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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坐直的花千宇捂着重伤的左臂,看向安明熙这样的声响过后,不醒才奇了。安明熙才刚要看过来,花千宇立刻回头看向车门,双臂也若无其事地放下。
  停下马车的东泰远问:公子,无碍否?
  无碍!花千宇忙答。待他想起东泰远敲门找他,又问:何事?
  天色已晚,是要继续赶路,还是要找客栈歇息?
  花千宇拉开帷幔,见窗外果然夜已深怎么会睡这么久?
  辛苦你了,去客栈吧现在到哪儿了?
  上洛。
  还在上洛啊那么何时才能到苏州?
  公子?东泰远仅能依稀听闻花千宇在说话,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没事,走吧。
  是驾!
  马车重新发动。
  花千宇强装自然地看向安明熙,问:睡得好吗?希望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太僵硬。
  安明熙没有应答,只是整理了下头发。
  睁开眼的时候,安明熙瞧见了拳头他想做什么?想打我吗?讨厌我到这个地步吗?
  果真虚假,只敢在背地里挥舞拳头,明面上却曲意逢迎。
  算了,无所谓。
  安明熙掀开帷幔,见外头并非街市,接着微弱的光,低头可见地上是全是泥土与杂草。
  行人不多,三三两两。
  没一会,车停了下来,前室传来东泰远的声音:公子,到了。
  好。
  花千宇站了起来,因车厢高度而弓着腰,他看着一地狼藉,转身,有些尴尬地对安明熙道:哥哥,小心。
  安明熙无视他,走去,拉开了门,走下前室。
  花千宇随其后他怎么觉得安明熙对他的态度更差了?错觉吗?
  舆内,劳你清理。落地后,花千宇对东泰远道。
  是。
  眼前客栈不仅说不上豪华,花千宇甚至怀疑怎么小的客栈,是否能住下他们所有人,但好歹是个落脚地。
  花千宇带头往里走,问了店小二还有几间房,店小二答六间,花千宇便要了六间。
  如此
  花千宇把人点了遍,后道:琉火和珑火同间,泰远和启明同间
  乐洋忙插话道:公子,启明说他们要看马车,今晚就睡在马车上。
  这也是,万一马车被牵走了也不好办,那么,谁愿意和其他人同间房?
  琉火正想开口,乐洋抢在前头道:我可以和离忧,或者阿九同间。
  花千宇笑道:好。
  出门在外,乐洋不变的开朗让他放松许多。
  乐洋侧头问离忧:要和我睡吗?说话间又看向阿九。
  阿九先道:同阿九一块吧,离忧高大,怕两人挤一块不够睡。
  这时店小二提着茶壶来插话:本就是两人睡的床,不怕小。
  那我和阿九乐洋正说着,就被乐离忧伸手一揽,向后倒去,头靠着乐离忧的胸膛。
  乐离忧淡然道:双人床,能睡。
  单人床亦可,也不是没试过。
  哈哈哈好。乐洋倒挺开心自己这般受欢迎的。
  客官决定好了吗?店小二问。
  花千宇道:先上一桌好菜。
  好嘞!
  可有人能帮忙看顾马车?
  这是自然!
  看过夜也许信不过,但过个吃饭时间想是没问题。
  沐浴之后,花千宇展开出行前一日收到的由花决明转交的密诏,重新整合关于监察一事所获得的讯息
  虽然陛下是否真对这事上心还是个问题,但既然是国事,听他爹说陛下也是个明君,除非认定他不能成事,否则应该不会拿来玩笑可他即便只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也不该即无鱼符,也无官印。他想陛下不可能胡闹至此,因此推测官印和鱼符必定会让安明熙转交。
  若是没有,他也只能认了。作为臣下,尤其还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他无能质疑陛下的任何决定,即便有困难也只能解决,只需最终呈上陛下想要的结果。
  他与花决明有过交谈,但花决明不把这当回事,认为以他的情况没有拿鱼符和官印的必要,因为他从头到尾都要隐藏身份行事。若真到了必要时刻,带有玉玺之印的密函便能是最好的证明。既然爹都这么说了,花千宇就不急着找安明熙问物件。
  如今看来,如何将密函传到陛下手上才是个问题。
  若是让爹转交,便给了陛下怀疑自己和爹里勾外联的机会关键一定还在安明熙身上。
  唉,按道理出发前,也就是在早朝后的那段时间还要再入宫面一次圣,但陛下竟然直接用诏书传话,不给他问话的机会
  正想到此,厢房门口来了人敲门。
  谁?
  花千宇站了起来透过落在麻纸的身影,他猜想是安明熙。
  我。
  果然。
  花千宇拉开门,只见安明熙散着长发,敞着外衣,食指和拇指夹着拉绳,提起手掌般大的黄色锦囊。
  在锦囊落下前,花千宇伸手接住。
  这是花千宇颠了两下,猜想这便是官印以及鱼符。
  这倒巧了。
  安明熙正欲走,花千宇下意识拉住了他。待安明熙回头看他,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何事?安明熙问。
  花千宇脑袋一时空白,只能道:别生气了好吗?
  你以为我在生气?安明熙蹙眉,抬手推开花千宇拉着他的那只手,为你生这么久的气?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不知是不打算放弃,还是被安明熙的冷嘲热讽刺激到了,他跟着安明熙走到房门口,但也未踏入。
  安明熙意欲关门,双手扶着两扇门,对他道:如今还要扮作朋友的模样,你不累吗?
  无论怎么做,安明熙始终不认为他有真意。连番下来,花千宇也不耐了:宇对你何曾虚假?
  呵,安明熙讥笑,若真不曾虚假,何必从一开始便带着讨好的意思对待对你有敌意的人?你想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吗?
  我想让你喜欢我,不行吗?
  安明熙也挂不住表情了,眉间带了几分火气:从一开始?你能说毫无目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行吗!
  啪!门重重关上,差点打到花千宇的鼻尖。
  花千宇也因为自己的话愣住了,忙扶着门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好像也是那个意思
  一开始,确实,一见钟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鱼逆流的地雷和营养液!
  感谢七月流火的营养液!
  ps:称呼方面,说想贴一点点史实也有一点儿道理,因为查了一些资料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喜欢公子这个叫法,所以其他称呼就和公子对应了哈哈哈哈哈哈
  有问题或者疑虑的地方尽管问,我会回答。
  欢迎捉虫,也感谢捉虫。
  再ps:我真是太废了,这么晚才更新。因为身体不适没办法好好写(身体不适让心情都变得糟糕),所以一直写写停停,拖到现在真是抱歉了。
  另外,两天前以为能准时更新,定好了更新时间然后忘了改,发出的内容只有我没写三字我尴尬了一晚上55555,望原谅(囧rz。
  再再ps:哇,好长一ps。
  第30章 030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行吗!
  闻声,安明熙啪地一声,重重地扇上两扇门他还没理清花千宇说了什么,只知对方实在令他火大,眼不见为净,最好这扇门能飞进这人口中,堵住这人的嘴!
  一见钟情?
  安明熙蹙眉。
  这情不是指男女之情吗?可以这么用?
  不解之时,只见门外之人的手贴上了门,身形落寞: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态度软了下来后,安明熙的火气也随之降下了。但早已决心不再因他人苦恼的安明熙将自己塞进了被子中,薄被蒙过头顶。然而在听到花千宇的声音之时,还是忍不住放下被子,细细分辨他的话
  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安明熙知晓他是指安明镜。
  伤害是不可逆的,何况他也不需要花千宇保护。
  安明熙再一次蒙住头,捂住耳朵。
  废话,不听!
  蒙上耳朵后,果真听不见门外的动静,没一会,安明熙又放下了手,这时一片悄然。
  他走了?刚刚才有说话吗?万一说了什么重要的话
  安明熙坐起来,向房门望去,透过麻纸,探看门外的人是否还在。
  还在。
  倏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可能会被门外的人透过薄纸看得一清二楚,安明熙重新躺下,不过这回露出了头,也闭上了眼装睡,伸长耳朵,等待那人再度发声。
  我只想和你做朋友求你了。语落,花千宇放下按着门的手,已然失去等到答复的信心的他最终还是颓然离去。
  安明熙睁开了眼,眨了眨。
  求你了
  竟然说求你了。
  安明熙缓缓起身,那模糊的身影已然消失。他坐了会,起身吹灭床边灯架上吊着的煤灯。视线暗了一部分,但那桌旁、门前的蜡烛还点着,门外也是一片亮堂。
  安明熙坐在床边,盯着门外那片光看了会,脑海中浮现花千宇失魂落魄的模样,郁闷、烦躁、内疚等心绪同时浮现,心绪五味杂陈下,胸腹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某处像是被泼了酸水,又像有虫蚁四处在咬,即便用手按住了腹部,那仿佛游走身体之外、精神之内的的不适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便是有千百种理由,若花千宇真把我当朋友无视他的落寞,不断将他赶走的我又与安明镜有何区别?
  乐洋等着花千宇房门关上的一刻,忙从房里出来,赤着脚,看上去鞋都来不及换。他出房的第一时间便是观察楼下的状况两个醉鬼,和一个在坐在客栈门槛打瞌睡的店小二。
  乐洋舒了口气,又偷偷溜到阿九房前,用指尖戳开一个小洞,见阿九睡得沉,这才放了心回房。
  关门。
  你做什么?乐离忧问。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背抵着门的乐洋反问。
  小公子喜欢黄
  乐洋朝乐离忧跳了起来,同时伸出手,落地之时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准说!快忘掉!
  乐离忧握着乐洋的手腕,想拉开乐洋的手,但眼前的人虽小,蛮力却不是说笑的。在乐洋的眼神胁迫下,乐离忧点了头,乐洋这才松了手。
  睡觉了。乐离忧道。
  乐洋没有理他,也没有其他动静。于是乐离忧弯下腰,将他扛起,丢在床上,自己也上床,被子一拉,躺好,闭眼。
  乐洋调整睡姿,尔后也闭上了眼,不久后脑识一片混沌,他好像在想事情,但想完回想也想不清自己想了什么,想自己想了什么没多久又会跳转到什么都不想的状态思想好像在打架,他觉得自己该睡了的时候杂七杂八的想法又会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已经沉入了黑甜乡,但脑中忽然响起花千宇的话
  我想让你喜欢我!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乐洋猛地睁大了眼。
  公子
  乐洋困意全消,情绪激越
  那可是四皇子啊公子!亵渎皇族你不要命了吗公子啊!
  所以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那副画也是,公子对四皇子的态度也是如果早点发现就能阻止公子犯险了!
  啊啊啊四皇子不会降罪吧?
  可是四皇子很生气
  乐洋猛地坐起,又猛地躺下,翻了几下身,又滚了几下,肢体有意无意撞到身旁的人,但乐离忧依然熟睡。
  你是尸体吗?乐洋看着乐离忧熟睡的脸,在心中骂道。
  乐洋摇了摇乐离忧,只见乐离忧睁开了眼,确认旁人是乐洋后,闭上眼接着睡。
  乐洋不服,翻身叉开腿,两腿放乐离忧腰两侧,而后抓着乐离忧的衣襟使劲摇晃。好不容易被晃醒的乐离忧费力地睁开了像是粘了米糊的眼皮,用着困惑不解的眼神看乐洋。乐洋理直气壮道:我睡不着,起来陪我说话。
  乐离忧精神恍惚地点了下头。
  松了手的乐洋回归自己的位置,睡回枕头上,侧身,面对着乐离忧道:你知道黄公子的真实身份吗?
  乐离忧摇头。
  他其实是大宁的四皇子。
  嗯。虽然意外,但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千万不要冒犯他。
  嗯。不说也不会冒犯。
  所以,虽然他很好看,但你千万不要喜欢他。
  乐离忧面露不解。
  喜欢他?
  乐洋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没有。
  我还没说!
  你说。
  有一位富有的庶民,因为爱上了士族公子,只是忍不住示了爱便被安了罪名处死。
  这故事真够简洁。
  但现在是四皇子啊!帝王之子,堂堂四皇子要是他也觉得被侮辱了说话间,乐洋的手已经抓上了乐离忧的衣襟。
  怕又被乱晃的乐离忧按住他的手,道:你在担心公子?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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