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随风摇曳中,飘荡出阵阵让人陶醉的清香, 沁人心肺。
  眼看着丰收在望,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付出多少努力, 流淌了多少汗水, 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地里的农民, 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手里拿着镰刀不知疲倦的反复割稻,稻田里到处是人们弯腰忙碌的身影, 就连小孩儿,也都跟在大人的身后,帮着捡稻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粮食收割完之后,看着成堆成堆成熟的稻谷,大地仿佛都沸腾了。
  “丰收咯!”
  “丰收咯!”
  “我们桃花村大丰收咯!”
  ……
  桃花村的庄稼汉们高兴的手脚舞动黝黑的脸庞全是疯狂的喜悦,这是继去年灾年快要活不下去之后人们硬是靠着自己靠着全村人的努力拼命挣下的活命粮!
  王家村那边的老农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大丰收啊!”
  桃花村村民笑的眼泪水都湿润了眼眶中,“是啊,大丰收啊!”
  王家村羡慕的眼珠子都黏在稻谷中拔不出来,“好多好多粮食啊,比我们村强太多了,我们村要是有这么多的粮食就不用发愁粮食了。”
  桃花村村民脸上全是激动和欢喜,“这得谢谢我们村的村长和二嫂啊,没有二嫂挖空心思去弄拖拉机,没有村长不要脸皮的去换化肥,桃花村哪有这么好的大丰收啊!”
  王家村村民偷偷的不断的抹着眼里的泪。
  桃花村村民哄人道,“老哥别担心了,等稻谷晒好,我们村还要接着忙呢,村里的房子可以接着盖了,小伙子们也要热热闹闹的娶媳妇了,马上还要翻地准备下一季的庄稼……”
  桃花村大丰收了,最先办起婚礼的是二嫂家的大儿子李国冬。
  排在后面老三笑嘻嘻的直酸他大哥,“哎哟哟,为了能结婚好看些,大哥这你脑袋上的草帽和脸上的湿毛巾没白裹嘛!”
  李国冬眼睛都笑弯了,吃力的搬着木头喊弟弟帮忙,“行了,别学村里大婶了,赶紧过来弄新房子。”
  请来的工匠在给红砖房里铺石头,小魔头好奇的跟前跟后跟李梦雨小尾巴似的,抬着小脑袋软软的问,“婶婶为什么要在屋子里铺小石子啊?”
  别说是小魔头了,就是李梦雨的几个鹅子都不明白他们阿妈要干什么。
  “打地基啊,先铺上石子,然后再铺上沙子,然后再铺上筛得细细的黄粘土,然后再打地笼,最后在地龙上铺上木地板。”李梦雨没把小魔头当孩子,小魔头问什么她就跟他讲。
  基本的都能听的懂,也有不懂的,小魔头不停的挠头,“婶婶什么叫打地龙啊?地上有龙打吗?”
  眼睛看着墙上铺的很漂亮的红砖,再看看地面上铺的都是石子正在铺沙子的地面,李梦雨漫不经心的道:“不是打地上的龙,是在地上打笼子,一个一个的小笼子方格不但能稳定地基还能支撑上面的木板,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人在上面走很光滑很舒服。”
  要知道后世很怀念这个风格的红砖房,很多建筑,甚至是大饭店,或者是乡间度假村都建立复古起红砖风格的屋子,说真的,真好看。
  李梦雨脸上的笑容已经止不住的灿烂了。
  能不能回去已经是未知数,有条件干嘛不让自己生活更好些,至于其他的!
  呵!担心个毛啊!
  这个年代最是流行红砖房,从外面看她家一点都不出格,更何况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她老家,就是过江龙都得盘着!
  她的地盘,她做主场!
  还有谁!
  李梦雨的家乡离鱼米之乡的徽派建筑区已经很近了,可谁让她老家穷呢,人家高门大户阁楼玉宇,她这只能破烂茅草房吹风萧瑟。
  如今生活条件略略改善,李梦雨就迫不及待地改造起她家的房子。
  最先是木地板铺好,桃花村小溪边有一群小树林,不够直不够硬,不能承重,不是好木头,但加工一下铺铺木地板这个是能将就的。
  李梦雨家的红砖房有点小高,跟徽派建筑有一滴滴的接近,毕竟她家生活在徽派建筑的边缘,工匠手艺和徽派建筑一脉相承。
  这个就得感谢小魔头了,给她找的工匠手艺人很好,都是听闻乡下遭难慌慌张张赶回来,想带着家人出去讨条活路,可外面的生活哪是这么容易过的呢,但凡是家里有一口吃的饿不死,都不想出去啊!
  李梦雨管饭舍得,给工匠吃的好,工匠就跟盖房子的工人一样心里感动就花了心思,很普通到烂大街的红砖房硬给整齐漂亮的工艺技术给盖成了乡间度假屋感觉。
  漂亮的让李梦雨都想激动的狼嚎!
  老太太狼嚎可能吗?
  小狼崽子们集体先嚎上了!
  因为李梦雨一激动,加了工程,给小红砖房加了小阁楼,下面的距离是二米五,上面的距离最低一米五,家里的大高个上去只能走正中间的屋顶最高的地儿,两旁弓着身子才能走路。
  可这不妨碍啊,两边放上新打的木床,那木床偷工减料款,矮得跟小马扎似的,床头和床尾区别不大,就这都把小家伙们兴奋的在木床上直打滚。
  李梦雨还在东西两头打上了柜子,一个孩子一个衣柜,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和自己的物品单独放置,既可以提高生活质量,又能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
  当然,这衣柜也是简略版,就几块光板钉一钉,不符合这个年代家具的模样,可谁让李梦雨家原本穷到家徒四壁呢,拥有了自己的东西,孩子们都快活的要疯掉了。
  从小阁楼到木质的楼梯,再到简单款木床和简略版衣柜,都是木头原本的颜色,被打磨的很光滑,摸起来手感格外的好。
  下面一层的新屋子就不是如此了,稍微……升级了。
  平整的木地板一铺,光滑又平整,清一色原木色被李梦雨弄了红漆一刷漂亮到爆!
  同款简略般木床,不过已经是成人版,好歹打了个床头并且刷上红漆,漂亮又醒目,李梦雨看工匠手艺着实不错,就一口气打了五个床,把木匠喜得见牙不见眼,木匠见天的有活干,有粮食吃,还能带一部分粮食回去,家里的日子就缓了过来,不用带老父亲老母亲出去讨生活了。
  每每想起抹着泪等着入土的老父亲,老工匠就想哭,他父亲太年迈了,根本就不愿意走,怕死在路上连口棺材都没有,半截都要入土的人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就是死也要埋在自己的故土里!
  老父亲如此,老母亲也是如此,两人瘦得骨瘦如柴,天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难受的木匠都想拿脑袋咣咣撞大墙。
  木匠一抹眼泪,心酸的差点也跟着流泪的李梦雨就给他加活干,就跟双十一剁手党似的,剁手之后,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李梦雨怀疑是不是小魔头教木匠卖的惨?
  不然,这凄惨的人多了去了,干嘛就骗了她的眼泪。
  甚至李梦雨还怀疑,小魔头是不是一心一意的在等着,等她兜里的粮食都掏光了,再用什么本事去大变粮食。
  双十一最痛苦的是谁?
  不是剁手党,而是剁手党女人们的老公们!
  我媳妇又在家里买买买,我媳妇又花了好多好多钱,家里的粮仓要空了,男人们心痛,穆珊跟阮秀也心痛,就跟家有剁手党媳妇似的男人僵尸脸,整个人都处于还不起债要跳楼模式。
  木床,木地板,衣柜做好了。
  李梦雨又给做了方桌,还做了书柜,没办法实在是现在做东西太便宜了,就跟白捡似的,那么好的手艺的大师傅啊,給她做活,就给点饭吃就行了,做的多了,她再给点粮食,做出来的东西还好看,这不就购物上瘾了嘛。
  没地方给她买买买,她就让大师傅做做做!
  便宜!太便宜了!
  好看!太好看了!
  红漆尚未干透,几个小家伙连村子都不出去玩了,天天蹲在家里看木匠大师傅做活,天天看稀罕死了。
  本来呢,乡下一般是一间堂屋,一间正屋,两间一起盖的格局,堂屋朝东,正屋朝西,然后在超着北边的位置拉一个大大的院子。
  这样的格局主要是因为主屋睡了当家人之后,孩子们不够睡,所以在院子里拉上围墙,在围墙上搭着边盖小坯房给孩子睡觉。
  至于为什么不是院子朝南,屋子朝北的格局,那时因为他们这里居住的都是兄弟姐妹,迈个腿就串门,直接上堂屋说话方便,当古代的大老爷呢,先进个大院喊个门房,然后再穿过院子去正房,那多不方便啊。
  大门都是在堂屋上开的,李梦雨说好了要把房子隔成四间,原先的格局就被打破了。
  她把大门开在正中间,然后一条走道从外面贯穿到院子,走道两旁打上围墙,砖头是没有了,就用木头打,一边两个房间,一共四个房间。
  每个小房间三十平米,按照本地的风俗再复制一个缩小版的格局。
  一个开着门的堂屋,一个睡觉的正屋,堂屋里放上一个方桌和几个凳子,正屋放上一张漆着红漆的新床,一个原木色的大衣柜,地上漂亮的红漆地板,每一个小套房都被李梦雨弄的跟乡下度假村标间似的整齐又好看。
  一家人都快急疯了!
  围着李梦雨跟奶狗抢食似的脑袋直伸:“阿妈,什么时候才能搬新房子住啊!”
  这么漂亮的房子,光看着不给住,要疯了!
  李梦雨:“等你们哥哥结婚后就可以住了。”
  一群崩溃的孩子们瞬间大叫,“阿妈,这么好的房子弄好了,为什么不给哥哥们结婚啊!”
  这房子好吗?太,太太,简陋了!
  没过完双十一的剁手党李梦雨抓了抓脖子,“床上没有床单!新打的床呢,总不能铺上稻草睡吧!”
  孩子:“……”
  第71章 六十年代(一)
  想到床单?
  孩子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供销社。
  长子李国冬一脸的严肃, “阿妈,你是准备去供销社买床单吗?”
  习惯性的把大拇指送的小尖牙下咬, 李梦雨咬着大拇指思考,“供销社啊, 好久没去了, 家里缺的东西好多哦,是该再走一趟了。”
  穷惯了,不知家里缺东西的孩子们:“……”gt_lt
  阿妈你醒醒啊,家里的粮食禁不住你这样霍霍啊!
  李国冬一脸痛心,“阿妈, 去供销社不但需要钱还需要票,买床单要很多布票,我们家里的布票根本就不够, 我们兄妹三人去厂子里上班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每月发的布票凑在一起, 怕是连一个床单都买不起。”
  虽然他也很想要风风光光的结婚,但他身为家里的长子,尤其是父亲不在,长兄如父的情况下, 他真的很难轻易就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集中给自己,那样的话他太自私了。
  李梦雨偏头, 不想看长子脸上那表情,和父亲有七八分相似的圆脸和五官,让她有一种时光倒流看见年代父亲时的场景。
  年幼的时候, 每次看见家里买了新的东西,爸爸总是欣喜的把家里的旧物品立马就送回了老家,她妈妈气的想哭,孩子对母亲的情感感觉很敏锐,她年幼的时候对着父亲的恨,和对老家的恨就是这么来的。
  带着不耐烦的语气,李梦雨翻了白眼,嗔了大鹅子一句,“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长子,需要照顾弟弟妹妹们,你自己结婚也是头疼大事,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媳妇想想,不能为了弟弟妹妹就委屈你身边的人。”
  哪怕是心机很深的穆珊,当场就眼睛红了,低着头掩饰眼里的泪水,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的泪中带笑。    她是富贵人家教养的孩子,哪怕是落难了,犹如落了毛的凤凰,她也不希望光秃秃的在寒风里。
  阮秀也红的眼睛,低着头鼻尖红红的,她知道婶婶极好,能给穆珊也会少了她,能睡床单,谁愿意天天睡稻草,新婚之夜连床像样的床单都没有,结婚之后睡稻草好凄凉。
  幸好,这里三儿媳不在。
  不过,三儿媳妇家里也在紧密的筹集嫁妆,目标奔着供销社去,毕竟在家睡床单,出嫁睡稻草,哪怕是住红砖房也受不住这个待遇,自带嫁妆好了。
  不是说女孩嫁人一定带嫁妆的吗,箱子,床单,都是女孩自带的嫁妆。
  但这里也要看情形啊,这里是乡下啊!
  李梦雨的姑姑八零年嫁人的,出嫁不过就抱着一床棉被坐在结婚对象的自行车后座走了。
  现在六零年,你一个乡下穷到吃土破地方,指着人家姑娘带嫁妆,想多了。
  其实,李梦雨跟孩子们的想法不同,她想弄布料可没指望着去供销社弄齐,供销社多贵啊,不但价格高还要布票,售货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鼻孔看人,东西还少的很,就算是把供销社所有的布料都搬回家都不够她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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