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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虽说林家是教育工作者,可林二夫人怎么说都是为人父母的。为人父母者,没有一个不想儿女好上加好的,何况林如稚还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所以珊娘很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林二夫人不同意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可叫她想不到的是,林二夫人不同意,林二先生却同意了。
  “你娘……”珊娘一阵犹豫。其实打心眼儿里来说,她是站在林二夫人那一边的。便如前世时她不愿意她的儿子娶一个身份不对等之人一样,若是那时候的袁长卿也像梅欢歌这样家徒四壁,怕是他长得再好看,前世的她也不会动心的……这般想来,她更加觉得前世时她对袁长卿的所谓“深情”,该打上好几个折扣了……
  “我知道,”林如稚靠着珊娘的肩道,“我娘是担心我,是为我好。可我娘不是我,她眼里的好,未必是我眼里的好。而且,他只是现在不如意而已,谁又能说他的将来就一直会不好?就算他以后不好,只要他对我好,我相信,凭着我们二人一起努力,也一定能把将来的日子过好的。我娘之所以不同意,不过是怕我跟着他吃苦,只要我们让我娘看到,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娘没道理不同意。你说是吧?”
  珊娘心头一跳,蓦地一阵沉默。林如稚和梅欢歌,这应该是真正情投意合了,她和袁长卿却似乎总是处于半边冷半边热的状态……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羡慕林如稚,能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
  “你担心袁师兄吗?”忽然,林如稚问道。
  “什么?”珊娘一怔。直到她这么问时,她才意识到,她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我很担心他。”林如稚忧郁地叹了口气,“虽说以我爹为主,可我爹年纪大了,最多不过是就近坐镇,真正要跑遍穷乡僻壤的人是他们。我哥哥和袁师兄怎么说都比他了大好几岁呢,去的人里就他年纪最小,我……真的有点担心他呢……”
  “担心啊……”珊娘随口顺着林如稚的话嘀咕着,其实心里则想着,袁长卿那么大的本事,怕是谁都会有事,独他不可能。
  “是啊,”林如稚将下巴搁在珊娘的肩上,“他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在努力,偏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蓦地,珊娘心头又是一跳。林如稚的话,叫她想起袁长卿那晚上的话。他那番话,其实也在表达着这个意思,他,也是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着……
  正这时,那边过来一个婆子禀道:“五皇子殿下来了。”
  “他来做什么?”珊娘一阵惊奇。便是他经常莫名其妙往她这里送东西,可说到底他是皇家贵胄,她家里请客,可没资格请他,因此五老爷那里根本就没给他发请帖。
  而,就这么一下,忽地又叫她想起那天晚上,袁长卿也莫名其妙地提到过两次周崇——因为周崇出力帮过他家,叫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忽然间,珊娘有点想笑,觉得那样的袁长卿……很,有点可爱……
  所以说,这一回五皇子周崇又做了一回不速之客,且他还当众给了五老爷一份很有分量的贺礼,叫五老爷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还是来吃酒的大老爷地殷勤地巴结上来,逼着五老爷收下贺礼,将五皇子让到了上首。
  跟着珊娘一同出来见礼的林如稚忍不住问着珊娘:“五哥什么时候跟你爹交情这么好了?”
  和大老爷一同过来吃酒的七娘听到,扭头看着珊娘笑得一阵坏眉坏眼,凑到珊娘耳旁小声笑道:“还没开席呢,这里就多了个醉翁。”——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冲着珊娘暧昧地一挑眉。
  而,像七娘这样想像力丰富的侯家人显然并不在少数。看着五皇子总想找着机会跟珊娘聊天,顿时便有许多的眼,带着种种不明的意味落在了珊娘的身上。
  于是珊娘终于感受了一回林如亭面对柳眉时的无奈。
  再于是,当五皇子临别之际,提议明儿和她一同去放鹰时,珊娘略皱了一下眉,然后想着有些话还是该当面问明白说清楚才是,便点头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跟在五老爷身后恭送着五皇子离开时,她眼角处隐约看到了袁长卿的小厮凉风的影子一闪而过……
  第108章 ·放鹰
  袁长卿的海东青,说是托付给珊娘的,其实倒更像是托付给五老爷的。
  话说五老爷当初可是先看到那只鹰,然后才认识袁长卿的。当时老爷还打过那只鹰的主意,只是袁长卿没肯相让。不过袁长卿也递了话,表示可以借五老爷观摩一二。而虽说斗心眼之类的事五老爷明显不是袁长卿的对手,可玩艺术的人都别有悟性,见到袁长卿的第一眼,老爷就直觉他不似外表看上去这般纯良,所以便是五老爷心里很想画那只鹰,便是袁长卿那里给他递了梯子,老爷仍是很警觉地没有靠前——之后的事则证明了老爷的直觉果然挺灵。
  当然,这些事已时过境迁了,五老爷当初的顾忌,如今则成了他看中袁长卿的理由。不管准女婿以什么理由把这海东青寄存在他们家,对于五老爷来说,这是个难得地就近观摩海东青神态的机会。因此,除了跟太太腻在一起的时间外,老爷几乎天天泡在新搭的鹰舍里逗鹰喂鹰溜鹰。
  这只名叫“阿灰”的海东青,不仅成了袁长卿在珊娘身边留下的“暗桩”,全了老爷画鹰的心愿,更叫袁大没想到的是,它竟也成全了五皇子堂而皇之上门的理由。
  五老爷一开始就知道五皇子周崇特别喜欢这只鹰,所以便是他借着看鹰的借口频频上门,老爷那里也没有起疑——他哪里想得到,这位皇家贵胄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而叫周崇郁闷的是,他十次上门,竟九次见不到他想见的那个人——想想也是,珊娘可是订了亲的姑娘,便是老爷再浑,也知道要维护自己女儿的名声的。何况如今珊娘还挺忙,除了料理家事外,她还得照顾一个高龄产妇,余下的时间里还要收拾庭院、照顾花草、看点小说、睡个午觉、和闺蜜通个信,约个时间喝点茶逛个街什么的,真的挺忙。总之,她还真分不出时间来给他这么个不相干的人。
  周崇也非平庸之辈,见没机会接近珊娘,他便想着主意创造机会。于是他再一次借鹰说事,求着五老爷放鹰时一同带上他,又蛊惑着五老爷说,趁着如今太太坐稳了胎,且行动还方便着,正好顺势也带太太出门赏个秋景。老爷听了哪有不答应的?所以家里请客那天,周崇才会“顺势”又问了珊娘要不要同去。
  而珊娘也有点烦他所造成的困扰,正想找个机会问清他这暧昧态度的缘由,也就跟着应了。
  然后,这一日,五老爷和周崇便骑着马去落梅河边放鹰了。珊娘和太太则坐着船悠哉游哉地跟着。至于说侯瑞侯玦,因今儿不是休沐,那二人无缘参与,只得垂头耷脑地去上学了。
  周崇原想得美好,想着便是珊娘和太太坐在马车里,他总能隔着车窗跟她说两句话的,却是再想不到老爷怕颠着太太,竟不是备下马车,而是叫太太和珊娘上了船……看着那漂在落梅河里的画舫,五皇子除了咬牙外,也只能默默叹气了。
  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阻止不了一个人的“有心”二字,等五老爷来到梅山脚下,一抬头,老爷这才知道,原来周崇早一步命人在那背风处拿帐幔围了一圈地,且还铺好了锦毡,设好了案几。于是,珊娘和太太就这么被忽悠着下了船,终于和岸上的周崇汇在了一处。
  五老爷看着小厮凉风放了一会儿鹰,渐渐便技痒起来。那边既然体贴地设了案几,再没有不备纸墨的道理,于是老爷也顾不上珊娘了,便拉着太太过去帮他铺纸磨墨,在那里就地挥毫起来。
  珊娘也有日子没出门了,且今儿正风和日丽,秋高气爽,见老爷太太那里自得其乐,她便命跟着出门的六安五福等人也各自去玩耍,她则在河边的交椅上坐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手搭凉篷,看着凉风在那里放鹰训鹰。
  她看得入神,也就没注意到,五皇子周崇也命人搬了张交椅过来,在她身边坐了。周崇看着珊娘笑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你的人影。”
  直到听到他说话,珊娘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她一回头,见他竟这么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旁,她那细长的媚丝眼忍不住就眯了起来。
  她侧过身子,将周崇一阵上下打量,心里忍不住暗暗将他和袁长卿作了个对比。
  就相貌来说,周崇许不如袁长卿那般漂亮,但他那张扬的眉眼,则明显要比总是死板着一张脸的袁长卿更具吸引力——至少珊娘就知道,她家不少姐姐妹妹们暗地里总拿这位五皇子做话题,且还不仅仅是因为他那皇家出身……不过这会儿珊娘却发现,比起这活泼款的,她似乎还是更中意那不苟言笑款的……
  她的眼一眨,放下在眉上搭着凉篷的手,也收回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看着他的眼,干脆直接地问道:“你老送我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做什么?”
  周崇习惯性地嬉皮笑脸道:“送你你收着便是,偏竟还退回来了!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啊。”
  珊娘正色道:“我看是你不拿我当朋友。”
  周崇一怔,这才注意到珊娘的不悦,忙收了嘻笑,道:“我就是拿你当朋友才送你那些的。”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最好的朋友。”
  二人目光相互一对。这二人谁都不是笨人,于是珊娘便肯定了之前那些叫她不能肯定的东西。她心头一恼,冷笑一声,道:“那袁长卿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有仇?”
  “怎么可能!”周崇皱眉道,“我跟他是发小,是兄弟!”
  “兄弟?”珊娘又是一声冷笑,“没见过拆兄弟墙角的兄弟!”
  “我怎么拆他墙角了?!”周崇不满道。
  “你是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吗?”珊娘反问。
  “当然知道……”周崇一顿,这才明白珊娘的意思,忙笑道:“你们那不是‘权宜之计’吗?”
  “便是‘权宜之计’,我们仍是有婚约在身的。”珊娘道。
  周崇看看她,笑道:“你们又不当真。”见珊娘张嘴要反驳他,他忙又堵着她的话道:“是你说你俩的婚约是‘权宜之计’的,我也问过袁老大,他也没有反驳,可见你俩谁都没当真。既这样,我又挺喜欢你的,为什么不能送你东西?”
  这一回,便是他没再堵着她的话,珊娘也只张着嘴回不出话来了。她再想不到,他竟会说得这般直白。愣了一会儿,她扭开头,看着从天际俯冲下来的海东青道:“梅山镇地方小,新奇的事物也少,五殿下玩一圈就赶紧回京里去吧。”
  她这言下之意,顿时叫周崇一阵皱眉,“你是在暗示,我这是在拿你当玩物吗?”
  “不然呢?”珊娘扭头瞪着他。前世时周崇就有花花公子之名,那时因着袁长卿的不喜,珊娘很少跟周崇以及他那个圈子里的人接触,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曾耳闻过那个圈子的混乱,如今见自己竟也成了他的目标,她不禁一阵怒火中烧。
  “当然不是!”周崇拧着眉道,“我是真觉得你不错。”
  “那袁长卿呢?”珊娘道。
  “关他什么事?”周崇道,“你俩又不是真的……”
  “便不是真的,我们仍是有婚约在身!”珊娘强调道。
  周崇看看她,忽然怪叫一声:“你改主意了?!还是说,你……对他……是不是?!”
  “当然不是!”珊娘脱口说道。她忽然反应过来,瞪着他又道:“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倒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这里是梅山镇,不是京城,我也不是京城那些爱围着你打转的女孩儿,你这样是对我极大的不尊重!”
  她这里恼了,却叫周崇一阵不解,“怎么会是对你的不尊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你才向你示好的,这竟也有错?!”
  “然后呢?”珊娘冷笑道,“向我示好之后你打算如何?娶我?!”
  周崇一怔。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对于他来说,喜欢一个人和娶一个人,完全是两回事,“你……想我娶你?”他小心翼翼问着,又沉思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这样的家世,做正妃怕是太后那里过不去,做个侧妃应该没问题。”
  珊娘:“……”
  无语了。她原是拿这话激着他的,却再想不到他那里竟似真的在考虑娶不娶她的问题,且顺势还考虑了给她个什么名分……好吧,虽说这从一个方面表示,他确实是认真在“喜欢”她;可从另一方面也表示,这熊孩子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总而言之,这孩子,算是长歪了!
  珊娘忍不住拿手指揉了一下额,看着周崇道:“你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周崇立马一梗脖子,“当然!我又不是没喜欢过人……”
  “那些你喜欢过的姑娘,她们如今如何了?”珊娘截着他的话问道。
  周崇一阵语塞。他可算得上是京城有名的“薄情郎”,喜欢时是真喜欢,不喜欢了也是真不喜欢。
  看着这熊孩子,珊娘那好为人师的本性忍不住又发作了起来。她以指尖撑着额道:“我不知道殿下认为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但就我来说,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我不能肯定我会喜欢他一辈子,是绝不会说出这‘喜欢’二字的。”
  “可我真的喜欢你!”周崇道。
  珊娘摇摇头,带着几分冷酷道:“你那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不该是这样的,真正的喜欢,是要考虑到对方的感受的。你送我那些东西时,考虑的其实只是你送得开心而已,你并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愿意收到你的那些礼物——换句话说,你只考虑了你自己的感受,你根本就没想过,你的那些礼物会不会造成我的困扰……”
  “不是的,你误解……”
  周崇张嘴想要反驳她,却被珊娘一挥手给打断了,“你不要说我是误解了你,因为我也曾做过跟你一样的事。那时候我也以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我拼命想要对他好,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接受,我只想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他,我以为那就是喜欢了。可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我付出的一切,与其说是因为我喜欢他,倒不如说,我是希望我能拿我的付出去贿赂他,去换取他对我的好感。所以说,其实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并不是为了他,这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喜欢,应该是……”
  “你喜欢的人是谁?”忽然,周崇打断她。
  珊娘一窒。看着他皱了一下眉,挥着手道:“这不重要。”
  “我倒觉得这挺重要的。”周崇道,“你现在呢?还喜欢他吗?你刚才说‘你以为你喜欢他’,那现在呢?”
  珊娘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其实她现在也说不清她到底还喜不喜欢袁长卿,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是前世时的那种感觉……
  “那你跟我不一样。”周崇道,“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信,我喜欢你不是一时的。”顿了顿,他又道:“你许不信我,可我自己知道,你给我的感觉,跟以前那些女孩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女孩……”
  珊娘一皱眉,截着他的话道:“许只是因为你从来没遇到过,你才觉得你是喜欢的……”
  这一回,轮到周崇挥手打断她的话了。他挥着手道:“我没有你以为的那般白痴。”
  珊娘一阵沉默。顿了顿,道:“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可我认为,一个人单方面的喜欢,并不能叫作‘喜欢’,只能说,是你对那个人的憧憬而已。真正的喜欢,该是两情相悦……”
  “谁说的?”周崇反驳道,“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喜欢你的。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另一个人的同意!”
  “是吗?”珊娘抬头看着那个熊孩子,忍不住冷笑道:“可你这般不管不顾的围着我转,叫别人怎么看我?!所以我才说,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送我礼物,与其说是你想表示你喜欢我,倒不如说,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心愿!”
  “你!”周崇忽地站起身。以他以往的经验,当他表示他喜欢一个女孩子时,不管那女孩是真矜持还是装着矜持,却是没一个敢像珊娘这样不给他留颜面的。被珊娘的冷酷一激,他那皇家脾气顿时发作了起来,瞪着珊娘怒道:“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句话该我说才是!”珊娘却一点儿都没有被他的气势所迫,抬头看着他道:“你不要以为你喜欢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何况你所谓的‘喜欢’,对于我来说是为难!”
  他瞪着她,她也反瞪着他,二人一阵僵持。
  此时那些丫鬟小厮们大多数都围在凉风身边看着他放鹰,有些则围在老爷身边看着老爷画画,还有一些,则各忙各的,各玩各的,竟是一时都没人注意到珊娘这边的动静。
  六安也在看着凉风放鹰。她无意中一回头,便正好看到珊娘和五皇子那般四目相对的模样。她一愣,赶紧扯了扯五福的衣袖,低声道:“五福姐姐,快看姑娘。”
  五福一回头,不禁也是一阵诧异,道:“这两人怎么了?吵架了?”说着,赶紧跑了过去。
  周崇虽然薄情,却也多情。他喜欢一个女孩时,还是很能够伏低做小的。于是他叹了口气,收了怒容,看着珊娘无奈道:“这么说,你是不信我了?”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珊娘道,“主要是,我对你没那种感觉。你那样,会叫我很为难。”——她自己有过那样的痛,所以她宁愿冷酷一点,也极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单相思的对象。
  周崇不禁一阵诧异,把珊娘打量了一圈,重又在她身旁的那张交椅里坐了,歪头看着她道:“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孩。对于你们女孩来说,有人喜欢不是件挺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一般来说,不是都会认为,喜欢你的人越多越好吗?”
  “是你认识的那些女孩们都这样吧!”珊娘冷笑道,“反正我不是这样的。对于我来说,喜欢应该是相互的事。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希望他也能同样喜欢我。可如果他不能给我同样的回报,我会替我自己觉得不值,我会觉得我被辜负了。那么将心比心,当别人喜欢我的时候,我自然也会希望我能给予他同样的回报。如果回报不了,对于我来说,他会成为我良心上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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