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是的,吱吱为了登台,头上戴了一朵时下最流行的,用四方的红纱巾编成的花儿,还是李承泽亲自给编的呢,可圆,可繁复了,贼漂亮,现在,她头顶的那朵花没了。
李大光深吸了口气,那不是围观的人多嘛,他突然一笑,一巴掌就搧李承泽脸上了:“你们可瞧瞧,这是我大侄子,自己有奶奶不孝敬,自己有家不回,拿着自家的房子,他爸给的珠宝,巴着人宋青山呢,为啥,就因为宋青山个团长,宋青山的婆娘,是个走后门得来的妇联主任……”
不过他才甩过去,承泽已经一头抵过去了。
“我让你再说我妈……”驴蛋也是一声暴喝,直接提起板凳,就冲上去了。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谷东回过神来,直接就吼了一声:“抄家伙!”
……
部队上还在开会。
依旧是北京来的齐力讲话,于会的,秦州大军区的干部们几乎都是一言不发,当然,大家也在想,这种动员会什么时候才能开完啊。
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作战部的要训练,工程部的要出工,各个装甲部队的,也有满满的日常训练需要做完呢。
好容易一天熬完,到了晚上,他还想和谷平俩商量一下,关于核电站工作的进展情况呢,现在核电站马上要开始运转,这个项目在国际上都是能引起轰动的。
当然,真正的核心成就,属于核电站的内部工程师们。
宋团他们的工作,说通俗点,就只是搬砖而已。
但是,哪怕搬砖,他们也是最专业的搬砖人,心里只操心自己的工作啊。
“今天晚上,你们该有时间跟我们聊聊了吧?”常丽萍在门口就把宋团给堵住了:“宋教官,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带着最高指示呢,这个你非听不可。”
宋团只得停下来:“常丽萍,开会的时候你又跑哪儿去了?”
“我去少年歌唱大赛上做评委了呀,还给你闺女评了个第一名,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常丽萍颇为得意的说。
宋团说:“你要给她评个倒数第一,彻底断了她的歌唱梦,我会觉得不错,也许还听听你今天晚上究竟想讲点啥,但现在不行,好好的姑娘,我都说了我不想让她唱歌,你干嘛给她搞个第一?”
常丽萍给气的呀:“宋教官,你要真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等我回去可得如实反应,后果你自已负责。”
“要让我退伍吗,还是转业?”宋团摘了帽子端在手上:“核电站正在封顶的时候,你们要能找到一个能代替我的总指挥,那我就退伍,没有二话。”
常丽萍给气的哟,转身问谷北:“宋教官这人,是不是一直脾气都这么大?”
谷平只得从中调停:“宋团最近几天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一点。”
宋团并没有心情不好,相反,他心情应该来说很美丽,那不昨天晚上在谷平家挤了一夜,谷平家只有两张床,还都是硬板床,谷平打了一夜的呼噜,搞的宋团一晚上没睡着。
他今天又跟人换了一张票,终于,夫妻俩可以一起睡回软床,开心还来不及呢,有啥心情不好的。
但是,迎面碰上谷北,他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嫂子率着你家四个儿子,把承泽他三叔李大光给打了。”谷北往宋团胸膛上拍了一朵小姑娘们常戴的小红花,见宋团变了脸色,连忙又说:“放心吧,你儿子多,打李大光一个是占着便宜的。”
而所谓打群架的原因呢,就是因为吱吱头上的一朵小红花不见了,几个孩子怀疑是给李大光偷了。
那么,打完人之后,花到底在哪儿呢?
事实上,花就在桌子底下,很有可能是孩子不小心丢的。
谷北在接到报警以后到达现场,把双方都批评了一番之后评估了一下,李大光给凳子砸过,给饼子砸过,头发上还有粥,更神奇的是,腿上还有几个牙印子,也不知道是谁咬的。
总之,苏向晚没动手,动手的全是几个孩子。
但就是几个孩子,把李大光那个练家子给打了个毫无还手之力。
有谷北在,苏向晚当然不可能在公安局,她带着孩子已经回宾馆了。
宋团推开门,就看到一家子六个脑袋,个个儿的脸上,全是一副打完人之后死不认错的犟怂样子。
先看苏向晚,再看几个孩子,挨个看了一圈,就在苏向晚以为宋团冷着一张脸,要发火的时候,就看他居然笑了。
他居然笑着问:“没受伤就好,说说吧,那个李大光又是怎么回事?”
第126章 王晓棠
谷北也在。
把孩子们安排了一间房子,苏向晚和宋团转到另一间房子里,她才说:“那个李大光肯定有问题,但我想不出来究竟哪有问题。”
宋团看谷北呢,毕竟李大光这个人,从两年前开始,送进监狱再出来,他都是一直让谷北盯着的。
“老实巴交,怕老婆,除了上班几乎不干别的。”谷北说:“我们公安局重点派人守着他呢,就为了怕他要再干坏事,才给他安排了文化宫的电工工作,但是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大问题。“
“他给李老太太买了一套四合院,那可不是一个文化宫的电工能买得起的。”苏向晚说。
谷北一听顿时就精神了:“有这事儿,明天我派人把他拎公安局好好问问。”不义之财不可能横发,当然有大问题。
完了他又说:“要不,我今晚把古东带走,跟我睡一夜去?”
臭烘烘的,总喜欢呆在洗手间的小古东,谷北特喜欢他,当亲儿子一样,但是李逸帆一见他就讨厌,正好今天不在,古北想抱回去,绵烘烘的跟自己睡上一晚上。
谷东不但不肯去啊,谷北还没把他捞起来呢,小家伙直接一个猛扑,就给谷北大腿上搞了几个大牙印子。
好吧,这证明李大光腿上的牙印子,也是他给印上去的。
“行了吧,真要有心,一月给点生活费,他永远姓谷。”苏向晚说。
谷北摸了一自己的兜,想想还是算了,昨天李逸帆才给吱吱买了好几套的衣裳,他这个月生活费都快没了,凭啥了,自己没孩子,全给宋团夫妻串盘缠。
总共六个人的票,三间房里头有六张床,今天晚上,宋团和家属总算可以单独睡一夜了,白白的床罩,软软的床,多舒服啊。
不过,原本天天念叨说自己进了宾馆就要好好睡上三天的苏向晚,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我得去趟卷烟厂,你先睡吧。”她说着,匆匆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呢。
宋团觉得这不科学啊:“别啊,咱俩结婚有十年了,我还从来没让你住过一回宾馆,今天晚上不能走,你必须睡这儿,这是军令。”
“老夫老妻了,有意思吗宋青山?”苏向晚整理好了睡衣,看宋团气急败坏的样子,颇觉得好笑。
宋团一本正经:“有意思,那怕我八十岁了,我都觉得这事儿它有意思。”
颇为忿恨的是,苏向晚显然很轻视他这种行为,而且一言不发的,躲开他就准备要走呢。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是苏富富又没学费了,还是苏向红又从青藏写信管你要钱了,我给你钱还不成吗?”
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也有意外,苏向晚向来觉得自己驭夫有道,就算宋团偶尔给家里给点钱,那也全在她的控制当中,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私房钱?
“那来的钱,你告诉我。”苏向晚伸着手说:“按理,你就不应该有钱。”
“你也不能把个男人管的太紧了吧,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怎么出门?”宋团也有自己的理儿。
“实话说吧,我今天晚上打算到卷烟厂去,是问一下我继父,看能不能跟他一起到秦州电影厂,翻个老片子出来给吱吱看。”说着,苏向晚就把吱吱给常丽萍说像间谍的事情说了一遍,总之,闺女因为有人说她长的像间谍,心理上有阴影了,她得想办法帮孩子抹平了这个阴影。
“你以为电影厂有片子?”宋团本来把皮带都抽了,准备要睡觉的,特地又把皮带给系上了:“你等着,这片子我帮你找去。”
“你上哪儿找去?”苏向晚问。
宋团说:“咱是军人,这个能难办?就明天一早吧,军区大礼堂,开什么批评会,咱们军区的干部们也该好好一上堂革命课了。《野火春风》是老片子,也刚放出来给大家重温一下了。”
像常丽萍那些人,整天只知道搞阶级斗争,都快忘了想当初,革命先辈们是怎么浴血奋战,才迎来的解放,迎来的新中国了。
苏向晚还伸着自己的手呢:“私房钱呢,哪来的,告诉我,然后把钱拿来。”
宋团一把把苏向晚压床上了,心里是真气啊,这么娇小一个女同志,脸长的那是真漂亮,但管他也管的实在太严了点儿:“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点儿面子,后天我还得请客吃个饭呢。”
“请客吃饭的钱我会给你,但你的私房钱到底哪来的,这你得交待清楚,不然的话,你甭想我一天这样子,吃着大白菜,操着白粉的心帮你带孩子,除了宋南溪,那没一个是我亲生的。”
宋团看了苏向晚半天,她脸粉扑扑的,三十岁的女人当中,像她这么漂亮的可少见,而且还是越来越漂亮。
得,今天晚上的炕上生活,看来不交私房钱是没可能了。
好吧,苏向晚这一诈,还真诈出三百块钱来。
可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不知道宋团的私房钱到底是怎么存的了。
三个大的睡了一间,俩小的睡着一间。
谷东非得要跟吱吱一床睡,吱吱不肯要他,正在往另一张床上死命的抱弟弟呢。好容易把古东哄睡了,吱吱就盘腿坐在另一张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准备她决赛的时候要唱的歌了。
是唱《十送红军》呢,还是唱《红主阳照边疆》,小姑娘想来想去,突然心头想起馆长说自己长的像间谍,心里的劲儿就没了。
驴蛋和狗蛋俩还是小傻瓜,只会损她,但是,李承泽可以啊,她得问问李承泽去,看自己像不像间谍。
结果刚一出来,正好碰上李承泽,这家伙是个偷偷就要往外溜的姿势。
“哥哥,你看我长的像间谍吗?”吱吱指着自己的脸说。
李承泽忙着要出门,才没心思应付吱吱:“不算太丑,也就那样儿,快去睡觉吧。”
“那你觉得我这样能当间谍吗?”吱吱又指着自己的脸说。
她其实是个小甜脸蛋儿,两只眼睛尤其漂亮,跟那会说话似的,小脸蛋肉肉的,一笑两颊还有小酒窝,但是,终归还是小黄毛丫头嘛,李承泽从小看惯了,是,挺可爱,但就她这样子,能当间谍才怪。
“就你,赶紧洗洗睡去吧。”李承泽继续无所谓的说。
吱吱有点明白了:“你是想去找那个姐姐吧?”
李承泽气的都要来掐人了:“什么姐姐,那个王文花我就只在考试的时候见过俩回,压根儿就不认识。”
“这关我啥事儿,你就又要打我,我可告诉你吧,等将来我上了大学,一辈子都不见你,哼!”吱吱说着,就把门给关了。
这边,李承泽三更半夜从宾馆溜出来,却是跑回自己家,也就是李老太太家去了。
当然了,从小作贼的家伙,于他来说就没有开不了锁,上不去的树,和进不了的门。
这会儿,正是全家憨睡的时候。
他三叔李大光和他三婶当然也在睡觉。
李承泽相信一点,就比如说,有什么关键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悄悄去听宋团和苏向晚的墙跟,保准就会有惊喜似的,于其等着谷北审李大光,倒不如偷偷去听回墙跟,说不定会有新惊喜呢。
好吧,李承泽也不是小孩子了,贴在窗户外头,听人家床咯吱咯吱摇了半天,深吸着气,心说还是大炕好啊,没声儿。
他恨恨的放耳朵里放了两疙瘩棉花,蹲在地上就忿忿的想,我要以后长大了,结婚了,绝对不睡这种小破床,可真是吵死人了。
这给别人听见,得多丢人啊。
“哎哟喂,明天那五百块钱能到吗?”李承泽的三婶王红梅气喘嘘嘘的拍了李大光一巴掌,说:“咱这院子还欠着一千五呢,赶紧把那五百拿来啊,不然人原房主天天上门闹,没得烦人。”
对了,他们这院子是新买的,看来还欠着原屋主的钱呢。
“钱是由常利军来联络着收的,事儿办好了,我得问常利军要钱呢,但至少还得两三天时间吧。”李大光说。
李承泽一听常利军三个字,嗖的一下就来兴趣了。
因为常利军这个人,是常丽萍的堂弟,原来靠着他姐的关系当过一段时间的兵,但是后来因为在部队上老爱打人,不听从军令指挥,就给部队勒令退伍了,属于有钱人的穷亲戚。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