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凭空消失
有人倒地了，这可是大事。
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把那个婶儿给空了出来。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去扶她，只是看着她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痛叫。
这一幕把我给惊住了。
怎么连村里人也这么冷漠啊？
我赶忙让杜清把那个婶儿给扶起来。
杜清马上照做。
“刘婶儿，你怎么了？”我赶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昨晚上吃我家孩子带来的烧烤给吃坏了肚子吧。”
我也是很无语。
我还以为她怎么了。
“那好吧。杜清，麻烦你送我这个婶儿回家去吧。”
杜清嗯了一声。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我便看向了围观的其他人，说道：“大家先不要慌……”
“咋能不慌啊？”
“方天，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就你叔在挣钱。一家四口人，都靠他养活呢。他现在平白无故地不见了，我们能不着急吗？”
“我们家也是这样的情况。”
“我儿子明天还要去上班呢。这一天不去，老板就要扣钱的。”
……
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诉苦了。
我才说一句，他们几十句都说出来了。
说着说着，他们相互之间居然讨论了起来，人声鼎沸，我被他们的声音给淹没了。
“好了。”这时候，二婶也喊了一声。
大家再度安静，纷纷看着她。
二婶继续说：“听你们的，还是听方天的？是你们懂这些，还是方天懂？你们要真想自己家人回来，就听方天说说。”
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这次没有再七嘴八舌了。
还是二婶厉害。
我主要是懒得跟他们争。
既然你们要说，那就随你们，看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
“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一管到底的。”我率先表态。
“那你打算咋管？”
“我们下山来，是为了把雨伞带上，然后重新上山去调查。结果刚回来，就被你们给围起来了，到现在我都出不去，甚至连话都说不说一句。”
众人一致默然。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都觉得刚才不该那么吵闹的。
看到他们似乎都有认错的态度了。于是，我便继续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极其不寻常。所以，待会儿我们上山去调查的时候，希望大家都不要乱跑，更不可轻易上山来。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照顾不过来。”
“那，那会出啥事？”
“我也不知道。但正是因为我无法预料，所以才很难做出应对，才更加希望你们别冲动。”
“那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上山不？”有个年纪跟我一般大的小伙伴说道。
这人叫柳树勋，以前还是我的小学同学。只不过，从初中以后，我们就到了不同的学校。平时很少见面，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经常碰面。
他父亲这次也来帮忙，也在送葬队伍当中。
所以，他应该是想跟着去查查，看看他父亲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建议你去。”
这次的事情，八成是那个男鬼弄的。
我对这个男鬼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耍什么手段。所以，像柳树勋这样不懂行的人，最好还是别带。
“我要去！”柳树勋站了出来，表情非常焦急。“我妈早死，全靠我爸一个人把家撑了起来。他现在出了事，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我知道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但是，这不是去干活儿，更不是去玩儿。这种事情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我爸当年为了多挣点钱，冒着危险下井采煤。他都不怕，我现在也不怕。”
“柳树勋……”
“我一定要去的。如果我真得遇到了危险，你不用救我，继续去救我爸他们就可以了。”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也可以说是固执。
说实话，他这么孝顺，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敢于豁出去，我也挺感动的。
我也很想孝顺我的爸妈。但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如果这事搁在我头上的话，我肯定会跟他一样，毫不犹豫就站出来。
“柳树勋，你还很年轻，都没有娶老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柳叔交代？而且，你还有个妹妹，他需要你照顾，你不能这样冲动。”
“方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接着，柳树勋继续说道。“你打小就没有爸妈。所以，你应该知道失去父母是如何的痛苦。”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
我能体会得到那种痛苦，而且非常深刻。
“那好吧，我破例让你跟我们一起上山。”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的。
哪怕我现在当场拒绝了他，估计等我们走了以后，他还是会私自上山的。
与其他一个人跑到山上去，还不如跟着我们呢。这样，至少要安全一些。
柳树勋过后，又有三四个人要求一起上山。
这些人就跟凑热闹似的，热情非常高涨，完全不觉得这次行动很危险，好像我刚才说的，稍有不慎则性命不保的话，是跟他们闹着玩儿一样。
我很不喜欢那么多人一起行动。更何况，这些都是外行人，啥都不懂。带着一起上山，就是累赘。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他们更多的就是凑热闹，想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更重。而不是像柳树勋那样，是出自真心地想救人。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山上真得很危险，真得有可能会死人的，这不是开玩笑。”
“我们不怕！”
“方天，万一真出了事，你可以不救我们的。”
“你都让柳树勋去了，却不让我们去，这是啥意思？难道山上的那些人，就没有我们的亲人？”
“不看看山上到底出了啥事，我们决不罢休！”
……
一个个争相表态，好像都是无所畏惧的勇士一样。
“那好。既然你们坚持要去，那我也不拦着了。但是，上山之前，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到时候真得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也别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而且，我是真得有可能不会去救你们的。”
“知道了。那么啰嗦干啥，真的是！”
“大家赶紧回去拿雨衣和雨伞，然后一起上山，快点！”
“好！”
一众人马上散开，各回各家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杜清站在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如一个旁观者似的，事不关己。
“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很蠢？”我苦笑着问道。
“勇气可嘉。”
“什么勇气可嘉，根本就是一群蠢货。”
杜清没有说话了。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作为一个外人，是不方便表态的，也不想多发表意见。所以，就说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
十来分钟的时间，那些人就回来了。
他们除了穿上雨衣，带上雨伞，手里还拿着柴刀或者是菜刀。再不济的，也拿着棍棒。俨然一副要去打群架的派头！
这不瞎胡闹吗？
“看在同村的面上，我最后再提醒你们一句。山上真得很危险，有可能会见鬼，甚至还可能会死人的。而且，死的可能不止一个人。所以，现在要退出的，还来得及。”
“大家都是带把的汉子。既然说了要去，那就肯定会去。这个时候再退出，丢不起这个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
“方天，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你就不要啰嗦了，赶紧出发吧。”
……
一群白痴。
我不再多说半句废话了。
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就随你们吧。反正，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不是我。
杜清把我背了起来，我打着伞，然后带着那些人一起上山去了。
柳树勋在旁边帮衬着我，态度很好。而且，他也小声地问我，为什么脚上有伤，却还要上山呢？
我能不去吗？
村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八成还是因为王权引起的。
我既然从一开始就卷了进来，那就只能一管到底，彻底解决。不然，肯定会留下祸患的。
在上山的时候，我把柳条给了柳树勋，要他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如果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管用力抽打上去，千万别犹豫。
还有，我也再三叮嘱他，务必要紧跟在我身边，绝对不能掉队了。否则，真有可能会死的。
见我这么严肃，柳树勋也是面色一怔，眼睛瞪大了。
“方天，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小声地问道。
“你以为我之前在跟你开玩笑吗？”我马上又说道。“如果你要下山的话，现在都还来得及。就算被人嘲笑，也总比稀里糊涂丢了命要强。”
柳树勋沉默下来了。
我是真得希望他能下山去。
想了不到三秒钟，他便重新盯着我看，表情凝重地说：“我是不会下山去的。除了之前我说的原因之外，还因为再过五天，就是我妹的生日了。”
“那天，我妹一脸高兴地跟我说，我爸答应要给她买生日蛋糕。你不知道，这是我妹过的第一个生日。看她那么期待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失望。所以，不管待会儿要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退缩。我要找到我爸，然后带他一起回家，我要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