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第435章 给别人数钱
婆子清楚,这么下去,要扭转局面已经不可能了,但就此束手就擒,她是不愿意了。
“你收了徐家多少银子?”婆子厉声大叫,“徐家太狠了啊!不止不认孩子,还要借机陷害其他人。
把那两位老爷拖下水,你们徐家就有救了吗?
我告诉你们!没有救的!抬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就在上头看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血口喷人,都是血口喷人啊!”
画竹哼了声,骂道:“你还晓得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恶心肠的婆子,怎么不怕报应啊?”
李快脚不怕那婆子,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经过。
“这黑心主意是金老爷想出来的,他那人就是乌七八糟的点子多,为了能说得像模像样,王员外郎翻了工部的记档,定了几个时间,徐侍郎背后有胎记也是王员外郎说的,”李快脚道,“事情定了,就要寻人做,王家就那么点家底,没有人手可用,就从金家庄子上调了这黑心婆子来。
金老爷说,金家牵了线、出了人手,他王家不可能就做那么一点儿不痛不痒的活计,最后就由王员外郎给了银子。
我在京城附近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么个生不下好胎的曲娘子,让她来唱这么一出戏。
也不用她做什么,要紧话,婆子都会讲,她只要等着生就好了。
说起来她也是个坑人婆娘!给李道姑按过手印的事儿,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但凡她提了,我绝对不会用她,这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嘛!”
“你说是金家牵线、王家出钱,可有实证?”有人问道。
“这婆子的男人就是乌岩庄子的,找附近村民认一认就知道了,”李快脚答道,“王员外郎的银子又没有刻名字,我当然没证据,但你们把金老爷找来呀,他自己裆下漏风了,你们且看看他会不会替他亲家背了全部罪状。
金老爷要是硬气到那个地步,要一个人扛下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金老爷是条汉子吗?
肯定不是啊!
这还用问?满京城都知道他不是个汉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照常理,之后该是徐家把婆子与李快脚押到衙门里,写状书告金老爷与王甫安,杨氏一面让人看顾好生产的曲娘子,一面要把这两年送去顺天府。
看戏的自然是一窝蜂地涌上来。
东街离顺天府不远,可看戏的人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时间水泄不通,根本前进不得。
有人被堵在外层,并没有听清楚客栈门口的动静,不住问着左右,自有一群“好心人”替他解答。
一番因由了解下来,有人因为曲娘子的态度而对婆子起了疑心,再听了李快脚的话,更是嘀咕一片。
可也有人,相信徐砚的银子能让李快脚推磨,这一定是徐砚编排出来的鬼话。
“李快脚,你也是东街上有名气的小贩呢,怎么能收了徐家的银子,做这种事情呢?”有人指点道。
质疑的声音从背后转开,李快脚用力挣了挣,硬扭过头去,吼道:“屁!银子要有命拿、也要有命花!
我若是没掺合其中,我承认做什么?这是掉脑袋的罪啊。
我都没有想明白,我当时怎么就被金老爷和王员外郎几句话说动了,去掺合这破事啊!
现在好了,落在小公爷手里了,这时候不赶紧认罪、戴罪立功,我的脑袋就真搬家了。
你说金老爷和王员外郎没让我做这事儿?那是他们让你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
之前被哄得团团转也就算了,事到如今都转不过弯来,就你的脑子,还看什么热闹啊,看也看不懂!”
那人被李快脚劈头盖脑骂了一通,涨红了脸要反驳,被边上其他人一阵笑话。
“这都看不懂?”有汉子撇嘴,“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也太好骗了,这么明白的事儿,你还被牵着鼻子走?”
一时间嘲讽声四起。
落在杨氏耳朵里,她不觉得痛快,反而是一肚子的讥讽和冷笑。
是啊,就是这么明白的事儿,让徐家在这几天里被满京城的痛骂,一条条解释都给了,却换不来信任。
此刻笑话别人“好骗”、“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牵着鼻子走”的,在今日曲娘子倒戈之前,一样在做着给别人数钱的事儿。
若不是谷大娘、李道姑、李快脚一个个出现,逼垮了曲娘子的心防,让她听进去了杨氏的话,与婆子划清界限,这事情还焦灼着,而这些人,还继续不信。
明明是五十步和一百步,却生生觉得比人高出一头,愣是不记得他们自己在不久前也是那么的“傻”。
徐家需要这些百姓帮着说话,需要在事情大白之后挽回声誉,必须要靠这些看戏的人。
杨氏不能得罪他们,只能在心里感慨一番。
一行人还只走出了五间铺面,就听到人群之中穿来一声惊呼。
“哎呦这不是金老爷吗?”
这一下又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踮着脚张望。
“金老爷?人呢?快问问他认不认罪!”
所有人都在找,这让金老爷根本无处遁形,被发现了之后,一点一点被人群推挤到了李快脚跟前。
金老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出戏是他的手笔,他自然要来看热闹的,听说杨氏领着人往客栈去了,金老爷就赶来了东街,上了客栈对面酒楼的雅间,居高临下看戏。
不看还好,一看就知道坏事儿了,金老爷急匆匆下楼,想寻王甫安商量后续。
他刚出了酒楼,就被几个人堵上了,别人不打也不骂,就是不让他走。
金老爷急得不行,又不敢喝斥嚷嚷,引来了旁人注意,那他就走不脱了。
这般一耽搁,就到了这一刻,他与李快脚大眼瞪小眼。
而暗悄悄办完了这些事情的施幺,则重新混进了人群里,时不时嚎上一嗓子,像极了看客。
第436章 就是个棒槌!
人群的最中间,金老爷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李快脚看。
边上百姓的催促声、起哄声,他也丝毫不理会,只这么看着,一双眼睛里似是有火要喷出来。
李快脚在金老爷的眼底看到了刀山火海,不由就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金老爷才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头蹦:“你活腻了是不是?老爷我的谣言,也是你能造的?现在赶紧给大伙儿说说明白,这事情跟我没关系!”
李快脚哭丧着脸,却是不改口了。
这个当口,他还如何改口,与其犹犹豫豫、左右都不讨好,不如就把事情说明白。
将功补过,此刻若是犹豫,怎么能算将功补过呢?
“金老爷,您也别挣扎了,老老实实交代得了,您家婆子都被人抓着了,您还能说与您无关不成?”李快脚道,“也怪我,被银子闪了眼,答应您做这桩买卖,这下好了,银子没捂热,我脑子都快要搬家了。”
“呸呸呸!”金老爷骂道,“怎么就跟我有关了?我与徐侍郎无冤无仇,我陷害他做什么?”
李快脚瞪着眼睛,道:“您与他无仇,王员外郎与他有冤啊,您是替……”
“胡扯!”金老爷抬起手就往李快脚的脑门上拍,“我们金王两家结亲结得不痛快,我会帮他?”
李快脚想躲开,无奈人挤人的,根本闪不开,生生挨了金老爷好几下。
金老爷这么胡搅蛮缠,让一些百姓也犯嘀咕了。
是啊,金老爷做什么去害徐侍郎?
哪怕是金王两家亲密无间,王甫安又是为什么要害上峰?
徐砚是刚立功回京的侍郎,王甫安是个小小的员外郎,王甫安是断然碍不着徐砚的路的,他好端端招惹徐砚做什么?
莫不是徐砚在工部打压王甫安了?
可徐砚打压一个员外郎……
是了,还有徐大姑娘的婚事夹在其中呢。
围观的几乎都是普通市井百姓,无论是给东家做工,还是自己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都多少受过些磨难。
他们最能体会到的是“高低”两者之间的“低”。
东家就爱没事找事,光顾些生意的、一个铜板就敢当大爷,这些人都是顶顶可恶。
徐砚一定也是这么欺负手下人的,尤其是有了徐令意的婚姻这么一个记恨的理由,小心眼的徐砚更加不会放过王甫安了。
要不是徐砚太过分,王甫安会反抗吗?
根本就是上位者失德!
李快脚却没有功夫去理会看戏人的想法,他对付金老爷还来不及。
双手被徐家的人拘着,他根本无处躲,也不能挡,实在叫金老爷烦得没办法了,李快脚拿脑袋当榔头,对着金老爷的肚子就顶了过去:“你们这对亲家也真是绝了!都是敢做不敢当的!
王员外郎去年用那种不入流的态度拒了徐家,跟金家结亲,眼下人家徐侍郎得了功绩,他怕被人笑话他眼光差,就要泼脏水污蔑人家。
要我说,早早低个头,好好跟徐侍郎赔个礼,徐大姑娘现在嫁得风风光光的,徐侍郎也不会来跟他计较。
他偏不,他一定要眼光天下第一好,不好了,就让徐侍郎倒霉。”
百姓们一听,李快脚这说法,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金老爷捂着肚子,怒道:“那是他,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一片嘘声。
金老爷在撇清自己的同时,也承认了那就是王甫安的真实想法。
原来,不是徐砚打压人,就是王甫安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李快脚嘿嘿一笑:“跟您是没有什么关系呀,可您偏偏就是要掺合!
您就是个棒槌,您做傻事还要其他理由?
但凡是个站得正的,您前回也不会让我们四处传言抹黑符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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