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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事虽休,朱家老夫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是她却没想到宫廷与府外权臣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而深宫中也不是如外界所猜想的那般什么事都不知,朱林朝带着弟弟离开侯府,傅薇就被皇后传入了宫中,问及此事,傅薇忸怩许久都不敢言,更是惹得皇后好奇不已。她想了许久才说是自己贪嘴吃了几块朱记糕点铺子的糕点,谁知肚子会疼得厉害。她一脸无辜,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好像是静嫔娘家的铺子。
  皇后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便不高兴了,这混账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便乐得不知所以,不过是皇上接着两日宿在她那里,竟是将她这后宫之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心里早就堵了口恶气,她最喜欢的薇丫头在受了难过,她便是要将这孩子的连着一并讨回来。
  不久后静嫔莫名地受到皇后的诸多刁难,才出了月子不久,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她虽在家中也是娇滴滴地,受尽万般怜爱长大的,这偌大的宫廷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着几次竟是积郁与心生了病,因着迟迟不见好,原先安排好的回家省亲也无法成行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更是气得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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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翠和韦氏在家中等了大半天才等到父亲回来,见他眉头依旧紧攒,步履悠悠,韦氏迎上去担忧道:“可是如何?两府贵人可是好说话?”
  翠翠倒了杯茶端到刚坐下来的父亲面前,认真打量着像是要找出受过委屈的痕迹,若是傅钟敢为难父亲,她必定会备好家伙在他才进门的时候就把他轰出去。所幸父亲摇头,只说侯府世子待他们很是和气,并未追究,反倒是尚书府的小姐却是咽不下那口气。
  韦氏叹口气:“身份尊贵的小姐更是伤不得身子,也不怨人家。二弟这次可是吓怕了吧?”
  外面夕阳打进来照在他沾染了寒风气息的衣服上,意外地柔和了些许,他恨声道:“那就是个不成器的,如今事情才解决,便又想反悔了。我岂能由得了他,只此一次往后他们便是再有事来找,推了便是。这么多年,看够了他们贪得无厌的嘴脸。夫人觉得朱记糕点铺改做什么买卖好,对了,一会儿我便让人去将铺子的招牌摘了,老太太再想反悔,她也得顾着点。”
  韦氏想了想,将女儿推到他身前,笑盈盈地:“咱们老了,也该让孩子们动动脑袋瓜子了。我前些日子吃不准你是什么心思,便不敢同你说,生怕惹得你不痛快。如今便也不避讳了,那味香斋你女儿找我要去自己开着玩的,没成想误打正着,竟是把老太太也气了一把。”
  朱林朝脸色不变,深深地看着自家女儿,他有多久未好好看过女儿了,怎么会觉得有些地方变得很陌生。他竟是不知道女儿竟也是个经商的料子。
  翠翠只当父亲不喜,不敢开口,直到他面色柔了下来,慈爱地拉着她问:“翠翠可有什么好点子?”
  她顿时乐了,认真地说:“味香斋我可不敢居功,那是我在路上遇到落魄的程家母女,帮了她们一把,开糕点铺子全是路遥的主意。至于这间到了咱们手里的铺子,我寻思着不如做姑娘家都喜欢的胭脂水米分,同糕点一般,能进各户人家。”
  韦氏轻笑:“你当调制那些东西是动动嘴的功夫?没个真本事还是不要做这个买卖了。”
  翠翠不依,撒娇道:“母亲这便不知了,我无意中可是寻到了个宝,多亏得柳姐姐,不然我们可是错失了个得意人才。”
  韦氏还欲详细问寻,却被朱林朝摆手给拦了,直道:“依着翠翠就是了,咱家也不缺这点进项,让她寻个开心也成。横竖比那些个人败了强。”
  翠翠却是欢喜得很,不说自己又得了个铺子,光是想着朱兰日日去伺候人,她就心里畅快。
  ☆、第47章 山城
  朱二爷回来后直接去了老夫人的白玉堂,一家子人心急火燎地等着,连照哥儿都眨巴着两只乌溜溜地眼睛紧紧盯着从外面进来的父亲。只是相较于往日的春风得意,今儿却显得分外无精打采。
  “娘,爹爹怎么了?”他自打那次被朱翠翠打了之后,便被母亲拘在院子里严加管束,不过短短功夫竟是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任是老夫人看得直叹息,不住数落二夫人胡闹,让她教育孩子,怎得竟是将他吓成这般。这事自是与二夫人无关,不过是朱桓趁着无人狠狠捉弄了这小子一把,朱照胆小不敢同大人们讲起。
  二夫人顾不得儿子,赶忙起来问:“事情可都是办妥了?”
  二爷叹口气,在一旁坐了:“不妥便也回不来了,只是那戚家丫头却不是好惹的。也怨朱林朝,若不是他咱家兰姐儿哪用去戚家去。”
  一旁的朱兰不解,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眉头渐渐攒起的祖母,问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去戚家?”
  宽敞的屋子并未因着人多而变得温馨,反倒多了几分莫名的沉闷与冷意。
  “戚家小姐说最近身子不舒坦,想你去陪她几天,我是不愿意,却不想你大伯一口应了,爹当时处处被他压着,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事已至此,也无他法,明儿你收拾收拾便过去罢,谁让咱家言微人轻。”
  朱兰快步走到祖母跟前,拽着她的衣摆撒娇:“祖母,我不想去,我去不就是给人家做使唤丫头了嘛,多掉身份呀。往后在外面行走,我岂不是个笑话?那朱翠翠听了怕是会笑掉大牙吧。”
  老夫人叹口气,安抚道:“孩子,这委屈你得受着,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都怪祖母不好,没法给你撑腰。只是你要知道,今日之辱来日必定要全数奉还,可是记得了?”
  朱兰委屈,可是祖母都没了法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眶里含着泪花,一直忍到自己院子里才恨哭了一场。
  整间屋子里阴云密布,程嬷嬷走进来将新得的消息告诉老夫人,一瞬间如寒冰袭过,满室凄冷。
  “那边传话来说,大爷派人将朱记的牌子给拆了,看模样是打算另做他用了。”
  朱老夫人怎么能不气?她本打算着待事了了,还要将铺子重新要回来,却不想老大竟是连她的后路给堵了。烦忧积心,她重重拍了桌子,嘴唇抖了抖,颤声道:“你这不成器滚回你院子里好好寻思去,往后多用点心,看见你就觉得糟心。”
  这一夜老夫人自是安睡不能,辗转反侧,越想心越难平,未披衣服下床呆坐了许久,竟是着了凉,如此更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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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傅钟这些时日一直在府中逗鸟赏花,一派悠闲自得,任谁见了都觉得世子近日心情大好,唯有严超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正犯愁呢。
  世子前些日子世子夜夜在朱府逗留,他便在外面守着,谁知隔音却是不好,他便无意中听了多日的墙角,世子那些孟浪举动与说辞,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楚,自然包括与朱家小姐的三日之约。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世子特地换了身月白银丝滚边的衣袍,同色祥云腰带,一头长发以白色发带束起,十足的一副翩翩佳公子。只是待他去了朱府却不想竟是扑了个空,留守在家中的丫头说大爷夫人和两位少主子一早起来就离开去林家老宅了。
  严超看着世子脸上的雀跃倏地消失,既而变得有几分难看。往出走时正巧遇上了闻讯赶来的老夫人,未曾看到她面色苍白,行礼时颤颤巍巍的模样,直接甩袖离开。
  严超木着脸随在身后,无暇顾及他们,见世子在朱府外站定,赶忙问道:“世子可是要回府?”
  傅钟一脸冷然,眉眼间满是不快:“不回,去林家老宅。”
  林家在离京城不远的山城,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个把时辰才能到。寒风刺骨,如刀一般打在脸上,严超心中委屈不已,世子为佳人冒寒风而求之,自己倒有几分舍命陪君子的味道。
  翠翠是昨儿晚上才知道父母要去林家老宅的,她自然是欢喜的厉害,在这城中闷了许久能换个环境透透气,远离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暂得片刻安宁。一家四口在天微亮的时候便动身了,马车在不甚平坦地路上颠簸,朱桓哈欠连连,比起姐姐的欢欣,他却是不大想去。他日日借着各种理由去寻她玩耍,难得缓和了些,却不想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声就离开了。他只是愁,柳姐姐每次与他相见都是在僻静地儿,天知道他有多想与她走在大街上,好让那些想登门求娶的人决了心思。
  道路实在颠簸,摇来晃去让人难受,再瞌睡也睡不着,他与阿姐坐在一处,想起赵言总找着机会同他套近乎,心下不忍,见她也未睡踏实,开口道:“阿姐真狠心,怎么多次将言哥拒之门外?先前我当他做了何等对不住你的事情,冷了他一段时日,直到那日在酒肆碰到他,见他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念着的都是阿姐的名字,我看着不忍心便将他送了回去。他拉着我不让走,都说醉后吐真言,我问了许久他也未曾做过半点对不住你的事情。阿姐,我可是看不下去了,我觉得言哥太冤枉。”
  翠翠本是闭目养神,听罢睁开眼,眉眼中清冷一片,不见半分松动:“往后莫要与他们玩在一处了,有些事情你不懂。”
  “他又没有在外面胡来,品行端正,被女子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阿姐怎么这么小心眼,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翠翠蓦地拉下脸,恨恨地捶打了他一番,怒骂:“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弟,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竟然会这么想我。”
  朱桓委屈不已:“当初姐姐说一不二,心中想要什么半刻都等不得,外面都晓得你被爹娘惯得骄纵蛮横,只有言哥一直守着你,他也不曾嫌弃过你。如今你变好了,怎么却将言哥也丢弃了?我虽是爱护姐姐,可也不能不替言哥叫屈。往年咱家回老宅哪一次不带着言哥与赵锦,今年这么冷清,我不习惯。”
  翠翠顿时清醒过来,她这是做什么,家人又不知其中详情,她这怪罪也确实没什么道理,可是她又无法开口,所幸由着桓哥儿在那里抱怨,她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朱桓嘟嘟囔囔念得口干,见她油盐不入,也懒得念了,直丢下句:“我也不管你了,往后让言哥日日缠着你去,我早已吩咐了下人,但凡他入府直接放行就成。”
  翠翠在心底暗笑,这傻小子还是个孩子,她明白他的好意,至于其他并不能依照他想的那般圆满。
  天终于大亮,他们途径一座简陋的茶肆,韦氏本想停下来歇歇脚,朱林朝却摆手不许:“这地正是偏僻,还是小心些为好,早早去了山城才是正经。”
  翠翠只是撩起帘子往外面忘了一眼,旁边的朱桓睡得正香,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腰间浅蓝色的香囊,绣花雅致秀气一眼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由嘴角扯出抹笑。朱桓向来不喜欢这些,说是多显女气,如今倒是自发佩戴了,果真是心上人大过一切。
  走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大道,往前走了几百米远,渐渐看到了村户人家房顶冒出的青烟,隐在一片寂寥中显出阵阵柔意。
  他们直到日上正中天才到了山城,不过数月未来,府内装点更显贵气逼人,朱林朝领着妻女们去祠堂拜了林家祖宗,而后才听管家谈起近况。
  管家三代人都在林家做奴才,知道大爷敬重老太爷,凡事都喜欢照着老太爷待见的来,往日府中布置便不特地通禀主子了。
  “山庄前两个月照着小主子们的喜好修葺了一番,接到通知老奴便命人准备妥了,大爷在那边住两日便可,一切还是府中舒坦些。”
  朱林朝应了,环顾院子一圈,看着越发舒心,笑道:“有劳管家费心了。”
  一家四口未在林府多待便又往庄子上去了,这让好不容易追过来的傅钟气得咬牙切齿。他不过就是想听她点个头而已,谁成想竟是这般难,也罢,就当好事多磨。知道他们去向便也不急了,命严超找了处舒适的落脚处暂且安顿下来。
  严超更是感天谢地,这一路追赶,他差点被寒风冻成了个冰粽子,直到现在整张脸还僵得未缓过神来。他忍不住看了主子一眼,却见冻得发青的脸上深沉一片,难看得紧,本想问的话生生咽回去了,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48章 赏景
  庄子离得常春山极近,冬日站在院子里只见山上一片萧条凄冷,但见夕阳光辉洒遍山野,竟有种迷蒙绚烂地美。
  “小姐快进去罢,这会儿外面没什么看头,着了凉却是不好了。”名烟急急地从屋里出来,被更加刺骨地寒风吹得赶忙捂住脸蛋,拉着小姐往屋里走。
  “你这丫头眼拙,明明风光正好怎么能说没什么看头?要用心才是,罢了回去吧。”
  路途虽不算遥远,却也是颠簸了一路疲惫得很。反正要在庄子上待几天,她也不急着,早些用了饭正好去歇息。
  距离主子们住房不远处是一片宽广空地,管家命人种了大片梅树与果木,此时一片梅花盛放,冷香弥漫周围,人若走近只当自己置身于一派幽香花雾中,甜香软糯,通体舒泰。往年冬去春来,桃花、杏花、梨花在相挨的日子里次第开放,米分黄白团团簇簇聚在一处,更是美艳非常。
  往年因着在京城中,错过此等好景,今年她却是要在山城看过才回京。用饭时将这话同父亲说了,父亲沉吟一阵,眉眼弯起:“你那铺子可是不管了?”
  她彼时夹了筷子糖醋排骨吃得津津有味,听父亲问起快速咽下,撒娇道:“怎么会不管,我待着春日花期一到,挑选些花烘干送去好给香娘送去,让她施展才华。反正咱家庄子里的果子都是往府里供应,便是少些花也不是不可。”
  朱林朝与韦氏相视一笑,若是胭脂水米分制得好,一盒便能抵过几斤果子的价格,算起来还是个不错的营生。
  “凡是能有几分能耐的,若给旁家见了必定眼红,想必是要费尽心思来挖墙脚的。你怎么能确保她对你不会生了异心?”
  翠翠抿嘴浅笑,分外自得:“自有缘由,爹放心便是。”她虽无心以恩情要求她们为自己卖命,若是她们自愿,她便也不拦着。除了程路遥,她承认当时是因着想要寻程静晚的不痛快,这才主动结识了她,却不想两人竟是意外地相处甚好。
  朱林朝此时才觉得自家女儿似乎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已经长大了,虽似以往娇憨可爱,却也有几分沉稳与坦然,用完碗中的米饭,用旁边帕子擦过嘴,轻笑:“那就由着翠丫头吧,要是有难处直接和你母亲说就是。”转而调笑道:“记得给咱家留些买米买菜钱便是。”
  韦氏和朱桓听罢嗤地笑出声来,朱桓接口:“阿姐可要给我留点学费和娶媳妇儿的银两,你可不能耽误弟弟的终生大事!”
  饶是翠翠也未想到弟弟竟会说出这般话,韦氏更是闻到其中猫腻,双眼放出光亮,故意问道:“诶哟,听你这话头可是有了中意之人?不知是谁家?娘让人上门给你求去。”
  朱桓红了脸,眼睛却是瞪着阿姐分明是一副防备心思,翠翠当即哭笑不得,暗道自家弟弟可真是谨慎,迫于他目光中的压迫感,只是冲着母亲露出微微一笑,他怕是不知母亲已经知晓。
  韦氏知道自家儿子脸皮薄,故作惊讶:“你们姐弟之间竟还有秘密,也罢,我便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来找娘,娘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也给你去求来。”
  朱林朝看着他们母女三人,扯了扯嘴角往自己房间里去了。他也上了年纪,乏了,得早点休息。
  月上树梢头,皎洁而明亮,她舒服地泡了个花瓣澡,才沾上枕头便陷入沉睡,竟是无眠一夜。
  而在山城上等客房中的傅钟负手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上那轮弯月,脑海中却闪现出她如花容颜,轻轻敲打着他沉寂许久的心扉。真是个狠心的丫头,竟是半句话都不给他留。他还真应了别人那句剃头挑子一头热,心间波涛汹涌,丝丝酸意中带着汩汩甜流。
  他且让她逍遥一日,明日却是非得找她要个说法才成。
  夜深沉,便是他挺直脊梁也抵不住劳累,许是端着对明日的期待,他身上披着一层银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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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严超陪着主子用了早食,正琢磨主子今儿是什么心思,却听到门外有路过的人相谈的话儿。
  “听闻常春山旁边有处梅林,此时开得正盛,今儿日头大好,风又不冷,不如我们去赏一赏。”
  “好……”
  严超才将热茶送到主子手边,只见他站起身,冷唇微扬:“难得来一趟我们也去赏赏景,看这林家梅林可能比得过侯府中的姿色。”
  严超暗想,侯府中株株梅花皆为名品,岂是这山野林间之粗木所能比的?世子不过是对朱家小姐心存怨气,竟是小心眼到连花都要同人家比,真真是孩子气。
  若说他初时轻视山中之物,待到见了才发现自己宛若那无知之人,被随风而缓缓摇动的梅花给惊了,薄薄日光漫天撒下,放眼望去,各色花侵染了四周,望不到头。
  侯府里的梅虽名贵却像娇滴滴地大家小姐温婉明媚,而这遍布山野的好景带着隽秀还有肆意张扬的美,让人惊艳。
  突然在芬芳馥郁中传来一道银铃娇笑,细碎脚步从前方而来,环佩轻撞叮叮当当清脆悦耳,惹人驻足观望。
  只听身后有人惊道:“那前方女子宛若梅中出来的仙子,不知是何家小姐,竟生得这等不凡相貌。”
  赫然是先前从房间前面走过的两人,看着穿着打扮想来家世不差,相貌堂堂,也是能勾动少女心的佳公子。
  傅钟看着身着大红色绣花衣裙的妙人儿从花中穿过,脸上笑意浓浓,看得他好生气恼。
  “这块地可是林家的,听闻林家所有家产都归朱家大爷掌管,你我得以进来也我求了熟人,能在此肆意玩闹的小姐除了朱家大小姐朱翠翠,也没谁了罢。”
  此话一出,傅钟蓦地沉了脸,也不顾着旁人,大步从角落中走出来,脚步快而沉稳地去往她所在的地方,在她满脸讶异中拉着她的胳膊往僻静处急走。
  这世间草木风景他可任众人赏之,唯独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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