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所有人更加惊讶——秦尧这家伙不但会隐身，而且会飞了！
回想起资料上说的那些，比如爆炸啊、巨力啊、加速啊、肉身如铁什么的，现在又加上了隐身和飞行，这家伙的人生简直开了挂，还让别人活吗。
有这些咒法加身的话，大家已经意识到：就算秦尧“只是”个中等真裔，其实战能力恐怕也能相当于上等真裔了。哪怕只是普通的上等，那也是地榜前半部分的恐怖实力。
所以说，秦尧已经和他们这些人不在一个层次位面，而是迅速成长为可以和冯真人平起平坐论道论交的存在。
此时李幻真吓得浑身发颤，偏偏秦尧还时不时使坏出手，比如拿起龙阳破魔剑捣捣他的裤裆，捅捅他的屁股，于是吓得这货在深崖上空拼命嘶喊，脸都变得毫无血色了。
秦尧的声音再度传来：“就你这点胆子将来能干嘛？孬比一样的家伙，将来带着真武山当怂逼吗？真武山堂堂江湖魁首，道门祖庭，能培养出你这种垃圾货色也真是浪费资源。你说你这德行，浪费道尊前辈一个月的修为来提升，不是暴殄天物吗？”
“也难怪，当初使了多少卑劣手段，这才将仙苗的资格从姚秦手里抢了过来。才不配位，你原本就没资格做仙苗啊。”
“你再看看人家姚秦师妹，就算没有成为仙苗，没有浪费真武山的资源，却成就了上品嫡裔，还位列麟榜，你说你羞不羞啊？我要是你这样，简直要羞惭地求我松手，一头栽下去摔死算了，没脸见人啊。”
这话说得非常严重，等于完全否定了李幻真的资质前途，而且让人无法辩解。毕竟几个月前千选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李幻真是怎么挤掉姚秦的。但是现在，姚秦依旧比他强了那么多。
而且李幻真的表现确实太怂了，这样一个家伙将来成为真武山骨干的话，只会让真武山的骨头更软。
没出息。
“秦尧，你够了！”雷辰子怒吼。李幻真是他们踏雁峰送出来的苗子，他也负责保护培养李幻真，这种情况让他非常没面子。
但秦尧冷笑：“我又没打他骂他，只是跟他讲讲道理。你们真武山弟子开口就骂我，死长死短的，我连评个理都不行了？真武山是威武，但也不能仗着在自家门前就欺负人啊，门里横算什么本事。”
雷辰子：“你这是评理的样子吗！”
“怎么不是？前面不是冯真人吗，我就是带着李幻真去他老人家那里评评理。你们一个个把路堵得严严实实，我只能把李幻真拎起来飞过去。放心，我不会伤他一根毫毛的。”
说着秦尧向前飞了过去，其实三分钟的时间也快到了，不能多耽误。而他现在这个姿态，竟然还真的像是评理去呢！
一群人都没话说——咱们的弟子挑衅侮辱，人家对方没打没骂，只是找本门长辈评理，似乎说不出太理亏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将李幻真平放在了地面上，秦尧显露出了身影，站在了冯真人的面前。有理有据地拱手施礼：“晚辈秦尧拜见冯真人！”
一身仙风道骨的冯真人瞥了秦尧一眼，显然带着些不悦。“你就是秦尧？刚才李幻真稍许得罪了你，但你身为真裔级的强者，不必这么斤斤计较吧。”
这是倒打一耙的节奏？
是要道德绑架？
实力高了，反倒要任凭实力低的随便得罪？
可江湖上实力低的挑衅实力高的，向来不是被打死都活该吗。比如你见了教尊之后骂两声试试，你看看是教尊必须大度地假装不在乎，还是一根手指头就干死了你。
而且秦尧是客人，你们真武山是主人，还是主动邀请人家前来。在你们地盘上被一个后辈辱骂，还得忍气吞声，不“斤斤计较”？
“既然真人是这个章程，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秦尧干净利索地说，“猎人公司和真武山关系一向很好，我也不想伤了情分。不过也请真人转告道尊前辈，晚辈还有急事这就下山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扭头就走！老子在你这里受你这份窝囊气？
试想一下，要不是真武山上层已经传遍了秦尧命不久矣的消息，并且觉得秦尧价值大大下跌，作为道尊亲自邀请的客人，李幻真敢做刚才的挑衅？
说到底，真武山上层已经把秦尧的事情议论遍了，说不定又在庆幸当初没有按照张燕来的遗嘱，将秦尧收入门下呢。
当然秦尧这个举动略显失礼，但要是让外人来判，真武山更失礼。你们把人家千里迢迢邀请过来，就是让年轻弟子侮辱客人呢？侮辱了之后还护犊子，这是将客人骗过来关门打狗吧。打不过你还躲不起你吗，走就是了。
而冯真人在背后的表现，也似乎印证了秦尧的猜测。
“年纪轻轻好大的火气，呵。”冯真人负手冷笑，“就算没有魔气感染，就凭你这小性子也未必能在修炼途中走多远。”
秦尧哈哈一乐，头也不回说：“算不算小性子不好说，但我只知道胆怯怕事、忍气吞声是忍不出个尊级前程的。”
于是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秦尧竟真的扬长下山。
之所以惊愕，是因为秦尧连道尊的邀请都不顾了。
高战庭和姚秦当然也有点为难，但姚秦已经决定跟秦尧下山去玩了，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莫名飘来一道声音，仿佛晴空一个炸雷。但却没有那么霸道，只是声音清朗如云中鹤唳。
“胡闹！秦尧你到贫道这里来。冯师弟，将李幻真暂时逐出毓秀宫，紧闭半月好好反省。”
连秦尧都愣住了，而冯真人在一下错愕之后，马上甩了甩长袖抱手道：“是！谨遵师兄法旨。”
李幻真顿时脸色铁黑。当然，冯真人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
第295章 帝观之剑
刚才骤然发声的当然就是道尊太微真人。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微真人都看在眼里。他当然也对秦尧的不给面子感到哭笑不得，但也明白挑事儿的毕竟是真武山的弟子。
至于自己师弟冯真人那脾气，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改过，反倒是越上点年纪就越犟，连他这个当师兄的都管不住，索性也就不管了。当年师父师叔们都管不住这头犟驴，自己现在也都是黄土埋到脖子根了，没来由的耗什么闲心。
“师弟，你也来一趟。”
冯真人耷拉着眼回了一声，显然兴致索然。
姚秦则乐呵呵地扯着秦尧的袖子说：“你看吧，我就说道尊爷爷还是非常讲道理的。”
“嗯嗯，一会儿我去道尊前辈那里赔罪去，下山时候也到真武大帝座下拜一拜，扰了山门清净了。”秦尧不是不讲理的人。别人敬我一尺，我就回敬人家一丈。他这句话是说给姚秦，同时也是说给真武山其他道人们听。
大家一听这个，再回顾一下李幻真刚才的得瑟，也不免觉得活该。
此时高战庭就不便继续陪同了，级别不够。反倒是姚秦面子比较足，依旧跟在秦尧和冯真人的身后，显示出道尊对她的器重。
一路上冯真人和秦尧自然有点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于是就这么闷葫芦走到顶。一直到了山顶最大那座正殿的旁边，有一处视野开阔的小院，才是道尊太微真人的居所。当秦尧他们到的时候，这老道正在拿着一把剑轻盈地舞动。
秦尧看得出就是姚秦教他的那种剑法，只是在这老头儿手中施展出来，却又别有一番韵味。
飘逸？灵动？
是的，有这些成分在内，但又不是全部。
而秦尧越是仔细看，就越是沉迷了进去，渐渐竟然有点不可自拔。道尊的剑术乍一看仿佛轻盈灵动、巧妙入微，但越是仔细看的话，却又好似重锤大斧一般势大力沉。
这是一种完全逆反的观感，是宏观的飘逸和微观的凝重的奇异结合。
秦尧忽然明白，为什么姚秦使用大铜棍子修炼真武山的剑术了。当初好像是高战庭这么建议的，得到了张燕来的批准，但高战庭自己修炼时候也是听从了长辈的意见。说到底就是因为真武山的剑术想要修炼到高明之处，必须走那个举重若轻再到举轻若重的过程。
不如此，便无法参透真武山剑术的剑意。
冯真人自然也已经将这些东西参透，提不起多大兴趣，只是好奇师兄怎么如此大方，竟然任凭秦尧观摩这套剑术。
要说咒法，自然以圣教为尊；要说拳脚或心境禅修，自然以佛门为最。但要说剑术，真武山当仁不让。
真正能够参透真武山剑术的话，肉搏实力凭空提升一个档次不在话下。
当然冯真人也觉得就算看两天也未必能得到太大的启发，剑意这东西若没有长时间的浸润，很难取得实质性的突破，除非天资绝佳者。
可是仅仅三分钟之后，冯真人就有点傻眼了。因为他看到秦尧有模样有地提起了龙阳破魔剑，竟亦步亦趋地跟着道尊学了起来！
中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甚至秦尧和道尊都仿佛谁也不认识谁。秦尧在道尊不远处，狭长的龙阳破魔剑忽快忽慢，难看得要死。
姚秦看得直皱眉头，觉得这家伙也太逊了吧，得亏还是她亲手指点的呢，简直丢死人了。
但相反的是，冯真人却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
因为冯真人知道，招数学得一模一样其实并不难，反倒是秦尧现在这种看似生疏、忽快忽慢且毫无观赏性的剑法，却真正暗合了剑法的真意。
想当初他年轻时候也被称作宗门内的剑术奇才，但也是足足修炼了十几年之后，才达到了这种状态。当时一群师兄弟嘲笑说他越练越难看，十几年的功夫全都喂了狗，哪知道师尊却大喜，说他终于摸到了“剑意之门”。果不其然，区区半年之后，他就领会了真武山剑法的剑意，剑术实力陡然暴涨，羡煞一帮师兄弟。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仅仅修炼真武山剑术不到半年的年轻人，仅仅因为观摩了道尊一次演练，竟然就摸到了剑意之门，随时可能参透剑意！
其实道尊本人也很惊讶。
他这次亲自教秦尧两手，原本也只是希望他的剑术提高一些，算是真武山送给他一份人情。虽然不愿再执意招揽，但是交个朋友没坏处，更何况还得到天魔殿里合作。
此外，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秦尧龙族身份的人。那个奇怪的谶语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根据，但假如能有一份希望，道尊也希望它能够变成现实。一旦将圣教推翻，大家都有好处，道门自然也不例外。
要说不再执意招揽，则是因为秦尧命不久矣，但又树敌太多。岸东森林一战，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高手及其背后势力；而且圣教跟秦尧不对付，同时已知的还有愤怒之主、沈家、公孙家……这小伙子太能惹事了。
假如入门几年就死了，结果却白白落下了遍地的仇家，这笔生意怎么算都似乎有点不划算。
而要是将来那个谶语实现，那么秦尧更会成为抗拒圣教最前沿的人物。这种生死存亡的事件上，与其参与过深不如隔岸观火。
至于说参悟剑意，道尊觉得这就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了，全凭秦尧的造化。哪知道这才一会儿功夫，秦尧竟然领悟到了这么深的层次。
终于，道尊收起了剑，笑吟吟地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秦尧。姚秦过去要说话，却被他挥手制止，示意继续看下去。
只见秦尧手持看似轻盈的长剑，却仿佛抡起了十万八千斤的金箍棒，又好似手持铁钎子当绣花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晦涩生疏，越看越难看。
但是在秦尧的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这个视野开阔的绝高处小院里，秦尧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午烈日之下的帝观峰，那也是姚秦自小就生活的那座峰。
真武山一直有个传闻，说是真武大帝数千年前于帝观峰上观望朝阳，足足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终于悟透绝学真意。
于是后世穿凿附会，不知多少代高手前赴后继，在帝观峰上观望朝阳或余晖，就想着能够感悟到真武大帝当年的一丝真意，恐怕就受用无穷。
还别说，倒也有那么一些高人，在这个过程之中产生了一些感悟。其实这跟帝观峰和太阳并无直接关系，因为修炼的人多了，而且多是高明之辈，期间总会有些巧合。
可事情的真相是，当年真武大帝却是在这玉虚峰上修炼，观望着远处的帝观峰，由此才有了那么一段际遇。
而且当时恰恰就是在这个小院的方位，一边练剑一边远眺帝观峰。此时的秦尧也一样，道尊的剑术只是给了他启发，打开了一扇门，而一旦进门之后，完全是按照当年“帝观”的路子练了下去。
直接抓住了源头，这可就比后世反复淬炼获得剑意的路子快太多了。
至于说为何其他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产生这种感悟，一来是在道尊小院里修炼的人少，视角不同自然感悟不同。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们手中没有龙阳破魔剑！
远眺帝观峰，其峰如剑，左侧云隐峰昂扬如蛇，右侧踏雁峰蜷伏若龟，大江由中间穿过，绕着帝观峰半圈之后浩荡东去，正合了龟蛇锁江之势。
但是真正仔细观望的话，那条浩荡的大江才是整副豪迈图景的关键所在。有了这江，于是整幅山水像是有了生命，从而灵动了起来。
也正是有了这条扭动如龙的大江，从而“激活”了两侧龟蛇般的山岳，迎着帝观峰那倚天长剑之势，形成了一副活脱脱的龙盘武踞。
武，是为玄武，龟身蛇首。虽然如传说般罕见，却真实存在，至少秦尧手头就经常把玩绿加黑。
当然也正是活生生的绿加黑太熟悉，从而让秦尧此时的剑术入门更快。
剑走龙阳，又知玄武习性，故而太容易在此引发气机。
秦尧只觉得一股血气在经脉之中流走，直接连通了龙阳破魔剑。于是有时候甚至不是秦尧自己在刻意挥舞，反倒是龙阳破魔剑引导着秦尧的走向！
玄乎其玄，妙不可言。
如今在他的心中，那条大江就是一条舞动的长龙，两侧龟蛇盘绕抵角缠斗。在此形势下，中间那座高耸的帝观峰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柄长剑，直刺苍穹……
姚秦在一旁此时也看出了一些门道，瞪大眼睛乐不可支，当然也从中似乎体悟到了不少东西。冯真人更是由惊到恐，已经对秦尧的资质产生了惧意。此子幸亏命不久矣，否则将来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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