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

  计夏青扯扯她的袖子,指了指她的脖颈处。
  一连串的红痕,很明显,即便是高领毛衣都遮不住。
  阿青!小龙又羞又恼,一把取下眼镜丢到一边,就要张牙舞爪地扑到计夏青怀里挠她。
  青帝陛下顺手接住眼镜放在一旁的床头柜,轻松控制住了四肢无力的龙,将她挂在自己身上,随后掀开了被子,将人迅速卸了下来放在床上,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促狭道,我给你倒杯温水。
  宿白呜咽一声,默默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透红的脸。
  声音哑得没脸见人了。
  在黑暗中,她没忍住,继续回味着昨晚的余韵。
  被子的鼓包中传来了沙哑的嘤嘤嘤,里面的人裹着被子扭来扭去,羞愤欲绝。
  门外的青帝陛下挑眉。
  在两人都是实践菜鸡的情况下,理论知识的储备还是很重要的。
  需要一定的湿度禁术才能完成,懒得去拿水了。
  哦,真是奇怪的禁术呢。宿白齿尖用力碾了碾口中作怪的修长手指,惹得身后的人低呼一声。
  计夏青抽出手,没好气地用力一拍她的娇软的臀,低骂着,属狗的吗?
  属龙的。宿白露出洁白的两排牙,笑得得意洋洋。
  真是话多,计夏青嘟哝一声,手指挑起了小家伙精致的下巴,吻了上去,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又多又损,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和你学的。
  宿白任由这人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角,舔舐着自己的唇珠,水红的龙眸似乎颜色更深了些,微微眯起,有些难耐。
  更深情的吻都早就吻过了,现在这么蜻蜓点水般的小动作无异于饮鸩止渴。
  瞅准一个时机,她伸出水蛇般的双臂,缠住了计夏青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舌在计夏青口腔中搅动,强取豪夺每一分甜美,滑过齿间,挑动舌尖。
  呼计夏青没忍住脱离了这个深吻,大口喘息着,看着怀中的年轻女人。
  怎么,年轻女人慵懒地轻笑着,红眸深邃,宛若夺命的妖精,阿青,拿回身体后都不会呼吸了么?
  计夏青眉间危险地蹙起。
  竟然被说不行了?
  小龙却又欺身上来,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说着,阿青,都是第一回,我尊老爱幼让你一次,可不要这次机会都丢了嘛。
  青帝陛下觉得有人在挑衅自己,冷哼一声,手指用力摩挲着宿白的脸颊,又恶狠狠吻了上去。
  过了没一会儿,轻薄的浴袍宛若翩然的黑蝴蝶,无声落地。
  两人的墨黑的发丝披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宛若一副写意的水墨画。
  嘶,疼疼疼!小白你压到我头发了。
  好吧,也没那么写意了。
  唔,阿青。宿白倒吸一口冷气,垂着的手插/入计夏青的发根,用力摩挲着她的鬓角,眸间有几分失神。
  叫师尊,计夏青抬起头,舌尖舔了舔唇上的水渍,轻笑着说,师尊今天教你怎么画禁术。
  师尊宿白望着做着教学准备的计夏青,齿间蹦出几个破碎的单音。
  计夏青满意地欺身上来,奖赏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膝盖抵着磨了磨,轻咳一声,今天的禁术在你身上施展,没有问题吧。
  宿白抿着唇,摇摇头,眸间有几分难耐。
  那是求知的渴望。
  首先,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青帝陛下孜孜不倦地教学着,禁术是符术的终极体现形式,也是生命的终极形式,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大意,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仅是对受术者的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她凝视着宿白紧张的脸,笑了笑,你就是这次禁术的受术者,你觉得你做好准备了吗?
  宿白用力扭着床单,将其拧得皱皱巴巴的,声音沙哑,师尊,我准备好了。
  或者说,准备的过于充分,已经有点过头了。
  好。计夏青点点头,单指为剑,按在小龙雪腻的肌肤上,光明元素顺着上古大帝的召唤聚集而来,金光翻涌,宛若浪潮。
  师尊,烫。被光明元素直接抵在肌肤上,宿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是真的烫,哪怕是以高温龙息著名的火系巨龙凝聚的火元素,更多的也是灼热和爆裂感,而光明元素虽然温和,却也是实打实的高温,大有温水煮青蛙的意味。
  忍着,计夏青貌似不悦地用力按了按,叹口气,等会,禁术施展到后期,会更烫的。
  很快,宿白就明白为什么会更烫了。
  环境温度上升,施术时温度对应上升,更适合自己因为被施术而相当紧张的骨骼肌。
  可是似乎还是太紧张了。
  小白,放松,计夏青无奈地笑了笑,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轻声哄着,放松,不然我没法画下去了。
  宿白眼角已经泛红,勉强放松了些。
  真乖。计夏青笑容满面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顺手将小龙被汗濡湿的发丝拨到耳后。
  很快,非常快,第一次教学任务就因小龙无法接受更多禁术感悟而不得不终止。
  计夏青微微挑眉,看向时间,带着几分促狭地公布着第一次不合格的测验结果。
  小白,五分钟。
  宿白用力喘着气,磨磨牙,带着几分羞恼,咬牙切齿地说着,师尊,我觉得我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是不是让我实践一下?
  青帝陛下的神色有着片刻的僵硬。
  毕竟是生命最终极的表现形式嘛,不实践怎么能学会呢?宿白高昂着头,眼神有几分危险的意味,师尊应该也是从书上学到了这个禁术,大概之前也从来没有实践过,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到底是谁先熟练起来还说不准呢,对不对?
  还是说,师尊没胆子让我试一试?宿白望着计夏青纠结的面色,继续说着。
  别用激将法。青帝陛下冷哼一声,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可以,但小白你记住,我永远是师尊!
  于是,白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师徒其乐融融,共同探讨生命的终极课题。
  只是后来,宿白终究还是明白了,师尊就是师尊,理论知识储备的雄厚不是一次两次实践能抵消的。
  师尊,我们屋子的玻璃是不是导热效果太好了?
  你是在表示玻璃很凉吗?计夏青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翻译了一下小龙的话。
  没错师尊,既然发现了消费者这一部分的需求,我们是不是能改进一下玻璃的工艺呢?小龙似乎颇为严肃地讨论着。
  夜已深,但这件屋子的人依然在求学途中上下求索,以期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巅峰相遇。
  那小白,你觉得开发能加热的玻璃有必要吗?青帝陛下温柔地记录着实践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那之前那一次实验,是不是意味着要开发能加热的料理台?小龙分出一点算力思考着这个问题。
  有道理,计夏青很满意小龙举一反三的精神,于是用力奖励了一次。
  阳台,厨房,沙发,玄关,到处都留下了两人孜孜无倦上下求索的身影和声音。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师尊教,小龙jiao。
  蜂蜜水,计夏青掀开被子的一角,给里头的蚕宝宝递过去一杯温水,多少喝点,不然明天嗓子也好不了。
  宿白探出一个小脑袋,忿忿不平地瞪了计夏青一眼,探出手指摸了摸杯壁,瘪瘪嘴,小声撒着娇,烫。
  计夏青抿一口,砸吧砸吧唇,不烫啊。
  就是烫。宿白又开始扭来扭去了。
  青帝陛下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这人,只得自己抿一小口,随后将人捞出来,吻上她的唇。
  温热的蜂蜜水渡了过去,小龙这回倒是乖乖巧巧地吮吸着。
  甜吗?计夏青离了唇,笑眯眯地看着她。
  甜。宿白舔舔唇角,点头。
  烫吗?
  不烫。
  于是一只杯子被塞进了她自己手里,不烫自己喝。
  愣神地塔主阁下看着悠哉哉走远的计夏青的背影,瘪起嘴,嘟囔两句,叹口气,只能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对了,青帝陛下又探出了一个脑袋,记得请假,我得先走了。
  这回宿白倒是真的慌了,迈着软绵绵不那么听使唤的双腿跑过来,泫然欲泣地看着计夏青,扯着她衣服下摆,阿青,你怎么就要走了?
  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不长的。计夏青轻叹一口气,望着面前的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我还得去布置一些东西,还得与地底世界的人达成同盟,很多事等着我们。
  这半晌贪欢的时间,还是她费尽心思挤出来的。
  不过,一个星期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轻声说,带着期盼的笑意,黎明前的黑暗而已,这都等不了了么?
  宿白怎么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更加不舍得罢了。
  她磨磨蹭蹭地松开了计夏青的衣角,低着头,一个星期。
  计夏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菲特,她出门前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小机器人,无论如何,保护好这个家。
  您放心!菲特有五十枚电子手/雷!会把一切不怀好意的人炸成碎片!小摄像头张牙舞爪地摆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某句我不愿意标注的话来自《送东阳马生序》,哐哐给宋濂磕头了,您就原谅这个时代的写书人吧。
  明后天可能没有更,周四当晚应该有大章
  117、第 117 章
  一个星期并不算很短, 但对于密谋干大事的两人来说,时间还是很紧促。
  如果说之前行刺塔主老头儿还有古德里安和隆美尔等人的支持,塔主老头儿也并没有反抗, 难度可以说是入门级。这一回可真真切切的是孤军奋战, 除了并不知内情的人类营地和地底反抗军会有援助之外, 只有自己和阿青了。地狱级难度。
  不。
  宿白望着窗外的残阳, 苦笑一声。
  阿青也并不知道内情,整个巴别塔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到了那可怖的景象。
  还真是孤独呢。
  不过宿白认为自己并不是轻信自己眼睛所看到东西的人, 更何况那是太乙给自己看的。太乙的成分就有问题, 她给自己看的东西是否真实也说不清楚。她在利弊权衡之下选择了按照太乙所说的去做,但并不代表她一点疑虑也没有。
  况且,阿青的推测也有道理。
  宿白想到那天计夏青和自己交流的发现,有些迟疑, 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或者说,那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如果真相并不如自己看到的那样, 阿青给的猜想是有根据有理由的尽管令人难以置信,并且听上去很扯淡。
  什么数据世界?真的太离谱了。
  可是她想到青年龙族大会的那一回, 想到那一团诞生了一点点混沌灵智又被计夏青直接用垃圾数据流撑爆的数据,又有些恍惚。
  谁又能说得准自己并不是数据呢?
  生物的组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组组精密的数据和相应的正负反馈构成, 我们的意识也需要介质才能接触到现实世界,眼眸看到的风花雪月的美景不过是一组透镜成像再经过大脑处理后的产物,所感知到的冷热交替是因为神经传导,电信号和化学信号的传递组成了所谓的思考,而这些说实在的也不过是数据罢了。
  嗯,当时阿青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她没听懂几个字。
  你觉得哪个选择更令人恐惧一点?可是她又想起了那天, 阿青迟疑地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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