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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楚君逸被噎了一下,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对了,还有顾三爷呢,是他教的吗?”秦安瞥到了他的神情,恍然大悟:“怪不得,好好跟他学,有出息。”
  楚君逸满心郁结的看了他一眼,他都内伤得快要吐血了,这种风凉话能不能别再说了。
  秦安将人架到了桌前,放下后笑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楚君逸点了点头,经由秦安方才的插科打诨,他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压抑难受。
  “这就是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干活才是要紧。”秦安笑道。
  楚君逸:“……”最后一句才是你的重点吧……
  看着面前放置的众多文件,楚君逸叹了口气,很是心塞的拿了起来,在看到衣袖上的血迹时,他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两拍。
  杀人的感觉……估计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匕首刺入人体时……楚君逸阖上双眸,在看到那人倒下的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夜晚,杀死一个陌生人是这般感觉,那妈妈杀死他时……
  “咚咚咚”的敲桌声让楚君逸睁开了双眼,薛湖有些担心的看向他,他跟在楚君逸身边的时日不短,自然知道这人就连鸡都没有杀过,猛然杀死一个人,心里承受的压力绝对要比他们这些人来得大。
  “我没事。”楚君逸缓缓摇头,随后拿起了桌上的文件,什么压力什么矫情现在都要放到一边,就像秦安所说,他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情报一波一波的袭来,楚君逸也看到了有关济安侯府的情报,有夜袭者潜入,但都有去无回,他笑了笑,看来楚老太太准备得很周全呀。
  济安侯府内,楚老太太院中。
  “这是第几波了?”楚老太太听着外面的声音,淡淡的问道。
  “第三波了。”嬷嬷答道。
  楚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个也别放走。”
  “是。”嬷嬷应了一声。
  “还有那药,是时候再喂一碗了。”楚老太太又道。
  嬷嬷闻言点头,转身出去传话。
  昱亲王手中势力多被安插进了人手,在哗变刚起之时,领头之人便被偷袭打晕,一众高层皆被袭击扣押,而后由皇上安排的人出面控制局势。
  军队方面也是如此,在将领表露出哗变意向之后,身旁副官突然出手,就算武功比不过,但人家还可以用药啊。
  虞机所制,必是精品,效果卓越,名不虚传。
  总的来说,形势还算是不错,至于昱亲王的铁杆部队,早在一开始就派人围了起来。
  “秦爷!秦爷!大事不好啦!”一个人怪叫着冲进房间,看到秦安后连忙说道:“皇上遇刺了!”
  第167章 伤势
  “什么?!”秦安脸色大变,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跑来报信的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没等他们发问便直接道:“皇上遇刺,受了重伤,现在太医正在全力救治。”
  秦安面色如铁,咬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喘了两口气,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昱亲王打算在今夜谋反,而皇上则是想要将计就计,当着全体皇室成员的面,直接定下他的谋反之罪。
  那些年昱亲王可是没少恶心先帝和皇上,偏偏他的势力藏得极深,外人面前又是一副闲散亲王的样子,在皇室中名声颇好,导致很多人都快忘记了他曾经跟先帝抢过皇位。
  宫中家宴开始时,发生哗变的地方不止是京城和军队,就连皇城也一样。
  皇城西门的守卫早在交接之前就被人偷偷替换掉,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开了西门,另有两队人马先后进入皇城。
  宴席的酒菜才刚刚上桌,在座的皇室成员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昱亲王的部队便冲了进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了席上众人。
  对于昱亲王的突然发难,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表示惊愕非常,而早知此事之人则是纷纷护在了皇上身前。
  皇上端坐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昱亲王,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席上众人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昱亲王,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位能干出这样的事。
  不过,他们还是对昱亲王为何要选在中秋之日动手表示疑惑不解,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恶行,难道他有把握管住所有人的嘴?
  只能说,他们把昱亲王想得太好了。
  选在这一天动手的原因就是为了将皇室中人一网打尽,只要晋氏一族死得只剩下昱亲王一脉,就算他不想当皇帝都不行。
  最先想通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三皇子,因为昱亲王所做之事和说好的不同,估计他心里也是有过这种想法。不过他是皇上的儿子,只要其他兄弟死光了,皇位肯定会落到他的头上,他不需要将皇室中人都杀死。
  看着三皇子跳出来和昱亲王打擂台,其他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敢情想要谋反的不止一个人呀。
  这时,皇上示意晋律打出信号,御林军鱼贯而入,将昱亲王和三皇子围起来的同时也和昱亲王的人对峙上了。
  昱亲王脸色阴沉,感觉将要坏事,他明明让人将御林军引走,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不过他手上还有那些皇室成员为人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随后,皇上打出了第二个手势,这次的手势是对着昱亲王手下的一名将领,那名将领看到了皇上的手势,瞬间扑向了身旁的“同伴”,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将人制服。
  而那名将领麾下兵士也是一样,纷纷袭击身旁的“同伴”,局势一下子便逆转了。
  昱亲王和他的手下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变节,看向那些“叛徒”的目光恨不得活撕了他们。
  三皇子也被这一幕惊到了,颤颤巍巍的转过头,见皇上依旧端坐高台,面沉如水,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腿一软便跌坐在地。
  众人围观了全场,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最后的赢家还是皇上。
  秦安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紧蹙。
  没把握怎么可能放人进皇城,从那些人尚未踏进皇城之前,他们的一举一动便已经在皇上的监控之下。
  至于那位“变节”的将领,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皇上的人。
  昱亲王的控制欲比较强,而且他不喜下属之间私交甚密,所以进宫的几位将领及其麾下兵士对于彼此都不怎么熟悉。
  那名将领带着麾下兵士皆是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面皮进宫,而那些面皮的主人现在正五花大绑的被军队看守,说起来还要谢谢邵言,这几天辛苦他了。
  “昱亲王和三皇子都已被扣下,参与谋反者也被押进了大牢,宴席提前散场。但在离开的时候,二皇子突然扑向皇上,袖中还藏有一柄匕首,皇上也没反应过来,这就被他给刺中了。”说话之人面上忧色渐浓,“太子下令将二皇子扣押,太医都去了皇上那里,但……”情况不太好呀。
  话音落地,屋中一片寂静,这时谁都没心情说话。
  楚君逸特别不理解那位二皇子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昱亲王和三皇子想要谋反,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呀,老老实实猫着不动,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估计也该封王了。
  封王之后会分到领地,皇上之前就是怕儿子有了领地会多想,这才将封王一事押后不提,现在……别说爵位了,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
  因为皇上遇刺,还不知道要牵连到多少人。
  虽说进宫时不能携带利器,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漏洞。
  或许,他们还应该庆幸太子以立,就算皇上驾崩,皇位也不会落到别人头上。
  想到这里,楚君逸不免有些心虚,皇上对顾诚之挺好的,他这样想有点不太厚道。
  不过晋容对顾诚之也不错,要是……楚君逸牙疼了一瞬,方才他阴谋论了,作为皇上遇刺的受益者,他有理由怀疑晋容。
  不过他也知道晋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皇上还没驾崩,晋容有可能按耐不住。但现在的晋容才三十岁出头,他还等得起,待到皇上百年之后继承皇位名正言顺,何必如此呢。
  忙忙碌碌中,楚君逸一夜未眠,待到旭日东升后,他才顶着一脸梦游般的表情抬起了头。
  皇上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这种时候理当由晋容监国,起码要稳住局势,不然等到皇上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他。
  楚君逸眉头紧皱,伸手揉了揉额角,想要缓解一下渐渐加重的晕眩,现在他看什么都是重影,胸口憋闷得不行,恶心的感觉一波一波的袭来,他有点扛不住了。
  “君逸,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秦安见他脸色实在是不好,不由开口说道。
  楚君逸还想说什么,但眼前突然一黑,脑中嗡的一声,身体晃了晃,要不是薛湖连忙扶住他,估计就要栽倒在地。
  “带他去休息。”秦安眉头一皱,对着薛湖说完又冲着身旁下属道:“叫个大夫过来。”
  薛湖扶着楚君逸,抢在秦安的下属离开之前冲着门外喊道:“老八,去请虞神医。”
  被称为“老八”的护卫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秦安这边也挺忙的,薛湖还真不好意思让他们帮着跑腿,对着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要将楚君逸扶起来。
  “让我……缓缓……”楚君逸一只手抓着薛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空中摆了两下,有气无力道:“我有点晕……你先别动……”
  休息半晌,楚君逸眼前的黑暗终于消退,在薛湖的搀扶下回了房间,趴到床上就起不来了。
  虞机来得很快,他刚从宫里出来,回家还没把椅子坐热乎,楚君逸的护卫就找到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虞机诧异道:“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幅样子?”
  楚君逸沉默片刻才道:“没干什么……”
  虞机冷笑道:“没干什么?就你这一脸憔悴相,跟吃了春药才发现自己不举,最后硬挺了一夜药效似的。”
  楚君逸:“……”这都是什么破比喻?!
  “不想说就算了。”虞机冷哼一声,大笔一挥就写好了一张方子。
  “不是不想说……”楚君逸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受刺激了。”
  “刺激?”虞机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将药方上最后两味药抹去。
  楚君逸看到了他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虞机将药方递给了薛湖,道:“按着方子抓药,药煎好后就送过来。”
  薛湖接过药方,但他对于被抹去的最后两味药表示出了疑惑。
  “不碍事,你去抓药吧。”虞机见他站着不动,非要等个解释,不由叹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实在呢,那两味药就是调整一下汤药的口味,没什么大用处。放了的话,估计也就是比黄连汤水要苦上那么一点,良药苦口嘛。”
  薛湖:“……”苦上一点?
  楚君逸:“……”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虞机对着薛湖摆了摆手,连声说道:“赶紧去,赶紧去,别再浪费时间啦。”
  薛湖无语过后,看了楚君逸一眼,这才拿着药方出去抓药。
  等到薛湖离开后,虞机连忙问道:“说吧,你都受什么刺激了?”
  “干嘛要告诉你?”楚君逸木着脸看他。
  “我是关心你!”虞机义正言辞。
  楚君逸一针见血的戳破他:“等你收起了脸上的‘兴致盎然’再说其他。”
  虞机抹了把脸,干咳两声,正色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君逸抽着嘴角,叹了口气,半晌过后才道:“你杀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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