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个金主的自我修养
2-2一个金主的自我修养
姜华拎着大包小包熟门熟路的推开了一间高级公寓的密码门，才走到客厅就发现客厅的电视开着，他旗下最受欢迎的小鲜肉正缩在沙发上睡觉，只是睡得不太安稳，不仅满头大汗还不停的发出梦囈，夹杂着抽泣与含糊的呜咽，吓了姜华一跳。
「照暄、照暄！醒醒，你作恶梦了！」姜华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放在茶几上，轻轻的拍了拍林照暄的手臂试着叫醒他，还顺手捞起地上的电视摇控，将无声的电视关掉。
林照暄花了一点时间才从惊惧中完全清醒过来，看见自己的经纪人皱眉担忧地看着他，眼泪刷地流下来，满脸泪水哭得特别惨，吓得姜华连忙扶起他，还不忘拍拍林照暄的背安抚他。
「好了好了，醒来就好了，不管你梦到什么，那都是梦，不要想太多。」
「是梦吗？」秦姊死掉也是梦吗？林照暄满心悽惶，上辈子那辆酒驾的车子撞过来的时候，秦姊奋不顾身扑过来护住他的画面，连同他跟顾昭几次交锋，一直到最后他想为秦姊报仇，却功亏一簣葬身火窟，那些经歷太过真实了，那怕眼前的姜华并没有记忆中的颓废，他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他重生了吗？还是那过去种种不过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恶梦？
「对对对，都是梦，好了，去洗把脸吧！我帮你带了午餐来，趁热吃吧！」
「嗯……我知道了。」林照暄抽了几张纸巾擦掉满脸的泪水，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因为姿势不怎么舒服，醒来全身痠痛，再加上刚才一连串恶梦，让他出了一身汗，他很快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又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眼眶红红的自己，还有比记忆中还要年轻几分的脸庞，还是心有馀悸，难以从梦境的经歷中脱离出来。
姜华手下除了林照暄之外其实还有几个老牌二线明星，他是因为秦珞特意安排，才会接手林照暄这个小鲜肉的，算算也带了他好几年了。
林照暄的性格单纯，若要简单点形容就是「乖」，演技不温不火，长相倒是十分出色，还带点灵气，虽然背后有秦珞这个金主，却没有捲入什么奇怪的权色交易之中。
姜华曾在报纸上看过秦珞跟她丈夫当年结婚的照片，秦珞当初伸手把林照暄从小经纪公司捞出来的时候，姜华也知道对方是看上了林照暄与亡夫相似的面容，可以说他们这对金主与明星的发展，虽然有点偏离一般包养范围，但却也不是不能了解的。
秦珞一看就不是包养小明星玩玩的那种人，对林照暄与其说是包养不如说是移情作用，而林照暄这个孩子又让人省心，家里也单纯得很，当初是因为家人生了重病才踏入演艺圈，虽然起点略低了些，但毕竟长相吃香，后来又有秦珞跟姜华手上的资源铺路，不出意外能走得很远。
最近一次试镜虽然意外落选，以他单纯认真的个性却也不是会鑽牛角尖的那种，更不会因为一个小挫败而一蹶不振，这几年的ip热还能维持个一阵子，一个试镜没上，不过少了一次机会而已，姜华手上还有好几个剧本等着林照暄挑。
洗梳完毕，吃了姜华带来的皮蛋瘦肉粥，林照暄才慢慢从梦境中的悲痛恢復过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很快想起自己上周才跟顾昭因为一个角色对上，最后他抢输了那个角色。
在梦境中，顾昭从他手中抢走的这一部剧，虽然林照暄的粉丝跟顾昭的粉丝一度闹得很兇，但却也只是网路上的骂战而已，顾昭虽然名气还不够，但演技却辗压式的让整部剧都变成他的个人秀，表面上很成功，但也得罪了同剧的其他老演员，后来那些老演员跟林照暄自己都成了对方成神路上的炮灰。
一想到这里，林照暄的心情又低沉了下来。
梦境中的他年轻气盛，三番两次抢输顾昭之后，免不了以为对方是针对自己，跟顾昭闹了起来，连累了一直很照顾他的姜哥跟秦姊。
如果从那个梦的时间推算，未来三年内，他不管想要做什么，都免不了会被人拿来跟顾昭相提并论，毕竟两人的外型都是清秀俊逸的，还有些撞人设，姜哥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藉由一些作品让林照暄转型，但顾昭实在太邪性了，跟他对上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上辈子死前林照暄想了很久，演戏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呢？或者，演艺生涯究竟算什么呢？
最初他是为了家人的医药费而踏入演艺圈，后来有秦姊跟姜哥保驾护航，他为了不辜负这两人对自己的重视与看好，拼命演戏，顺着他们规划好的路线努力发展，演艺圈原本就是个竞争残酷又激烈的地方，不是光有美色或实力就够了，有时候还需要一点运气加持。
顾昭大概就是那个上天的宠儿，他年少得志，出演的电影戏剧乃至真人秀个个都爆红，在林照暄死前，顾昭已经连拿了两个影帝的奖项了，甚至还有往好莱坞发展的内线消息出现，整个演艺圈彷彿是为了顾昭而存在一样，他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所有人的目光。
要说林照暄不嫉妒顾昭大概是假的，但经歷了生死，哪怕只是个不确定是否真实的梦境，他也不想再让梦中的事情发生了。
他希望秦姊可以活得好好的，也希望姜哥的工作可以顺顺利利，至于他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也许他该好好想一想，不过在此之前──
「姜哥，你这几天可以帮我约秦姐吗？我想见她。」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林照暄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姜华有些错愕，要知道过去大多是秦珞那边吩咐要见他，他倒是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见面的要求过。
之前姜华还私下问过林照暄，从他那边得到的答案是不想打扰秦珞，怎么今天会突然想见秦小姐，难不成跟刚才的恶梦有关？
「你该不会是还没从刚才那个恶梦中清醒过来吧？」
「……不是，」林照暄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也许有一点，我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心里很不安。」
「跟秦小姐有关？照暄啊，你要知道，梦境跟现实大多是相反的。」看林照暄眼眶又红起来，姜华又是心疼又是狐疑，究竟是什么样的梦会让林照暄如此失态？
姜华知道林照暄很景仰秦珞，却打死也想不到林照暄究竟梦到了什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照暄，你心里清楚，秦小姐跟你之间的差距，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知道的，姜哥，我不会乱来，只是今天的恶梦太逼真，让我有点难受，也许见了秦姊会好些。」
「这么严重？」
「嗯，总觉得心慌。」林照暄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他狼狈的擦了擦脸，「拜託你了，姜哥。」
「好吧，我帮你约，但我不确定能不能约成功，总之你可别乱来，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会影响秦姊的。」
「真拿你没办法！」姜华探了口气，转身翻出自己的手机试着联络秦珞的助理，说实在他也没信心能不能约成功，没想到很快就从助理口中敲定了时间。
姜华每次跟秦小姐那边联络都是跟她的特助，这次才开口，碰巧就从特助口中得知秦珞已经把晚上的时间空下来了，若是他再晚一点打电话，可能就会先接到秦小姐让特助打过来的邀约电话了。
虽然觉得这也太巧，但姜华并没有想太多，他跟特助确定了时间地点，回头就见林照暄眼睛水汪汪像小狗一样乖乖的捧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望着他，那殷切的模样让姜华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恭喜你，秦小姐今天晚上的确有空，她订了粤华阁的包厢，到时你直接过去就好。」
「姜哥，谢谢你！」
「行了行了！真是小孩子，做个恶梦还得大人哄，你好好调整调整吧！」姜华想了想，又从包包里翻出几叠剧本，「擎天记的角色没拿到不要紧，最近古装奇幻ip有点太多了，你之前的角色多少有些重复，没接到擎天记也好，趁这个机会也许可以尝试一下不同类型。」姜华拿着剧本一本一本跟林照暄解释，身为一个职业经纪人，又有多年资歷，他眼睛毒辣得很。
林照暄乖巧的听姜华分析，不同于上辈子年轻气盛闹脾气，这次他很认真的把姜华的顾虑听进耳里，才发现姜华的分析是对的，他原本就不像顾昭那样有着整容般的演技，也不是科班出身，虽然有观眾缘，这几年发展也还算不错，但如果无法有代表作或是适时转换自己的人设，要被取代也只是一转眼的事情而已。
姜华事情挺多的，他这趟来主要就是安抚一下林照暄顺便带新剧本给他，带午餐也只是顺便，事情交代完他就离开了，留下林照暄一个人在家翻看着那些剧本，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