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吸收
段妍抬头看了眼正在天上观察的小黑，犹豫了下，接了视频。颜珺跟祝清也陆续进入视频聊天。
林飒飒看人到齐了，把镜头对着窗外，“我们在窗口的视野受到了局限，实际远不止这些。”
她一边说一边换鞋，顺手提起垃圾带到楼下：“刚才我下来拿外卖的时候发现，其实天空上错落着很多这样的空间世界，看起来好像......天空被划分成各个世界的领地。”
几人不是同一个地方，情况不太一样，比如段妍因为被封，就只能站在楼下大门里看，不能随意出去。颜珺出来后身处在寺庙，周围并未有其它房屋。沿着寺庙的小路走走停停，她站在河流堤坝的高处，目光逐渐写满震惊：“......是，真的是这样。”
祝清自始至终盘腿坐在树下的石头上，视频里能看到她身后不远处有很多来往的游客，她没有起来，只是抬头看了一下便摇头：“我这里目前只有那一个，可能是因为有结界吧。”
“真的有结界？”段妍觉得很新奇。
小黑此时回来了，晃晃悠悠落在窗台，爪子撑脸：“当然有结界了，没有结界的话，岂不是谁到水底都能看到我了。”
说完敲了敲她的手机：“以前就见每人手里都有一个，啥玩意啊这是。”
段妍连忙护住：“手机。别动它，我还在了解情况。”
把小黑赶到旁边，拜托另外叁人看下裂缝中具体都是些什么情况，段妍也过去查看自己的操作记录，根据叁人的汇报，把符合的全都列出来。
当尽量把看到的裂缝报给段妍以后，叁人其实也多少发现了什么，“段妍，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一对照过细节，她松开鼠标，呆坐在电脑前，“我要再确定一下。”
这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关掉视频里的声音，段妍放下手机去叫小黑。小黑其实一直伸着脖子在窗外偷听。
“它们，那些东西，那些人......是我审核的小说里的，也是在我梦里出现的，”她抓紧小黑的龙须，把它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闯祸了吗？”
这次轮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小黑本来就没接触过几个人类，对于人类的情感表现不太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无措的在半空中游动着巨大的身躯，四爪乱刨：“你咋哭了，来来来，再跟我说说。”
段妍抽噎着从梦开始说起：“我昨晚一直在做梦，梦到有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来跟我说谢谢，有一个还说谢谢我放她出去。我以为只是梦，没有当回事，可是今天的裂缝里，生活在那里的人，就是我梦里的，而她们的样子、环境、运行、都跟我审核过的小说是一样的。”
小黑张大龙嘴瞪大龙眼，傻愣愣的看着她，那双金光璀璨的眼眸，有看不清的惊惧在流转。看来，不是她闯祸了，而是它闯祸了。它强装镇定，“在梦之前，你没有做什么吗？”
“做什么？就是正常吐槽啊，”她哭的越来越厉害，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二十多年来，做梦都没想过，世界会因为自己而面临崩塌，“我、我吐槽的时候，有说过她们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去找作者报仇。我心里还想，最好这件事真的会发生。”
她的手脚因为从自己的话中得知了原因而逐渐冰凉，眼中带着微不可见的希冀望着它：“不是因为这个，对吗？”
小黑目光复杂，将龙须从她手里拽出来，化作个黑衫少年郎，隔着窗台伸手将她抱住，低声道：“让我试试看。”
它似乎是在施法做什么，段妍踮着脚不敢动，就那么被它抱着。它的怀抱时冷时热，让她想起它曾说过它会喷火唤雨。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小黑，你还没好吗？”
“没。”它尽量贴近她，想要距离她身体里的金丹近一些，可即便这样拥抱了，所能施展出来的能力，也很微弱。
段妍同样想到了这一层，毕竟之前小黑把老底全跟她说了。只有靠近她，它才能勉强呼风唤雨。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还不够近吧，她想，它是条龙，肯定对人类之间的规矩没那么懂，只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才没有跟她贴的那么近。
她还想，自己现在一定也要做些什么。比如把彼此的距离再拉进些。
段妍深呼吸后，把头靠在它的肩头，双手抬起，脚上用力踮起来，将它紧紧抱住。
微风从楼下盛放的樱花树间穿过，发出沙沙的声音，路过这里时，放柔了力度，轻轻掠过一人一龙之间。
淡淡的樱花香萦绕在她与它的拥抱中，久久不肯散去。
小黑嗅到了花香，不曾料到心神会被这香味搅乱。怀中的她似乎无限的在它的世界里放大，包括拥抱的感觉......
它闭眸迷惑了许久，想不通现下这般是怎样，只能强逼自己静心凝力，去寻她体内的金丹。片刻后小黑猛然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将眼眸覆盖，它松开手，震惊的看着已经平复情绪的她：“你怎么可能......”
“什么？”段妍歪着头。
“怎么可能......”小黑摇头喃喃自语，忽然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在触碰到彼此之前，她听到它又恐惧又生气的叫喊，“把金丹还给我！”
触碰到后，贴在她唇上的那瓣柔软，是同样奇怪的忽冷忽热，她瞪着的大眼傻乎乎的感受着，傻乎乎的看着也瞪着眼的它。与它对视半晌后，她才反应过来，怒气迅速涌上眼睛，开始伸手推它。
小黑生气也不过叁秒，就对自己的冲动行为后悔了，眨巴着溜圆的大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良久后它气馁的松开她的唇，满含歉意与悲伤的低下头：“对不起。”
段妍没说话，跑出去洗完嘴巴又赶紧回来：“你为什么......？”她相信它忽然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也相信它不知道这个索要金丹的方式，在人类里叫做‘吻’。
方才她哭过了，现下轮到小黑眼泪往下掉，“我刚才几乎感应不到金丹了。后来凝聚力量探查你体内情况，发现你竟然在吸收我的金丹。”
它盈满眼泪的眼中尽是绝望：“按理来说，人类绝无可能吸收龙的金丹，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这么放心的让它一直呆在你的身体里。”
段妍听懵了：“那我？”
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竟然在吸收金丹，如今从金丹那里获得的能力已经能够使用，所以才会造成现下的状况。”
“可是，可是你的能力不是呼风唤雨吗？那我吸收了，不也应该是这样吗？”段妍抓住它的手臂，试图从中找出不合理。
“不，金丹只是金丹，能力在于拥有金丹的人，”它抬头看着她，“你从金丹那里获得的，是一个叫‘心想事成’的能力。”
它的目光十分复杂，是无力的，也是震惊的：“这种能力，只有在飞升为神龙时，才有极低的概率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