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就那么靠在床边,侧着胳膊抱了她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皮肤干净白皙,五官小巧精致,哭过的鼻头红红的,像是圣诞老人的那一头小麋鹿,惹人喜爱又怜爱。
那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滴,他腾出另一只手伸过去,凑到她的睫毛下方,那泪滴很快沾染了他的指肚。
薄薄的一层泪。
江北渊不动声色舔了一下食指。
眼泪一并被舌尖卷走。
苦涩的味道。
是她今天难过伤心的证据。
“笨蛋,十年了都没长进呵。”
揉揉她额前的碎刘海,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把她给弄醒了。
他眼底的光亮同头顶鹅黄色的光线交织杂错,那般温柔,又那般怜惜。
江北渊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见她没有苏醒的痕迹,这才将已经麻掉的胳膊和手一并抽回来,调低了床头灯的亮度,让言念舒舒服服地睡。
客厅的沙发上,小玉立可怜巴巴趴在那,耳朵耸拉,脑袋拄着地面。
看到江北渊之后,条件反射般立刻抬了头,同他对视。
江北渊还是有些怕狗。
骨子里对狗的恐惧,没办法那么快消除。
不过玉立确实不闹不吵,反倒是被江北渊凌厉的气场经常吓到,小身子瑟瑟发抖。
江北渊将后备箱的购物袋,和言念抱回来的那个黑色大箱子,一并拿回来。
他将购物袋放在地上,拿出几根火腿肠解开,隔着约莫两米的距离,朝着玉立扔过去。
玉立乐了,趴在地上吃火腿肠,不吭声。
江北渊抱着那个黑色大箱子进了书房。
这个箱子他没见过。
但是里面的东西——
除了姨妈巾,他通通见过。
mp5是他送的。
吃了一半的口香糖,那是她将一块口香糖分成两半,一半给他,一半自己吃,想不到她却没吃。
还有算术题本,上面全都是她一堆数学和英语的错题。
想当年,那丫头就语文勉强好点,英语和数学成绩简直差到不忍直视,给她辅导功课,前期好几次他真的想过撂摊子走人……
还有那些糖纸。
那都是他跟她约定,做对一个题,奖励她一颗糖。
有一次那小丫头歪着脑袋求他在糖纸上写一句话。
他问写什么。
她嘿嘿地冲他狡黠一笑,“写点肉麻的啊江老师,电视剧里的那种!”
“电视剧也分很多种,你要哪一种?”
“额……你怎么这么笨呢,写点感人的不会吗?亏你还是咱泞城附中的全校第一名!”
“哦,感人的。”
当时他笑了笑,想了想之后,在糖纸上写了一句——
江霆言念,永不分离。
那天她抱着那张糖纸一个劲地傻乐,笑得花枝乱颤。
还说什么要好好珍藏这张纸,要留一辈子。
可是他翻遍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他写字的那张糖纸。
……
第369章 为什么不记得了呢
言念是在噩梦中惊醒的。
梦里面,自己坐在出租车后座,似乎要去见什么人,她优哉游哉哼着小曲,前方的司机大叔在同她拉呱。
红灯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径直朝着她的方向驶过来。
砰——!
破碎的玻璃残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
那么清楚的梦境,像是梦,又像是真实发生过。
然后她便醒了。
后背渗透出一片冷汗,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打落在她的脸上,她目光呆滞地环顾着四周。
这是在家里。
她和江北渊的家里。
刚刚那是梦,不是真的。
言念喘着气,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那个梦太恐怖了,真是要吓死她了。
“江太太今天醒得挺早。”
推开门进来的男人,一身干净的亚麻色家居服,单手抄兜,手里还拿着一个医药箱。
言念嗯了一声,方才没有焦距的双眸,一点点有了光亮,落在江北渊身上。
她冲他笑了笑。
“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今天不想去。”
江北渊有点任性地说着,随即在床边坐下,打开手里的医药箱,把她手上缠着那一圈厚厚的纱布解下来,执起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
还是挺肿,不过没昨天厉害。
“嘿嘿,我没事啦,已经不疼了!”
言念同昨天一样,弯曲手指给他瞧,如果说昨天是被迫弯曲,那么今天就是自愿的,真的不疼了。
江北渊嗯一声,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复又给言念缠了一圈新的纱布,这次终于没缠那么厚。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拍拍她的脑袋,轻轻的两下。
“起床洗漱,然后吃饭。”
“哦,好!”
言念嘴上应着,两只手却不老实,直接圈住了江北渊的脖子,往他耳边凑。
她亲亲他的耳朵,有点讨好的意味儿。
“昨天你抱我回来的是不是?我是不是在车上睡着了?”
“你也知道自己睡着了?”
“哎呀~昨天太累了嘛,我也不想的。还有就是,我说的那些牢骚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就是这样,哭一顿就好了,不会记仇,大大咧咧,想当年第一次和江北渊冷战那会儿,还是她自来熟主动同他说话。
江北渊摸了摸她的脸,长睫低垂,心里面不知在想什么,“先吃饭吧。”
“好!”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谈昨天晚上的话题。
餐桌上。
言念咬了一口虾饺,味道鲜美,汤汁流出来,她赶忙舔了一口,抬眼看江北渊,“我昨天那个黑色的盒子呢?”
“在书房。”
江北渊喝了两口酸奶,慢条斯理接着她的话。
“里面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额,或许吧。”
言念不以为然。
“我也不清楚我干嘛要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闻言,江北渊兀自沉了一下眸,放下酸奶瓶,一抹忧伤从他眼底滑落。
“为什么不记得了呢?”
“因为都是初中的东西啊,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哪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
言念一口吞掉了一个虾饺,满意地咀嚼着。
好吃好吃。
江北渊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她越来越喜欢吃他做的饭了。
前者嗯一声,抬眼凝着她,那抹忧伤被他很好遮掩,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无波无澜,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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