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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打人不打脸

  沈采萱闻言大喜:“这么快?”
  郑忠维笑道:“钟老爷子平素有些温温吞吞的,可在处理在这桩事上,他颇为果决。
  “今天一大清早,县城的城门一开,他就命人将沈月娴押送回了老沈家。沈月娴的儿女拦着不让,他直接撂出狠话,家里谁敢替沈月娴求情,就收拾收拾,和她一起滚蛋。此话一出,钟家其他人立马消停了下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沈月娴犯的是‘七出’中的‘淫佚’和‘盗窃’,本就罪无可恕,钟家其他人又不敢替她求情,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一辈子都甭想再回钟家了。”
  沈月娴被休了,而且被休得很彻底,这可真是……哈哈哈,大快人心!
  要不是担心人设崩塌,沈采萱非得叉腰大笑不可。
  沈采萱连忙追问道:“郑大哥,沈月娴具体是怎么被休弃的,你快跟我讲讲啊!”
  沈月娴为了赚昧心钱,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沈采萱家,无情无义又无耻,吃人血馒头吃得可欢呢。
  哼,既然什么都敢吃,那就要有吃了吐的觉悟!
  沈采萱恨极了阴险毒辣的沈月娴,心心念念着要让她吃了吐。
  现如今,沈月娴果然吃了吐——一夕之间,被婆家扫地出门,由富贵人家的媳妇沦为了弃妇,失去了名声,失去了丈夫儿女——这正是沈采萱想要的结果。
  现如今,沈采萱很想知道导致这一结果的具体过程,好让自己乐呵乐呵。
  郑忠维如她所愿,细细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对付沈月娴之前,郑忠维深入调查了一番钟家。
  据了解,沈月娴有两幅面孔,对待钟家人,乃至于街坊邻居,颇为和气宽厚,素来笑脸相待,可对待家中下人却刻薄寡恩,甚是苛刻。
  钟家家境殷实,家中下人着实不少。
  这其中,最惨的当属沈月娴的丫鬟春莺——只要沈月娴稍有不顺心,便拿她来出气。
  前些日子,沈月娴不让下人跟随,独自回了趟娘家。
  或许是在娘家受了什么闲气,从娘家回来之后,沈月娴就开始砸东西,将她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拿了一屋子东西撒气,这事儿还没算完,紧接着,余怒未消的沈月娴又开始拿人撒气——她命春莺跪在一堆碎瓷片上,然后随手拔下头上的金簪,就冲春莺劈头盖脸的扎去。
  往日里,沈月娴没少这样折磨过春莺,但她理智尚存,晓得打人不打脸,素来避开春莺的脸,只扎她的身子。
  可那一天,沈月娴气得不轻,丧失了理智,什么“打人不打脸”,她统统忘到了脑后,逮着春莺就是扎,毫不留情,哪怕春莺大声讨饶,她也丝毫不手软。
  就这样,春莺的脸上被尖锐的金簪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其中一道贯穿了整个脸颊,有一小段深可见骨。
  沈月娴出完气,理智回归,看到满脸鲜血的春莺,吓了一大跳,忙让她滚回家去养伤。
  沈月娴让春莺回家养伤,自然不是为了春莺的脸面着想,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
  这贱婢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倘若被钟家人和街坊邻居瞧见了,就立刻会明白自己心狠手辣,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良善人,到那时,自己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是以,在这贱婢把脸蛋养好之前,决不能让她出现在人前。
  沈月娴最初的打算是,等春莺脸上的伤好了,再把她叫回来,继续服侍自己。
  然而,或许是金簪不洁净的缘故,大半个月过去了,春莺脸上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开始溃烂,看上去愈发可怖了。
  这个时候,沈月娴作为罪魁祸首,不是想着为春莺延医治伤,而是想着如何维护自己的名声,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
  考虑到春意如今这鬼样子,继续留她在自己身边服侍,只会败坏自己的贤良名声,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好处,沈月娴心一横,不顾春莺和她的家人的百般哀求,执意将春莺发卖了。
  春莺乃是家生子,她被卖了,她的家人却还在,依旧留在钟家当差。
  春莺的父亲是钟家的门房,春莺的母亲是钟家的粗使婆子,而春莺的妹妹春草则接替了姐姐,成为了沈月娴的丫鬟。
  调查到这一情况,郑忠维立刻意识到,要对付沈月娴,可以从春莺家着手。
  于是乎,郑忠维便悄悄赎回了春莺,并请大夫为她悉心治伤。
  待春莺的伤势有所好转,郑忠维便带着春莺,暗中接触春莺的家人。
  春莺的家人看到失而复得、得到救治的春莺,个个喜极而泣。
  郑忠维随即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他与沈月娴有仇,要找沈月娴的晦气,倘若他们愿意配合着他,暗中对付沈月娴,他将妥为安置春莺,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
  春莺的家人本就深恨沈月娴,巴不得这毒妇遭雷劈,对付这毒妇,可谓是正合他们的心意。
  更何况,对付这毒妇,还可以给春莺换来一个好归宿,又何乐而不为呢?
  春莺的家人稍作考虑,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并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钟老爷子的作息很规律,一般而言,他上午在家养花逗鸟,吃罢午饭,小憩一会儿,便外出巡视自家的铺子。
  昨天下午,钟老爷子像往常一样,准备前往自家的铺子。
  走到自家大门口,春莺他爹恭送钟老爷子。
  春莺他爹身为门房,做出这一举动,乍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并没什么不同,可钟老爷子却注意到,春莺他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心中存着事儿,却难以启齿。
  春莺他爹乃是钟家老仆,在钟家兢兢业业干了近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钟老爷子为人颇为宽厚,想了想,便对春莺他爹说,春莺的事儿他今天上午偶然间从其他下人那儿听说了,这事儿确实是他儿媳妇做的不地道,待会儿到了铺子里,他就差伙计去找人牙子,设法赎回春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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