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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韵韵愣愣站在原地,突然很怀念曾经与潇洒哥哥亲密的时光。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都成了过去,她想靠他近些,都成了奢望。
  昨日大街上,潇洒哥哥没拒绝她晃着手臂撒娇,她兴奋极了,还以为是曾经的潇洒哥哥又回来了,尤其没躲避她的亲吻,让她那般激动,亲的时候都带着颤栗,瞅着他脸上红红的口脂印,无限欢愉。
  结果,昨夜里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他宁愿孤零零躺着,也不要她伺候。
  她很想问潇洒哥哥,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待她大不如前,都成了单纯的丫鬟了。可是又怕一旦问出口,她连跟在他身后看他背影的机会都没了。
  那边秦霸天搂着莺莺来到李潇洒榻边,摆摆手,莺莺识趣地拉走韵韵一块进屋里洗水果,将偌大的院子留给两个大男人。
  秦霸天从昨日忙到现在,还没找着机会打趣两句李潇洒,见他捧着镜子盯着脸上的血痕,噗嗤打趣道:
  “咋地,被个娘们抓伤了,你就也像个娘们似的照镜子了?”
  “滚!”李潇洒斜睨秦霸天一眼,“别开口闭口娘们娘们的,小心我跟你翻脸。”
  “哎哟哟,好怕怕啊,”秦霸天瞅瞅李潇洒那要吃人的眼神,笑道,“看看这样,不叫娘们叫什么?”
  哪个大男人没事捧个镜子瞅的?
  破相了而已,要死要活,闷声闷气的,不是娘们是什么?
  “叫女侠!”李潇洒翻手扣住镜子在身上,抬头,一本正经道。
  秦霸天:……
  你一个男人,要我管你叫女侠?
  李潇洒一本正经补充道:“叫傅女侠!”
  这回秦霸天反应过来了,那声“娘们”抗议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不许叫傅宝央“娘们”呢。
  “我靠,你都被她抓成这副德性了,还惦记着护她呢?”秦霸天故意挑火道。
  “你再敢诋毁我未婚妻,我对你不客气。”李潇洒口气不善。
  见他这样,秦霸天连忙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兄弟错了,是女侠,傅女侠,再不叫那啥了,好不?”
  秦霸天算是看明白了,这陷入爱情的男人啊,护女人都跟护犊子似的,谁敢说她们不好,立马就扑上来要咬死谁。
  绝哥如此,如今李潇洒也是如此。
  李潇洒见秦霸天服软,这才不较劲了,却也懒得搭理他,翻个身,背朝秦霸天,继续持镜自照,修长洁白的手指一寸寸滑过脸上那道抓痕。
  他很惦记央儿,想着她昨夜哭得死去活来的,他胸中闷痛。看不到她,触摸她留下的抓痕,也是好的。
  见他这样,秦霸天瘪瘪嘴:“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不就是演了一场戏吗?今夜闯进她闺房里,好好抱着她解释解释,哄一哄,不就完事了?”
  一个女人罢了!
  还是一只超级母老虎!
  瞅瞅兄弟脸上那道抓痕,秦霸天真心觉得脸疼,那样的母老虎,啧啧啧。
  第108章
  东宫。
  太子妃傅宝嫣听闻李潇洒公然护野花, 与央儿当街大打出手, 两人闹得极其不堪, 李潇洒一张俊脸还破了相, 傅宝嫣立马笑得“咯咯咯”的,像是听闻了天下第一大乐事, 手腕都笑得一抖,花剪随之一颠, 剪坏了一角。
  伺候的小宫女心头一颤。
  这“轻见千鸟”可是太子送的生辰礼物, 太子妃爱若珍宝,素日叶子黄了一片,都得责罚她们跪在庭院里饿肚子一天的。
  今日修剪花枝,却生生剪坏了一角, 整株菊花颜值大降,磕碜起来,太子妃还不得罚死她?哪怕操持剪刀的是太子妃本人,受迁怒挨罚的也是她。
  小宫女很是怨怪传话的嬷嬷, 吃醋打架那种事就不能晚一会再回?
  战战兢兢偷瞄太子妃, 小宫女意外了, “轻见千鸟”被毁, 太子妃居然毫无痛色, 笑容依旧?
  传话的嬷嬷鄙视小宫女没眼力见,对太子妃来说,有了“傅宝央受苦受难”的好消息,损坏了一株菊花又算什么?
  自打太子妃出嫁那日, 傅宝央和傅宝筝一家子不给面子,还往死里践踏尊严后,太子妃对傅国公府的人那是恨之入骨啊。
  时时刻刻都巴望着她们倒霉,倒大霉呢。
  等了大半年,终于有了第一个好消息,还不上赶着报上来,岂不是傻?
  还是陪嫁的嬷嬷懂她心思,傅宝嫣心情那个愉悦啊,连残花都看出了瑶池仙女之姿,丢开花剪,细白手指轻轻触碰白嫩花瓣,一下又一下,笑得万分得意:
  “还以为他们能甜蜜到几时呢?这才定亲几个月啊,就当街撞破小野花?”
  “有意思啊!”
  谁都不知道,除夕宫中陷害央儿中药,被李潇洒玷污清白后,傅宝嫣就在等待央儿痛哭流涕要死要活的消息,结果,密探一次次报上来,都说央儿笑容满面心情贼好,尤其正月十五落水失踪,还以平勇侯府老夫人救命恩人的身份回京,高调定亲后,更是屡屡探知两人多次现身各府赏花宴,出双入对,鹣鲽情深。
  坊间一度传闻,李潇洒浪子回头,订婚后连勾栏院都不去了,还搬回了平勇侯府住。
  这让傅宝嫣忍不住生疑,难道男人看尽千帆后,遇上心中所爱,真的会从此收敛,只宠爱那一个姑娘?
  若真如此,嫁给有情有义的纨绔,倒成了幸事。被众多姑娘□□好的男子,最是懂得姑娘心思,一旦宠妻,比愣头青可幸福多了。
  央儿的幸福,让傅宝嫣开始重新审视撮合萧绝和傅宝筝,是否有意义。
  原本,傅宝嫣打算亲眼目睹央儿嫁给纨绔有多欲哭无泪后,就暗中推一把,逼迫萧莹莹不得不将爱女嫁给萧绝,好让她们母女品尝绝望的滋味。
  出身高高在上又如何,长得倾国倾城,身姿曼妙无双又如何?傅宝筝照样只能嫁给厌恶至极的萧绝,天下第一滥情之人,日后看着他玩腻了傅宝筝,再找无数野花。
  简直不要太爽。
  可这半年里,亲眼目睹李潇洒为央儿做出改变,浪子回头后,傅宝嫣逐渐犹豫起来,最后决定将撮合傅宝筝和萧绝的计划搁浅。你想哪,万一,萧绝是第二个李潇洒,也为了心爱的傅宝筝专情起来,变成好夫婿了,她岂非白白送了一段幸福给傅宝筝?
  这等蠢事,她傅宝嫣可不干。
  因此,原本已经启动的撮合计划,立马停止,将萧绝这个女婿划掉,她要另想一个惩罚傅宝筝母女的毒计。
  可谁都没想到啊,如今竟峰回路转,李潇洒玩腻了央儿,内心激情散去后,竟又耐不住寂寞重新采野花了。被撞破,还为了小野花与央儿大打出手,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护住野花给央儿没脸。
  “最妙的是,傅姑娘揪住李潇洒衣领,厉声问他‘你能不能做到从此收心,只爱我一人’时,李潇洒心虚得不敢看她眼睛啊!”回话的嬷嬷将重点一一点出来,“这还不是最伤人的,最最伤人的在后头呢。”
  “哦?”傅宝嫣弯腰摸着菊花瓣,秀眉一挑,轻笑,“还有更刺激的?”
  “可不是呢,太子妃想都想不到呢,这男人无情起来,真真是无情透顶,傅姑娘跳着脚大喊‘退婚’,李潇洒竟无动于衷,傅姑娘掉头跑走,李潇洒也不追上去哄人,还与那野花腻歪在一起呢。”
  嬷嬷最是知道拿捏重点词,“腻歪”二字尾音拖得长长的,真真是百转千回呢。
  傅宝嫣听了,果然乐不可支,高声笑道:“赏”。
  嬷嬷得了一个金镯子,内心喜不自禁,忙又将刚刚传出的重磅消息抛了出来:
  “太子妃娘娘,就在您刚刚歇晌那会,萧莹莹带着三太太去平勇侯府大闹退婚了,那撕逼场面,堪称火爆……可最后啊,还是没退成婚,娘娘啊,您就放心等着,傅宝央日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傅宝嫣快笑出泪花来了。
  萧莹莹多霸道一人啊,亲自出马,居然退亲没成功?脸不知得黑成什么样呢,怕是比黑锅还黑。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傅宝央还未过门,就给平勇侯府惹出这般大的难堪,让平勇侯府成了全京城的笑话,那等有爵位的人家,多要面子啊,待日后傅宝央进了门,在婆婆、婶娘等人手下,还能讨得了好?
  自然,这些都是傅宝嫣意、淫的,大概她以为人人都像她一般忘恩负义,出了点点祸乱,就将央儿从棕熊手里救下侯府老夫人的大恩抛之脑后,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记恨央儿吧。
  只能说,心底有屎的人,看任何人都是屎。
  带着这份无比愉快,傅宝嫣破天荒地亲吻一下残花,还赞它比瑶池仙女还美,一片片纤细修长的白花瓣如垂落的仙子广袖,在朗朗春风中摆出独特的舞姿,美不胜收。
  傅宝嫣赞叹:“今日的菊花咋这般美呢,比哪一日都开得好看。”为此,还特意打赏伺弄花草的小宫女,夸她心灵手巧。
  小宫女:……
  花都残了,还打赏?在懵逼中,赶忙跪下谢恩。
  小宫女谢恩的奉承话,傅宝嫣是听不见的,她满心都在嘲笑央儿呢。
  这女人啊,最不幸,最苦的是什么?那铁定是曾经得到过美好,一不留神,美好成了昨日黄花。
  正所谓,最惨的莫过于曾经得到,却又失去,日后还不得不嫁给他,一生一世相看两厌。
  而这,即将成为央儿一生的写照,傅宝嫣不用亲眼见证,光是想想,嘴角就高高翘起。
  拍拍小手,傅宝嫣丢开菊花,见窗外大好风光,决定去外头走走,好久没遇上这等大喜事了,得走出房门,让外头的春光也蹭蹭她的喜气。
  走在如霞桃花下,嘲讽着“央儿”情变,嘲讽着嘲讽着,傅宝嫣蓦地对萧绝这个第一大纨绔又重拾信心。
  俗话说得好啊,物以类聚,萧绝能和李潇洒混成好兄弟,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两人对待女人的态度上,铁定也类似。
  “看来,中断的那个撮合计划,还能再用起来。”傅宝嫣摸着耳上的东珠耳坠,笑得灿烂。
  正在这时,花树那头的小径上走来了太子殿下,满面愁容,眉峰凝忧,在灼灼桃花下映衬得越发颓丧、阴郁、无生气。
  傅宝嫣见了,心头对傅宝筝一家子更是憎恨三分。
  你道为何?
  还不是为了川蜀兵败的事,太子为了避责,将川蜀逆贼的厉害放大了数倍,显得朝廷派兵太少,才导致的惨败,试图在父皇和文武百官前挽回点颜面。
  结果,大伯父傅远山去了,却只用了点点兵,就在短短时日里将逆贼一锅端了,剿得连渣都不剩,对太子打脸打得是啪啪响啊。怕傅远山回京后实话实说,太子特意秘密出宫,出城三十里秘密堵截傅远山大军,恳请高抬贵手,回京面圣时将剿匪的难度拔高些,免得父皇责难太子。
  太子求情失败后,傅宝嫣也秘密出宫,以侄女的身份前往傅远山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亲情,请求大伯父看在血缘关系上,帮他们夫妻一把,撒个谎,骗父皇川蜀逆贼真的很难搞,太子没有带兵经验,受挫是正常的。
  为此,她都摒弃太子妃之尊,双膝跪下了。
  可傅远山固执得迂腐,没给傅宝嫣丝毫面子,当面挥袖拒绝就算了,面圣时,还在文武百官前抛出一句:“剿灭逆贼,不费吹灰之力。”给太子彻底戴上一顶“无能”的帽子,还坐实了太子“为了避责,撒谎”的罪行。
  从那以后,父皇面对太子再无笑容。
  出事后,太子郁郁寡欢,傅宝嫣再娇声软语,也无法令太子开怀。以前夜夜要行房的,现在太子却无欲无求成了木头人,也不再搂着她睡到天明。
  太子的变化,傅宝嫣百般思忖后,认定大伯父傅远山的无情,可能让太子迁怒了自己。
  为着这份“可能”,傅宝嫣对傅宝筝一家子的憎恨达到了巅峰。
  隔着花丛眺望太子,傅宝嫣紧握双拳,越发下定决心,要让傅宝筝跟央儿一样惨。成亲后,萧绝每沾染一个姑娘,她都要立马传小道消息给傅远山夫妇,日日看他俩愁眉苦脸,揪心疼痛。
  ~
  勾栏院里。
  萧绝坐在窗前的凉榻上翻看偷来的账本,一本本看得细致,手中毛笔时不时记下重要数据,李潇洒坐在小几对面打着算盘,帮着清算。
  看完数本后,萧绝笑了:“太子还真是不中用,户部这种烂账都能在他手下通过?难怪以往充盈的国库,现在连赈灾银子都拿不出来,户部一干人等得贪污多少啊。”
  “亏空两千多万两,太子怕是也捞了不少,大案啊。”秦霸天嘲讽道。
  李潇洒道:“绝哥,你说这些账本,是卖给福王好,还是卖给肃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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