很,都是不顾她想法直接揽着她就亲上来了,也没见他怂,闻言自觉好笑,便点头:“好。”
她殊不知自己随意的一个字,便令正忐忑的韩暮如蒙特赦,他紧绷的脸色猛地一松,为不叫她瞧出自己窘迫,甚至端凝着脸倒好茶后,先当着倌倌的面喝一口尝了尝,才状似放心的道:“这次的茶水不是很烫,温度正好,你尝尝看?”
“……”
倌倌被他装模作样说假话的囧样看在眼里,也没说破,只觉得今日别扭的韩暮委实可爱的紧,眼眸微动,唇角一弯对他甜甜的笑:“好。”
韩暮忙将茶水端在她唇边,用小勺子喂她一口,下一瞬,只见刚咽下茶水的倌倌小.脸一皱,神色颇为痛苦的小声哼咛:“好烫。”
烫?方才他分明尝过了,茶水一点都不烫?难道女子和男人嘴里温度不一样?他狐疑的将茶盏端过来,低头道:“我尝尝看。”
说罢,抿紧唇小口尝一口茶水,入口温温凉凉的,甘甜爽口,一点烫感都无,又凑在她唇边道:“再尝尝烫不烫?”
倌倌皱着小眉头,又尝了一下,依旧摇头。
他皱起眉头,又尝了下茶水,温度比方才还要凉一些,怎么会烫?正要问询倌倌是否是病了触觉不好?还没等他将话问出口,一直盯着她的倌倌“噗”的一声,已捂着嘴笑倒在榻上。
她脸上哪还有方才的苦楚,黑眸笑的弯弯的,连带嫣红的脸颊也因开怀而愈显灼红。
到此刻,饶是韩暮再迟钝,也猜到她是拿茶水逗弄他,还报他亲她的那一下,故意看他窘迫样的。
他本就饮了不少酒,想要她的欲念比往常来的深沉,此刻被她捉弄,似是终于为自己想要亲她的念头按在了恰当的借口,他心头半分怒意也无,反而高兴的想跳起来,。忙将茶盏朝桌案上一放,便要来榻上捉她。
“敢捉弄我?”
倌倌笑的前仰后翻,险些要笑岔气,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一头恶狼捕食时发出的幽光,直感危险,猜到他想做甚么。身为女子本能的羞涩令她下意识就要逃跑,她掩面急促的解释道:“我……要回去照顾萱萱了。”
这间房是他的屋子,不是她的。
然而,她人还跑到房门口,就被阻截她的韩暮一把捞了回去,他将她抱.坐在桌案上,身躯跻身在她双.腿之间,紧紧的搂着她腰.肢不让她身子动弹。
倌倌被这极亲昵的姿势,吓得脑子一懵,就见他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俯身就要来亲她。
他身上薄薄的酒香索绕在她鼻端,她闻着这酒味,仿佛也醉了般,心头疾跳的厉害,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想要接受这个吻。
哪知,她料想中的吻迟迟不来,她羞涩的睁开眼睛,就见方才已绝对倾轧她势头的男人,额头上布满细汗,眸底猩红的盯着她的脸,低声道:“让我亲一下?”
他语气里透着浓厚的哀求征询她的意味。
哪有把人紧紧拘在怀里要亲下去了,在这缱绻耳鬓厮.磨的关键时候,还问询当事人意见的?他头几回强亲她的勇气都去哪了?
倌倌羞燥的推搡他一把,见推不动,也知他没达到目的不会放她走,索性眼一闭,双臂环上他脖颈,仰头吻上她的唇。
韩暮身子猛地一震,不意她竟主动亲他,心头积攒的愉悦似乎要爆溅出来,之前忍住不亲她的忐忑迟疑一刹那烟消云散,他化被动为主动,按着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倌倌被他吻的气喘吁吁,早不知今夕何夕,只软.瘫在他臂弯里任由他掠夺,意识朦胧间,忽感到一截硬硬的似刀柄的东西杵在她腿上。
她被那刀柄戳的生疼,身子难受挣扎了下,还没避开那刀柄,只闻韩暮闷.哼一声,大掌焦灼的撩起她裙摆摸了进去。
他大掌灼热贴着她,温度高的似要将她每一处都烤化了,她反应过来他要做甚么,脸上灼热的要烧起来,处于女子羞涩的天性她忙推搡他,要他停下,与此同时,房门外传开轻轻的叩门声:
“公子,您在屋里吗?老奴有事找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一更。
后面这一点因为众所周知的关系,我没细写。
大概就是:男主情难自禁的时候,将手伸入女主衣裳里,把女子该摸的地方都摸了。
第42章
听出是王湛的声音,倌倌吓得身子猛一抖瑟,使劲推搡正情难自禁的韩暮,羞燥的恨不得从桌案上跳起来钻进老鼠洞里去。
显然……韩暮也被王湛这一声惊的蓦然清醒过来。
闻言后的他,神色微微错愕,继而眸底的欲色减消,急忙看向被他迫坐在桌案上的倌倌,怕从她脸上看到……恼怒他的神色。
然而,当他看清她脸上神色时,韩暮眸底的紧张之色倏然消散。
她发髻微微散乱,绯红的衣裙映着她嫣红的双颊,这一刻,他竟分不清是她脸红还是衣裙更红。
只觉抿着唇露出拘谨羞燥神态的她,眸底并无他预想般对他露出厌恶,抑或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而是似怀春少女看情郎时才会露出的娇嗔窘迫的模样。
她心里是有他的,或者……正在试着爱他,接受他的一切?若今日前两回她对他露出这种神态,他还不确定她对他的心意,那么……此刻,他便能深刻的感知到。
巨大的狂喜几乎顷刻冲垮了他在她面前佯装的骄傲,这一刹那,他恨不得立即向她倾诉自己满腔爱意,令她明白……他是爱她的,无比的爱。
然而……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心头所有臆想。
见他面露不悦,她捂着滚烫的脸颊,不知是该整理凌.乱的衣裳,还是该夺门而逃,只焦急的似要哭了,“你先把我放下来。”
此处是他的房间,若没他允许,王湛断不敢私自推门进去,韩暮心里如实想,未等他将这话说与倌倌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王湛焦灼的声音再次传入屋内,“公子,您听到老奴说话了没?”
韩暮:“……”
倌倌一愣,再顾不得韩暮脸上神色,忙从桌案上跳下来,唯恐王湛进来她此刻模样,一个箭步就要冲入床榻内用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然而,她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韩暮抓.住,她仓惶抬头,韩暮似知她心中所想,他唇角抿的紧紧的,一把将她按坐在紧挨着他的椅子上,边快速的倒两盏茶。
这才朝门外冷声道:“什么事?”
听到他说话嗓音嘶哑的王湛,只觉他似压抑着什么,怪怪的,只以为他这几日赶路身子疲惫所致,不由心疼,推门就入内,想要看他是否有异。
左脚刚踏入屋中,抬头还没等他将话问出来,就见秦倌倌也在公子屋中,她背对着他坐着似在喝茶,而公子则坐在她手边的椅子上,正冷着一张脸为秦倌倌倒茶。
尽量两人都背对着他,他依旧从两人发红的耳根,以及公子微微泛红的嘴唇,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霎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瞧他干的什么蠢事。
怪不得平时对他十分客气的公子,今日反常的对他冷着张脸,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模样。
可他人既然来了,哪怕打扰这“小两口”幽会,也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遂,硬着头皮僵着脸,双目放空尽量不触及公子那含刀子的眸子,故作镇定道:“前几日,您让我调查的事有眉目了。”
韩暮闻言,正冷着的脸倏然变得黑沉,他唇角抿出一个讥诮的笑:“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后的王湛如蒙特赦,正要退下,似想到什么事,又杵在了原地,轻咳一声道:“老奴还有一事,需要公子定夺。”
“好,我们出去说。”猜到王湛许是有重要的事禀告他,韩暮里略一沉吟,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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